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面色越来越难看,楚凌寒愤怒地吼道:“秦落衣,有本王在,没人敢娶你!”
  秦落衣不爽地反唇相讥:“纵然一生嫁不出去,也比被禁燕王府当个侧妃活得自——”
  “落 衣怎么能说这话。”一直沉默的百里辰忽然上前一步,他完全忽略楚凌寒愤怒绞杀他的目光,轻轻执起秦落衣的葇荑,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才微笑着开口,“怎会 嫁不出去呢,过几天,我就向相爷提亲。秦二小姐下周就出嫁了,身为姐姐你怎么还能拖呢……得尽快准备才是……”
  他的目光温柔,如沐春风,楚凌寒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沿着脊背,一路直涌到头顶。
  百里辰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即佩服又想要拉拢的商业奇才。虽然身患重病,但家财万贯的资本却能在他日后登基之路上成为一块良好的垫脚石。
  但楚凌寒并不笨,看着两人亲热,他已经怀疑满香园开张之日,百里辰的言行是故意让他和秦芷萱出丑,更是怀疑他和秦落衣便是在那时候暗度陈仓。
  没想到小小一个商人,竟然这样挑战他身为王爷的尊严!
  楚凌寒当即阴着脸,烙下狠话:“百里辰,只要本王一句话,你至今为止努力的事业便在顷刻间全部摧毁。现在,你还要跟本王作对吗?”
  楚凌寒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一直以往追求他的秦落衣竟然水性杨花地拒绝了自己,喜欢上了别人,还是个最低贱的商人,这让楚凌寒觉得自己的尊严严重受到了践踏。他要慢慢摧毁秦落衣身边所有的男人,让她一直饱受着无人追求和上门求娶的绝望。
  一想到日后秦落衣一脸凄楚和后悔地在他面前哭求,他的心里隐隐间产生了一种报复的期待和兴奋的快感!
  他定要让如此傲然的女子臣服于他!
  “我和百里辰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秦落衣话一出口,手心被人轻轻一捏,整个十指相扣了。手心不断传来的温度烫得灼人,秦落衣微微蹙眉想要挣脱,却被百里辰越握越紧,丝毫无法挣脱。
  绵延的温度顺着相贴的手掌一点点地流入四肢百骸,这样的肌肤相贴,布着微微的汗液,令她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秦落衣的耳根不自主地发烫了起来。
  百里辰忽略了楚凌寒的威胁,笑眯眯说:“草民与落衣举办婚礼之时,王爷你已经是二妹夫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呢。百里期待王爷的参加。”
  “你!”楚凌寒没想到百里辰竟然如此大胆,当面跟他叫嚣,瞬间一口气噎在了喉间,竟找不出任何反驳之词。
  百里辰目光微冷,以一种胜利者的方式牵着秦落衣的手从楚凌寒身边路过。“草民和落衣还有要事相谈,告辞了。”
  百里辰见秦落衣乖乖地被自己牵着,心里越想越欢喜,待到楚凌寒看不见的地方,他笑眯眯地回头欲说什么,却被秦落衣重重踩了一脚,脸色瞬间惨白。他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却丝毫不肯松开和秦落衣紧握的手,神情固执又委屈地望着她。
  秦落衣瞪圆着眼,挣脱了几下仍是挣脱不开,恼怒道:“你为何要说些让楚凌寒误会的话,我何时要嫁给你了?百里辰,我根本不喜欢你,请你自重!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她说着,一脚朝着百里辰的胯-下踢去,却见他的身子仍旧笔挺挺地站着。她唇一抿,一转方向踢向了他的小腿。
  百里辰的身子猛地踉跄了一下,握着秦落衣的手忽的松了开来。他目光委屈又伤心地瞅着秦落衣,清澈的水眸似乎在控诉着秦落衣的暴行。最后,他似乎忍受不住腿上的痛楚,难受地屈膝在了地上。
  秦落衣知道他武功高强,这么一踢最多受些轻伤,却见他厚颜无耻地在地上装柔弱,心一狠,转身离去。
  “唉唉唉,某人和燕王一样被甩了。”秦芷萱身中峰毒,情况严重。今日当班的太医素手无策,皇上便派了离昕去看病。
  要救秦芷萱这个阴毒的坏女人,离昕心不甘情不愿,但想着可以整整秦芷萱,让她痛不欲生,于是又欢天喜地地过去瞧瞧秦芷萱的惨状。
  秦芷萱的病情刚稳定,楚凌寒便神魂不舍地离开了,离昕觉得好奇,跟在楚凌寒身后不远处。见他瞧见了秦落衣后,神色诡异地一路尾随。他怕楚凌寒对秦落衣不轨,当即跟着一路尾随。却没想到,看到了某个惊人的一幕。
  百里辰一脸淡然地从地上站起,抚了抚脏乱的袍子,正色道:“别把我和某些衣冠禽兽沦为一谈。”
  “刚 才,我故意说蜂毒的解药需要一味孔雀蓝,皇后没有怀疑地命人拿了过来。不管真假,我都会在秦芷萱身上试一试。若是真的,他就有救了。不过——”离昕抚了抚 额,有些苦恼地说,“他辛辛苦苦五年的成就,竟然被你一朝之间摧毁得干净,醒来后第一时间不掐死你就奇怪了……”
  他们和慕容楠交好,知晓慕容楠想促成慕容秋和百里辰的婚事,一直默不作声,便是想将百里辰打入慕容世家内部,彼此的事业相互交融,渐渐熟悉慕容世家的内部,最后给慕容家一个致命的打击。
  但现在,某人却与楚凌寒恶交了。楚凌寒还放言威胁要一夕之间让百里家的事业摧毁干净。虽说铁定不会成功,但即将是一场重创。
  某人为了娶秦落衣,竟完全将他们的计划置于不顾。真心疯了!
