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狼孩
看地上那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被铁锹拍晕还是直接拍死了。
不过吴老头之前那几铁锹的力道，江凌真真实实地感受的到，没有丝毫的留手，正常人挨上那么几下，怕是凶多吉少。
吴老头没有做任何解释，两步来到江凌面前，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我跟你说过几次，让你别来这里！”
江凌也没理会吴老头的斥责，倒是想反问一句，这地窖里怎么会关着这样一个“人”，可刚要爬起，这才发现自己的肩头还有小腿之上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火辣辣地生疼。
就在这会，对门的刘惠也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见到江凌半身染血，吓的满脸惊慌，有些不知所措。
吴老头拾起地上的铁锹对刘惠说道：“你帮忙带他去我房里上点药吧，我把这里处理一下。”
说完，老头抡起铁锹便开始挖坑，看样子是要将那人就地掩埋，表情却显得十分淡然，就好像埋的不是人，而是种上两棵葱一样。
江凌莫名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还是头一次见到吴老头草菅人命，冷酷无情的一面，跟着刘惠回到房中，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我师父好像把人杀了，那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江凌疑神疑鬼地又嘀咕了一句，从刘惠的神情上看，她应该了解这事。
刘惠只顾着低头给江凌伤药，包扎，好一阵后才说道：“你不敢乱说，那孩子原本就不太寻常。”
江凌问：“你知道那人？那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刘惠踌躇片刻后说：“那孩子的确是人，不过却是被狼养大的，和普通人并不一样。”
江凌一脸的惊骇，继续追问，刘惠一知半解地解释说：“其实这事我了解的也不算多，去年的时候，外地来了个拾荒的婆婆，身边带着这么个孩子，因为年龄大了，婆婆旧病缠身就死在了天门街上，临死前告诉我那孩子是她几年前从狼窝里带出来的。婆婆死后，那孩子没了约束，就在街上胡乱咬人，虽说是人，但却和小狼崽子没什么区别。后来不少人凑到一块说是要把那孩子打死，可还没等动手，就见那孩子也死在了街边。”
“死了？那怎么？”
江凌不解地看着刘惠，刘惠继续解释道：“后来老吴看到就把那孩子抱了回去，在他的身上做了一块纹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又让那孩子活了过来，后来说是那孩子身上野性难除，要想继续活命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关在地窖里，说也奇怪，其实平时老吴每隔两三天都会给地窖送些吃的，但那孩子吃的却很少，竟然就这么一直活了下来。”
听到这样一番解释，江凌忽然觉得，竟是自己把那狼孩子给害死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内疚的感觉。
便在这时，吴老头也回到了房中，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江凌心里说不出个滋味，勉强坐起身子，想要解释什么，吴老头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也不用多想，那娃儿命数早就到了，该走的，强留也留不住。”
江凌身子一扭，牵动了肩头的伤口，又是一阵疼痛传来，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惠赶紧将他身子摆正，关切地说道：“伤口才刚刚包好，你别乱动。”
“行了，让他慢慢养着去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吴老头打发了刘惠回去，随后对江凌说道：“我刚才见到他右手似乎有被束缚过的痕迹，是你做的？”
江凌回忆了当时的情景，随后说：“就是你说的诡丝，这东西时灵时不灵，我也掌握不好。”
吴老头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傀儡术修炼不易，一般来说需得一到两年才有成效，你这才学了几个月，已经很不错了，你不用着急，只要多加练习，慢慢就能得心应手了。”
“你也不用得意，这东西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奇淫巧技，和万千玄术相比算不了什么，将来独自在外，切不可自大，今天这事是发生在家里，如果是换在外面，可未必有人帮的了你。”
说道这里，吴老头犹豫了片刻之后又对江凌说道：“我过些时日可能会出趟远门，你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没想到吴老头回来不久又有出门的打算，江凌想要追问，但却忍住没有开口，吴老头的性格，能说的他主动会说，不能说的，问了也是白问。
因为伤口的原因，江凌就留在吴老头的房中睡了，吴老头则是拉过一张躺椅，盖了张毯子就倒头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江凌又梦到之前在地窖中发生的情形，吓的翻了个身，一下子触到伤口，立刻醒了过来。
睁眼看看，躺椅上已经不见了吴老头的身影，后院倒是隐隐传来阵阵响动。
江凌一瘸一拐地走到外面，却见吴老头在后面又刨开了一个大坑，竟是将那狼孩又挖了出来，扛回了房中。
江凌一脸的不解，正要询问，就听吴老头解释说：“我当初救这娃儿，可不是看他身世可怜，这娃儿煞气极重，是千中无一的显性命格，天生木命，要是能以傀儡术炼制成傀儡，远比寻常人厉害许多。”
听吴老头这么一说，江凌隐隐明白了他的想法，吴老头脸上却隐含不少犹豫之色，这种命格之人的确难找，不过想要施以傀儡术，却也同样有着不小的风险。
本来吴老头已经打消了念头，但想起江凌之前所遇到的种种危险，又有些回心转意，这一次去秦安，吴老头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江凌独自一人，如果身边有这样一个傀儡，或许能成为他身边的极大助力。
想起在停尸间里遇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陈众文，江凌心里有些害怕和抵触，随后说道：“他既然已经死了，变成傀儡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岂不是和僵尸没什么区别，这样的法子算不算是邪术？”
吴老头沉吟片刻说道：“这世上千奇百怪的秘术本没有正邪之分，要非要区分，那正邪全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