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

  玄漓很愿意帮他,但是玄漓不适合。
  “我不知道白一鸣是怎么想的,但是感情这东西谁也控制不住,爱了就爱了,更何况青凛那么优秀,我曾经一度认为,白一鸣一厢情愿,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可是我似乎有些太自信了,发展到今天这地步,我属实没有想到,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我认了。”
  楚河无奈的笑了下,他的手很凉,唐宋的手也暖不到哪去,可他一直抓着他没有放开,十分用力……
  “我不怪白一鸣,是我自己没办法留住自己的感情,唐宋,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我们三个是最亲的人,但是现在,很抱歉我没办法再把白一鸣当成朋友,不是我小气,我实在不想看到他和青凛在一起的样子。那样,我的心会很疼。”
  楚河不敢想青凛在白一鸣的房间会做什么,会向对着自己那样对白一鸣笑,还是会抱着他,也会亲吻他……
  那画面对楚河来说太残忍,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他们,他受不了青凛的爱给了别人,他那么爱他……
  除了东敖,唐宋和其他男人很少有身体上的接触,就连他的父亲,他们也没有拥抱过,可现在,唐宋把楚河搂住了,他让他的额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压着他,不让他抬起来。
  “喂,你哭吧。”
  唐宋的话,让楚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没有推开唐宋,依旧靠在他的肩膀上,但是楚河没哭。
  “唐宋,我真的不想和青凛分开,你知道吗?”
  唐宋点头,他知道。
  “我是个男人,我该拿得起放的下,没有青凛,我还有千冽,我只不过是把多得的送回去而已。只是,已经习惯了,已经拥有了那么久,我不想失去了……”
  唐宋没说话,她静静地听着,男人的声音几度哽咽,但楚河始终没有哭出来,他的肩膀是干爽的。
  “我很爱青凛,那种爱没办法形容,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他们会很痛苦,可我真想自私一次,这种痛太沉重了,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痛不欲生,连呼吸都是痛的。
  “如果没有千冽,如果不是要照顾他,唐宋,我早不行了,不疯也好不到哪去了……我告诉自己,我现在不能出事,千冽还要靠我照顾,我不放心别人照顾他,他那么挑剔,他讨厌其他人碰他,他这么痛苦,我不管他的话,他该多可怜。他会生气,也会伤心的……我不想他伤心,所以我要坚强,不能疯,也不能死。”
  至少在千冽恢复前,楚河还是那个楚河。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青凛他,不管我了……”
  那些平淡的誓言,青凛给他的保证,如今全部化为乌有,青凛鲜少发誓,但是他一旦立下誓言,就会做到,可如今,连青凛都食言了,楚河不知道,他还能信任谁……
  “心如刀割,不过如此。不过唐宋,我相信,多么重的伤,多么痛的回忆,都会有恢复的一天,就像千冽,他险些丧命,但他一定会好过来。”
  说了那么多,楚河觉得舒服不少,他的要求不高,可以将胸中的烦闷倾吐出去就够了。
  楚河说完了,就从唐宋的肩膀上离开了,男人依旧洒脱,虽然他还很憔悴,但如他对唐宋说的,不管多么重的伤,迟早都会有痊愈的一天,那些痛苦的记忆,也会被时间冲淡。
  他会更加坚强,他也会用勇气迎接未来,楚河不是懦夫,他不会逃避,也不会被困难打败。
  “一切都会好的。”楚河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催促唐宋离开,东敖还在外面,他不想让他们的矛盾激化。
  唐宋觉得,发-泄过后的楚河精神不少,至少不想他刚来时那样死气沉沉,萎靡不振的,他觉得,他来的实在对极了。
  即便和东敖吵架,忤逆了东敖也是值得的。
  “我是打不死的小强,会在逆境中求得生存的,别担心我,回去吧,若我还不舒服,我就去龙族休息地找你,东敖不允许的话,你别总往我这跑了。”
  楚河把唐宋送到门口,东敖就在门边,男人冰冷的视线盯着对面的墙壁,他的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东敖的想法,没人可以猜得透。
  楚河和东敖道了谢,也替唐宋婉转地道了歉,东敖没说什么,只是让唐宋和他离开。
  见楚河精神了些,唐宋也就放心了,他乖乖的跟在东敖身后,之前的脾气也一扫而空,他又变回了那个温驯的小兽,对此,东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唐宋以为,东奥会把他抱回去,但他们却是一路漫步,今晚的月色不是很好,天灰蒙蒙的,那月亮被一层层薄纱般的云雾围绕着,朦胧又飘忽。
  路上,东敖还是沉默无言,只是他突然牵住了唐宋的手,他们的手在东敖过长的袖子中十指相扣,虽然唐宋是被动的,但是他没有拒绝。
  东敖走得很慢,像是故意放缓速度一般,唐宋觉得奇怪,他不止一次偷瞄东敖,可朦胧的月光下,唐宋看到的,一直都是男人那冷漠的侧脸,没有变化……
  东敖不会发现不了他在看他,但是今天,东敖的反应出奇的静……
  很安静,没有话,连表情都不曾变过。
  唐宋满腹猜疑,这疑问一直持续到睡下。
  他以为,东敖会和他发脾气,会教训他,可,他们像平常一样睡下了,东敖依旧抱着他,却没做任何事情。
  很静很静的。
  第三卷 渊源章 第三百一十九章 无法预料
  东敖每天都搂着他,但今日,那横在腰间的胳膊让唐宋无法入眠,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感谢公告白天的退让,让自己去见了楚河,还是为那日打了他而道歉,而且今天他的话说得很重,即便是东敖,也会觉得受伤吧。
  但是,无论是道谢还是道歉,对东敖,唐宋都是难以启齿。
  唐宋脑子里乱哄哄的,尽管他一直没动,那身体也是僵直的。
  对唐宋的一切,东敖都了若指掌,他睡了,没睡,或是装睡他都知道,就像现在,东敖知道他没睡,不过他没有戳穿唐宋,依旧搂着他,闭着眼睛。
  若是睡了,保持一个姿势不会觉得难受,但唐宋是清醒的,很快他就感觉到了累,他很想动,又怕东敖发现。
  都躺下这么久了,他还没睡……
  而且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说话,还是继续装下去……
  “唐宋。”
  唐宋差一点就跳起来……
  这两个字,让他的心跳攸的加快,是被吓的。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要说的话,完全忘记了……
  而他好容易提起的勇气,就这样不见了。
  他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东敖,即便是普通的聊天,一声谢意,一句歉疚都做不到。
  他不知道,东敖是不是发现他还没睡,他喊他是要做,还是要为白天的事情算账……
  唐宋提心吊胆的,身体也更僵硬了,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但是他不知道,他的一切,东敖都已洞悉。
  唐宋没吭声,东敖也没强迫他,他就当他睡了,就当自己在自言自语,但是东敖知道,他说的话,唐宋听得到,也记得住……
  怀里那装睡的小兽,是侧着耳朵的。
  “你说我不懂感情,也许如此。但是,我若说我爱上你了,你信吗?”
