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最终孟奇还是没有对邹山做什么。似乎是相信了大儿子说的“没有动手”的话，又或许是从本能上对他的愧疚，总之孟奇最后回到了白傲面前，自愿地进入了那块这几日封印他的石头。
张志凡撤了屏蔽阵，走进去看了看邹山的情形。的确是还活着，但似乎情况也不容乐观。因为他们在外面只是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所以后来里面没有传出声响之后，他们就不知道里面什么样了。闻到了一股骚臭味儿，张志凡赶紧跑了出来，朝大家挥手之后，六个人赶紧加快脚步往回走。
“艾玛，喊那么大声不还是被吓尿了。太不中用了。不过也是，那么大岁数了。不知道这个人算是完了没？”走出老远，张志凡才出一口气。刚刚看到邹山那样，总觉得又可气可恨，又有一点儿可怜。当然，绝大多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至少仔细想想邹山做过的事，肯定立刻就会转念，还得说一句：“活该！”
回到住所，白傲又把孟奇放了出来。出来好一会儿，孟奇才开口：“算了。他这样，还能活多久，活再久也是遭罪。”
得！这就算是没下文了。但好在他们算是解决掉这里的人了。白傲看了一眼徐长华，徐长华立刻接道：“今天下午刚刚得到消息，你二儿子和三儿子都还在南林市。邹川和邹河现在都算是南林有头有脸的人物。邹川开了一家珠宝行，不过现在多半都由他大儿子打理了。邹河现在是搞海产批发的，倒是仍旧自己做主。听说他不放心女婿帮忙，小儿子又看不上他倒腾鱼虾。你挑吧，先去找谁。反正我们明天肯定买票去南林市。”
孟奇也没有说他到底先要去报复谁。只是说去了看看吧。张志凡甚至觉得，这个老年厉鬼，杀陌生人的时候挺利落，可一到他自己儿子身上，他就有一种瘪茄子的感觉。这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你说会不会到最后咱们就是带他看完所有儿子，然后他就乖乖下地府了？”
白傲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不得不说他也有这种预感。“随便吧。反正解决掉他也是功德一件。他自己给不给功德也不需要在意。你看他自己和他养出的那些‘好’儿子就知道这人有多奇葩了。哦对了，徐长华找人跟加工厂说了一下，明天咱们可以中午去拿那些翡翠雕件。明天去的时候再让孟奇给感应几块。也不算白抓他一回。”
张志凡动了动嘴角：“你这么说起来，感觉太鸡贼了。不过我喜欢。”
白傲笑道：“那是。你不喜欢我喜欢谁去。得了，跟外面折腾半宿，你赶紧睡。我去听听他们那四个人有没有商量什么。”
张志凡不解：“你咋还玩起听墙根了？”
白傲拍了小媳妇儿的屁/股/蛋子一下：“用点儿好听的词儿行不！咱们跟他们毕竟不熟，就算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他们也不见得跟咱们交心。我倒不是怕他们会对咱们有什么不利，只是他们来调查这里的特别事件，要怎么给上面交代咱们一概不知。到时候是把孟奇交给他们，还是直接让鬼差把他带走这都不好说。咱们总得知道知道究竟。”
张志凡一听，睡意全无：“那我也跟你去吧！”
白傲又拍了一巴掌：“别闹。你乖乖睡觉，我也不离开，用神识过去听听。没准他们都睡着了呢。等你到分神期的时候，我就教你怎么用神识去听墙根。”
张志凡踹了一把白傲又摸过来的爪子：“滚犊子。有那个高端的手段，我听个蛋墙根啊！要听也是听你有没有黑我！”
白傲大笑：“哪儿能啊。我可宝贝我媳妇儿了。是不是啊凡凡~！”
张志凡打了个哆嗦，一把捞过床上的背裹到身上：“你还是别刺激我了。我胆儿小，经不住你的惊吓。快滚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爷我要睡觉了！”
