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总校长[穿书] 第150节
李倓笑着说道:“李相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今身体应该还有点虚, 让他好好休息吧,也不急于一时。”
李岫有些为难说道:“下官也是这样劝导家父的,可是家父坚持要见殿下一面。”
李倓倒也没有继续推辞,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见李相一面。”
李岫躬身引路说道:“殿下请。”
李倓跟着他回到了主院, 此时院子之内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秩序。
哪怕李倓对李林甫不怎么待见, 也必须得说, 他这治家的手段不简单, 李岫比起他来还是差得远。
李倓进了屋子之后,发现里面的熏香已经换上了另外一种,比之前的要清新自然一些。
李岫在李林甫床前躬身说道:“阿爹,宁王殿下来了。”
李林甫挣扎着要坐起来,嘴上说道:“殿下,请恕老臣无礼。”
李倓连忙走过去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李相莫要多礼,如今你身体不便,就不要将就这些虚礼了。”
李林甫如今面色比之前好上一些,但也有限,想来是因为身上的病痛依旧存在,没有完全去除的缘故。
李岫连忙给李倓找了个坐秤,李倓坐下之后温言问道:“李相如此急着见我,可是有要事?”
李林甫刚想张口,忽然转头看向旁边的李岫说道:“你且出去,守在门口,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李岫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李倓,结果发现李倓的表情也带着些许茫然,他有些不放心,只是已经习惯了听从父亲的吩咐,便应了一声说道:“是。”
李岫带着屋子里所有人都撤了出去,李倓看着房间内就剩下了他跟李林甫两个人,不由得想起刚刚跟尸体相处的画面,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李林甫看着李倓半晌说道:“阁下好手段,我都已经前往阎罗,居然还能将我唤回,不知阁下到底是何来历?”
李倓心里咯噔了一声,为什么李林甫会这么问?
前往阎罗?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地府不成?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脑子里闪过这许多念头,但到李倓还是稳住了表情,四平八稳地问道:“李相这是何意?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李林甫说道:“一年之前,东宫三郎名不见经传,大家也只不过就是知道太子有几个儿子而已,甚至连你的名讳都不太清楚,一年之后,殿下如今手握左金吾卫,建琅嬛书阁,还将圣人哄得眉开眼笑,若当年你就有这本事,又如何会寂寂无闻十几年?”
李倓听后不由得失笑:“李相这般猜测可也太过无稽,连圣人都未曾怀疑过我,李相为何如此怀疑?”
李林甫说道:“那是因为圣人未曾像我这般往鬼门关走一遭!”
李倓听后颇感兴趣:“哦?李相在鬼门关看到了什么?”
李林甫沉默半晌说道:“我看到了真正的宁王,不,应该说是东宫三郎。”
李倓一听便心下嗤笑,他当初穿过来就是因为真正的李倓为时间乱流所卷走,不知所踪,系统找了无数人来代替他,只不过那些人拿着攻略都打出了gg,这才轮到了他罢了,怎么会让李林甫看到?(注:务必看作话!)
李倓淡定说道:“李相怕是被梦魇住了,不瞒李相,你若真的置身阎罗殿,那么就算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回你,你觉得我有什么能力从阎王手上抢人?”
李林甫见李倓一味不承认便说道:“殿下不认也无妨,只是不知若是圣人知道自家嫡系子孙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替代,他会有何反应?”
李倓笃定说道:“圣人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就算他相信李相所言,也会先去调查清楚。”
而李隆基就算查也是注定查不出什么来的,他就算不相信自己也相信系统。
虽然执夷是个坑货,但在这方面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李林甫定定看着李倓许久才问道:“若是我能将真正的三郎带回来呢?”
真正的三郎?
李倓想了想,当初他就是过来替代正主,若不是真的确定正主不可能再出现怎么会让他来?
对此李倓认真看着他说道:“那就来一次真假美猴王吧。”
李林甫愣了一下,他心里嘀咕了一句真假美猴王是什么?
然而不敢问出来,实在是……李倓的知识面太广,可能他读过的很多书李林甫连听都没听过,若是问出来也只能是打自己的脸罢了。
李林甫说道:“无论如何对于宁王殿下来说,这也是一桩麻烦事。”
李倓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摸到了李林甫的意思,便笑道:“李相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李林甫点头说道:“殿下的确快人快语,殿下也看到,如今我已老迈,也是要给儿孙铺一铺后路了,只是有一个人让我如鲠在喉。”
李倓将朝堂上的人名都过了一遍,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是谁。
毕竟如今的李林甫算得上是真正的一手遮天,有谁能对他造成威胁?
如果李林甫担心的是李岫的话,那能对李岫造成威胁的人可太多了,毕竟李岫本身也不出彩,如今只是一个将作监。
“李相说的是……”李倓越想越是不确定,只好让李林甫亲自给自己解答。
李林甫闭上眼睛说道:“我说的这个人便是安禄山。”
李倓略有些惊讶:“安禄山?我记得安禄山对李相也算是恭谨有加,李相为何会觉得他是大敌?”
“此人外表看上去憨厚老实,实际上油嘴滑舌能言善辩,而且毫无羞耻之心,若非有宁王殿下在,如今圣人和娘子想必会被他哄得团团转,他手中又有兵权,若是圣人对他一再优待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倓颇有些意外,他一直觉得李林甫只是善于揣测人心,所以能够揣测到李隆基的心意,才让李隆基对他宠信有加。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眼光,居然看得出安禄山的威胁。
真正的历史上没有李倓,可不就是安禄山哄得李隆基跟杨贵妃开心不已,然后得到了各种优待吗?
