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

  *
  然后,第二天,冉依颜醒了…风冿扬在睡着。
  她自己不敢看自己身上的於痕,遍体鳞伤。而风冿扬似乎在昨天激战了一晚上后,天亮才舒服的睡过去…
  然后在昨晚开始之前,他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摔在她的脸侧,仿佛对待应陪女那样…
  摔在她的旁边,仿佛那是给她的酬劳,于是就开始理所当然的要她。
  而现在,冉依颜看到那已经有些散乱的钞票,在床上,很厚的一沓。
  他给的酬劳还真的是不少。
  呵,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唇角却苦笑了…
  然后,他还在熟睡,她知道他一晚上做累了现在肯定是起不来,而她,也根本不需要他起来。
  身上全部是污秽的东西,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几乎都不敢看,到处的吻痕,腿根保持着哪个姿势酸的麻木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洗澡。
  她知道,他这一觉不睡到中午是醒不过来的。
  然后,她穿上昨晚被他摔在地上她的衣物,然后,去了浴室…
  洗了澡,似乎才想起昨天那惊魂的一天,但是,都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在愚弄她,最后,那么多波折和巧合,却将她送到了他的床上来了。
  她想回夜总会那里,但是却又不敢。她的包包还有证件都被人扣押在那里。如果她不返身回去,那些证件要怎么办。但是,她心里又相当的清楚,如果她返回去,等于又是进了一次狼窝,有前车之鉴,她没有绝对抽身离开的机会,是绝对不能再进入那里。
  而风冿扬,她用浴巾擦干自己身上的水,然后到了卧室里来看了他,那闭着眼,但是紧拧着的眉心,说明他睡着了,但是神经却一点都没有松懈下来。
  那俊美出彩的男人的精致棱廓,完美的五官。此刻,他躺在那里,赤裸着上身,平稳的呼吸,仿若一个婴孩。
  对他,对熟睡的他,那拧着眉心的模样,冉依颜衍生除了一些心疼,但是,只是一点而已,她和他,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多,认真的一想,真的太不可以思议,她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平凡的女子,居然和t市这金融巨头,商业大鳄,人人听着都谈之色变的风少,过去发生了那么多,做过夫妻,而且,还为他生下了孩子。
  又或者,他只不过就是平凡的一个人,只是被人们神话了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决心和他决裂,分道扬镳。
  想起林庭圣那句话,风老爷子还有他都不会看好她,因为,对风冿扬,她真的配不上。真的配不上…
  是否是伤自尊,但是,她什么时候在这些人面前有过自尊,配不上就配不上吧,她也根本不需要配上。
  这些人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
  钱,说道钱,她突然转移了注意力,她将昨晚风冿扬给她放在脸侧的钱,现在几乎满床都是,她一张张的捡起来,然后放成小摞。
  她需要这些钱,她需要钱才能回到h市,或者说去冉家。不。不能去冉家,一定不能把这些麻烦带给爸妈,冉家虽然在t市有点人脉,但是,这种事儿始终太不光彩,万一,把一家人都赔进去,那么后果太可怕了,所以,还是赶紧去找唐静,向她说明情况,但是,出来的时候,身上连手机都没有,证件如果不能要就别要了,重新办理就行。但是,她现在需要电话。
  她要赶紧救自己出狼窝,然后,打电话给唐静,这个单子不能要了。这个王老板不是好人…
  而这些钱,既然是风冿扬给她出的劳务费,那么她没有理由不接着收好,她也付出了不是么,她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差不多就是个女支女了。
  人要不起自尊的时候,要不起尊严的时候,就不要再拧着,否则,只会让自己活的痛苦,那是她经过昨天那件事儿,绝望中领悟到的。
  有钱,钱真的是个好东西,不少,她细细的数了一遍,还真不少,做有钱的人就是好。
  她根本不顾在睡在床上的风冿扬,将房间里到处遗落的钱币找干净后,揣着这些钱离开。
  出去以后,似乎她才发现身上没有证件,不能坐火车,更不能乘飞机…
  而t市到h市那么远。就算坐汽车都是一天两夜的路程,突然间她不知道怎么办?
