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节
凌语芊也为此瑟了下,忍住轻轻的笑意,柔声安抚怀里的稚儿,“好了,琰琰乖,别哭,没事了,没事了。”
“呜呜——妈咪,我讨厌他,很讨厌很讨厌。听说只能是爹地才有资格亲妈咪,他不是爹地,但上次竟然亲了妈咪的嘴,他就是个坏蛋!”
凌语芊俏脸一怔,转开话题,“对了,琰琰不是说要采花给妈咪做花环戴吗,妈咪等下就带你去。”
她正说着,顿觉柔软的床垫重重往下一沉,本能地看向猛然坐下的男人,柳眉蹙起,惊慌起来,“你还想干嘛!”
男人给她一记冷瞥,伸手,把琰琰抱了过去。
“不要,坏蛋叔叔,不要你抱!”琰琰立起挣扎。
“贺煜——”
“对不起!”低低的道歉,自男人嘴里发出,愣住了两人。
特别是琰琰,晶莹剔透的泪珠儿立刻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凝住了,呆呆仰望着。
贺煜心头一股暖意漫过,将他放在腿上,先是静静注视片刻,低沉的嗓音持续柔缓,“琰琰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爹地是谁吗?其实……叔叔就是你爹地!”
噢——
毫无预警的话语,霎时又给两人带来不同大小的震撼,小琰琰更加两眼瞪大,难以置信。
凌语芊也先是震了震,下意识地出言阻拦,“喂,你干嘛说出来了,不是说好给我心理准备的吗?你……”
深邃的黑眸,快速朝她射去一道凌厉的光芒,俊美绝伦的容颜也阴沉得很。
哼,心理准备个屁,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被儿子指着骂坏蛋叔叔?用得着任由儿子喊别的男人爹地?还用得着,受这不爽的气儿!
用眼神狠狠训她一顿后,贺煜目光回到小家伙身上,嗓音放轻,耐心地解释,“琰琰不是好奇妈咪身上为什么会种小草莓吗?那是爹地昨晚种的。琰琰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吧?其实,是爹地的小蝌蚪爬进妈咪的温床,与妈咪的小水母约会,然后有了小琰琰。昨天晚上,爹地的小蝌蚪继续和妈咪的小水母约会,准备为琰琰添加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贺煜……”
本是怔愣的凌语芊,羞愧无语地喊出一声。
男人却闻而不听,注意力集中在儿子身上,诱导着,“琰琰,乖,喊爹地,叫爹地——”
可惜,小家伙并没有照做,鼓着两腮审视一番后,精明地道,“妈咪说过,爹地去当兵,保卫祖国了!”
“那是妈咪为了骗你故意编造的。”贺煜又是急忙解释。
“妈咪还说过,叔叔有自己的小宝宝,叔叔很疼他的小宝宝。”
“那也是你妈咪胡说八道!”贺煜说罢,腾出一只手,闪电雷鸣般地往身边女人小蛮腰惩罚式地掐了一把。
“噢——”凌语芊皱眉、咬唇,杏眼圆瞪。
小琰琰则继续发挥不懈的精神,一一道出疑点,“叔叔也这样说啊,叔叔还说过,年轻的时候追过妈咪,但妈咪不喜欢你,嫁给了别的男人,至于叔叔的妻子,是个无情的小野猫,带着小宝宝跟别的男人跑掉了。”
彻底崩溃的感觉,再一次袭上贺煜的心头!人果然不能说谎,一个谎话必须由无数个谎话来兜,而且,等到想解释的时候,就像十里九弄,讲都讲不清!
不过,这谎言是小女人先说的,是小女人导致的,所以……
他扬了扬好看的下巴,把琰琰抱起来,塞到旁边女人的腿上,再一次暗暗警告她,最好跟儿子解释清楚,无论用什么办法今天一定得让儿子知道他就是他的亲生爸爸,而不是什么坏叔叔,否则……
今晚弄死你!
凌语芊似乎知道他正在想什么,嘟嘟小嘴回他一记怨嗔,但还是接住小身影,芊芊玉指轻抚着那天真无邪的小脸庞,沉吟片刻,冉冉开口,“琰琰,还记得自己的全名吗?”
“嗯,贺臻琰!”小家伙答得极快。
“那贺煜叔叔呢?叫什么?”
