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这个疑问困惑秦筝,后来还是曹纲去打听出来的,天阳关大营的兵将都认为东齐在培养鸟类做探子。前些日子城岭外一场小伏击就是因为他们事先观察到了一只鸟来来回回的在头上盘旋觉得不妥。然后假意迷惑了鸟儿之后,成功的将东齐那股人马擒住。
  而被擒住的那股人马中就有那个现在在石牢当中的俘虏,他有着诡异的未来幻象,一时情况更莫测了。
  这些东西在脑海中生成,秦筝却也没办法与别人说,因为其他人她够不着,而云战、、、早上她可是逃走的。
  那粗砺拇指摩挲她唇瓣的感觉犹在,秦筝不禁暗骂,这厮心思诡秘,她可不信他是为了满足*,肯定是打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须得防备。看不穿他,就觉得他危险无比。
  小桂去煮茶,秦筝于房间里转了两圈,然后走向房门。
  小动作的推开门,然后悄无声息的探出一只脚,再探出头,小心翼翼,因为她不想与隔壁的人撞上。
  但谁知,世上的事情永远都是这样,越不想见到谁,就总是出其不意的碰上。
  那个挺拔魁伟的人在隔壁门口双手负后眼神无波的看着她,她一系列动作就恍若小丑演戏,一切早在他眼中。
  秦筝只有眼睛露出门扉之外,一眼瞧见了他,她也愣了,冤家路窄么这是?
  ☆、043、请鳖入瓮
  眨眨眼,秦筝缩回脑袋,下一刻从门后走出来,一改刚刚贼兮兮的模样,反而昂首挺胸。
  云战依旧面色无波,她什么模样好似都惊不到他。
  “大元帅这是要出去还是回房?”言外之意,该干嘛干嘛去,别站在这儿碍眼。
  云战一直看着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眨,那眸子深邃,看人时让人压力颇甚。
  “你要做什么?”没回答,反倒问她问题,声线低沉,男人味十足。
  “我、、、我转转。”眸子叽里咕噜,回答完才惊觉他还没回答她问题呢。
  “进来。”话落,云战转身回房,那偌大的房门只开一扇,就及得上秦筝房间的两扇门宽大了。
  眸子睁大,瞧他就那么呼来喝去的指挥她,心头煞是不满,很想送给他一句去你的,但最后还是迈开步子走向他房间。
  迈进门槛,这房间也进入眼中,第一感觉就是大,这房间,比她房间可是大得多。
  右侧一面墙上挂着地图,超级大的地图,密密麻麻的也不知是哪个地域。
  前方是书案,上面一堆的书本纸张,这是云战平时办事的地方。
  再往前,地毯上铺着白色的大袋子,袋子的材质应该是油布,很大,皱皱巴巴的铺在地上,还有些细线纠缠在其中,也不知这是干什么用的。
  然后是正对着门的地方,对面墙上挂着字画,无论是字还是画,都有着刚硬的色彩,和某个人的气质相符。
  看落款,还真是云战,这让秦筝很意外,这厮还挺有才。
  视线向左转,一扇巨大的白玉屏风就立在那儿,那后面应该就是床了。
  云战双手负后走过地上铺着的那白油布,于书案前停下,然后转身看着还站在门口的秦筝。
  “关上门,过来。”命令,其实他只是在说话,但那声音在别人听来就是命令。
  秦筝暗暗腹诽,转身关上门,然后走过去两步。
  “这是什么?”地上那摊白油布就那么堆在那儿,在这一丝不苟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兀。
  云战没回答,反而走至墙边,抬手扯住垂在墙上的一根细线,那地上的白油布霍的胀开,就好像被吹气儿了似的,眨眼间一人多高,就好似一个帐篷。
  秦筝不禁后退一步,待得眼前这帐篷成型了,她不由得惊叹,“这是做什么的?”