就如白傲所料。在把他和张志凡送进我房之后，徐长华他们四个果然凑到一起开了个小会。会议的内容真就与张志凡和白傲有关，不过不是什么坏事，但在白傲听来也绝对不是好事。因为徐长华他们四个觉得他和大凡凡的能力很强。而且国内目前像张志凡这样的灵符师和白傲这样的大修士太稀有，应该跟上面举荐一下，尤其白傲还是白老爷子的亲孙子，这样的人肯定是要比陌生人更值得推荐的。
白傲无语得很。又听了一会儿确定再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他们也没讨论孟奇之后怎么处理，他就收回神识。扭头见裹着被的大凡凡正盯着自己，他笑道：“怎么还不睡？等着跟我亲热呢？”
张志凡满脸鄙夷：“就没见过你这么好色的神仙！你听了这么一会儿，有说啥没有？”
“有啊。还真是跟咱俩有关的。他们说想推荐咱们加入他们，其实也就等于是把咱们也算作特殊人类的范畴之内登记在案。之前爷爷并没有把我报上去，你当然就更没有了。所以如果这一次咱们上了名册的话，以后也许就会要像他们一样替国家查案了。”
张志凡一听这个，立刻两眼放光：“什么？那多好啊！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也可以惩办坏人神马的！感觉很高大上啊！”
白傲无语：“可是那样一来，咱们就不会有绝对的自由。而且咱们的山庄也势必会在档案之内。你得知道，咱们那些东西可都是有灵气的。再微弱也是灵植灵药。”
“呃……那其实也隐瞒不住吧？早晚都会被人发现不是吗？而且东西早就卖向全国各地了，现在想这么是不是有点儿晚？”
“也是，再说吧。天亮给爷爷打个电话说一声。如果爷爷觉得可以的话也就不用管了。反正在这里不过百年。”
“呵呵，说得好像一眨眼是的。哈啊~~！好困，我睡了。你别吵我。”说着，张志凡搂着白傲的胳膊，调整了一下自觉得很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白傲笑着歪头，在媳妇儿的额头亲了一口：“晚安。”
张志凡蹭了一下脸：“嗯。晚安。”
☆、200
200：流年继（六）
南林市距离茉莉镇还是挺远的,坐火车需要十七个小时的时间。当然前提这是慢车,不过想想孟奇当年跑回家那个年代,也的确是可以用“历经千山万水”来形容过了。
因为一些事需要徐长华他们到地方再去联系,所以他们到达南林市之后先找了一家酒店落脚。张志凡和白傲这下有机会给白爷爷打电话了。今天早上本来他们醒来就想打电话的,结果徐长华来的早得离谱,居然是说要带他们试试晨练新方法——打坐,这让张志凡郁闷得不行。他真心不喜欢打坐，他自己修炼的时候虽然也打坐，可他做不到徐长华这样五心朝天，而且白傲告诉他不能在这些人身边修炼聚灵心法,所以他觉得这么坐了一个小时简直是对精神和智商的摧残！
电话那头白老爷子沉思了片刻,最后问：“那你和凡凡的意思呢？是想还是不想？”
白傲如实回答：“其实对我们俩来说百年不过弹指之间，做不做都好。只是即便要做的话，也要有条件。首先绿色基地和山庄必须仍旧是咱家的私企。但我可以答应提供一部分苗株给他们做研发用途。师父和师兄们的中成药厂必须得到国家扶持，因为这个是绝对可以造福国民的。而且我和凡凡对任何事都有选择参与权和拒绝权。只要答应以上几条，我觉得无所谓。可是爷爷，您觉得可能吗？”
白老爷子的确皱了眉头：“药厂和山庄还有基地的事肯定没问题，不过维护你说的拒绝和选择参与有些难度。因为有很多事如果是必须要成员完成的时候，成员要跟军人一样必须以服从为天职。但我可以给你们争取一下。毕竟提供灵药这件事还是非常有价值的。”
“那就听爷爷您的。其实也只是因为觉得很麻烦。况且有很多事并不是大家想说怎么解决就可以怎么解决的。就比如我们现在碰到这件事，也可以直接将厉鬼打到魂飞魄散，但我们选择的却是替他完成心愿报仇之后让他自愿下地府受万年地狱惩罚。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的根本。地球上能知道虚罗时空和六界三世的人太少了。”
“好。你们先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我今天就跟他们联系。你们俩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快点儿解决完快点儿回来。这几个学期你们俩一到假期就到处忙活，等明年就回京城上学了，你得为你们姥姥和凡凡妈着想。”
