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后来有官府的收到了消息,封了山,拉起长绳进入了峭壁的裂缝之内,一直下了百余丈,发现下面果然是一个巨大的山体空腔,往下似乎还连绵着好几里。他们壮着胆子顺着裂缝下到山底的尽头,在那里发现了一座石台,石台之上,躺着一具穿着青铜链甲的风干古尸,这具古尸诡异异常,头长如马,额头高耸,不像是人的尸骸。
  众人奇之,将古尸运出了裂缝,然而在太阳的暴晒下,尸体很快就化成了尸粉,只留下了身上的青铜甲片和金属的遗物。后来村里有一个老人,看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就说那青铜链甲上的图案,是夏桀时期的东西,此尸死了有上千年了,看其面目狰狞,长相异常,肯定不是中原的人,不知道来自哪里?
  后来他们解起衣甲,在整理那些遗物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青铜筒,外面雕着极端复杂的铭文,而里面,就放着那张公母图。
  这些东西后来给献了殇王,当时在殇王的幕僚中,只有铁面生善辩古文,于是殇王令他查译这些文字。于是铁面生拓下此文,查阅了大量他们从古墓中起出的古简,画了三个月时间反复的寻译,终于解出了这些字的意思,原来这,它们是标识这只青铜筒的铸造时间和地点,参照古历法,这只青铜筒是千年之前,铸于一个叫做“西漠国”的地方。
  西漠国是一个什么地方呢?
  西漠又叫西膜,其实是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国家,它位于巴蜀之外的西荒昆仑山中,当时的昆仑山为古昆仑,和现在的昆仑有一些不同,那个地方在很多的古籍和历史传说中,被认为是大地的边缘,与阴间相邻的鬼域(《山海经》)。而西膜国的女王,就是赫赫有名的西方昆仑西王母!说的简单一点,西漠国就是西王母之邦。或者可以说,就是神仙的国家。我们知道一个很有名的神话,后羿求不死药,就是前往这个西漠国。
  对于这件事情,铁面生是极度的惊讶的,他在帛书上这样写了一句:那个年代,求仙的追求盛行,对于西王母以及王母的城邦的存在,方士们都深信不疑,但是真实的发现来自于西王母国的物品,这却是人间的首列,可以说这一只青铜器,让本来模糊不清的西王母国,一下子变的清晰无比,似乎唾手可触。而他最惊讶的是,这个似乎是来自于遥远西域的旅行者,为什么为死在大山的中心?
  盗墓笔记  蛇沼鬼城篇  第15章  来龙去脉
  这具在大山底部发现的古尸,带着西域的青铜器,显然是来自于西域。
  这里说的西域,乃是当年的巴蜀之外,也就是现在青海一带,当时那个地方叫做羌地,也叫做西荒,可见那是多么荒凉的地方,而战国时代,汉族和少数民族的贸易已经相当发达,从西域来的商旅,被统统称呼为羌人,或者胡人,铁面生周游列国,当然见过这些人,知道胡人不仅不丑陋,而且女孩子还长的很好看,发现尸体的村民说的,那青面獠牙,长着驴脸的怪人,肯定不会是羌人,而且,鲁国位于东郊沿海,离着西域隔了整个中原,那些西北人脑子烧坏了才会到鲁国来做生意。
  那么,如果不是胡人,而这具古尸又带着来自于西漠国的青铜器,会否它就是那个传说中西王母古国的子民呢?
  铁面生感觉到很有可能,在当时,西王母国并不是神话中的国度,在人们的观念里,它是在遥远的西方的一个国家,只不过太遥远了,无法到达而已。这并不算离奇,离奇的是,为什么这具可能来自西王母国的古尸为出现在那座大山的山底?
  它是怎么进去的?难道这大山的底下,另有隐秘的通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些通途又通向哪里呢?