不过,想想也是,李林甫既然善于揣测人心,那么安禄山就算隐藏的再好只怕也瞒不过李林甫那双眼。
他沉吟半晌问道:“李相既然如此看,那么……又想如何呢?与我说又有何意?”
李林甫说道:“殿下现在能够置身事外,只是随着圣人娘子的心越来越偏向你,只怕安禄山已经将你是为眼中钉肉中刺,殿下还不觉得有危险吗?”
李倓听到这句话就笑了:“你是想和我联手压制安禄山吗?”
李林甫看着李倓问道:“殿下是觉得我不配吗?”
李倓连忙摇头说道:“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在这方面或许我并不能为李相提供多少助力。”
李林甫满含深意地看着他说道:“殿下何必妄自菲薄?”
李倓跟李林甫对视半晌,纷纷一笑,李倓起身说道:“李相身体欠安,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此事日后再说不迟。”
李林甫开口喊道:“大郎。”
李岫连忙应声进来,躬身问道:“阿爹有何吩咐?”
李林甫说道:“替我送送宁王殿下。”
李岫立刻说道:“是。”而后转头看着李倓一伸手:“殿下请。”
李倓跟李林甫告别之后就跟着李岫走了出去,走到半路上的时候他漫不经心问道:“说起来,李相那房小妾是何籍贯?”
李岫愣了一下,继而想到李倓之前被幽娘拦住的场景,连忙说道:“殿下还请息怒,此女已经被关押起来,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李倓笑着说道:“这倒无妨,我只是略有些好奇,毕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着与我手下的中郎将有旧,若是传出去只怕也不好听。”
李岫一听心中释然,李倓跟朱邪狸关系好人尽皆知,幽娘拿着朱邪狸做挡箭牌,李倓不关注才怪。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幽娘是他人送来的胡姬,据说父亲犯了罪,所以沦落风尘,既然她说与朱邪世子有旧,我便再派人查一查。”
李倓摆手说道:“不必特意去查了,有什么我回去问问印星就是,刚才问也不过是觉得你或许知道更多,哦,对了,李相原本好转之后忽然又出了问题,这件事情还是要追查一下的,护命丹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这次是救治及时,若是再有下一次只怕……”
李倓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可能有人在陷害李林甫,李岫听到之后表情严肃地说道:“此事我必定彻查到底,还请殿下放心。”
李倓当然放心,事关李林甫的性命,而且他也已经放话了,等杯水留影的效果过去之后,李林甫暴毙的时候他也有理由了。
这样一想,李林甫突然出事也未必是坏事。
带着这个想法,李倓还未走出李府就看到相府管家匆匆忙忙过来对着他和李岫行礼说道:“宁王殿下,大郎,齐常侍奉圣人之命前来探望郎君了。”
李岫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李倓又看了看管家,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倓温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快去迎接齐常侍吧,毕竟是奉圣人之命。”
李岫告罪一声之后就匆忙而去,留下管家送李倓。
只不过半路上李倓就跟齐常侍打了个照面,李倓对着齐常侍点点头说道:“齐常侍辛苦了。”
齐常侍连忙说道:“大王还且留步,圣人正要召请大王相问,我探望过李相之后,与大王一同回宫。”
李倓:……
他怎么就觉得自己今天是走不出这丞相府了呢?
只不过齐常侍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拒绝,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偏厅等候吧,齐常侍探望完李相,便来寻我就是。”
齐常侍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李岫走了。
李倓只好跟着管家到了旁边的偏厅等候。
过不多时,齐常侍匆匆而来,看着李倓的目光十分的诡异,带着些许敬畏又带着些许讨好。
李倓察觉到他态度的奇怪,却不好询问,连忙跟着他一起回到宫中。
李隆基和杨贵妃此时正在下棋,杨贵妃也算是难得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虽然未必比得上她音乐方面的才华,但也不是太差。
李倓在一旁静悄悄地等两人下完棋。
李隆基和杨贵妃在下棋的时候时不时要看看李倓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判断出自己走的走这一步到底对不对。
毕竟旁观者清。
只不过他们两个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李倓的表情始终十分平静,如果不是他还在呼吸,李隆基都怀疑他是不是座雕塑。
然而他们这一次是真的高看李倓了,虽然李倓自从穿过来之后就发挥了高三精神,不怕苦不怕累天天学习,但是他的学习触角还没来得及碰到围棋这么高端的玩意。
围棋想要下好,那可真是太伤脑子了,五子棋他倒是下得贼溜。
等李隆基和杨贵妃下完棋之后,他才问道:“哥奴如何了?”
齐常侍连忙上前回道:“禀圣人,李相如今身体已经好转,只要休养一些时日便好。”
李隆基问道:“哦?三十一郎又去救了?”
李倓回答说道:“将作监都不惜冒着被参的危险来大朝会上求救,我又如何能够不去?更何况李相这些年来辅佐阿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情于理我都是应该救他的。”
李隆基又问道:“当时情况是否真的凶险?”
李倓斟酌了一下说道:“原本不应让阿爹听到这些,若是吓到阿爹就是我的罪过了,可……我若隐瞒,又有欺君之嫌……这……”
李隆基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说道:“你在想什么?我岂是那般容易被吓到的?快快如实说来,胆敢隐瞒小心你的俸禄。”
李倓:……
他忽然很想知道在广大穿越群众之中,他是不是过得最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