“叫贺煜叔叔啊!”翻了翻白眼,似乎在说,“妈咪,你好废话哦!”
凌语芊抿了抿唇,两秒后,继续道,“那琰琰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和贺煜叔叔的名字有什么相同之处?有哪个字是一样的?”
“呃——”琰琰挠了挠小脑瓜,回答,“琰琰与叔叔同姓!”
真聪明!凌语芊美丽的唇角,又是轻轻一扬。
一直静默观看的男人,冷硬的面部线条开始舒缓下来,神色也没再那么深沉可怕了。
凌语芊接着继续分析引导,“琰琰还记得咱们在旧金山认识的林小舟吧,他爸爸叫林海……”
“小舟的名字和他爸爸的名字都有一个林!”
“嗯,琰琰的名字与贺煜叔叔的名字也都有一个贺,那么,琰琰与贺煜叔叔的关系跟小舟与他爹地的关系是一样的哦,贺煜叔叔,确实是琰琰的爹地。”
听到妈咪忽然也这样说,琰琰愣然,一会,又疑问,“可是……妈咪为什么要离开爹地?小舟和他妈咪都一直与爹地一起的。”
凌语芊俏脸瑟了瑟,暗忖着,如何解释。
“因为当时爹地糊涂了,激怒了妈咪,妈咪一气之下就带着琰琰跑掉了!”贺煜迫不及待地做出应答,将琰琰重新抱回胸前,大手也轻抚着他好奇满布的小脸,接着说,“琰琰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也是有爹地的,琰琰还拥有一个非常疼爱琰琰的爹地,而且比他们的爹地都厉害!”
小家伙困惑的大眼睛,渐渐重现曾经那种崇拜和倾慕,还有兴奋,猛地大嚷出来,“琰琰不要小弟弟,琰琰要小妹妹,爹地!”
爹地!
小家伙,他这是认了吗?算是全都相信了自己的话?不再仇视自己?不再认为自己是坏蛋叔叔?贺煜热切期待的心湖,轰地沸腾起来,他还以为得继续解释呢,想不到……
大手紧紧地按住琰琰的小肩头,他激动的嗓音也颤抖了,“琰琰,再叫一次,再叫一次爹地,乖——”
小家伙皱了皱眉头,并非因为心情的不悦,而是被抓疼了,不过,他没指出,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贺煜,瞧见那张好看得不得了、往日总是自信满怀的脸上出现罕见的慌乱和不确定,他心里顿时觉得很高兴,他直想,就这么看下去呢!
呵呵,不愧是某人的儿子,这点折磨人的性格,都遗传了!
贺煜不禁在想,自己应该感到无奈和抓狂呢,或应感到骄傲和光荣!他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飞速转了转,计上心来,立刻将这些有可能的情绪都压下,作势要把小家伙放下。
结果,如他所愿,小家伙急忙主动拽住他,大声再喊出来,“爹地——爹地!”
呵呵——
继续按住心头那瞬间又涌上的激动和高亢,贺煜故作很平静。
这下,轮到小家伙急了,使劲摇晃着他的手臂不停地喊,“爹地,琰琰不要小弟弟,要小妹妹,爹地,爹地,爹地——”
终于,男人再也无法克制,自制力轰然瓦解,手臂一收将小家伙纳入怀中,先是紧紧地抱着片刻,随即站起来,兴奋得转圈。
凌语芊默默看着,也满腹感动,荡漾起伏。
犹记得,当时琰琰忽然认贺煜为爹地,她感到愕然之余,还会为此这巧妙的缘分唏嘘,后来看到父子两人相处得非常自然和融洽,更是感叹连连,因此也就没怎么想过要不要让他们父子相认,每次都是贺煜提起,她才想起,但因为不懂如何去解释,不懂怎样进入话题,以致选择逃避。
今天,算是偶然吧,在她依然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们父子俩,就这样相认了,没有那种大起大落的激情澎湃,有的,是欣慰、会心。
琰琰,你很高兴吧,你最崇拜的贺煜叔叔,是你的亲生父亲,比那些小朋友们的爹地都厉害,且都疼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叫你野种,因为你爹地会狠狠地教训他们!
