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节
毒鸩彻底被她激怒,对准她腹部就是一枪。
枪声在安静下来的大厅显得很刺耳,惊醒一高一矮两人。
瘦高的雷冀露出抹厌恶,对此行为非常不满,但却没说什么,不知因为他是老板还是其它。
矮小的男人张功则是死忠,只略一惊愕便没了表情。
而一直淡淡的萧郝,则微皱了下眉,看着狼狈却倨傲的女孩,眼窝深的眸子里闪过抹疑惑、不解、困扰。
“把她带过来!”开了一枪的毒鸩任未解气,浑身发抖,想再折磨她泄愤。
机械人听从命令抓着中枪的陆朔走向毒鸩,伴随着机械人沉重的脚步声,还有滴滴答答滴水声。血源源不断从她腹部冒出,不仅染红她自己的半个身子,连机械人身上都沾了不少她的血,鲜红的颜色染在黑色的制服上并不明显,可滴在雪白的地板上与银白的机械人,真真是触目惊心。
在几个心里各异的男人中,虽疼得皱眉的陆朔仍旧不屈,清明的眼睛不甘示弱紧盯着毒鸩,在机械人停下时先发制人,哧笑道:“朝没有反抗力的人开枪,毒鸩也不过如此。”
恼羞成怒的毒鸩正欲再给她枪,在看到她迅速愈合的枪伤时,突然阴狠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起来。“呵呵,政府为之骄傲的国家兵器嘛?我倒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非人类是什么样。”说着随手甩掉枪,向矮个的张功讲。“拿刀来。”
知道他想做什么的陆朔紧咬牙死瞪他,不露丝毫胆怯,即使在他拿着寒气森森的匕首走近自己时,都未眨过一眼。这种程度的伤,对她来讲只是饭后点心。
泛着白光的锋利刀刃紧贴柔嫩白净的脸,毒鸩冷笑的弯腰逼近她,与她大睁的眼睛平视。“听说国家兵器有惊人的自愈力,我一直觉得匪夷所思,现在我刚好可以亲自证实。”
“听说?对国家兵器都不了解的人,还妄想打红星的主意?”无视贴在脸上冰冷的兵器,陆朔不客气的讲:“就你这样还能跟血刺抗战十年?恐怕全是你这些个手下在撑着吧?”说着扫了眼高瘦的男人。如果她没分析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毒鸩的机械师,刚才那个机械圆球是从触手机械人身体分解出来的,在它挡住子弹的时候,矮个男人松了口气,萧郝有些意外,唯独他平静的像什么没发生。
毒鸩被她这话不知是戳中疼处还是怎么的,气急败坏狠狠用刀划过她脸。
尖锐的疼痛袭来,咬得牙根疼的陆朔急骤起漂亮的眉毛。
肌肤胜雪的脸突然皮开肉绽,鲜血如盛开的彼岸花,妖娆异常,带着无法直视的美,惊心动魄之余又有迥异另人不安的诱惑。
血潺潺往外冒,在低势处汇集成颗颗大血珠滴落,陆朔大睁着眼睛,仍旧死死瞪着雷庭,咬牙一字一顿清晰道:“你现在每一刀,我都会十倍俸还给你,包括刚才的那一枪。”
冰冷的,如同恶魔的誓言,雷庭震住片刻,加更愤激的用匕首对准她瞳孔。“哼,你说我把你眼珠抠出来,它还会不会生长呢?”
比毒蛇还残暴的话,让陆朔瞳孔缩了缩,对逼近眼睛的东西本能想闭上眼帘,可她却眨也未眨,噬血的冷道。“即使你没有十颗眼珠让我挖,我也会在你身上挖十个洞!”
