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没关系,秦正贤又是一笑:你也算是帮了警察,我们又不能把过错都推你身上。
秦正贤大概是过于震惊林唐的天赋了,又忍不住称赞道:不过要我说你也真敢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了也就你这样的人敢这么做了。
林唐自嘲一笑说:那种情况每一个化学人都敢,据我们教授说,二十年前我们学校有一位神人,曾用比我还疯狂的形式制造了一场规模宏大的实验室氰化氢毒气那人叫钟好像是叫钟岩。
林唐又说:我们学校以往的大神很多的,河海市局以前的局长你知道吗?叫沈自清,据说他跟那位钟岩大神还是同班同学。
林唐大概真是个化学迷,提到从前的化学大神们丝毫不遮掩对他们的崇拜和敬仰
听到沈自清的名字,秦正贤一愣,反应迟钝说:沈老曾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是啊,林唐回:据说他们那届很多都是大神级别的人物,男生女生都有。据传钟岩、沈自清还有一个化学系女学生他们三人关系最好不过时代隔得太久了,再加上十年前我们学校档案室发生过一次火灾,之前的学生档案和资料文献一把火全烧没了
秦正贤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地思考时颌角咬肌一闭一合,神经绷得紧紧的。
☆、第 48 章
秦正贤返回市局的时候,在门口碰见了刑侦副局长邓宽。
他朝邓宽颔首点头问候:邓局好。
嗯,邓宽回视说:回来就好,快去局长办公室吧,谷局等着你呢。
是,秦正贤说。
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秦正贤理了理身上的警服,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去敲门,里面传来谷欲生铿锵有力的声音:进来吧。
看到秦正贤进来,谷欲生从办公桌前起身坐到了沙发上,示意秦正贤也坐。
秦正贤坐下后,恭敬开口说:谷局,您找我有什么事?
谷欲生抿了口茶说:是有件急事,我们的线人传回消息说,他们找到许临了。
秦正贤眼前一亮激动道:真的?
谷欲生点头:真的,老谢说许临就在天恒山上,他亲眼见到了。
那真是太好了。
只是,谷欲生顿了片刻说:老谢说许临不记得他,也不记得我们,好像是失忆了
秦正贤一愣,没明白或者说不敢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片刻后,秦正贤说:谷局,我们是不是应该及时过去营救许临?
谷欲生摇头,缓缓道: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想先派个人过去跟许临碰面,打探一下那边的具体情况。毕竟毕竟韩麒也在那里。
秦正贤默不作声。
片刻后,秦正贤站起来以标准的军姿站立着说:谷局,您让我去吧。
谷欲生抬眼瞥他,又扶了扶老花镜质问:你为什么想去?
秦正贤站的板直,很快组织好语音回:报告谷局,天恒山在林州,这次我想去一方面是想跟许临搭上线,另一方面是想去林州探望沈老。唐国栋说沈老病重,我也很担心,想替您替咱们局去探望他老人家
谷欲生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叹气道:沈自清这个老大哥啊,走到哪都不让我们省心。算了,反正案子僵着队里也有何博在,那就你去吧。你去了之后替我问候沈局和他的家人,切记,不要惹是生非就好。
是,秦正贤回。
潞城。
许临开了三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潞城。
到了研究所附近,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把车停在远处观察着研究所门口的情况。
大约半个小时后,韩麒的车从研究所里开了出来,只是车的数量比他走时又多了两辆。一共四辆黑色suv前后驶出研究所,一路往南边山上驶去。
许临眼皮一跳,当即启动了车追了上去。
几辆车一路往南开,许临驾驶着车辆谨慎地跟在他们身后,出了潞城市区,车子进了山林而后沿着国道线一路往南,偶尔零星能看见几个小村落。
这熟悉的路线,许临冒了一茬冷汗,这条路线他知道,这是往曾经关押过平阳的那栋破财楼房去的路。
车子开始绕山往高处开时,因为怕被发现,许临没敢跟得太紧。