  云战靠在墙边,看着秦筝,深邃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野外军帐。”
  转圈,秦筝找到了这帐篷的入口,半人高,进去须得弯身。
  感兴趣的弯身钻进去,里面很宽敞,但若是在野外,这里面恐怕住的也不会舒服,因为挨着地面这一层油布就是普通的油布,若是挨着石头杂草,会很扎人。
  秦筝还在里面研究,云战靠着墙慢悠悠的又扯了下墙上的细线,整个帐篷刷的瘪下去,里面的秦筝被油布落下去时巨大的冲击力给拍的趴在了地上。
  “云战,你干什么?让我出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唯一的入口随着油布塌下去的时候被抽紧,她完全被关在了里面。
  云战不回答,只是略显悠哉的靠墙看着在里面挣扎的人儿,眼里略有笑意。
  得不到回应,秦筝开始扑腾,她的身形若隐若现,就好似被困住的猫儿,在陷阱里蹿腾着找出口。
  “云战,你放我出去!你有病啊,快放了我。”在里面扑腾翻滚,秦筝大嚷大叫,偌大的房间回荡着她的声音,但却怎么也传不出去,外面不会有任何人听到。
  云战不语,饶有兴味儿看着油布里的人,不禁的弯起了薄唇。冷漠的脸庞瞬时融化,就好似数九寒天遇到骄阳似火。
  “放我出去!云战,你这人病得不轻,就这么对待我,你想和我以后做敌人么?我数三个数,你要放了我咱们一切好商量,否则我要你好看。一,二,三。”三个数数完,她依旧还在油布当中,外面的人也没声音,秦筝气得乱踢乱踹,然后撕扯油布,想要撕开一条生路来。
  但油布结实异常,她根本就撕扯不开,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要被云战气死了。
  这个人,太坏了!
  看着里面的人不扑腾了,云战悠悠的又扯了一下那细线,油布再次砰的胀开,那出入口也舒展开来,就在秦筝眼前。
  拖着疲乏的身体顺着那出口爬出去,秦筝头发乱糟糟,白嫩的小脸儿藏在散乱的发丝下,一时间,她就像个惨遭蹂躏的豌豆公主。
  坐在地毯上,秦筝喘着粗气盯着靠墙悠然的云战,她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瞧他那模样,眼睛里都是笑,居然在笑她!
  狠狠瞪他一眼,秦筝收回视线不看他。
  云战迈开步子一步步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下一刻蹲了下来。
  一时间,俩人的距离相当近,他就恍若一座小山,蹲在她面前。
  秦筝盯着他,气息依旧不稳。而云战,看着她,那眸子很深,看不见底。
  抬手,一寸寸的伸向她的脸。
  秦筝在瞬时汗毛倒竖,盯着他的手,一直落在她眼前的发丝上。
  很轻的,云战将她脸上的发丝拿开,那动作和他的外表块头气质一切一切都不相符。但他还真就这么做了,而且做得相当认真。
  不明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秦筝依旧警惕,但耳朵却是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眼前最后一根发丝被他拿开,秦筝担心他下一个动作就是碰她脸,下意识的开口,“你什么意思?这是对我的歉意?我不接受。”身子后退,她满眼厉色,但却不够狠。
  纤薄的唇动了动,似乎是在嘲笑她,“我始终觉得请鳖入瓮这一招不会有用,但谁知,这世上还偏偏有这么笨的鳖。”
  秦筝愣了愣,随后抬手一拳打在云战肩头,“你才是鳖呢。”这厮,居然骂她!不止骂她是鳖,还骂她是个笨鳖。
  ☆、044、很帅
  看她眼睛瞪的几乎脱窗,云战眼底又拂过笑意,似乎他就喜欢看她疯狂的模样。
  “这一句话,足以让你全家大难临头。”低沉的声线带着几不可微的轻笑,尽管云战的脸还是那般平静无波。
  “那我谢你啊,赶紧杀了他们吧。”吭哧着,翻身爬起来,顺带着抓了抓自己散乱的头发,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云战也随之站起身,那挺拔的身姿,秦筝被对比的瞬间成了小矮人儿。
  “比外表更冷血。”尽管之前秦筝就表示过对秦家任何人都没好感,但这个时候她的冷血无情更胜一筹。
  因着心气不顺,秦筝的嘴无意识的撅起来,横了他一眼,“多谢夸奖。”
  垂眸看着她,云战的眸子眯了眯,“天色晚了,回去吧。”话落,他转身走向书案。
  对于他变脸如此之快,倒是让秦筝愣了下,看着他那刚硬而又冷漠的后背,她忍不住轻嗤一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这是做主子做习惯了。而且说变脸就变脸,就如同三月的天。
  转身离开,便是头发乱糟糟,她步伐依旧高昂。
  走至门边,抬手用力拽门,门口正要抬手叩门的顾尚文动作僵滞在那里。
  眼瞅着门自己打开,然后一个满脸怒火又狼狈不堪的人出现在眼前,让他这小心脏着实猛烈跳动了下。
  “王妃?”下一刻,他才看出来这是谁,这不王妃么,怎么成这模样了?