  回去拿证件,肯定是不敢的,但是,现在她也不敢会冉家,因为她怕那些人照着上面的地址找上去。找去冉家。
  冉依颜心里慌,她第一次这么慌,知道了没有证件的难处,而且她身上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几乎这种情况要把人逼死,唯一庆幸的是,她身上还有钱。
  那些人是笃定了她对t市不熟,因为她是从h市出发去谈的生意,加上昨晚的情况特殊,恰好风冿扬带她出来开了房,那些人也预料不到,而且也不敢阻止,否则,如果是在夜总会的包厢里,完事了,她根本走不了人,被男人利用完事了她也就完蛋了,冉依颜是觉得,似乎,昨晚那些人现在肯定在到处找她了。
  如果这次又被抓回去,她就完了,真的完了…
  但是,恰好她就是t市的人…因为是本地的人,熟悉这些路标…
  一个女人,显眼的穿着暴漏的露背裙,走在街头,身上没有手机,没有证件,哪里都去不了,什么事儿都办不了,下午,她才在马路边找到了电话亭。然后,她记得唐静的号码…
  “喂,唐静——”在电话亭里,拿着话筒,她走了一天,很疲倦,口很干,腿也酸痛,本来想开口说自己昨天今天的遭遇,但是,电话拿起,却根本讲不出口。
  自己遭受到那样不堪的猥亵,她怎么讲的出口。
  “依颜么…”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唐静比她还激动。“你现在在哪里,你不是昨天出发前说了当天回来么,你跟我说已经买好了机票么,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话到喉咙,但是却卡着,冉依颜不知道怎么开口。
  “昨天沙拉到了中午就一直哭,要妈妈,那孩子,性子拗,我们谁都哄不住。”沙拉。冉依颜的心里是突然的柔软也疼痛,昨天中午,她正在茶楼里经历那不堪的桩桩件件,想起来都那么不堪,不堪回首。不敢回想。
  她细细的听着,没有开口,唐静那边还在电话里说着“打你的电话也不通,我们在家都要急死了,然后我打电话给王老板,王老板说根本没有见到你的人影,你到底去哪里了?!然后我把孩子交给苏煜宪,宪说了过来找你。”电话里,唐静很大的声音,这样说着…
  而听到唐静的焦急的声音,冉依颜只想哭,她怎么给唐静在电话里讲诉自己这一天一夜的惊险遭遇,讲述那个王老板是多么恶心的一个角色,
  他们居然说没见她人影,她差点就被他们给凌辱了,这些人,还能再恶心无耻点么。而此刻,冉依颜却也又一次感受了浓浓的凉薄的肮脏的世道。
  她突然想哭,很想哭,她觉得她把自己的遭遇讲给唐静,唐静可能都不会相信。不会相信王老板背后是那么恶心的一个人。
  但是,她忽然想到了下半句…
  对着电筒,话声音急切“唐静,你说什么,你把孩子交给了苏煜宪?”
  “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他抱了孩子去了哪里?”
  而唐静顿了一下,然后在话筒里清楚的告诉她
  “他昨天下午就带了孩子去找你了,但是根本打不通你的手机,他说他大概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冉依颜惊讶了,是真的震惊了,那么就是说,苏煜宪已经坐飞机过来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儿,那么现在苏煜宪抱着孩子,去什么地方了,沙拉那孩子从小格外的依赖妈妈,性子有点孤僻,执拗,一发起脾气就是个小脾气王,一哭起来谁都劝不住,自己女儿的性格,冉依颜是知道的…所以,她走的时候,才会悄悄的离开,而且,原计划也是中午办完事儿,下午就回去。
  但是,哪里能预料到结果会发生那些…。
  沙拉哭的时候,只怕是苏煜宪抱她也不起作用,而苏煜宪在临走对唐静说的,他大概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所认为冉依颜待的地方会是哪里。
  然后,他现在一直跟自己取得不了联系,那么他会抱着沙拉去找哪里找自己。
  *
  风冿扬睡醒之后,赤裸着上身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糜烂的浓浓情欲过后的味道,除了这些,身边的位置仿佛还有她的身上的体香,床单上,包括地毯上,到处都可以看到那些一摊摊的痕迹,第一次,他没有排斥女人在他身边的床铺里遗留从她们身体里出来的东西,反而,他觉得很踏实,很心安…
  没有想象中的对别的女人的恶心感,他对这种气味或者说味道有种浅浅的迷恋。一切仿佛是迷恋,一切又仿佛是一种熟悉。
  然后,他醒来,看向自己身边,被窝里还有几张红色的大钞,他一愣,恍惚想起来,是了,他昨晚前扔给她的。
  但是,他是记的,那叠钱和厚,他几乎是把他整个钱包里的现金都给她了,昨晚,在床上的剧烈,然后钱散了一地,今天看起来,她是将钱收走了,而被窝里现在遗留的这两张,恍惚是觉得,她是怕把他弄醒了,就算她将房间里散落的纸币都捡起来,但是藏在他被子里的这两张却漏掉了…
  嘿。他好看的薄唇就这样一勾,他感觉出,她虽然的确是因为怕捡这两张钱而把他弄醒了,但是出发点却不是为了让他安心睡觉,是因为,她有些怕他,
  她对他仿佛是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从昨晚,他在夜总会的外大门,将她逼到墙角,然后捏着她的小巴,抬起她的小脸开始。
