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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节

  这时有人为了五毛钱的输赢 在斗嘴争论 安静 不大的工棚里霎时热闹 复杂起來 有睡着的 被吵醒大声骂娘的 还有抱起胳膊肘看热闹的
  骂架的人 一把扑克摔打在对方脸上
  扑克打人不疼 却损失了面子 原本五毛钱的屁事 一下子就变成斗殴扭打的混乱局面 吆喝声 笑闹声 满地白花花的扑克 刺鼻的各种汗臭味 掩盖了即将面临的危险
  有人抓起地上一根 黑漆漆的木棍 预备打向对方 手指在抓住木棍时 却发出一声刺耳 超分贝的尖叫 并且丢掉抓住在手里的木棍 大叫着捂住手 在原地蹦跳起來
  他的惊叫 引起工友们的注意 有人看见 大叫的工友 捂住的手血淋淋的 貌似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加上他一脸的痛苦恐惧状 这无异于就像旱地炸雷 更像是马蜂窝炸窝那般 惊炸了工棚里的所有人 他们顿时乱了阵脚 相互推搡 退缩 躲闪 惊恐的看着满地的蛇类 蠕动着黑黝黝的躯体 爬行在他们的脚边 窗户上 饭桌上 铺位上 甚至于还缠绕住 那些在睡梦中 还沒有醒來的人
  工棚里乱作一团 惨叫声 奔跑声 大力推门的哐啷声 蛇类 是以静制动的生物 敌不动 它不动 敌对方 稍微有动静 它们就会疯狂的攻击
  嘶嘶声此起彼伏 一声声绝望的惨叫 响彻在这几十平米的工棚里 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 横陈在地上 铺位上 门口 工棚的外面
  在第二天 有人路过 才发现工棚里出事了 死亡的工人 不计其数 受重伤的工人 奄奄一息 那位小工李 头部被咬了四个牙洞 血涓涓的流淌着 他的脸色霎白 暴睁的眼球 布满血丝 眼底暴露出來的眼白 隐藏着绝望之人无法倾诉的苦楚 面部因为痛苦五官虽然已经扭曲变形 却还残留着一抹看一眼就让人无法忘记的狰狞恐惧神态
  发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蛇 它们是从什么地方來的 怎么会群起攻击人 这件事的轰动很大 不光是引起了县城有关部门的重视 也引起了市里权威人士的关注
  别的什么新闻陈志庆也是要看的 只是在听说关于铜川县城出事的新闻 他就特别的关注 这一看 不打紧 居然看出新闻里的画面 貌似距离钟奎的铺面不远 心思就活动起來
  临时作了一个决定 准备去铜川县城看看钟奎 这丫的许久沒有给自己联系 也不知道身体状况如何
  在刑警队上班的陈俊 听老爸要去铜川县 立即赶回家阻止他 说铜川县现在不安全 那些有着轻微毒夜和一些五毒蛇类 四处都是
  他不放心年事已高的老爸去县城 并且告知他说 蒋蓉还沒有下落 得尽快返回局里 想别的办法和途径找找看
  陈俊离开
  白发苍苍的老岳父也劝说陈志庆这个时候 不能去县城
  妻子到沒有说什么 一边心不在焉的做事 一边很紧张的看他脸色 生怕他倔强 给父亲发生冲突 最近丈夫的更年期综合症愈发明显 情绪极不稳定 经常给儿子陈俊发生口角 要不是她三番五次打圆场 都不知道爷俩打肚皮官司到什么时候
  从妻子躲躲闪闪的目光中看出担忧 志庆叹息一声 无语的走进书房 视线落在钟奎留下的那柄钟馗剑上 睹物思人 看见剑 他越发的想去看看 钟奎这个忘年之交的朋友
  ‘秋风萧萧愁杀人 出亦愁 入亦愁 座中何人 谁不怀忧 令我白头 ’这是志庆最喜欢的一首古歌词 特别喜欢前半句 歌词的大意是说;主人公 人在曹营心在汉 整天以酒浇愁 愁更愁……前半句 真符合了他此刻的心境 十分想念钟奎 不知道他此刻可好 同时也担忧养女蒋蓉 一个女孩子 单身一人在外 叛逆的心态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成熟
  他相信 蒋蓉有朝一日懂事了 就一定会回來
  蒋蓉郁郁寡欢傻傻的盯着家对面 那个家不是自己的 是养父陈志庆的 脚下是简单的行李箱 她悄悄的來 预备悄悄的离开这里
  自打从县城回來之后 那沒日沒夜的噩梦 几乎就沒有间断过 她决定辍学 去市郊租一间房子 专心致志的学漫画
  拉着行李箱 戴着一顶遮盖住整个面庞的细柔线帽子 缓慢而坚定的走出租住房 带着孤寂的忧伤远离了同伴 远离了疼爱她的养父母和哥哥陈俊
  蒋蓉新下踏的租住房真心的够偏僻 沿途都是一些稀稀落落的农村住户 临近租住房路边 悬挂着一个不算大的招牌
  招牌上用黑色墨汁水 刻画着一串粗糙的字体 ‘第十三号路桩 屠宰房’字体旁边标示着一个z字形箭头 不知道为什么 看见屠宰房三个字 她的心猛然一跳 好像身临其境那般看见那些猪们在发出绝望的哀叫 开膛剥肚……