白傲立刻应承：“您放心。我也想快点儿搞定。时间不早了，我和凡凡那再给姥姥和妈打电话，就先挂了。”
见白傲放下电话，张志凡凑了过来：“爷爷的意思是答应呗？”
“那倒没有。给咱们争取点儿利益吧。没所谓了。给咱妈和姥姥打电话吧。爷爷说得也是，这两个学期咱俩到处忙叨，眼瞅着省城的新厂房也要修建好了，山庄都要竣工了，毕业之后，咱俩在家陪陪家人吧。两个月的假期，之后咱俩就只有放假才能回凌景了。”
“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家了。唉。真是不想不觉得，一想就迫不及待想回家啊！不知道他们联系得怎么样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孟奇这两个儿子的家到底过得怎么样，十年前有一百多万，哥儿仨分了之后每个人还有四十来万呢把？那可是一笔好钱。你说怎么杀了亲爹，他们还能过得这么好呢？”
“那要看怎么个好法了呗。你看邹老四不就进去了。贪心不足就是没好下场。这两个么……谁知道了。不是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不定徐长华他们能打探出一些有意思的八卦来。”
关于“八卦”这件事，白傲真是猜的一点儿都没错。说起来这个邹川，目前是兄弟四人里最有钱的。他自从知道孟奇是靠赌石发家赚了一百多万之后，就对这些东西产生了兴趣。不过他一开始没那么多钱，只敢买一些品质不是上佳的半成品屯着。当年翡翠的价格远不是如今这么夸张，所以他着实因为那批货赚了一大笔。这也让他的两个弟弟嫉妒不已，尤其是最小的邹溪，那几十万被他没用多久就挥霍掉了，不然也不会走上了集资诈骗的那条路。
邹川最值得八卦的，当然还要数他的私生活。以前在孟奇活着的时候他就除了老婆之外还养了一个小的。不过那时候他虽然管着邹家的生意，但毕竟当时生意的名字还都是邹宝珠的。不过孟奇一死，邹家的生意被他们分的七零八落，他也就不在乎那些了。于是跟老婆整天鸡吵鹅斗不说，还又找了一个更年轻漂亮的。于是三个女人何止是一台戏，那简直是为了他这么一个男人打翻了天。三天两头上演全武行，偏偏邹川看着三个女人为自己打架吃醋美得跟什么似的。
不得不说这跟孟奇窝囊了一辈子有些关系。邹川小时候还是替孟奇不平过的。别人家的爸爸都是一家之主，有男子汉气概，能在儿子受欺负受委屈之后站出来替儿子撑腰。可他家的爸爸却不行。关键的是只要他妈和他哥一瞪眼，他爸就立刻瘪茄子。久而久之，孟奇的自甘懦弱让邹川觉得他爸就是个窝囊废，他这辈子绝对不能像他爸一样被女人和儿子摆布，而是要摆布这些人才行。所以他对妻子和儿子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多深过。结婚也是因为到了年纪姥姥姥爷和妈说要结婚了。甚至生下两个儿子，他也没什么欣喜若狂的表现。
但有一点邹川还是比较靠谱的。他至始至终只有妻子给他生的两个儿子。这也是他老婆不想离婚非要跟那两个女人不停争斗的原因之一。之二那就必然是邹川的巨富家资了。
邹川的两个儿子邹乾邹坤对比起邹川他们这哥儿四个那是真的强了百套。至少邹坤小时候跟孟奇的关系特别好。对于这位爷爷的突然死亡，他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伤心了。但他大哥邹乾却有一些像他爸。所以才会明知道爸爸和叔叔伯伯给爷爷吃药他都没有告诉爷爷。而从邹河的女儿邹美那里听到爷爷被爸爸和叔伯们喂过药，长大后的邹坤根本就很少回家了。同时也对他爸跟他爸找的小三小四打到人尽皆知这种行为非常厌恶，甚至是鄙夷。所以目前邹川的产业都是交给他大儿子管理的。而邹川本人仍旧享受着三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生活。只是他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不只是身体方面，还有金钱方面。