  这些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只好继续研究古尸遗落下的铜锈青铜甲和其他的遗物,之后,就从那青铜筒内,发现了公母图,那是两张极薄的小羊皮,叠在一起看的时候,就出现了一副古地图。
  然而,因为古图上没有任何的标示,只有山川的脉络,这幅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地图,指示着什么位置,完全无法知晓,他只在古图的中心,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斑,不知道代表的事情。
  铁面生后来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认为这可能是西漠国的地图,那黑斑可能是王母宫昆仑山的所在,于是在帛书上,将这些事情,以及两张古图,都记录了下来。
  三叔说道:“在一座被地震震裂的大山里发现了一个妖怪一样的干尸,又在干尸身上发现了一份不知所谓的地图,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看来就是放屁,谁会去当真,然而老外的脑子就是不一样,裘德考看了之后,就入了魔一样,他当即就决定要拿到那张地图,看看是不是真的标着西王母国的位置,如果是,他就要组织探险队,学斯文#8226;赫定发现楼兰那样去名垂青史。”
  我心里感叹,倒也可以理解,这批西方人啊,想当年斯文;赫定还不如裘德考,他手里只有记录楼兰的残卷,他娘他就愣是敢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进沙漠去找,还给他在沙漠里碰运气碰出了个楼兰古城来,这种人不知道血管里流的是什么。
  三叔继续道:“之后的事情,就很好猜了,你想那老外知道咱们老头子那份帛书的来历,现在帛书还少了一块,你说他会认为在哪里?”
  我叹了口气,确实如此,就是我也会这么想,最后一份帛书,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还在血尸古墓里,所以,三叔去镖子岭的时候,才会碰到裘德考。
  三叔说,那一次裘德考下地,解连环又有份,不然裘德考一个人没办法组织起队伍,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去,而是找了一个沾过点水的帮裘德考。
  不巧的是,同一时间,三叔也正从爷爷的笔记中,推断这座古墓的位置,并且打算故地重游。
  于是便有之前三叔说的他夜盗血尸墓截胡老外的故事。
  这里无从知晓裘德考是从哪里得到当年血尸墓的线索的,我们只知道那一次裘德考惊心策划了一年多的下地,因为三叔的介入,最后变成了一场灾难。不仅被三叔截胡,而且在他们打开棺底暗格的时候,飞出的蟞王几乎杀光了当时在墓里的所有人。
  亏也亏得当时解连环叫来的那个,叫做马再来,此人相当机灵,就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拉爆了炸药,将内室完全炸塌了,当时在外室中的裘德考才得以保命。可惜他自己和一干人,就全部被埋死在了古墓里。
  当时景象极度恐怖,亲眼目睹的裘德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几乎精神失常,他对于中国几十年来的理解完全崩溃了,回到长沙之后,他立即返回了美国。
  事情不久也就平息了,解连环也没有得到消息,只知道马再来栽了,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裘德考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几年后,在一个茶馆里,满头白发的裘德考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且给他带来了一比更加离奇的生意。
  盗墓笔记  蛇沼鬼城篇  第16章  西沙
  我们现在知道,裘德考给解连环带来的生意,就是要他混入到文锦的西沙考古队中去,潜入海底的汪藏海墓,为他取出一样东西。
  至于那个老外想让他从里面拿出什么来?听来却十分不可思议——老外让解连环进入古墓,只是让他拍下墓室里的壁画。
  解连环对裘德考的要求感觉到无法理解,壁画或许有价值,但是壁画的照片是没有价值的,为何他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但是裘德考开出的价格却是惊人的,他会将他财产的十分之一,留给解连环。
  裘德考虽然已经退出了文物走私业,但是其家产在美国60年代的股市中已经翻了好几翻,数目相当的惊人,而这个价格,对于当时已经开窍的解连环来说,是绝对有吸引力的。
  为此裘德考提供了解连环一只美国的照相机和闪光灯。据说是当年世界上最先进的型号,十分小巧并且有防水的功能。
  这里有一个问题三叔提到了,就是他认为如果只是进入古墓,裘德考当年完全有能力找到比解连环更加合适的人,而解连环一看就是一个二世祖,为何他这一次会选择解连环?