  思及此,顾尚文扭头朝着房间里看,云战在书案后坐着,稳坐如山,恍似什么都没发生,而且也没看这边。
  不禁一阵乱想,顾尚文的眼神儿变得很耐人寻味。
  秦筝面无表情,顶着散乱的头发与顾尚文擦肩而过,姿态高傲,但是她此时那形象便是再高傲也显得很可笑。
  眼瞅着秦筝回了隔壁房间,顾尚文才摇摇头走进来,反手关上门,他轻声的啧啧叹着,好似抓到了什么好事一样。
  “王爷,属下看您最近兴致高昂啊。”绕过地上的白油布,顾尚文走到书案旁,好似天生软骨,身子一歪就靠着书案十分省力气。
  云战看也未看他,“一天没见你影儿,城里有意思么?”
  顾尚文噤声,而后嘻嘻一笑,“王爷,听说您今儿又去瞧那俘虏了?得您如此优待,您让其他俘虏心里多不平啊。”转移话题,他可最擅长。
  “那个俘虏有问题,一定要看紧了。便是让他死在这里,也决不能让他逃出去。李毅说东狼又有新把戏,用鸟来刺探军情,几天来天阳关上空已经没有鸟的踪迹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顾尚文正了正脸色,随后道:“那王爷您带着王妃去石牢又是怎么回事儿?”别看他今儿一天都没在,可知道的不少。
  云战终于抬头,眼神无波的看了他一眼,“舌头太长,可以自己剪去一截。”
  他一这样说,那就表明他是不想说,顾尚文略显可惜,其实他很想知道。
  听说,俩人在石牢里还挺黏糊,啧啧,可叹他当时没在场亲眼观瞧。
  隔壁,秦筝盘腿儿坐在床上气鼓鼓,栗色的眸子都充斥着怒气,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云战这厮,她还真对付不了他。
  抬手揪扯乱糟糟的头发,秦筝所有的怒气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寄人篱下,矮人一头,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以后,她躲着点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下床,她打算洗洗睡了,若是生气,气着的也只是自己,隔壁那厮根本不受影响,指不定知道她生气,他更乐了。
  整理整理头发,洗过脸,秦筝转身走向床。刚迈了两步,她一眼就瞧见了窗台上凭空出现的一团黑影,吓了她一跳。
  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上午突然飞走的那只鹰么。
  “你又来了?”走过去,秦筝不似上午那么小心翼翼,似乎心有所感,她觉得它能听懂她说话。
  那只鹰就站在窗台,有些诡异的鹰眼盯着走近的秦筝,它没任何惊怕。
  走到窗前,秦筝歪头打量它一阵,“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莫不是真的是东齐培养出来打探军情的?若真是那样,你到我这里可没什么用,因为我也是个局外人,不了解内情。”双臂环胸,她一个人对着一只鹰说话,若是被人瞧见,指不定又该说她神经病未愈。
  鹰的头略微动了动,好似在歪头看她。
  “不然,你就是那个俘虏?但也说不通啊,人怎么能变成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从实招来!”猛的伸出手准备吓唬它,但谁知,那只鹰连眼睛都没眨,淡定的模样使得秦筝的举动显得那么无聊。
  悻悻收回手,秦筝慢慢摇头,她琢磨不透它。她也没有看动物未来的本事,否则她就瞧瞧,这只鹰到底是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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