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国 第699节
第1876章 领悟
夜幕低垂,羌笛喑哑。
曹操坐在曹纯洗净的遗体前,看着曹纯年轻而苍白的面庞,鼻子一酸,忍不住悲从中来,两行带着血色的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滴在前襟上。“子和啊,子和,为什么死的是你啊,明明该死的是我啊。”
法正走了过来,正好听到曹操的忏悔,脸上有些发烧。作为谋士,他对此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他轻敌,极力鼓动曹操,拒绝了曹纯的建议,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将军,我……”
曹操轻轻地摇了摇头,抬起手,用袖角拭去泪水,哑着嗓子道:“孝直,这不是你的错,你毋须自责。”
法正眼睛泛红,低下了头,有些哽咽。
曹操示意法正坐下,吸着鼻子说道:“建计在你,用计在我,子和也劝了,是我没听,如何能怪你呢。况且你的计划也没错,只是不了解你的对手而已,而我本应该知道的。自从六年前折了妙才,我一直在关注他,他的每一次战事我都仔细研究过,早该看出他真正的长处并非出奇,而是以正。只是……”曹操一声长叹,又抹了抹泪水。“是我领悟不深,白白牺牲了子和。哀哉子和!痛哉子和!”说完又落下泪来。
法正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曹操说的是谁。眼前的马腾根本不是曹操关心的,远在江东的孙策才是。仔细想想也是,如果马腾没有甲骑,没有用南阳军械装备的精骑,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松的突破曹纯的阻击,重创曹纯。
战法没有错,错在双方的军械差距太大,足到改变胜负。这一点,他和曹操的看法一致。
曹操又擦了擦眼角,红肿的眼睛里露出寒光。“孝直,事到如今,我们不能不背水一战了。不击破马腾,我们回不了益州。”
法正没吭声。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挫折来得太突然,太严重,曹操又在悲伤之中,他不敢再轻易建议。他不是跟了曹操好几年的戏志才,他真正成为曹操的心腹还不到一年,与其说是曹操信任他的能力,不如说他们禀性相投。他知道有很多人不服气,甚至因此怀疑曹操用人的能力。如果就这样回去,曹操没面子,他无颜见人。
见法正不说话,曹操提高了声音。“孝直?”
“将军,我赞同你的意见。”法正连忙拱手道:“马腾初战得胜,羌人士气必盛,若我军围下辩,他们很可能会赶来增援,或可一举破之,为司马报仇。”
曹操沉吟片刻,微微颌首,接受了法正的建议。
……
次日,曹操召集诸将,宣布要围攻下辩城,杀死马腾,为曹纯报仇。他宰杀牛羊,犒赏将士,振奋士气,然后亲自统兵赶到下辩城下,部署围城事宜,派人伐木取材,打造攻城器械,并四处散布消息,宣称一定要杀死马腾。
得知马腾击败曹操,并杀死了曹操的大将,杨腾等人兴奋莫名,感到非常解气,也因此为马腾担心。不用多说,他们纷纷率部赶往下辩,为马腾助阵,希望能再次重创曹操,报灭族之仇。
旬日之间,下辩城人满为患。见此情景,马腾喜忧参半。喜的是羌人支持他,拥护他,忧的是这么多人聚在下辩并不能增加多少战斗力,反而增加了不少隐患。首当其冲的就是粮食。武都郡人口有限,赋税也不足,供养不起太多的人马。其次是城池,下辩城并不大,容不下那么多人,先来的可以入城,后来的只能在城外扎营。
这非常危险。这些羌人虽然勇猛,却训练不足,也谈不上什么军纪,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正面作战,他们肯定不是曹操的对手。虽然首战击败了曹操,马腾却也见识了曹操部下的严整,丝毫不敢轻视曹操。
可是如何劝这些羌人离开,却是一个难题,马腾很纠结。
就在马腾迟疑不决,而羌人却越来越多的时候,曹操也完成了士气的调整,发起了进攻。他亲临战阵指挥,分割包围,不断的蚕食羌人的阵地。吃过苦头之后,曹操、法正以及诸将都吸引了教训,步步为营,不给羌人一点机会。每当取得一个突破,曹操就宰牛杀羊,赏赐将士,并及时发放战利品,刺激士气。将战死的羌人砍下首级,堆在城下,筑成京观,打击城中的士气。
在曹操的指挥下,诸将奋勇争先,连战连胜,数日间斩首万余,连杨腾都被临阵斩杀。
见此情景,马腾无法坐视,只得再次率部出击。曹操却早有准备,他在城门口设置阵地,不让马腾的骑兵出城,双方在城门中反复争夺。曹操依靠阵地和强弓劲弩,硬是将马腾堵在城里,空有精骑数千,却无用武之地。
无奈之下,马腾只得与曹操讲和,同意曹操离开武都。
曹操其实也到了强弩之末,难以为继。这些羌人太穷了,除了一些牛羊、粮食,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战利品只能勉强维持粮食的消耗,却无法补充军械、医药,受伤的将士得不到及时的医治,伤亡不断累积,渐渐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
曹操决定见好就收,等秋收之后再来报仇。
