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持续
这场无形的战斗持续了将近十多个小时了，私人医院就是不一样，这一层就只有一间病房，一个手术室，为了就是有什么意外方便抢救。
徐姚坐在长椅上昏昏欲睡，她从六点多就来了，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手术室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迷糊之间，她感觉自己的摇摇晃晃的头，被人板正靠在了一个稳定的地方，然后就沉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的a市，依旧是如此繁华，尽管外面寒风不断的吹，积雪已经盖过了鞋面，可繁华的南桥，依旧是灯火通明，街道旁人来人往，酒吧才刚刚准备结束营业。
早班的人准备起床，而那些灵魂寂寞的人带着自己的女人才准备安然入睡，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大地被白雪笼罩，天空中倒影的红色血光，无尽的沉默在医院的走廊上无尽蔓延。
凌晨三点四十六分，手术的红色的灯终于变成了绿色，经过十七个小时的手术，病房的门再次打开。
混合着消毒水跟浓浓的血腥味像是潮水般涌来，苏熙轻声的把沉睡中的徐姚叫了起来，她揉了揉眼，视线里一片迷茫，过了几秒才像是灵魂回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王主任全身已经湿透，比起在外面等待顾琰恪，在手术室里的主刀医生那才是一种煎熬。
“手术还算成功。”王医生先走了出来，里面的人还在处理一下最后的结尾，他已经站不住了，出门腿一软，身边的护士急忙将人搀扶起来。
顾琰恪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王主任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淤血已经全都清理干净了，现在只要等着人醒来就没事了，但……人要是超过七天醒不过来，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徐姚差点跪下，她目光错愕，永远醒不过来，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纤尘的状况非常不好，从病房退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昏迷，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要不是心跳检测仪上有微弱的起伏，真的像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医院甚至给她用上了emco，虽然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但是几乎所有对她身体好的，昂贵的机器都用上了，就是希望将有助于她苏醒。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呼吸一秒，可能就是三位数没了。
顾琰恪不在乎，如果散尽家产，江纤尘能醒过来，他可以毫不犹豫在放弃所有。
她被推进了icu，不能有人进去，来看望她的人只能隔着玻璃，就连顾琰恪都不能进去，就这么一层就玻璃，将两人完全分割在两个世界。
距离手术结束已经又过去五个小时了，太阳升起，橘色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溜了进来，懒洋洋的撒在江纤尘的身上，像是要将她包围。
她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毫无生气，像是商店里摆放着的供人观赏的瓷娃。
“纤尘。”
顾琰恪隔着玻璃，轻轻唤道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听到。
可惜……icu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回应，还是那样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
平时顾琰恪总是觉得江纤尘吵，不理智，一点小事就能让她上纲上线很久，可等她真的安静下来以后，他又会怀念她无理取闹的样子。
“你休息一会吧，荣庆一会就过来，他帮你守着。”苏熙拍了拍了顾琰恪的肩膀，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了，也没吃没喝，就算身体再好，这样能熬几天呢。
江纤尘没醒过来，他也倒了。
“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顾琰恪没有拒绝，他知道这个时候除了他自己坚持住，没有别的办法了。
旁边的vip病房里空着，顾琰恪躺在床上几乎是没来得及想别的，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极其不安稳，这么多年了，心病好了以后，他再也没有做过梦，时常就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已经天亮了。
可是这一次，他在梦里看到了两年前的江纤尘。
她坐在市中心的那叫做邂逅咖啡馆的里，穿着一身lv的夏季限量连衣裙，长发及腰，阳光的侧影偷偷吻在她那俊美的侧脸上。
顾琰恪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江纤尘等得人似乎也正是他。
“你来了。”江纤尘见到顾琰恪，放下了手机，眼里的光芒如此清澈，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期待。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这种一尘不染的眼神。
“你……”顾琰摁扣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等我。”江纤尘笑着说着，她抬了抬手上的戒指，正是当时两人逢场作戏，顾琰恪在拍卖会上拍下的海洋之星。
“你要走？”顾琰恪眉头紧蹙，就突然伸手抓住江纤尘的手腕，却扑了个空，他的手穿过了她的手臂，空荡荡的落在了桌子。
江纤尘没说话，她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到桌子上，忽然就消失了，顾琰恪目光阴冷，周围的环境开始瓦解，最后的关头，他抓住了桌子上的戒指，眼前彻底黑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外面的阳光十足，顾琰恪从病床上惊醒，他出了一声冷汗，周林已经拿来了赶紧的衣服，他在浴室里洗了个澡，整个人没有那么憔悴了。
荣庆在病房外守着，看着顾琰恪来了，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有烟吗？”顾琰恪的声音沙哑。
荣庆点头，两人来了吸烟区，顾琰恪点上烟，单手搭在栏杆上，白色烟雾从他薄唇中吐出，挡住了他眼里的焦躁不安。
半根烟过后，荣庆忍不住了，小声道：“你放心吧，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
顾琰恪望着天空，半晌才说道：“就算她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也不会放手，哪怕是灵魂不在了，只剩下肉体，她也是我的。”
一句神情的话，荣庆却听出了一丝毛骨悚然，江纤尘跟顾琰恪在一起是互相折磨，可谁又不能把两个人分开。
就这样纠缠不清，生生世世，哪怕是死了。
他不敢在接话，顾琰恪连着抽了两跟烟，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