贺煜,你更兴奋的吧,总算可以听到这声不带任何前缀的“爹地”,好珍贵对不对,以后,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宠他、惯他、爱他,当然还有管束教导他,抚养大成人。
看着父子俩手舞足蹈的欢快画面,她淡然的心境也继续窜起了激荡,两只脚儿不由自主似的,缓缓下地,一步一步地朝他们靠近过去,伸张双臂把他们都搂住。
贺煜看向她,先是凝望数秒,随即单手抱住琰琰,腾出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狠狠摄住她娇艳欲滴的小嘴儿。
凌语芊先是一僵,而后整个脑子似乎陷入混乱,只能无助地任由他疯狂吞噬着自己,且随着热吻的慢慢深入,她渐渐做出回应。
彼此,越发猛烈,越发痴狂,吻得浑然忘我,直到因为呼吸困难而不得不停下来时,才发觉旁边小人儿一直在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观看欣赏着这激情狂野的一幕。
凌语芊俏脸陡然更红,羞色蒙上整个眸眶,赶忙伸手去推贺煜,欲从他怀中离开。
无奈健硕有力的手臂仿佛长在她的腰上,牢牢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那烈火燃烧的眸瞳,情欲再度翻掀。
至于被冷落多时的小家伙,大喊出来,“我也要亲妈咪,琰琰也爱妈咪,也要亲亲妈咪。”
那张本是喜悦横溢的邪魅俊颜,顷刻如乌云密布,沉声驳斥,“不准!”
“为什么?”两道小眉儿,再次皱了起来。
贺煜怔了怔,想到刚才的情景,生怕这小祖宗继续撒野,便硬是压住那股不悦,温柔慈爱地解释,“因为……琰琰还小,不能做这样的事,琰琰对妈妈的爱,不是可以亲吻的爱,你妈咪只能让爹地亲,至于你,等长大了亲你喜欢的女人。”
“那小蝌蚪呢?琰琰的小蝌蚪也不能约会妈咪的小水母吗?那应该约会谁的?”
吁——
一阵急促的抽气声,立刻自凌语芊嘴里发出,她使劲,掐了贺煜一把。
贺煜忍住笑意,不慌不忙地说,“也是琰琰喜欢的女人啊。你妈咪的小水母,只能等爹地的小蝌蚪来约会。其他的人,都不行!”
哦——
小家伙轻轻地哦了一声,似懂非懂。
凌语芊则更加羞赧地瞪着贺煜,“混蛋,你自己好色就得了,还这样教琰琰,他才三岁多,你怎么可以给他说这些东西!”
“没事,这是提前给他性教育呢。”
“性教育你的头……”
“早点教会他,他就不会乱来,我们到时也可以安心。”
安心!安个鬼啊!凌语芊继续瞪着他,一会,出其不意地扯出某个话题,“对了,你多少岁开始做那趟事的?”
贺煜愣了愣,不语。
凌语芊踮起脚,在他肩膀重重一咬。
贺煜皱起眉头,吃吃一疼,这小妖精,牙齿又痒了,他要不要先把琰琰支开,然后让她好好“咬”个够?
“说!十三还是十四!”
“哪有那么早。”
“那是多少岁?和谁?你的那小蝌蚪,有没有约会人家的……”凌语芊说着说着,怔了怔,为自己脱口而出这种莫名的猜测。
迎着她纯澈又迷惘的眼神,一幕远久的画面瞬时冲上了贺煜脑海。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278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迎着她纯澈又迷惘的眼神,一幕远久的画面瞬间冲上了贺煜的脑海,俊颜随之愣了愣。
凌语芊见状,不知因何缘故心里顿觉莫名的委屈,猛地一把抢过琰琰,扭头准备走开。
贺煜及时拉住她,“你去哪?”
“关你什么事!放开我,你尽管回味陶醉个够。”
“什么回味陶醉,莫名奇妙!”
“你才莫名奇妙!我就算莫名奇妙,也不关你的事!放开我,大色狼!”凌语芊气咻咻地吼罢,低头欲咬他。
贺煜早有防备,大手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她的脸,本是想教训一顿,然而看到那张美丽的小脸尽是委屈和难过之情,且似乎要哭了,他心中气恼便顷刻消失,叹了叹口气,“假如我说,26岁,对象是你,你信吗?”
凌语芊先是一怔,随即撅起小嘴,不,她才不信,当时的他,哪像第一次,根本就是身经百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