  表面上看似乎是裘德考的又一次失误,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裘德考选择解连环的原因就是那只照相机,普通的盗墓贼,文化素质极低,而在封闭的古墓墓室里拍摄照片,如果要拍摄清楚,是需要相当的拍摄经验的,当年的照相机不像现在,体积大了四倍,而且非常容易出故障,光圈调节和焦距都相当的复杂,如果随便找一个盗墓贼下去,不知道他会拍成什么样子。而解连环从十几岁起就开始摆弄这些洋玩意,这方面的能力比其他人强太多了。
  由此可知,裘德考做事情,是经过深思熟虑,这一点从他竟然清楚的知道文锦考古队的所有行程,包括考古的地点,以及人员配比的细节也可以看出来。在当时的环境下,要调查出这些信息来,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这些准备工作肯定是在裘德考离开中国的那几年间完成的。
  三叔说,如果当年的裘德考只是一个普通的美国大亨,在经历了镖子岭的灾难之后,应该不可能重新振作起来,他在经历了这么大的挫折之后,竟然还能在短短几年内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说明这个人在中国的活动不止为了出名这么简单。
  当然,如果要说起这个,那他竟然知道在那片海域的海底,埋着汪藏海巨大的沉船葬墓,就更加的不可思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信息呢?三叔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
  裘德考唯一不知道的,是那只考古队的领队陈文锦,有着一个叫吴三省的对象,他更不知道,就是这个人,在一年前的镖子岭截了他胡,使他的中国梦想完全破灭,并且,即将在他精心安排的第二次行动中,再次扮演截胡者的角色。
  当时解连环从裘德考手里获得的资料相当的详尽,可以看的出裘德考手里的原始资料应该极富权威性。
  资料告诉解连环,在考古队考察的礁盘向左大约半里,有一处地方,当地人称呼为“沙头礁”,是一处暗礁林,由数十块主礁和无数星罗棋布的水下暗礁组成,这一片礁石,在水下连成一体,是一块巨型珊瑚礁盘的一部分,在其中一片礁石上,有一处水溶洞,位于海平面下,就算落潮时候,也只会露出一丝,这便是当时沉船时工匠破船进水封墓时候的一个操作口。由此进入,便可进入到珊瑚礁盘之内,那海底的巨大沉船,就嵌在这礁盘之内,海沙之中。
  只要进入珊瑚礁洞,就能一路下去,进入到沉船的内部,之后如何走,需要小心哪些东西,资料里都有详尽的说明。简直犹如这一座古墓,便是那裘德考设计的一般。
  如此详尽的资料,就是普通的古法文献,也不见得能到达这种程度,解连环听的时候,便已经明白,这海底古墓,怕是早有人进去过了,可能是此人虽然进去,但是并未得手,所以裘德考不得不再次找人帮忙。
  原本,解连环是有自知之名,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会再答应裘德考任何事情了,但是这一年来,解连环也参与了家族中很多的活动,总算也下了几次地,胆识以及身手都不同以前,加上裘德考开的条件,自己又是盲目信心的年纪,所以解连环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之后,便发生了解连环来找三叔,想加入考古队的事情。这之间其实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最后因为三叔的顾虑,解连环如愿进入了考古队,命运的车轮也开始了无法逆转的转动。
  这里话休繁说,只说解连环在西沙,他出事的前一晚,发生的事情。
  当天是考古队工作进入结束阶段的第一天,打捞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工作轻松,所以睡前所有人都喝了点酒,都睡的很熟。
  解连环一直在等候这个机会,此时离工作结束也没剩几天,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在确定所有人都睡熟的时候,便假装起来放尿,实则探听虚实,伺机下海。
  他并不知道,那个小时候的玩伴,叫做吴三省的老婆奴,现在早已经是心思慎密的老江湖,自己从上船起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人牢牢的看在了眼里。
  话说三叔当时,也是相当的郁闷,他早已经对解连环有万般的不爽,他并不知道解连环的目的,于是解连环在船上,对于三叔来说就是一个颗定时炸弹,不知道威力,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本来挺好和文锦谈情说爱的时间,却变的要防备他。
  第二就比较隐讳,三叔没有正面提过,但是我从三叔的叙述中听的出来,显然,文锦很欣赏解连环,一方面的确公子哥懂得讨女人欢心,秉性和三叔差的太多,二来,解连环的相貌和很多方面不比三叔差,三叔这种感情方面的新手,难免会吃醋。
  所以解连环一有行动,三叔是欣喜若狂,在解连环刚放下皮筏艇,想划离渔船的时候,三叔就突然出现,一把将他按在了甲板上。
  三叔的突然出现,是解连环始料不及的,然而他一见是三叔,倒不害怕了,因为如果是其他人,当时就可能落个叛逃越南这样的罪名,但是三叔,那大家互相清楚底细,他也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于是便轻声让三叔放手。
  然而三叔对他是早有怀疑,而且已有芥蒂,如何会轻易放他,咬牙就几乎把他的手拧折,问他千方百计进考古队,又这么晚出海,到底想干什么?