  他明明能感觉,她怕他,并不是因为他是风少这层身份,别的女人如果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害怕他,是从一开始行为就战战兢兢,但是她不是,她是每次,他一靠近她,就的眼眸里才会有这种惧怕的东西,凡事他一靠近她就害怕,在房间里,他面无表情脱她衣服的时候,她几乎浑身都在轻颤,但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感觉很的好奇怪,各种的奇怪…
  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她捡走了他给她的钱这一点,他心里却隐隐的不爽。
  是的,有些不爽,却也不知道这种感觉的根源是什么,绝不是因为他疼惜那两个钱,绝对不是。
  而是,他仿佛是不喜欢她那种被男人压了还一副从容去捡钱的模样,当真,这就是女支女么?这就是这类女人的共性…
  就算昨晚在他的身体下宁愿被压的哭泣,都不开口求一句饶,就是因为钱么,那么,她平时在别人的男人身下,是不是也这样。
  一想到她也曾在别的男人的身下,他心里就仿佛堵上了一口闷气,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她的小模样长的真不错,身材也很好,那肌肤的触觉,真的是吹弹可破,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即细腻又白嫩…
  似乎任何男人,都会被这种女人,而尤其对她身上这种气质对胃口的男人,简直就是以为占有她为目标。
  时时都会想体会被她身体包裹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是很销魂…
  风冿扬坐在酒店的床上,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仿佛又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今天,一向最惜时间的他,居然在床上,在酒店的床上,他厌恶的酒店的床上,就因为一个女人,坐在上面,发了这么久的呆…
  他一分钟创造的价值几乎都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不管是以前的风冿扬还是现在的风冿扬,几乎对上班是一律准时,有时就算有事儿耽搁,他也一定会抽出时间,将一天临时处理的文件签批完。
  但是,今天,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在最厌恶的酒店床上白白的浪费时间思索了半个多小时——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因为她一再的怪异…这个女人是谁,她到底是谁。
  风冿扬扶住额头,几乎想到了头痛,但是,他依然没有回忆起过去的一点过往…而是一再的认定,她就是一个陌生人,只不过,是他第一眼就看对了眼的陌生人。
  女人。女人…能被他风冿扬看上眼的女人,也都是一种幸运。
  既然喜欢,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感觉,喜欢都是喜欢,这一晚,他真的消遣的很舒服,那么他依然可以把她召回来,当情妇养在身边,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而这种女人,只要他砸得起钱,就算她们本身不愿意,七号夜总会也会把人给他准时送来。
  区区一个七号,根本不敢得罪他。所以,只要他一个招呼,人就会乖乖给他送来。
  醒来就没有了她的人,风冿扬毫不怀疑,她肯定是回了夜总会,凡事,在这种地方就职的人,一旦完成客人的任务,拿了钱就要回自己该回的地方,他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久,什么社会经历没有过,所以,对于这些地下的暗线运行规则他是相当清楚。
  这种女人,一般没有家人在本地,也没有当地的保护自己的势力,一般自己没有多少人身自由,也不敢说拿了钱私自敢跑,一般她们身上没有任何证件,也没有通讯工具,而且出去做事儿的时候,有时这地方还会派人来从后面跟着,如果敢偷跑,被发觉了抓回去几乎能打个半死。
  所以,这种女人,不敢跑,拿了钱回去,一部分上缴,还有一部分可以给自己留着,平日就是供客人消遣,如果一旦他包养了她,算不算是拯救了她。
  一时间,他仿佛都觉得自己是圣人了。
  一想到她,风冿扬的心情大好,仿佛是周围的光线什么的都亮了一截。
  他这样想着,想着昨天一晚,他如此的控制不住,没有问她姓名,什么都没有问。
  自然而然就消遣了她…
  然后,今天他打电话过去,应该怎么说呢…。
  他在床上盘着腿坐着,拿着手机想着。
  接下来,就必须把这事儿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她的存在,一直觉得生活茫然的男人,仿佛就是一台只为挣钱的机器的男人,第一次,仿佛也觉得找到了挣的钱的用处。
  那就是,可以砸钱得到她——
  他在浴室里洗了一个小时,房间根本没有限时,这是给风大少爷的特殊权利,只要他不说退房,没人敢去催,只是中途女服务员推门进来,礼貌的问要不要打扫,更新被套,而他,很不耐烦的将服务员打遣出去,回了两个字‘不要——’
  因为他不喜欢酒店,多待一会儿也难受。
  来这里,那是因为昨晚形势所迫。他不能选包厢,更不能选风家。
  宝珠还在家里呢,突然带个女人回去孩子会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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