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

  最后一门了……
  阮清梦坐在考场上,想到这五个字,心潮澎湃。
  经历了前面七门考试的折磨,现在只要好好告别她此生宿敌微积分,那么这个学期就算完美地结束了。
  她坐在位子上,乖乖地把学生证、手表和黑色水笔放好,眼睛时不时往门边瞄一下,期待贺星河的身影赶紧出现在门口。
  坐在她后面的黄心婷看不下去了,用笔戳了戳她的背,说:“你至于这样吗?”
  她疑惑:“刚谈恋爱的人都这么像你这么腻歪?”
  阮清梦心不在焉地问:“谁刚谈恋爱?”
  “还能有谁?”黄心婷转着笔,“你和贺星河呗。”
  阮清梦顿住。
  “我和贺星河?”
  “难道不是?”黄心婷嗤笑,“你别不承认,你们俩恋爱的酸臭味隔着五米都能闻到。”
  “是。”
  一声云淡风轻的回答,阮清梦和黄心婷一齐抬头望去。
  贺星河淡定地绕过桌子,在另一头隔着一个位子的地方坐下,把手上的水笔和学生证往桌上随意一放,察觉到边上两道目光,他转头,挑挑眉,脸上带着笑意。
  “不是吗?”
  阮清梦喉咙发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星河笑意不减,目光从她的脸上一路下移,移到她的脖子,再往下是锁骨,然后轻轻在她的某个丰盈的地方一掠,勾唇笑了笑,收回目光,老神在在地抱着手臂。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就这么随意一瞥,阮清梦的脑子里就出现了很多限制级的画面。贺星河重欲,开了荤以后只要有时间都缠着她去外面开房,年轻男女干柴烈火,玩起来疯得要命,她现在坐在这儿觉得腰都是酸的。
  也是,该做什么都做了,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黄心婷脑袋凑过来,贱贱的语调:“不~是~吗~”
  阮清梦无奈地把她脑袋推回去,“是!”
  一回头,对上贺星河的目光,他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眉梢眼角都流露出笑意,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一条餍足的狼狗。
  黄心婷啧了两声,小声道:“果然一股酸臭味。”
  又过了几分钟,两个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进了教室。
  阮清梦有点紧张地挺了挺背,转头冲贺星河眨眨眼,微积分是本学期最后一门考试,无论是会计基础还是计算机基础,他们都坐在相隔一个位子的地方,贺星河把字写大些,她视力好,能看到近百分之七十的答案。
  最后一门也这么操作,期末考试就稳了。
  她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老师把开卷放到讲台上,扫视了一眼底下坐的乱七八糟的同学们,扶了下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思索了一下,说:“同学们,我们重新排一下位子。”
  一颗心安定到一半,还没落地,刷一下又提到嗓子眼。
  监考老师:“单数排的同学不动,双数排的同学起立,两排单数排的同学成新的一列,两排双数排的同学成另一列。”
  “现在开始换!”
  ……什么单数双数的,你在讲点什么。
  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一洗牌,最后的结果就是,阮清梦绝望地发现身后的黄心婷换成了贺星河。
  完了,一切都完了。
  “现在开始答题,自己答自己的,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作弊一旦被抓住了后果很严重的!”老师严肃说道。
  阮清梦低下头,看到试卷上印刷的微积分题,神经作痛。
  她连名字都不想写,看着空白的考卷,胡乱填了几个选择题,凭着记忆把开头的一道计算题给写了,再后面的题目看着实在陌生,只能和几个印刷字体大眼瞪小眼,欲哭无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贺星河倒是淡定的很,虽然看不到后面什么情况,但从翻卷子的频率和他几乎没怎么改变的姿势都能感觉的出来,这张考卷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阮清梦抓着自己的头发,趴在桌子上动都不动,把自己当成一条咸鱼。
  太煎熬了,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挂科,凭自己的智商还不能挽救的感觉实在太煎熬了。
  监考老师:“时间到了,最后一排的同学把卷子收上来。”
  最后一排的同学齐刷刷起身。
  阮清梦垂头丧气,看着自己面前名字都没写的答卷,根本不想动一下。
  身后的人抽出自己的考卷,往前走了一步,把自己的答卷叠在她的答卷上,阮清梦抬眸瞄了一眼,那张考卷写的整整齐齐,字迹工整,每道题解答思路清晰,几乎没有涂改,黑色字迹满满当当占满卷面。
  她枕着下巴,绝望地看着贺星河把自己的答卷往外抽。
  叹口气,眼睛随意瞟着,慢悠悠定格在两张叠在一起的答卷上。
  上面的是贺星河的,下面的是她的。
  可是……诶,不对!
  阮清梦如梦初醒,不敢置信地盯着最上面的那张考卷,视线锁定在最左边密封线外的那一栏。
  她抬头,看到贺星河冲她笑,然后侧了侧身,挡住监考老师的视线,将两张答卷迅速调换位置。
  那张写满答案的答卷被压到了底下,学生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阮清梦。
  贺星河很快收了整列学生的答卷,理成一叠,放到了监考老师面前。
  监考老师接过卷子,随手翻了翻,然后皱起眉,提起其中一张几乎没写几道计算题的考卷,说:“这是谁的卷子?怎么没有写名字?!”
  贺星河淡定地走上前,接过答卷,放在手里翻了翻,说:“我的。”
  监考老师:“名字没写,赶紧写上!下次不要忘记了!”