“落在我手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说着雷庭重重戳下,当刀尖在她瞳孔中映出倒影时猖狂大笑。
陆朔牙根一凉,后背寒毛尽竖,终究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
没有想像中的血花并溅,没有疼痛,等了阵的陆朔睁开眼睛。
怪异的萧郝制住了雷庭的手,让人看不清的眸子在看到陆朔缓缓睁开眼帘,被她华光璀璨的乌黑眸子望着时,突然变得情绪化,似是想起什么,又像是因为她的眼睛而想起了什么,许久后,在惊愕的雷庭要大发雷霆时,淡薄讲。“你开始没说会这样对待她。”
被自己的人说教,雷庭勃然大怒,正欲发火。
这时高廋的男人提醒他。“老板,我们需要她各项数据,现在对她摧毁性的伤害,会对测试有所影响。”
张功也点头。“老板,我们需要最精准的结果,不能有任何差错。”
被他们两说,手又被萧郝铁一般的制住,雷庭瘪气,却还是扔掉了匕首甩开萧郝的手。
萧郝缓慢的松手,看雷庭的眼神有股高深莫测的防备。
雷庭以为他是怕自己再动手,并没在意,挥手就让触手机械人将她带进去。
逃过一劫的陆朔更加疑惑,被带进那个通道时看了眼同样望着自己的萧郝。奇怪,为了一个同类得罪毒鸩?同类真的这么重要吗?那为何毒鸩要杀她爸爸?他们都是同为人类。陆朔噗笑,对自己竟还有空想这些感到好笑。她还是仔细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爸爸他们中毒许久,没那么快恢复,这个毒鸩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想挖自己眼珠瞧个究竟。
通道有点像暗道什么的,陆朔被触手缠住手脚,被扔进一个布局简单但却像中等住房的房间里,那机械人便走了,在外面将门关了起来。
陆朔用手压住差不多止住血的枪伤,强行爬起来去摸门,没找着下手地方,又没有电脑的她,无法破门而出。
这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个碗大的通风口,只有老鼠跟猫能钻得过。
粗略扫了遍房间,知道要从这里出去难,便索性不再想,撑着墙壁躺到床上,紧咬的牙这才松开,刚才差点就没了的清澈眼珠呆望着天花板。
耳边很安静,静谧的房间只有自己的喘息声,连空气似乎都凝结,尘土定在空中。
闭了闭眼睛,休息一下的陆朔重新爬起来,在房里找了圈,没有找到任何可利用东西,不过庆幸的是,这里还有床被子,看起来质量不错,想是他们可能需要自己多活一段时间,不过陆朔不会因此而感激他们。
用牙把被套撕开,撕成条,陆朔深吸了口气,低头看腹部的枪伤,不禁皱眉。
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想是觉得这伤对她造成不了多大影响,过段时间就会自己好了,可雷庭的枪并未做过任何改良,想是在这个机械时代他能用到枪的机率很少,所以普通子弹留在体内。
她是有自动愈合能力,就刚刚这么短的时间,她的手以看不到任何伤口,可没有自动手术的能力啊,她得自己把子弹弄出来,而她刚才没找到镊子,就连筷子都没根,她只能自己用手抠出来。
把手伸进自己的身体里是什么感觉?陆朔只知道这感觉她再也不想受第二次,也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咬住被子,陆朔将呻吟堵在喉咙里,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大睁的眼睛已有翻白趋势。这种痛,真是从心底升起,清晰到想忘记都不行。
不行,子弹太深手指太短,据她计算,子弹应该卡在助骨中间,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她都无法取出。
精疲力竭的陆朔趴在床上,刚止住的血被她弄得又活跃起来,将干净的床染得无法直视。
好累又好冷,陆朔无力的连手指都动弹不得,索幸就这么趴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的陆朔感到有人走进房,挣扎费力的睁开眼睛。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有窗户的房间很暗,但体质特殊的陆朔不用灯光便能看到是谁进了房间。
房里的灯亮起,陆朔眯了眯眼睛,维持趴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动。
端着饭菜的萧郝看了她眼,没有轻易走近,在思考她突然窜起的绝地反击,自己有几成把握能避开。“我想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陆朔哼笑。“你有听过两只狼王和平共处的吗?”
“有。”萧郝慎重其事的点头。“母的和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