双方解兵而去,交锋却没有真正结束,他们同时上书朝廷,指责对方。马腾指控曹操滥杀无辜,诬良为贼,搞得凉州不安宁。曹操则指控马腾勾结羌人做乱,图谋不轨,还特地呈上一份马腾收受宋建贿赂的礼单。至于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七月,秣陵一片欢腾。
朝廷的诏书到达秣陵,封孙策为吴王,并征孙策入朝主政。
入朝主政是不可能的,就连封王都要谦虚一下,毕竟封王不是封侯,更何况是异姓封王,总要推辞几次才能接受,免得让人觉得迫不急待,有失风度。孙策也不能免俗。他请虞翻执笔,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奏疏,请辞王爵,又自称德浅能薄,不敢入朝主政,然后又将荀彧、刘巴等人猛夸了一通,认为他们比自己更优秀,完全可以辅佐圣天子中兴大汉云云。
奏疏再次用快马送往长安,但相关的准备却已经展开。封王是大事,典礼是必不可少的,哪怕简单一些。王都也是要立的。虽然朝廷的意思是以吴县为都,孙策却不打算这么做,他还是觉得秣陵相对来说更适合,即使现在不适合大兴土木,建几个宫殿还是必要的。至于秣陵其实属于丹阳,并不在吴郡,他也自动忽略了。
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对文武的封赏。
封了王,立了国,他不仅有了立宗庙的资格,还有建立百官的权力。这就有一个大麻烦必须要解决。名义上,他这个吴王只能统治吴郡,不能超出这个范围,吴郡以内的事务他可以全权处理,吴郡以外的事务,他还要借助朝廷的名义处理。如此一来,文武官员就要分成汉官和吴官两种。
虽说这些都是虚的,却不能疏忽,名分的重要性深入人心,什么人能成为第一批吴官,什么人还要继续担任汉官,影响非常大。为了拟出一份所有人都满意的名单,孙策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事情太复杂,他不得不将张纮邀到秣陵,与虞翻一起主持这件事。
趁着这个机会,他与袁权商量,挑选良辰吉日,迎娶袁衡。朝廷已经答应了王位,剩下的只是走流程,新年以前肯定会结束,袁衡这个正妻该登场了,要不然王后之位空着,难免有人担心有人挂念。封王典礼时,不少文武会赶来见礼,这种机会非常难得,正好将婚礼一起办了。
袁权求之不得,欢天喜地地去张罗了。
杨彪夫妇赶到了秣陵,与孙策会晤。除了袁衡的婚礼之外,他们还要与孙策商量杨修入朝主政的事。孙策本人不可能入朝,又不能断然拒绝朝廷的诏书,违背天下民意,推荐杨修入朝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如何才能保证杨修的安全,有很多细节需要商量。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孙策与朝廷暂时讲和,被他软禁在大雷山的士孙瑞、皇甫坚寿也该放回去了。尤其是皇甫坚寿,他是皇甫嵩的长子,皇甫嵩这两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估计时日无多,皇甫坚寿应该回去尽孝。他与孙策没什么仇怨,一直软禁在这里也不合适,有违人伦。
孙策答应了。袁隗等人的遗骸已经送回汝阳袁氏祖宅安葬,这件事可以结束了。说到底,这还是袁家的家务事,王允也好,士孙瑞也罢,都是奉袁绍之命行事。主犯袁绍、王允都死了,孙策也不可能将他们从坟里扒出来鞭尸,留着士孙瑞这个从犯也没什么意义。
八月中,诸将陆续赶到秣陵,就连孙坚都从交州赶了回来,见证孙策封王大典。这是富春孙氏的重要时刻,他不能置身事外。于吴国而言,孙策为尊。于孙氏而言,他还是家主。根据礼仪,孙策与孙坚进行了磋商,表示可以将王爵让与孙坚,自己为世子就行。孙坚却不肯接受这份荣耀,很坚决的拒绝了。
自然,众臣进谏是免不了的,即使没有几个人真的愿意让孙坚称王,但程序却一道也不能少,否则难免在史书上留下污点。经过一番充满礼仪性的表演后,孙坚表示可以接受太上王的称号,并拒绝了吴国官职,继续为汉臣,终生不渝。
八月下,孙策迎娶袁衡为妻。
第1877章 言传身教
数十盏琉璃灯将殿内照得通明,每一只灯罩都擦得一尘不染,像水晶一样明澈,火焰稳稳的燃着,温暖而明亮,照得人心里亮亮的,暖暖的。
袁权搂着袁衡的肩膀,嘴角的浅勾盈溢着幸福。
“姊……姊姊。”袁衡轻轻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袁权打量着袁衡的脸色,见袁衡脸色涨红,有些紧张,连忙柔声安慰道:“有姊姊在呢,别紧张。夫君也说了,虽然娶你入门,圆房还要等你满十八,今天就是走个仪式,并不会真要你的身子。”说着,脸上浮起一抹红云,倒和袁衡有些相似。
“我……我脖子酸。”袁衡呐呐的说道,悄悄地扭了扭脖子。她的头上不仅有假发做成的发髻,发髻上还插了很多首饰,看起来很漂亮,重量也不轻,戴了一天,她觉得脖子都快要断了。“能不能……”
不等袁衡说完,袁权就打断了她,声音不高,语气却非常坚决。“不能。”
“哦。”袁衡嚅嚅地应着,低下了眉,神情有些委屈,点了绛红的唇微微的撅着。
袁权看得心软,将袁衡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低声说道:“阿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就像这些头饰一样,不能随便摘下来。你今天只是脖子累,将来你还会心累,而且要累一辈子。头饰可以摘下来,心累怎么办?”