  他嗯了一声,拿过讲台上的笔,在空白的姓名那一栏写上“贺星河”三个字,将考卷递还给老师。
  做完这一切,才慢慢地从讲台上下来,走到教室最后一排,把笔和学生证收回口袋。
  扭头,看到直愣愣盯着自己的人,笑道:“走啊。”
  阮清梦傻傻地坐在椅子上不动,刚才两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快,她的心率都还来不及加速,一切就结束了,现在才感觉到腿好像有点软。
  她抬头:“你……”为什么要这样。
  贺星河伸出手,拍拍她头顶,掌心温热的温度传到皮肤表层,他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但眼神里分明写着什么都懂。
  “不是说不想挂科?”
  他笑,“你报酬都付给我了,我当然不能让你挂。”
  阮清梦嘴唇嗫嚅,无措道:“那你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他安慰道,“我看过你的考卷了,卷面没及格,但加上我的平时成绩应该没问题。”
  微积分这门课平时成绩占比高达百分之六十五,期末考试占比才百分之三十五。
  贺星河的出勤率、随堂测验还有期中考加起来的平时成绩是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
  阮清梦松了口气。
  贺星河过来牵她的手,带着她往门口走,边走边问:“什么时候回家?”
  “下午吧,清承来接我,我们已经说好了。”
  他皱起眉,看她,道:“我送你回去。”
  他们俩都是A市人,倒顺路。
  阮清梦蹦蹦跳跳地走到奶茶店门口,从冰箱里拿了杯奶茶出来,随口道:“那清承会生气的,他脾气可差了。”
  “那就让他生气好了。”他一脸理所当然,“气一下促进血液循环,对身体好。”
  哪来的歪理?
  阮清梦掏出校园卡刷了奶茶的前,吸管插进去猛吸两口,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舌尖流到胃部,她“咝咝”地吐着冷气,感觉头皮炸裂。
  贺星河沉着脸:“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喝冰的奶茶,小心胃痛。”
  语气挺柔和的,但阮清梦不想听。
  算一算从元旦回来,他们俩才在一起没两个星期吧,这就从男朋友跳到老父亲的角色了?
  适应地还挺好。
  她哼了两声,侧头朝贺星河勾勾手指,他顺势俯下身,靠近她,呼吸可闻。
  阮清梦朝他一笑,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举着冰凉的奶茶,唰一下就贴上他的脸颊。
  “咝——”贺星河倒吸一口冷气。
  看着他捂着脸颊咬牙的样子,阮清梦心里升腾起小小的愉悦,对着他微微一笑。
  贺星河放下捂脸的手,面无表情了两秒,也对着她微微一笑。
  “胆肥了啊,”他感慨,“敢耍我了。”
  阮清梦冲着他一脸傻乐。
  “傻笑什么,”他屈起手指点她头,学之前教授的话,“让你打电话,你冲我放电干嘛。”
  下午阳光很暖,色调都是迷人的暖色。
  阮清梦的心就像是烤箱里的小面包,慢慢膨胀起来,充满了甜蜜。
  “快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
  她笑嘻嘻地把手里的奶茶放到贺星河手中,掏出自己的iphone  5,拨打阮清承的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阮清梦三两句讲清楚来意。
  阮清承听完,安静了几秒,意味深长的问:“送你回去的人,是谁啊?”
  她举着手机,转头看了眼捧着奶茶杯的人,抿了抿嘴,克制地说道:“你不认识的人。”
  “男的?”
  “嗯。”
  “阮清梦你真是……”阮清承幽幽道,欠扁地拖长尾音,又是那句话:“不得了了啊。”
  顿了下,又问:“他是不是就是你的‘私事’?”
  周围挺安静的,手机音量大,没开免提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阮清梦偷偷瞄过去,“私事”慵懒地靠在墙边,挑起半边眉,淡淡地看着她。
  阮清承那张嘴根本停不下来:“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不——中——留——啊——”
  “喂!”阮清梦被他气笑,没好气道:“你别神经兮兮的。”
  “都为了别的男人骂我了?不行,我现在就要打电话告诉爸妈!让妈来主持公道!”
  你从小到大被我骂的还少吗。
  “阮清承。”阮清梦咬牙切齿,“你少管闲事。”
  “行行行。”阮清承说着风凉话,“他是你的私事,我就是闲事,地位一目了然。”
  身边传来轻轻的声音,阮清梦转头看过去,贺星河靠在墙上笑得开怀。
  他很少有这么开怀大笑的时候,笑得肩膀都微微颤动,眼睛眯了起来,因为真的开心,露出一排白牙,至少有八颗。
  阮清梦的视线从他的脸一直往下扫,扫过他的腰身和长腿。
  贺星河长得实在好看,好看到大多时候会让人忽略了他的身材,只关注他的脸。
  事实上他的身材真的很不错,腰细腿长,两条腿藏在黑色长裤里。上身穿着一件有些长的卫衣,脚下蹬着双马丁靴,一上一下把腿部视觉缩短了很多,但还是让人不由感叹这是一双好腿。
  腿部肌肉有力,线条流畅,修长笔直。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完美的像件艺术品。
  阮清梦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那儿有些发烫,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
  唔……关键还是下床好看,上床好用。
  嘿嘿。
  ——
  清承其实是一个姐控啊
  作弊是不对的!我们不能提倡!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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