  “他醒来后,我自会向他解释。”百里辰顿了顿,想到刚才楚凌寒的狠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寒的笑意,话语间皆是浓浓的杀意,“至于楚凌寒,他和秦芷萱的大婚之日,我自会送给他一个别样的礼物!看他以后用什么招惹秦落衣!”
  百里辰在离昕耳边低语了几句,离昕脸色一僵,望着自家师弟的目光瞬间诡异了起来。
  宁得罪小人,勿得罪……他师弟……
  两人边说边朝着映月宫走去。百里辰瞧见桌上的糕点时,原本阴冷煞气的神色瞬间一暖。见离昕随手拿了一块,他一爪子拍了过去,冷眸一瞥,令离昕僵笑地将糕点放了回去。
  绝不能得罪师弟,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特别是有关秦落衣的……
  百里辰傻兮兮地对着糕点看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将秦落衣的锦帕塞进了衣服里,心里贼兮兮地想,他今日献了花,而秦落衣也回赠了自己的锦帕。以后秦落衣想要拒绝,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这些都是证据!
  ——百花宴上,当男子献花后,若是女子回赠自己的锦帕或者香囊,则意味着愿意嫁给你。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百里公子!百里公子身患重病着,身子可弱了……刚才小姐那一脚让百里公子跪倒在地上,肯定很痛……”
  玲儿一路上不停地为百里辰诉苦着,秦落衣的脑袋有些微微涨疼。这个没心机的丫头,自然不知道百里辰虽是身患重病,可不是外人所知的那般病弱。
  他刚才一定是装得,装得!
  “之前你不是一直说百里公子身子不好,嫁过去要守活寡。如今你家小姐我被人轻薄了,你竟然还帮着外人?”想到刚才,百里辰在她眉间的轻轻一吻,秦落衣的脸不自觉地发烫了起来。
  “现在,奴婢才发现,还是百里公子好。待小姐好,又温柔又多金,没妻没妾,还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小姐现在医术那么高超,一定能救活百里公子的!”墙头草玲儿不停地数着百里辰的好,随后一脸“我家小姐无所不能”的表情,令秦落衣再次心塞了起来。
  她的确想救好他……
  但,他中的是蛊——
  “小姐是因为燕王的威胁,才拒绝百里公子的吗?”一直默不作声的墨竹忽然出声,却正中了秦落衣的心事。
  她对百里辰的感觉并不糟糕,但也谈不上喜欢,应该算是普通的朋友。
  燕 王是何人,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和太子,他的身份最为华贵。百里辰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纵然武功再高再强,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一国的王爷。他的家业做得如此之 大,短短五年便贵为一国首富。这样的家财万贯很容易遭人嫉妒,若是楚凌寒在皇上身边多多诋毁,让皇上认为百里辰富可敌国是有不轨之心,那么一夕之间,努力 多年的百里辰便身败名裂,事业尽毁,沦为阶下囚。
  就算不向皇上告状,楚凌寒只要随意捏造一个罪名,就有百里辰好受了。
  嫁不嫁人在秦落衣眼里原本就是浮云之物,她只是不希望百里辰因此受伤,失去了他之前努力奋斗所得的一切。这样做,根本不值得……
  “小姐,你应该相信公子。”
  墨竹平淡的话语令秦落衣蹙起了眉:“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以卵击石。百里辰如此聪慧,冷静后再想想必然会理解他今日的冲动是多么愚蠢,是多么自取灭亡。等他想通了,必然不会再接近我了。”
  秦落衣越说,心思越乱,满脑皆是百里辰受伤低落的神情。
  玲儿想明白一切,轻叹了一口气:“燕王真是阴魂不散,明明取消了婚约,还尽缠着小姐!难不成真要阻碍小姐一辈子吗?真是烦人!”
