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 第2节
陈清梦快速地穿上衣服。
身后是她换衣服的声响,窸窸窣窣的。
很轻,如微风过耳,有羽毛滑过他的耳朵,他的耳蜗发痒。
换衣间外依旧热闹非凡。
换衣间内的两个人,却僵持着。
陈清梦如坐针毡,她万万没想到,多年没见,再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和许星河再见面的场景,没有一个是现在这样的,狼狈至极。
许星河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事实上,他知道今天会和她见面,但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
许星河背对着陈清梦站着。
他宽肩窄腰,穿着高定的西装,衣服上没有一丝的褶皱,衣袖处的黑曜石袖扣价值不菲。
和记忆里的那个清贫少年截然不同。
高中时期,他的衣柜里除了校服,便是洗得发白的t恤、衬衣,冬天是黑色的羽绒服。
他一个冬天,就那么一件羽绒服。
而现在,他身上的一件外套就值五位数了。
但他依然留着寸头。
依然脊背笔挺地站着。
背影依然是当初的那个清冷桀骜少年。
打破僵局的是外面一声:“你们怎么在这里?”
外面沸腾的谈话停了下来,“我们不能在这里吗?”
许星河的助理说:“可是这个休息室不是为我们许总准备的休息室吗?”他边说,视线往房间里逡巡,最后落在帘子紧拉的换衣间处,他走了过来,试探性地叫了声:“许总?”
许星河声音很冷:“嗯。”
一瞬间房间内的其他人噤了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工作人员们本来是以为这个休息室没人,所以才进来休息一会儿的,毕竟一天的工作下来大家都累了,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所以就找了个没人的休息室聊聊。没想到休息室里竟然有人。
最后,还是许星河的助理开口:“抱歉,能不能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
“可以可以,我们马上走。”
没一会儿,一大堆人散开。
许星河的助理说:“许总,他们都走了。”
许星河:“嗯。”
助理:“许总,华蓥传媒的郑总也在这里。”
话音落下,立马跟上一个声音:“许总,你好。”
许星河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头往后转,余光接触到陈清梦,他抿了抿唇,隔着一层帘子,说:“郑总,你好。”
他抬手,想要掀开帘子。
小臂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出来,手指白皙纤细,紧紧地抓着他。
许星河回过头,和她对视,看到她眼里的渴求。
外面,郑总说:“许总,方便出来聊聊吗?”
许星河眼眸低垂,眼睑处有一片浅淡阴影,陈清梦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但不管怎么样,他真的不能出去。
帘子一掀,就能看到她也在这里面。
孤男寡女,在一个狭窄的换衣间里,干了什么、能干什么?这真的不需要怎么脑补,都能想到很多东西了。
即便他俩什么都没干。
但会有人信吗?
陈清梦她自己都不信。
她死死地拽着许星河的袖子,渴求着摇头,无声地求他:“别出去。”
许星河低垂的双眸,突然接触到地板。
换衣间的帘子不长,只到他脚踝,外面的人要是仔细看,其实能看到里面不是他一个人的。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来。
继而,他嗓音醇厚,慢条斯理地说:“我在忙,不怎么方便和你聊,明天上午聊吧。”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
郑总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视线突然往下一瞥,瞥到了帘子下的……四条腿?
黑色西装裤下黑色皮鞋。
以及露出一截白色脚踝下的白色高跟鞋。
郑总突然福至心灵,他瞬间秒懂许星河口中的“在忙”是什么了,只不过没想到许星河看上去那样冷淡一人,竟也有如此迫不及待的时候,在换衣间做这档子事。
不过男人么,分为两种。
禁欲的,和纵欲的。
外人面前禁欲的,私底下大多纵欲。
斯文败类,不外如是。
想到这里,郑总起身,笑着说:“那我们明天上午再聊,我先走了,就不打扰许总的好事了。”
他话到最后,语气暧昧极了,满满的揶揄口吻。
助理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五颜六色的,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声:“许许许总,我在外面等您,您……接着忙。”
许星河声音很淡,语调里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愉悦:“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哈咯大家好!!!你们可爱的小吱又回来啦!
之前写他俩番外的时候,大家都想看他俩开长篇,作为宠读者的我,当然是!开!长!篇!呀!
正文和番外有所出入的,毕竟不能把收费章节放到免费章节来嘛!
而且开长篇,肯定字数会多一点点的,那肯定进展也没有那么猛烈迅速,不过他俩的进展似乎一直以来都蛮猛烈的,少年时期的没有改动,还是高考之后就那个那个的。
说了那么多!你们还不留评吗!还不收藏吗!!!
卑微慕吱,在线渴求。
还是老时间,每晚八点更新~
爱你们,明晚八点见~
第2章 xinghe
人都离开之后。
换衣间里,陈清梦气的一把推开面前的许星河。
许星河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他抬眸,眼底情绪很淡地看着她:“生气了?”
陈清梦:“许星河,怎么你现在这么无聊了?”
他分明可以说别的话的,类似于“不方便,我在换衣服”这样的话,但偏偏说了这样暧昧横生的话,惹人误会。
许星河蹙了蹙眉,没说话。
他冷冷地掀起眼皮,换衣间的灯光昏黄,映照在他的眼底,照出一片阴鸷气息来。
陈清梦被他这个眼神看的发毛。
年少时他便如此,总是用这种阴鸷的眼神看人。
被他盯的久了,陈清梦心里会涌起层层的后怕。
换做以前,她肯定一手捂住他的双眼,半戏谑半调笑的语气和他说:“你这眼神,想要把我吃了似的?嗯?”说完,她会恶趣味的朝他脸上吹一口气。
暧昧又恶俗的调|情戏码。
许星河鄙夷地拍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可时移势易,诚如她多年前所说,“许星河,我得到过你了,我不遗憾了。”她没有任何的遗憾,也没有半分的和他重修旧好的意思。
这个词不准确。
他们没有“好”过,不是重修旧好。
准确来说——她不想再撞南墙了。
打破僵局的是陈清梦的手机铃声。
她狼狈地接起电话,是助理小梦的,小梦说清梦姐,赞助商们都到了,你换好衣服了吗?
陈清梦:“好了,我马上过来。”
她挂了电话之后,视线没给许星河半寸。
目光冷冷地,装作与他并不认识的疏离冷漠模样,说:“抱歉,借过一下,我要出去。”
许星河侧过身,腾了空间让她出去。
她步调平稳,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骄傲地扬着下巴走出去。
要不是开门的动作有一丝狼狈,许星河还真觉得她变成了那个圈内人口中的沉稳冷静的金牌制作人了。
不过还是当初的陈清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