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 第123节
这倒是。
若薛小山只是个花架子,即便溶溶站在自己身边,暗地里不知会有多少人冒犯她。
太子不想谈太多薛小山的事,至少不想跟溶溶谈别的男人,便道:“时辰不早了,再晚,怕元宝都睡了。”
提起元宝,溶溶立即点头催促他上马:“你赶紧回去,下午他就一直说,今晚要跟你一块儿睡!可别又叫等久了。”
太子上了马,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示意溶溶先回小院。
溶溶见他如此,转身去敲院门,却发现院门开着。
她回过头朝太子挥了挥手,太子这才调转马头离开。
溶溶推门进院,正欲将门闩拉上,身后有人走上前,抢先把关了门。
“二哥,你还没歇吗?”溶溶惊讶。
“睡不着。”薛小山看着溶溶的目光微微异样。
“要不要我给你做一碗安神汤?”
“不用麻烦,我就是坐在院里想些事。”
他并不是在院里想事。下午溶溶出门的时候说会回来,这么晚了一直未归,他放不下心,坐在院里发呆,直到听到马蹄声,才过去开了院门,谁知溶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站在巷子里跟太子说话。他们吵得太大声,薛小山一字不漏全听了进去。听到了太子对他的不屑一顾,也听到了溶溶为他的据理力争。
溶溶……她怎么那么好?!
“一点也不麻烦,我正好要跟你说事呢!”溶溶径直去了厨房。
薛小山见她坚持,便坐在灶膛前帮她生火烧水。
只听得溶溶絮絮叨叨:“今日太子说,陛下已经知道了二哥的存在,想来过几日就会宣二哥进宫,还请二哥有个准备。”
“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可准备的。”
溶溶一边把参片、麦冬、甘草扔进锅里,一边道,“明日太子会差人到家里来,会跟二哥说说威远侯府的事,进宫的事,二哥不必担忧。”
“你会跟我一起去吗?”薛小山问。
溶溶点头,“不止我,祖母她是捡到你的人,我们一家人都得去。太子也在,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每次提到太子的时候,溶溶的声音总是特别温柔。
薛小山努力挪开停留在溶溶身上不动的目光,只逼着自己盯着灶膛里逐渐明亮的火光,溶溶的叮嘱,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眼都是溶溶的笑颜。
“啪”,灶膛里炸出了几个火星。
薛小山的目光随之一飘。
如果,他不是林湾村里的薛小山,而是威远侯府的梁慕白,一切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第104章
清晨,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拨开云雾刹那间,雄壮巍峨的宫城镀上了一层金光。
溶溶扶着薛老太太的手慢慢走上台阶,回头看了一眼。
薛小山神色原本有些木然,对上她的目光,方才笑了笑。
他身后的宫殿错落重叠、逶迤不断,一眼望不到尽头,放眼过去便是一重有一重的锦绣。
对着这般气势恢宏的盛景,溶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带着二哥走进了皇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不远处,黄门领着几个人正往这边走,溶溶一眼就看到了威远侯府的侯夫人和梁慕云,那么,走在她们前头的那个人,应当就是威远侯吧。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知道了二哥的存在。
溶溶心里叹口气,大约是因为跟梁慕尘做了朋友,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太子有句话说得很对,二哥的的确确是威远侯府的血脉,不为着争权夺利,也该让二哥认祖归宗的。
“姑娘怎么不走了?”领路的黄门催促了起来。
溶溶转过身,扶着薛老太太走上最后几级台阶。
“这三位就是薛家的人了?”守在养心殿门口的太监见黄门领了人来,便上前问道。
黄门恭恭敬敬地点头称“是”。
“下去吧。”太监打发了黄门,转过头客气道,“陛下正在与几位阁老在议事,还请稍候。”
“有劳公公了。”
这边刚招呼完,身后威远侯府的人已经到了。
值守的太监仍是对他们说了相同的话,便退到了一边。
梁慕云认识溶溶,见到溶溶也在这里等待面圣,心里有些惊讶。她只知道那日在东宫,溶溶跟姐姐梁慕尘穿了一样料子的衣服,压了姐姐一头,心里对溶溶有些疙瘩。因此目光毫不顾忌地在溶溶身上打转,只是不经意地落在薛小山身上时,忽然失态喊出了声音:“父亲,那个人……”
“阿云!”侯夫人见她殿前失仪,忙低声喝止。
然而因着梁慕云这一声惊呼,威远侯和侯夫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站在旁边的薛小山。这一打量,两个人皆是微愣。
今日薛小山换了一声崭新的衣裳,漆黑的杭绸,镶金的玉带,头发整整齐齐地拢束在一起,用一只玉簪固定着,再加上他此时神色绷得极紧,整个人看起来气度凛然,与平日的他判若两人。
溶溶自然听到了梁慕云的咋呼,别过头,威远侯和薛小山两人一远一近的同时映入眼帘,这才发现梁慕云咋呼的原因。
薛小山的轮廓,跟威远侯有五六分相似!