  “以他喜新厌旧的速度,只要我不在他身前出现,最多半年一年就忘了我。但现在不能刺激他,他自尊心很强,多受打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原本想着出一口恶气,洗脱秦落衣无才无德之名,为自己正名,没想到因此被燕王缠上。秦落衣有些后悔了今日所为,因为她可能永远错失了百里辰这个朋友。
  “寒儿,你今日简直太胡闹了,明明已经和秦落衣划清了界限,你居然还去求娶秦落衣,你这是将芷萱置于何地?她刚才可是哭了很久……”百花宴过后,慕容月劈头盖脸训斥了楚凌寒一顿,一脸不赞同。
  本来楚凌寒就在秦落衣身上受了一肚子的气,刚才又被百里辰的宣战气得心头不爽,如今再度被母后劈头盖脸地一阵训斥,心中的火焰瞬间燃烧了起来。他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回道:“母后,我的事我自有主张,你不必再管了。秦落衣,我是必娶的!”
  慕容月一听,心头顿时不安了起来。她的儿子她最明白,对女人并非特别固执的。今日中邪了不成,竟连她的劝告都当成了耳旁风。
  难道妹妹说得对,秦落衣真是妖孽,儿子真的沾惹上的脏东西?!
  “寒儿,你糊涂了吗?今日因为秦落衣,你的名声受到了影响,不知道贵妃这个贱人会怎么利用这次机会,胡乱编排你呢。若是因此在朝堂失信,那可就糟了!如今你还耿耿于怀秦落衣,莫非真被她迷惑了心智不成?”
  母后说的话,楚凌寒全部明白。他贵为王爷,如今和太子你争我夺,一点点小事都会影响最后的决断。但今日他被秦落衣连番嘲讽,还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亲亲热热,这口气憋在心头咽不下吐不出,着实让他难受!
  而这一切全都怪那不识好歹的秦落衣,想他堂堂燕王,多少女子肖想的良人,这般纡尊降贵亲口向她道歉,并允诺她侧妃之位,她竟如此不屑一顾地践踏他的脸面!他必要让秦落衣尝到后悔的滋味!
  慕容月见楚凌寒一直蹙眉不说话,眉宇间皆是对秦落衣势在必得的执念。她心里闪过杀气,嘴上软声说:“算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你去看看芷萱吧……”
  闻言,楚凌寒的眉头紧蹙成麻花状,他想到秦芷萱刚才丢人落水的模样,和救起来时面目全非的脸,沉吟了一会,道:“儿臣还有要事要忙,先回府了。”
  还有七天,便是他迎娶秦芷萱的大喜之日。此刻,他竟完全没有半分喜悦之感,反而回想着刚才秦芷萱抱着他哭哭啼啼的模样,就心生厌恶。
  百花宴的事,在第二天一早被人一传十,十传百地在京城传开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起来,不少人络绎不绝地前去相府一睹秦落衣的芳华。
  早晨的时候,秦云鹤在门前笑得合不拢嘴,因为有几个媒人来相府说亲了。秦落衣一早上就被秦云鹤拉起来,让她挑挑选选,早日定个夫婿。几个媒人更是因为争执秦落衣,说得唇枪舌战,几乎吵了起来。
  秦落衣一直僵笑地坐在旁边,心里忍不住叹气:“哎,这个看脸的世界……”
  慕容氏心里烦闷,脸上却不得不挂着虚伪的笑容。
  就在秦云鹤欢欢喜喜给秦落衣挑未来夫君的时候,国公府里忽然传来了一个噩耗——老夫人咳血病重!
  秦云鹤脑中一阵轰鸣,眼睛睁得大大的:“早上我还见过母亲。母亲面色红润,气色极好,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咳血病重呢?!大夫呢,大夫怎么说?”