  这有点借题发挥,发泄自己郁闷的意思,解连环一开始还嘴硬,心里也暗火起来,他在长沙,除了长辈,谁也不敢这么对他,于是就压低了声音破口大骂。
  三叔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一听他骂人,直接就把他的脑袋按到了水里,直按到他翻白眼才提起来,如此反复,一来二去,解连环就蔫了,只好讨饶。
  三叔再问刚才的问题,他就把这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三叔就眼里发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这海底之下,竟然有着一座沉船葬的海底墓?这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老头子的笔记中,也曾经记载过前人讲过的海底船葬,只是这种海斗极其稀少,老头子本人也只是听说,并未亲生一探,而这洋洋海底,沙行万里,要寻的一方线索,要比在陆地上难上万倍,如今这老外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着三叔便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下到海里去查看一番,便放开解连环轻声说:“只是这样?那你他娘的早说便是,我与你是什么关系,说出来有何关系?难道我还会抢了你的不成?”
  解连环道:“这事情我瞒着我家老爷子,当然不想你们知道,而且我和你也不算熟络,说了我也怕多生事端,你凭良心说,我要是直说,你会让我进考古队吗?”
  三叔心里一想倒也是,已经放宽松了很多,便对他说:“算你有理,不过我提醒你,这裘德考在长沙人称白头翁,此人并不是简单货色,你老表我看这斗并不好倒,你要么暂且放下,咱们回去找些人从长计议,要么,这一次就让老表我陪你去,怎么说,老表不是吹牛,经验也比你丰富吧。”
  解连环呸了一声,就道:“都说你吴三省比猴子还精,真不是奉承你,你想搭点香火就直说,咱们是同一绳上的蚱蜢,到这个时候,你说什么我还能说不行?”
  三叔听了心里冷笑,心说这二世祖也算看的明白,于是两个人就临时搭伙,说好进去之后,各取所需,谁也别拖累谁,出来之后拿的不好也别后悔。
  三叔当时的举动,不可说是利益趋势,说来也并不光彩,甚至让我感觉怎么像胖子的所作所为,可见三叔的秉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成熟的。
  发了毒誓,打点了装备,两个放下橡皮筏,乘夜就下了海,一路摸黑划船,靠着指北针,不久,边行到了那老外说的“沙头礁”,三叔抬头一看,正当乌云盖月,整个礁盘灰蒙蒙一片,便心头一惊,对解连环道:“你真个选了个好时辰,连个毛月亮都没了,乌云盖斗,瞎子进洞,逢二折一,你我恐怕要留一个在里面,招子放亮,你我好自为之吧。”
  盗墓笔记  蛇沼鬼城篇  第17章  深海浮尸
  这话是真亦是假,三叔说来,一是确实当日日子不佳,其次,他也想吓解连环一吓,这也是游戏的心态。如果有家中做兄长,恐怕能明白三叔当时的想法,大的总想吓唬小的,来突出自己的地位。
  然而解连环也不是傻瓜,并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一声便不再搭话,三叔自讨了个没趣。
  礁盘不大,几块露出水面的礁石十分显眼,虽不知道洞口开在何处,但是想必也不会过于难找,解连环划船,三叔打起风灯,进入礁群便一座一座开始探照。不久就在礁盘西面,一块臼齿形的礁石下面,寻得了洞口。
  洞口大约二人见宽,深不见底,好比是长在礁石上的,岩石边缘隐约可见前人打磨的痕迹,显然此洞经过人工的修凿,洞口隐于水下,内凹于礁石的根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在水面上根本无法看到。
  三叔穿戴上装备,就想进入,却给解连环拦住,说下面水路复杂,他知道路线走法,还是他在前面比较好。
  此话有理,三叔也不好勉强,于是解连环先入得洞内,三叔尾随其后。
  入洞三十米,便可知道这是礁盘中天然生成的空洞,里面礁骨横生,错起的珊瑚礁岩,犹如一块块巨人的板骨,嵌在在洞穴的两壁。不过“板骨”的末端,都和四周的岩石溶合成了一体,所以看来,更像是无数的怪异海盘车,吸附在岩壁上。
  海底洞穴潜水,相当之危险,然而两人毫无经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未做一点措施,就就一直往内游去。