“邹乾已经把他老子给架空得差不多了。毕竟那也是他老婆的亲儿子，怎么可能看着他去拿那些钱给两个外人挥霍。一开始邹川退下来其实还掌握着大部分实权。不过现在连进毛料，雕刻师，设计师，镶嵌师等等人都已经只听邹乾的了。最近这几天他们爷儿俩正开打呢。”徐长华转述。
张志凡看了一眼孟奇，那双原本平静时黑色的眼睛此时已经开始变红，这证明他在发怒，在释放怨气。“那邹海呢？”
徐长华回道：“他是没有邹川有钱，但也不差太多。现在南林和周边几个市的海鲜批发份额他占了四成，手底下还养着几条船，加上他为人强横，以前又出了名的能打，在行里基本没人敢惹。不过他儿子根本不跟他亲。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小时候邹炎就不喜欢他爸，所以根本也不接他的生意，看不上他整天一身腥气。所以现在跟他一起搞生意帮忙的是邹美的丈夫，不过他不信任人家，就把人家当一个苦力用，弄得邹美和他丈夫总是生气。”
孟奇皱眉：“小美今年才十九吧？怎么就结婚了？”他不会忘记那个他最疼的小孙女，那是他的孙辈里第一个女孩儿，也是最乖巧最知道心疼自己的一个。自己死的时候他应该只有八岁，怎么现在就结婚了？虽然他们这里的人有时候会早婚，但他还记得三儿媳妇儿说过，要让小美上大学，将来做女博士来着。
徐长华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是的确还没领证。他们俩刚刚结婚一年多，不过邹美已经生了一个孩子了。据说是在他们结婚第五个月的时候生的。感觉上他们夫妻的感情并不是太好。”
这下孟奇连实体的形态都开始变化了。“邹河这个混蛋！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白傲特别想说你这个当老子有什么资格教训你那四个彪悍的儿子呢？可他还没那么无聊跟一个厉鬼矫情这些。“那你是什么意思？”
孟奇看着白傲，血红色的眼睛似乎冒着火光：“让邹川和邹河进精神病院！”
白傲点头：“这个应该很容易。不过你的那几个孙子孙女呢？”
孟奇低下头：“各安天命，各自珍重吧。”
有了最终的目标，事情想要进展就太容易了。撞鬼而已，这对真的鬼和各种非常人类来说实在是没有丝毫难度。唯一需要斟酌的就是他们让孟奇露面的时间和地点。于是六个人一个鬼商量了两天，最终决定先在邹川去小老婆那边的时候吓唬他们，然后再轮到邹河。
邹川现在基本上就长住在他给第二个情人买的房子里。那个女人今年三十刚刚出头，在已经快六十的邹川面前绝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这个女人虽然也会去跟那两个女人争风吃醋，却从来都不需要邹川给她什么名分。对她来说一个老糟头子，身体还越来越不好，他哄到手一些翡翠珠宝现金之后，过不了几年就走人了。谁还会像那个傻娘们儿一样非要争什么邹夫人的位置。邹川他早晚得有不行的那一天，到时候说了算的就是邹乾，给一个三十来岁已经掌握了实权的人当后妈？还是在人家亲妈活着的时候要赶人家亲妈下台，这女人一定是脑袋里进过水，不，是刷锅水！反正她可以去闹腾，让邹川觉得自己重视他，这就足够了。
而这个女人万万没想到，自己跟了三年多的老糟头子居然是一个杀了亲爹的杀人犯！而且还被死了十一年的亲爹鬼魂找上门来。真是吓得她当时就晕了过去。而邹川看着孟奇的鬼魂突然出现，面目狰狞跟他索命的样子。他也没出息的拉了一裤子当然也同样晕了过去。比起对邹山的各种不忍，这一次孟奇完全就只是想泄愤。但最终他还是在邹川昏迷之后离开了。不过大家一致认为，想要吓疯一个人，也不需要搞得太复杂，这样一来也许刚刚好。
☆、201
201：流年继（七）
邹川的第二个小情儿还是很人道的,苏醒之后也没嫌弃邹川弄得屋子里恶臭难闻,赶紧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都装了起来然后临走之前给邹川的老婆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溜之大吉了。等到邹川的老婆和大儿子邹乾到的时候,邹川仍旧在昏迷之中。