  秦云鹤的庶弟秦鹤满脸焦急道:“母亲吃饭时,忽然噎住了,脸色苍白如纸。顺气后,开始恶心咳血。陈大夫说,母亲因为过度劳累,积劳成疾。若是状况一直不好转,可能……过不了今晚了……”
  慕容氏一听,失声痛哭道:“都是我的错,若是我能帮母亲分担点,母亲也不会……”
  秦云鹤一瞬间懵掉了。正是因为他将府中的事全交给母亲掌管,才会让母亲积劳成疾的……原本为秦落衣选夫的惊喜瞬间被一泼凉水浇灭,他整颗心都冰冷了起来。
  当年,许老夫人拒绝秦云鹤娶司徒氏,秦云鹤一气之下,另立新府。
  许 老夫人是秦国公的正妻,而秦云鹤是许老夫人唯一的儿子,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国公府尚有庶子两位,庶女一位。许老夫人至今掌管着国公府,其实是希望自己的儿 子继承这个爵位。但二十多年过去了,因当年司徒氏的事情,使得许老夫人和秦云鹤心里仍有一根刺。双方不冷不淡地维持着,都没有提合并府邸的事情。
  秦云鹤完全没有想到,一向在他心里强势的母亲,竟然因积劳成疾病倒了,而且过不了今晚!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见秦云鹤满脸痛苦和悔悟,秦落衣心里却是一沉。她见过老夫人发病,当时秦婉儿拿来的糕点里糖分过高,引发了老夫人的糖尿病,又引起了老夫人短暂性的心肌梗塞。
  糖尿病是一种慢性疾病,绝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周内,老夫人的病情就迅速加重,生命垂危!
  作 者有话要说:咱们家女主嘴上说是朋友,言行举止却是处处维护,自己心动了都不知道,看我家男主施展追妻七十二招,迅速将女主拿下!不过……为何前天让一直 没存在感的男主表白后,跌了22个收藏……点击掉了60%(。﹏。*) 下章让男主求娶了…… 是不是又要狂跌收藏了/(ㄒoㄒ)/~~ 再过几章女主嫁过去了,是不是……没人看了……
  不要这样啦/(ㄒoㄒ)/~~ 男主后面的戏份都要up上去了……
  他都宣战了!给燕王和慕容家埋一个陷阱!
  对了,一直被我忘了的弟弟,今天写到国公府时才想起来……他是嫡孙,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的~所以我要给老夫人努力洗白白~
  ☆、第71章
  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片凌乱,丫鬟们端着洗脸盆进进出出着,盆里面全是腥腻的血水和几块用过的毛巾。
  “咳咳——”帘帐内传来惊心动魄的咳嗽声,秦云鹤急忙朝着床边走去,秦落衣跟在她身后疾步前行,一同而来的还有慕容氏、华氏和陈氏。所有人皆满面愁云。
  床榻上,老夫人侧弯着身子,刚咳嗽完的嘴唇含着血丝,眼皮耷拉着,似乎很困。秦云鹤望着母亲痛苦的神情,连忙上前为她塞个软垫,心中忧心如焚:“母亲,孩儿来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氏早在老夫人床前伺候着,此时,见秦云鹤来了,头抵着站到了一旁,给秦云鹤留出了位子。
  老夫人想要说话,但溢出口的是几道痛苦的重咳。她一手扶着喉咙,一手缓慢地伸出,覆盖在秦云鹤的手背上。她的手很冰满是冷水,令秦云鹤忍不住反握了回去。
  “云鹤,娘恐怕时日不多……但有件心事一直未了……”老夫人颤着唇轻轻道,似乎每说一句话都耗费着她所剩不多的精力,“希望你不要再恨娘了,尽快回来掌管国公府……”
  秦云鹤瞧着老夫人说话间不停地大喘气,眼中立刻迷雾漫出,心中一涩。他哑着声道:“娘,别胡说。孩儿已经派人去找离大夫了……一定会没事的!”
  他话音刚落,老夫人捂着唇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忽的,她感觉呼吸困难,胸闷气短,仿佛有什么挤压着心脏。原本就虚弱身子瞬间痛苦地倒在了床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地喘气,这样剧烈的痛苦令她满身冷汗。
  突然,紧紧揪着衣服的手重重垂在了床边,老夫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面色发青,嘴唇微张,竟一动也不动了!
  “母亲,母亲!”老夫人的瞳孔暗沉且十分涣散,怎么唤都毫无反应。秦云鹤惊慌失措地喊着,“陈大夫!母亲她昏过去了——”
  陈大夫大惊失色,立刻上前为老夫人把脉。他一摸脉搏,脸色刷得一白,颤着唇道:“相爷,老夫人的脉已停,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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