果不其然,韩麒的车队到达那栋破败楼房后停了下来。前后三车的保镖陆续下车,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枪,许临身体掩在坡下的草丛里探头观望。
终于,阿兴打开车门下车了,随后韩麒也下了车。
韩麒理了理白衬衣袖子,出众的外貌在一群黑影中夺目耀眼,许临紧张得喉结一动。
韩麒不知吩咐了什么,几个保镖鞠躬示意后进屋抬了两个木制大箱子出来。
阿兴走上前,拿出别在长靴里的一把刀撬开了其中一个木箱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袋子,凑到鼻子前闻嗅,而后戴上了防护手套又打开袋子沾了里面的东西拿指头碾了碾
许临双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韩麒也走上前,分别验了两个箱子。
随后保镖又把箱子抬回去,韩麒吩咐了什么,大家陆续开始上车,只留了几个保镖在这里驻守
四辆车子自空地驶出,从许临隐藏的那片树林前驶过,终于开下了山。
目送四辆车离开后,许临小心翼翼地撤到了楼房的后方,自一个坏了的木质窗户边跳进了房间。所幸驻守的几个保镖都在门外,许临手脚麻利地挪到里屋,随后被屋里的物件震惊到。
只见以前还是空旷的里屋,此刻房间里堆满了木箱子,足足有十多个
许临快速走到其中一个箱子前,手指在箱子边缘来回摸索,确认这个箱子就是刚刚阿兴开过的那个,他没有犹疑打开了箱子箱子里堆积得都是小的透明袋子,数不清具体有多少袋,总之就是很多。
他拆开了其中一个袋子,手指蘸了点白色粉末碾磨,而后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酸味扑鼻而来
许临一皱眉,天赋异禀般当即反应过来这里面有吗/啡醋酸一类的东西不用细想,他已经得出了这里一袋袋包装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忽地,门口传来说话声,许临迅速侧身藏匿在箱子叠放剩的角落里。
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沉重,许临屏气凝神,一动不敢动。
两个保镖来到门口,倚在门柩边说话。
许临躲在小角落里,呼吸都不敢大声
后来两个保镖草草扫视一圈屋内的情况,而后又走了出去。
知道脚步声远了,许临紧绷的神经这才得到缓解,他缓了口气,不漏痕迹地又返回隔壁房间,翻出了窗户隐身撤退
与此同时,韩麒的车队行驶在国道线上,阿兴和韩麒坐在最后一辆车的后座。韩麒在打电话,期间一直在看车窗外飞速划过的树影
车厢里一片静寂,连体型肥胖的司机发出的浓厚鼻息都听得一清二楚。
终于,韩麒挂掉了电话。
从车窗外能看到远处的国境线处扬起的尘烟
韩麒清冷的声音传来,他说:阿兴,刚才的身影你看清楚了?
阿兴去看韩麒,可韩麒还是盯着车窗外,只留给他一个落寞的侧脸。
阿兴回:看清楚了,是许临。
韩麒终于侧过脸去看阿兴,上车后韩麒一直别着脸去看窗外,阿兴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这会他终于转脸看过来,阿兴也看到了他的表情。
韩麒的脸上没有任何哀怒,可是阿兴却觉得他仿佛在笑。他的眉毛平坦,表情也很自然,可阿兴就是觉得很不正常。
韩麒从没有过这种表情,像是失落又像是自嘲,像是束缚也像是解脱。
他的悲伤沉在眼底,深邃有致的五官不再飞扬神采。他的眼皮微抬,不断眨动的长睫毛迎着光镀了层毛绒绒的金色,像是被亵渎的神明。
某一瞬间,阿兴只觉得韩麒这样高傲桀骜的人,脸上就不应该出现那种表情
良久,韩麒启唇轻声道:他始终还是那只飞鸟,我不应该自制牢笼囚禁他,伤了他的同时殊不知也伤了自己
阿兴心头一哽,如噎在喉,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没了勇气说。
☆、第 49 章
许临悄然开车返回潞城的路上,他给韩麒拨了个电话过去,韩麒却没有接。他只好又给阿兴打了电话,阿兴接了,说话的语气却极不自然。
许临说:你把电话给韩麒,我有话跟他说。
电话那头沉静片刻,而后磁啦的电流过后,传来韩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睡醒:怎么了?
累了吧?许临喉结上下一动,关怀得问他。
嗯,韩麒略显疲惫缱绻的声音自听筒传来。
许临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攥紧了手机说:我来潞城了。
嗯?
韩麒问:怎么会来潞城?