  今天,他不打算让唐宋区间楚河,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可唐宋的一句他不懂感情,他也不奢望他能明白,让东敖想了很久,也乱了很久。
  他以为他们保持这样,唐宋迟早有一天会动容,也会有所改变,可是他的努力一直是白费的,付之东流。
  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如果我说,我想像兽人和楚河那样与你相处,你,可愿意?”
  东敖的告白很简洁,很像男人的作风,他不要求唐宋立即给他回应,做出选择,他给唐宋思考的时间,即便他不接受,东敖也会慢慢地让他接受,这个自信东敖是有的。
  只是东敖不想再逼他了。
  不管多久,东敖都愿意等,因为他认定了唐宋,唐宋是只属于他的。
  男人简单的两句话,却在唐宋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他忘了身体的不适,也忘了之前他要说的话,甚至连装睡都忘记了……
  他木讷的、呆愣的瞪着眼睛,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东敖说他爱他,可他对他做的那些事,唐宋找不出一点“爱”……
  这龙王的爱,还真另类。
  这一夜,唐宋睡得很不踏实。
  可第二日,睡眠不足的唐宋应该很没精神,可他发现他精神??……
  东敖的话在他耳边翻来覆去的响着,若不是那熟悉的音调,若不是昨夜一直搭在他腰上的手,唐宋会觉得,也许那是他的幻觉,他太累了而产生的错觉……
  接连几天,唐宋连他最喜欢的,坐在床边看着外面进而憧憬自由都忘记了,他总会无意识地看向躺椅上的男人,那表情很呆,一看就会很长时间移不开视线,两眼发直,眼神木讷,他看着东敖,脑子里白茫茫的……
  唐宋每次看他,东敖都知道,但是男人从来不说,也不会突然睁开眼睛。唐宋是负伤的小兽,他的头上写着“生人勿近”,若东敖逼得太紧,太过“热情”,唐宋一定会立即逃开,躲得远远的……
  越不理他,他会好奇的看着,甚至还会伸出爪子,试探的碰触,这是小兽的特性。
  夜晚,东敖不会像往常一样,抱着他求-欢,他直言不讳地告诉唐宋,除非他点头,否则东敖不会再碰他。
  他喜欢他,才想碰触,才想得到,但是若唐宋不情愿,他觉得难受,东敖愿意忍耐。
  毕竟他要的是唐宋,而不是只想做那件事情。
  日子过的忐忑,却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唐宋也不知道哪里变了,总之他觉得他和东敖间,好像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一夜,月黑,风高。
  那呼啸的风声似乎在耳边响起,月亮被云层围得密实,透不出一丝光芒,这样的夜晚让人觉得沉闷,也带着莫名的压迫感,甚至还有一丝阴森夹杂其中。
  唐宋早早就睡下了,男人响在耳边的呼吸盖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风声,唐宋睡得还算踏实。
  午夜。
  夜黑得更加诡异,那风也是愈加凶猛。
  整个城镇似乎都被黑雾弥漫着,就连房间内似乎也笼罩着一层黑纱。
  那黑纱并非错觉,也不是厚厚的云层制造出的效果……
  那是真实存在的,漆黑的雾。
  飘忽的黑雾慢慢聚拢,移向房间的某一处,须臾,那雾停在熟睡的两人头顶,黑雾悄无声息,没有力量,也没有任何自然元素存在其中,仿若空气一般……
  向来警惕的东敖,也丝毫没有察觉。
  黑雾在他们头顶缓慢的盘旋着,越来越快,越压越低,像是一个巨大的旋涡,即将要把他们吞没……
  这些变化很安静,似不存在般。
  此时,一只苍白的手从漩涡中间慢慢地伸了出来,那手上,是尖尖的黑甲,那景象十分诡异,漆黑的夜中,一只手自半空突兀出现,或者说,一个人正慢慢地爬出……
  这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睡梦中的东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突地睁开双眼,那金色的眼瞳中,倒映着一张惨白的脸……
  那人已从黑雾中探出大半个身子,他戴着黑色的连衣帽,那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那人的脸与周遭的黑成了鲜明的对比,惨白的颜色。
  见东敖苏醒,那人不见丝毫慌张,却是微微的勾起了苍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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