威远侯眸光幽深看向薛小山,薛小山跟他对视片刻,便将头转了过去。
“庆王爷、庆王侧妃到了。”又有黄门前来通传。
因是庆王来了,养心殿值守太监立马堆了笑上前:“请王爷在殿外稍等片刻,一会儿陛下就会传召。”
庆王点了点头,面含微笑:“这么多人,今儿可真热闹。”
威远侯拱手:“拜见王爷。”
庆王朝威远侯颔首示意。
论理,威远侯并不是他的岳父,不能行大礼。
“爹,您回京了?”今日随庆王进宫的只有梁慕尘,她并不知道进宫所为何事,见爹娘带着梁慕云站在这里,忙低声拜见。
侯夫人看见梁慕尘和庆王站在一起,心立马揪了起来。
三朝回门的时候,庆王并未陪梁慕尘回侯府,显然,庆王并不在意她。
侯夫人忍着心酸,压低了声音道:“你爹昨晚回来,还没来得及知会你。”
梁慕尘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没法询问父亲为何突然回京。只得福了一福,站在庆王身边,一扭头,却发现溶溶也在。
虽然奇怪为何溶溶会跟他们家的人一起面圣,但见到溶溶,这几日来压在心底的委屈尽数浮了出来,可怜巴巴地看向溶溶。
这几天她过得不太好,有一肚子的话想对溶溶说。
回门的时候,她没敢跟母亲说实话,怕母亲担忧。但她现在真的碰到了许多难题,需要跟溶溶说一说,请溶溶帮她出出主意。
接上梁慕尘的目光,溶溶心情复杂,正不知该如何回应时,养心殿开了门,王大太监走出来,含笑扫了一眼,见人都到齐了,拱了拱手,“诸位,请进去殿内说话。”
当下众人收了各自心思,躬身进殿。庆王领着梁慕尘走在最前头,威远侯府随之跟上,溶溶和薛小山扶着薛老太太走在最后。
养心殿内,此时已经站定了许多人。
皇帝坐在正当中的书桌后头,太子站在他的身边,两边分列着七八个人。
看他们身上的衣着,左边的是内阁的诸位阁老,右边的是两个与威远侯年纪相仿的武将,正是被皇帝一纸密令急传入京的老威远侯梁延晖旧部韩远、萧江。打从薛小山一进门,韩远、萧江两位将军的目光便如钉子一般生在薛小山身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刚进殿的人齐呼万岁请安。
“平身。”皇帝道,目光稳稳落在薛小山身上,片刻之后,方才移开,“给这位老太太赐坐。”
很快,便有宫人搬了椅子上来,溶溶扶了薛老太太坐下,察觉到祖母有些惶恐,溶溶着力抓着祖母的手,帮她安心。其实,
她也挺不安的。
虽然在宫里呆过几年,但溶溶并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对着这些阁老将军,着实有些慌神,忍不住看向太子。
太子显然早就预料到溶溶的窘迫,她一望过来,便冲她微微颔首。
有他在,不会有问题的。溶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一屋子的人凝神屏息,气氛凝重,倒是庆王泰然问道:“父王今日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庆王稍等,眼中精光一轮,将养心殿内众人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缓缓道:“今日召诸位前来,为的是二十年前发生在威远侯府的一桩旧事。程敬,你跟大家说说吧。”
程敬是锦衣卫指挥使,听到皇帝发话,当即站了出来。
“五日前,微臣接到密报称,发现了二十年前威远侯府灭门惨案的遗孤……”程敬从二十年前朝廷调查得知的威远侯府灭门惨案说起,先讲了当时朝廷的调查情况,又讲了薛小山的年纪和他手上的麒麟火。
提到这桩惨案,威远侯府和老侯爷旧部皆是面色惨淡。
内阁最年轻的许阁老沉声道:“听程指挥使这么说,这个薛公子除了年纪与世子相仿之外,没有什么相关之处啊。怎么突然想起要找这么个遗孤了?”这许阁老进入内阁之前,一直掌管兵部,与梁慕尘的父亲私交极好。
“并非如此。”程敬道,“当年官府在出事地点来回寻找,找到十六具尸身,与侯府被害人数对得上,只差威远侯世子的尸身。此事一直是一桩悬案。”
许阁老不以为然,侃侃道:“当年世子只有五岁,马车滚落山崖,五岁的幼童尸骨无存并不稀奇,被卡在什么缝隙中,又或是被山兽叼走都有可能。若是这都要当做失踪来办,本官不得不质疑程指挥使的实力。”
许阁老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财狼虎豹要叼走一个成年人并不容易,但若只是一个五岁小孩,很轻易就能叼走了。
进殿之后,一直沉默的威远侯突然开口:“这位薛小哥,相貌却与我大哥大嫂有相似之处。”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皆微微侧目,连薛小山都望向了威远侯。
韩远将军更是忍不住大声道:“没错,这个小哥他长得太像侯爷和夫人了,他一定是他们的孩子!”
“韩将军,稍安勿躁,此事可不能凭相貌断定,若是如此贸然为老侯爷认子,恐怕老侯爷九泉之下,也无法安息。”
“你!”韩远是个粗人,他一看到薛小山就认定了薛小山的身份,许阁老的振振有词,立时把他激怒了。
同行的萧江,赶紧拉住他:“一切有皇上定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程敬笑道:“不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正如许阁老所言,这些推测只可作为印证,不可作为证据。”
“知道就好,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许阁老冷哼了一声。
程敬笑道:“证据,当然有,阁老稍安勿躁。”
“最好是有,否则,你就是欺君。”许阁老字字铿锵,句句威严,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聚集到程敬身上,看他能拿出什么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