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盛世风流
不管是哪位皇子，都是希望江南这个肥差落到自己人头上，关于这人选，自然是要运作一番的。
而对于齐徽帝来说，江南这地方实属重要，自然不会轻易交给他人，而安排什么心腹臣子合适，还是要考究一番。
关于这件事，姬泽已经和元舟中讨论了许久。
“先生，我是不是不该在这上面运作？”
姬泽这么问着，但显然还是不太甘心的，他的根基本来就没有大皇子姬希和三皇子姬邃深，身后没有强有力的支持。
如果该争的再不争，恐怕更是没有胜算。
元舟中道：“殿下不必忧虑，江南官场也不宜插手，因为陛下对江南很是看重，如果贸然出手，恐会引起陛下疑心。”
不管是再怎么英明神武的帝王，疑心病恐怕都不会少，而自古以来，那些过早显露自己才华能力的皇子，大多不是死在了皇权斗争之中，该低调的时候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元舟中这样一说，姬泽便按捺下了自己的心急。
果不其然，在几天之后的朝会之上，关于江南官场的人选，大皇子姬希和三皇子姬邃这边的人纷纷推荐自己人。
而皇座之上帝王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了。
姬泽在底下看的清楚，但已经陷入争执不休的两分人马显然已经忘了该有的分寸。
帝王神色淡淡，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道压下容后再议。
姬泽这一方非常识趣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开过口。
事情发展很快，三天之后帝王便决定了江南人选，这其中没有一个是大皇子姬希和三皇子姬邃这方的人马，都是帝王自己的心腹。
更重要的是一道口谕下来让两人静心在府上准备自己的婚事。
众所周知，皇子的婚事自然有内务府和自己的人负责，皇子本人能有什么准备的。
齐徽帝这旨令显然是不满两人的动作了。
没有受到波及的姬泽松了一口气，看来忍耐确实是对的。
帝王疑心一起，便是在心里种下了一根刺，这刺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除，甚至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更深更重，他或许只需要推波助澜几下便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乾元殿里，齐徽帝放下手中的笔。
看着已经在奏折之上的人选，静默不语。
他如何不知道姬希和姬邃两人是为了自己争夺皇位能有更大的筹码。
这没有什么好避讳的，齐徽帝从来没有认为自己脆弱到不能思考这个问题。
皇帝再怎么说自己是天子，是真龙之身，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反身，没有神仙长生不死的仙法。
百年之后，还是一抔黄土。
这偌大的齐国最终还是要交到后代手里。
齐徽帝更没有想过那么自己要长生不死这种想法，也没有把这权柄紧紧握住的意思。
毕竟做皇帝这件事真没有那么好。
如果可以，他也想早点卸任轻松的像那个至今还在外面的小兔崽子一样游历他治理下的齐国的大江南北。
可惜现在还不行。
他不反对他的儿子争这个位置，毕竟要是连争都不敢争，那可真是太过无能了。
这江山也不能交到这样的人手上。
但显然姬希和姬邃显然是已经忘了主次了。
做皇帝，是要担得起皇帝身上的担子的，江南是无比重要的地方，看他们选的都是些什么人。
没有一个是真的为这江山考虑的，无疑不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
便是他们任何一方的人选有合适的真正为百姓为大齐考虑的人，他都不至于一个人都不选。
齐徽帝失望的不是两人争这个位子，而是两人为了争这个位子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让齐国百姓供养的皇子到底应该为齐国做什么。
看来他还是需要再想想。
齐徽帝重新拿起笔继续批阅奏折，这时候以前闪过的念头又滑过他的心头。
姬希和姬邃两人因为齐徽帝这道旨令纷纷待在自己府上，没有再多做什么。
这时候的父皇显然是生气了，他们还不至于蠢到在这时候继续蹦跶作死。
德妃宫中，德妃正拿着一件衣服在绣着，很是冷静。
一旁的宫女侍候着她，整个宫中都没有焦躁恐慌的气氛。
对于齐徽帝对姬邃的旨令，德妃接受的最平和，没有一丝不满。
自打谋划那个位子开始，这种心理准备她就有，更何况这时候只是让姬邃冷静一下，实际上的惩罚没有，德妃更不可能急了。
现在急的恐怕应该是贤妃吧。
德妃想的没错，贤妃确实是要急死了。
毕竟她本身容貌艳丽，从进宫开始就一直颇受宠爱，子凭母贵，姬希也一直很得陛下重视，还从来没有被这么斥责过。