  呕……喉咙发出惊悸的抽动 一阵干呕让她不得不弯腰蹲起 就在她弯腰之时 一声很细弱的声音传來“救救我……”声音很小 小得就像蚊虫在耳畔震动 一下子又不见了
  第002章逃避
  蒋蓉直起身子 看向传來声音的地方……沒有人 只是在不远处的路面上 有一团乌黑色的印记 而在路边靠林子里 有一座貌似新堆砌的坟茔
  从坟茔上方横插飘动的坟飘纸來看 这座坟茔的死者 应该死亡沒有多久 呆然看着孤寂寒森森的坟茔 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凭空冒出來的森然冷意 倏然遍布全身 鸡皮疙瘩层层叠叠的堆积在胳膊上
  想起刚才那细弱 若有若无的求救声 她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神经质的抬起头 顾不了矜持 拉起行李箱 撒腿就跑……
  只顾得跑的蒋蓉 给一辆拉萝卜的架子车撞上 并且有撞到膝盖 拉架子车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她是从旁边那z字形路段斜刺刺的冒出來的 所以才会给蒋蓉撞了一个正着
  由于转拐走得急 架子车轮子在贯力支配下 一下子刹不住 中年妇女还不得不 直起身子 用脚死死抵住地面 双肘捏紧扶杆 这才把架子车刹住 來不及歇气 急忙关切的询问道:“嗨 姑娘你沒事吧 ”
  “……沒……”蒋蓉揉揉膝盖 蹙眉 低声问道:“阿姨 请问 三家店怎么走 ”
  “哦 你去三家店 ”中年妇女面庞上那一抹潮红 是山里人的特点象征 憨厚的她 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喝山泉水才具备的洁白牙齿继续说道:“就走你身后面树林隐蔽处的小路进去就可以看见三家店的屋子 ”
  看着幽暗地带的树林 “哦……”蒋蓉乍一听对方所指出的路径 必须要经过刚刚才逃离开的那座坟茔时 心里就很是不舒服 咽咽口水 迟疑的抬起手指 指着那一座坟茔 压低声音问道:“阿姨 这座坟茔是新埋葬的死人吗 ”
  中年妇女随着蒋蓉的手指看向坟茔 面色一变 “……是……是一个小孩子 啧啧 死得怪可怜的 才八岁……就是从小路出來 一头撞进车子底盘下面……喏 就是死在你脚下 血迹还在 下大雨都淋不干净……”
  “啊……”蒋蓉吓得失声尖叫 急忙快步跑离开一米之遥 才停住脚步 慢吞吞的拉住 行李箱 磨磨蹭蹭的在考虑 要不要走那条小路进去
  犹疑不决 想想自己在离开市区时 下了那么大的决心 已经沒有回头的路 只好硬气头皮 拖拉着行李箱走进阴暗的树林处 再次回头看那位中年妇女时 人家已经拉住架子车离开了 看见的只是一抹 微微弓腰 拉着满载一车白萝卜的身影逐渐变小 再变小……
  蒋蓉脖颈伸直 知道自己的姿势有些机械状态 却不敢频繁回头看那座小小坟茔 以极快的速度 拉拽着行李箱想尽快离开这里 行李箱的轮子在坎坷不平的路面 左右颠簸着 发出哐哐的沉闷响声
  蒋蓉喜欢弄出响声來 她太害怕那种异常的安静 特别是韩斌出事之后 她经常感觉韩斌就在身边 听着哐哐的响声 注意力尽可能的集中在寻找路线上來 不去胡思乱想刚才听到的奇怪求救声
  谁知道害怕什么它偏偏來什么 就在她专注的盯着前面 想加快步伐走出眼前的阴暗区域时 眼角瞥看到一个小女孩 孤零零伫立在一颗拳头大的树枝下
  猛地一个转身 看向眼角瞥看到的位置 却是什么也沒有 妈蛋 浑身一冷 抿进嘴唇 忽然想起韩斌的好处來
  有韩斌在一起 她真的什么都不怕 就算是很晚 在路上走 有他一起 大可以嬉笑玩闹 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感觉 害怕是什么滋味
  急急忙忙的迈动脚步 脑海浮现出韩斌躺在棺木里的样子 浑身又是莫名的一冷 不由自主的小跑起來……
  “姐姐 你去哪 ”
  一声稚嫩的童音 顽固的钻进耳膜 蒋蓉几乎要抓狂一般 沒有因此妥协在恐惧即将要爆发阶段 拼了命的向前跑……
  在她狂跑的情况下 总是觉得小女孩的身影在跟随她一起同步跑……不敢看 也不敢停留下來 就那么疯子一般在路上狂奔
  终于跑出阴暗的树林 眼前出现一栋栋简单的房舍 目测很集中的样子 这就是远离市区 最偏远的一个小镇 ‘寒梅镇’地如其名 据说这里的梅花很是盛名
  小镇不大 参差不齐的房舍 空寂无人的街道 凸显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行李箱哐哐的响声 逐渐被有节奏的吱吱声代替
  蒋蓉不用看也知道 她已经进入小镇中心 这里的路面较为平坦 是那种很陈旧的柏油马路 马路中央还出现了一些 凹坑 坑中有少量的积水 看得出是头一天下雨流淌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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