不得不说邹川的老婆对邹川那真是实心实意的,就算邹川找了两个小的气得她每天都说想要弄死他们,可到了这个时候,小老婆跑了，她还是亲手给邹川擦洗干净，等待救护车到来。
邹乾还报了警，因为他怀疑那个跑掉的女人对他爸做过什么有伤害的事。反正就算是没有,仅仅是他爸自己身体不好晕倒了,他也要找那个女人的麻烦！
救护车比警察来得快一些。对邹川进行了初步的检查和救治之后邹川就醒过来了。不过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有鬼！”这把来的医生和护士也都吓了一跳。邹乾立刻走了眉。他开始有一点儿后悔报警了。不过没等他再做什么，警察也到了。
经过调查和询问，邹川的精神状态被一致认为有问题。要让医生和警察相信邹川见鬼，那才是真见鬼了。所以最后警察让邹乾还是好好给邹川看看病，只有邹乾说的那个女人他们也当时就给打了个电话。那个女人特别机智，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杀人啊，见鬼之类的话题。只是就告诉警察昨天晚上邹川在她这边过夜，但突然半夜醒过来就说见鬼了，然后还要掐死自己，然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邹川就晕过去了。她一害怕就收拾东西跑了。
虽然是谎言，但实际上这样的谎言已经无法求证了。因为连医生都认为邹川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于是那个女人的话就显得很可信了。甚至连邹乾都信了八分。因为他知道曾经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如果说他爸见鬼，那么见的肯定是他爷。
邹川被送进了医院做详细的检查。检查的结果是他的血压有一些高，但其他的没有问题。于是就不存在那个女人害他的情况。而精神或者是心理疾病绝大多数是不会有器质性病变的，也就是从检测仪器上检查不出来。所以在精神科医生和心理科医生会诊之后，他们一致认为邹川有妄想症。而且情况还比较严重。
邹乾给邹川安排在了单人间。趁着他妈回去做饭的时候。邹乾把病房们锁死，然后坐到他爸面前：“爸，你说实话，是不是我爷回来找你们报仇了？”
邹川听儿子相信他，立刻表现的十分激动，差点儿把手上的输液针给弄掉：“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就太好了！快叫你三叔！你爷爷来找我们报仇啦！！”
邹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录音：“爸，我一会儿就给我三叔打电话。不过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公司的事以后就别再管了。安心休养，我会找人保护你的。”
邹川现在哪里有心思管什么生意，原本他能做主的也不多了。于是赶紧点头：“对对对。以后所有事都交给你，你找人保护我就行。找道士，找和尚！你去给我求护身符！不行，你从店里拿几块古玉给我，玉能驱邪把平安的！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邹乾停止录音，然后站了起来，拨通了邹河的电话。
邹河觉得他二哥那就是疯了。平白无故见什么鬼？老头子就算真想找他们报仇，干什么要在十一年之后？但毕竟牵扯到他们当年杀父的事，他可不想让他二哥疯了之后就胡说八道，于是放下手里的工作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邹乾拉着他妈说是去办住院和治疗的事，把病房留给了邹河和邹川。兄弟俩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互相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邹河开了口：“二哥，你到底想闹什么？”