虽然旨令上没有责罚之语，但陛下真正的意思她又怎么不明白。
察言观色，是皇宫中每个人基本的生存之道。
如今陛下突然来这么一道旨令，让一直比较顺风顺水的贤妃有点接受不了。
但她显然也只能干着急，并不能做什么。
……
“先生所言极是。”
姬泽向着元舟中举杯，多亏了元舟中的建议他才没有轻举妄动，这次父皇对他的印象倒是更好了。
元舟中道：“这是我分内之事。”
“殿下，对于明光殿下，您到底如何打算？”
天象之中，紫微星大盛，但真正的帝王之仪却不在姬泽的身上，对于认定了姬泽才是未来君王的元舟中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但他相信天象也会出错，他可不觉得一个女人能比得过他自己认定的帝王。
姬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现在还不是时机。”
姬泽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明光。
就算她现在只是一个公主，一个看起来不能威胁到他半分的公主。
但元舟中作为天机门的人，自有他的能力，他既然说了紫微星的光芒在明光身上，姬泽便不会不当回事，更何况就算他先前不是太在意，但真正见识到了父皇对明光的宠爱之后，强烈的的危机感便随之而来。
姬泽更不会轻易放过，就算明光前不久救了他。
皇权争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元舟中对姬泽的回答还是稍显满意的，他选择的未来君主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想到当初不同意他下山的师傅，元舟中隐隐不屑，就是因为他们整天待在山中，他们天机一派才没落至此。
等他辅佐的姬泽当上了皇帝之后，天机一派必然名声大盛，看还有谁能觉得他的选择是错的。
……
一转眼便是几月已过，初雪从天空中洋洋洒洒而落，给整个世界都染上了银色。
此时在一处客栈的临渊看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眉心微蹙。
客栈里的百姓在高兴初雪之盛，来年必然有个好的收成。
临渊眼眸微闪，恐怕事情要遭了。
“慕安，即刻启程。”
慕安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这么着急，但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临渊想的没错，这一年过盛的初雪确实不正常。
“陛下，齐国各地大雪已经下了整整五天，好多百姓冻死，农事已经受到了影响，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现更多灾民。”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各个神情严肃。
在初雪刚下的时候还没有人发觉不对，但大雪不停歇的已经下了整整好几日。
百姓们居住的房屋大多是低矮的茅草屋，没有足够的冬衣御寒，更何况照如今这驾驶，来年收成绝收，更是雪上加霜。
而齐国因为几年前和柔族的战争，耗损过大，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国库更不充盈，陛下体恤百姓，还免了百姓一年税收。
天灾在即，事态很是严重。
齐徽帝神情肃然，这几天的事让他没有一刻休息好，但他也没有惊慌。
作为皇帝，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各种严峻的形势不说都经历过，但也八九不离十，如果事事都惊慌，还做什么皇帝，事情还没有到真正严峻的程度。
齐徽帝这想法在脑海中一转，更要说话。
突然有人快步跑进大殿，高声道：“报！边关八百里加急！”
所有人心中一寒，齐徽帝眼神一厉，道：“呈上来。”
齐徽帝看着急报，一时之间大殿之中的气氛凝滞至极，没有一点声音。
不过片刻的功夫，好像是过去了很久，大臣才听到齐徽帝冷肃凝重的话：“柔族来犯。”
果然。
在听到边关急报的时候所有人的心中已经有了预感，无一不是担忧至极，没有多少人喜欢打仗，便是戎马一生的将军也是如此，谁都喜欢盛世江山，流血牺牲家破人亡的事还是越少越好。
但外族来犯，这不能避免。
齐徽帝这话一落，所有人都有一种来了的滋味，先前忧愁烦躁的感觉倒是冷静了不少。
镇南将军率先大声道：“陛下，臣请出战！”
武将们纷纷开口，大殿之中气氛升腾。
文官也道：“陛下，柔族茹毛饮血，欺辱我齐国，不可讲和！”
齐徽帝是个明君，文武百官自然都不是什么歪瓜裂枣，虽然有建议讲和的，但大部分都是求战的。
毕竟柔族是什么样的外族和他们打了上百年的齐国很清楚，残忍血腥，没有一点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