  大约在礁洞中,匍匐游行了十几分钟,三叔便看到了叉口,礁洞在礁盘里面犹如章鱼的触角一样四处发育,到处都是可以通行的洞口,有些很浅,用手电照就可以看到了头,有些则大的吓人,犹如解放卡车一样大的洞口里深不见底。因为照不到阳光,这里的海葵和珊瑚很少,但是很多五彩斑斓的小鱼,以及海盘车和海参,让这个洞穴并不寂寞。
  在解连环的带领下,三叔穿行于这个极端复杂的巨大礁洞体系中,好比穿行于鼠洞中的老鼠,为了留一手,他用潜水刀在各个路口都刻下了痕迹,以免在里面生变数。
  半个小时后,他们游出礁洞,三叔打起水下探灯四处照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进入到什么古墓之内,出现在他面前是,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那好像是一个产生于礁盘内巨大深坑,四周一片漆黑,他抬头便看见了头顶垂落的珊瑚礁,然而他打开探灯去照脚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照不到,脚下是一片深渊。
  时隔多年,就算当年的情形再惊悚,三叔也记不太清楚所有的细节,所以他罗嗦了半天,我也听不懂他们最后到底到了怎么样一个地方。最后只好找了一张纸头,让他勉为其难,大概的画下来。
  三叔的画相当的糟糕,比涂鸦还涂鸦,不过,意思倒是言简意赅,凭借我的想象力和三叔的解说,我连猜带蒙,逐渐还真有了点感觉。
  按照我的理解,那应该是礁盘内一个隐蔽的大型洞穴,具体处于哪里,根本无法考证,三叔行进的礁洞的出口,位于这个洞穴的最顶端,他的脚下一片漆黑,好似进入了一片黑色的虚无来看,此洞穴的大小应该相当的厉害。
  三叔他们到了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前进的通道,前方左右都是空的,下方又是深渊,手点照出去除了背后的礁石,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了,用三叔自己的形容,是好比飘在外太空里。
  这种感觉其实相当的糟糕,因为你无论在什么地方,你的手电光亮还能照到什么东西,你至少有一种存在感,但是在这里,你的手电发射出去,没有任何的反射,除了黑还是黑。
  此时氧气的消耗量也很巨大,洞穴潜水不同于一般的探险,它对于活动的时间必须严格控制,因为你必须留一部分氧气,用来返回到洞外,这样就要求潜水蛙人必须时不时的查看氧气表,这对于三叔来说,是相当大的心里压力。
  然而解连环却似乎胸有成竹,他在水中转了几个圈后,竟然示意三叔关上水下探灯。
  没有探灯,那就是绝对的黑暗,三叔心中奇怪,这小子想干什么呢?现在已经找不到路了,他还要把照明的东西关掉。
  不过看他坚持的样子,显然这样的做法也是老外示意的。三叔知道自己也没有其他选择,于是顺着解连环的意思,拧灭了探灯。
  两只探灯都熄灭之后,黑暗墨汁一样的侵袭了过来,同时,他们腰里的防水手电柄部的一圈夜光涂料(那是为了防止夜间潜水的时候,手电掉落到水底无法找到而设计的,)缓缓亮了起来,指示出他们各自的位置。
  边上的解连环,似乎摘下了手电,用来当指示棒用,三叔看见那光圈挥动起来,指示一个方向。
  他朝那方向看去,隐约的,果然看到脚下黑暗的深处,很远的地方,有一大团非常非常微弱的绿色光点,似乎是一群什么生物的眼睛,正在缓缓的移动。
  三叔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紧张起来,因为他听很多渔民说过,海里什么东西都可能有,这绿色的眼睛,该不是什么潜伏在黑暗深处的生物。
  想着手就不由自主去摸刀,这时候,边上的解连环却挥了几下手电,那手电的指示光圈开始移动,竟然是朝那群绿色的光斑去了。
  三叔心里暗骂,别看他平时侯大大咧咧的,下地之后三叔的处事风格其实很小心,解连环这样横冲直撞,实在是不妥当。但是解连环这样的动作,显然是知道那些光斑是什么,是在示意他跟过去。
  同样的,老生常谈,三叔还是不得不跟过去,他心里懊恼也没有办法。
  没有灯光照明,只跟着一个冷光环潜水,人就好比少了眼睛,这种融化在冰冷黑暗中的感觉,三叔在以前下地时候尝到过苦头,如今又一次遇到,而且还是在水下,三叔就越发感觉到不安。
  绿色的光斑群一点一点靠近,但是因为光线太弱,一直看不清楚是什么,随着靠近,三叔惊恐的发现那光电的确是在移动,而且速度还不慢,那是一条巨大海洋怪物的念头就越发强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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