邹川已经被儿子劝得不敢大声嚷嚷了，所以三弟来了之后他也没有激动的大喊。不过他忍得太辛苦了。“老三！我昨天晚上真的看到咱爸了！老头子眼睛里往出淌血啊！还一个劲儿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他说要找咱们哥儿几个报仇啊！”
邹河眉头紧锁：“别胡说八道！他要是真有本事找咱们报仇，怎么十一年前不找？你是不是被那几个娘们儿喂了什么药了，神志不清不想过好日子了？！我告诉你，你想坐牢进监狱我不想！你要是再不住口，还嚷嚷着这些话，我就跟邹乾他们哥儿俩商量把你关进精神病院！”
邹川吓得一个哆嗦。他虽然没进过精神病院，但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把那里想象得十分恐怖。邹川的精神状态是真的很糟糕，于是他顿时被吓住了。“我不会乱说的。但是我说的是真的！老头子真的老找咱们报仇了！你快去找和尚老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邹河完全不想跟邹川浪费唇舌，不过他已经想好了要跟邹乾邹坤说将邹川送走的事儿。刚出病房，迎面就看到了邹坤。叔侄二人的感情不深，但说话还是没问题的。邹坤朝邹河点了点头：“三叔。”
邹河打量了一眼他们邹家算是最出息的大学生，道：“你爸的精神出了问题，我正想去找你和你大哥商量，给他送去专门治疗这种病的地方疗养。不然他这么折腾全家人谁都没好日子过。尤其是你妈，他原本就够闹腾你妈的了，这将来要是再有暴力倾向可怎么办。”
邹坤对邹家的长辈都很冷漠，听邹河这么一说，也只是点了点头：“行吧。你跟我大哥商量，他和我妈同意我就没意见。我去看看他。”
其实病房里的一些孟奇都在白傲和徐长卿的协助下看得一清二楚。看到二孙子质问二儿子为什么要那么对自己的时候，孟奇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张志凡他们也感叹邹家好歹还算是有正常人。只是从打听来的消息，邹川这些财产邹坤估计是得不到几分的。而且刚刚邹乾录音的时候那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要邹川的所有财产。
“今晚是邹河？”徐长华问。
白傲先否决了这个提议：“别。至少晚个两三天。接连两天兄弟俩一起见鬼，这件事就太巧合了。而且昨天还有第二个人见到孟奇，所以最好是能多腾几天。”
孟奇这时候突然问：“我能不能给我二孙子留些东西？”
大家伙儿都不理解。孟奇见状道：“看邹乾这样是不能给小坤多少财产了。不过如果我去吓唬邹川让他立遗嘱恐怕又得让他们兄弟更不合。不如我自己留给他一些。”
张志凡满脸好奇：“你都死了十一年了，你留什么给他？”
孟奇思考了一下：“我能跟你们借钱吗？买石头，我还是能感应到石头的。买几块卖掉之后再买一些，把石头给小坤。”
徐长华第一个反对：“不是不肯借钱给你，而是你这样有违人鬼之道。要是所有鬼都这么为子孙后代谋福利，天道如何平衡？”
白傲接道：“不光是这个。你要以什么名义把石头给你孙子？你出现会不会把他也吓坏？”
孟奇不言语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钱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白傲道：“钱无所谓好不好。但人心从来都不是好或者是不好可以形容的。你已经死了十一年你了，你有没有曾经反省过自己到底做错过什么？你又有没有给你的子孙做过好榜样？你看邹乾，是不是特别像当初邹川他们对你的样子对待邹川？你让他们小时候看到了什么，他们就会学什么。至少不会觉得那么做有什么错。毕竟你们都是那么做的了。”
从一个小孩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不光是孟奇陷入了沉思，就连徐长华和苗石他们几个也都表情凝重。唯独张志凡嘴角动了动，最后打破了这个很严肃的局面：“那既然决定暂时不去找邹河，咱们还是先休息吧。我和白傲打算去逛一逛，就不陪你们探讨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