我想找你,许临说:还有钟老头,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还怪想他的,所以就来了。
韩麒沉默片刻才回:好,你来研究所找我吧。
许临心头一颤回了句好,那头便挂了电话。
许临到研究所后,被一个保镖带领着去了钟医生的办公室,钟医生的办公室里除了韩麒没有其他人。
韩麒正窝在钟医生的办公椅上睡觉,许临进去后轻声关了门,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韩麒身上。
韩麒睡得很沉还是没醒,他看上去很疲惫,脸色也不太好,即使是睡熟的情况眉头还是皱着的,像是梦到了什么糟心的事情
许临半蹲在他身边,目光一寸不移得打量着他的脸,连呼吸节奏都打乱了。
大概五分钟后,韩麒终于醒了。
他微微睁眼眼前出现的就是许临那张俊朗的脸,韩麒恍惚的目光与许临的视线相撞。
许临轻笑问:醒了?
韩麒嗯了声,拿开了许临给自己披的外套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几分钟前,许临回。
韩麒点头,随后撑着长腿站了起来,许临也跟着起身。
韩麒活动了下筋骨说:走吧,我们去找钟医生。
钟医生和几个手下的研究员在实验室里,韩麒带着许临穿过几道防护门后,又通过指纹和面部识别打开了实验室的门,随后一起进了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很大,地板和墙面都是用白色的特质的矿棉板特制的,实验室里光源充足,四周的操作台上放置着不少仪器设备,钟医生和几个研究员正立在主操作台前,通过复杂的按钮和操作台正记录着什么数据。
见韩麒和许临一块来了,穿着白大褂的钟医生迎上来问韩麒:怎么不多睡会觉?
韩麒轻笑摇头回:睡够了。
钟医生看韩麒本来是和睦慈善的笑意,再转去看许临顿时又收了笑严肃起来骂他:兔崽子,你跑回来干什么?
许临嘴角一抽,腆着笑去讨好钟医生:我这不是太想您了回来看望一下
钟医生大概是太忙了,胡子拉碴地尽显疲态,他藏着笑意回许临:哼,亏你还能记得我老钟的好。
许临:
许临早就习惯了钟医生的双标,没再跟老头顶嘴。
立在旁边的韩麒有点无奈了问:钟叔,您这又研究什么呢?
钟医生立马又换了副姿态,拉着韩麒就要带他去看自己最新研究的成果,边走边跟他介绍说:知道etc电休克疗法吗?我们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改进,并且结合脑部ct扫描,观察到了一组比较可靠的数据
许临跟在钟医生和韩麒身后,听到钟医生口中的研究眉头紧皱,眼眸又深邃几分。
钟医生兴致勃勃地继续给韩麒讲解炫耀自己的成果,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许临的脸色变化。
这时韩麒的手机响了,他跟钟医生示意后走出了实验室接电话去了。
许临识相地走到钟医生面前说:您继续讲,我听着。
钟医生不屑地暼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许临:
韩麒打完电话回来后表情并不太好,他跟钟医生说:钟叔,我要回林州一趟,大叔那边有变
许临还在琢磨着大叔是谁的问题,再一看钟医生身体一颤险些要摔倒,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钟医生。
钟医生脸色骤变,颤抖着双手指示韩麒说:你快去,快去吧
韩麒肃然点头,离开前又嘱咐了许临好好照顾钟医生,许临应了下来。
韩麒走后,许临和一个研究员搀扶着把钟医生送回了他的办公室休息。
钟医生瘫在座椅上面色沉重。
许临给他倒了杯水,看着钟医生喝下后问他:您没事吧?韩麒说的那个大叔是什么人?看你们神不守舍的样子那人对你们很重要?
钟医生目无神采,瞬间变成了被暴雨打蔫的菜花他一动不动地瘫坐着,六神无主地盯着天花板,许久才缓缓开口说:你知道迄今为止我面对过最大的一场威胁是什么吗?
许临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钟医生自说自话道:不是实验室里多次出现的意外,也不是三年前河海沟的那次爆炸
让我好好想一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大概二十多年前吧,那会我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出众的实验成果和论文一时间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名气。可是树大招风,一些犯罪分子知道我的存在后,侵占了我的实验机构威胁我替他们做事
许临面色紧绷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