“姊姊,我知道错了。”袁衡抱着袁权的手臂,低声说道:“再累我也不怕,我有姊姊呢。”
“阿衡乖。”袁权抚着袁衡的脸,疼爱的笑道:“姊姊会帮你,可是最后还要你自己去扛。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就算姊姊……还有夫君呢,他不仅是个能救乱世的大英雄,更是知冷暖的好夫君。有他为你挡风雨,做靠山,你只要尽力去做就好了,不用担心太多。”
袁衡仰起头,看了一眼袁权,见袁权笑靥如花,面色红润,眼神中带了三分羞涩,不禁吐了吐舌头。她觉得姊姊更像今天的新娘,却不敢和袁权说。今天是她的大日子,袁权提前很多天就和她反复交待,不能走错路,不能说错话,不能行错礼,总而言之,不能一丝差错,比教她读书的姑父还要严格。
姊妹俩静静的依偎在一起,轻声交谈着,畅想着未来的美好与艰辛,直到脚步声响起,孙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人还没到,酒气便冲了过来。今天来的宾客不少,孙策也高兴,酒有些过量。
袁权早有准备,立刻将孙策按坐在袁衡身边,又让人送上热水、布巾,为孙策擦脸,又斟了一杯醒酒茶,让他清醒一些,也好精神抖擞的履行最后几道仪式。孙策格外的顺从,像木偶一样,一一照办,连一句俏皮话都没说,倒是让袁权省了不少心思。
一切就绪,侍女们吹灭了大部分的灯,领了赏钱,鱼贯退下,带上了房门。
孙策斜睨着袁权,嘴角微挑。“姊姊,可还满意?”
“夫君无可挑剔,妾一直很知足。”袁权笑盈盈地说道,瞋了孙策一眼。
“你这话可有点假,我从来不是什么完人,也不想做完人。”孙策说着,抬起去摘袁衡头上的头饰,手却有些不听使唤,险些将袁衡碰倒。袁权连忙上前,先将孙策头上的冠摘下,才去为袁衡清理头饰。女子的头饰比较复杂,袁权要一点点的处理。孙策坐在一旁,歪着头,打量着袁衡。袁衡害羞,不敢看他,孙策得意地哈哈大笑。
“阿衡,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嫁我,你姊姊可就真急了。”孙策拉过袁衡的小手,在手心轻轻的抚着。袁衡有些局促,手握成拳头,却又被孙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展开,摊在手中,掌心贴着掌心,轻轻的摩挲着。孙策的手掌很厚,手指又粗又长,指腹、虎口都有厚厚的老茧,摩得袁衡的掌心痒痒的,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真的笑出来。
袁权感觉到了袁衡的窘迫,嗔道:“你想笑就笑吧,你要是不笑,他会很失望的。”
袁衡如释重负,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掩着嘴笑了起来。“姊姊,夫……夫君的手……好痒。”
袁权对孙策的身体更熟悉,不仅仅是手。“你觉得痒,对夫君来说却是痛,哪一块茧子不是千磨百炼才能成就的。待会儿为夫君更衣,你才知道他今天的一切都不是白来的……”
“行了,行了,今天是阿衡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又跟先生似的教训起来。”孙策连忙打断了袁权,自己脱去外衣,往床上一躺,冲着袁权招了招手。“要教就教点应景的吧,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袁权面红耳赤,忍不住啐了孙策一口,忍着羞,为袁衡宽衣。原本该袁衡先宽衣上床,也好躲进被子遮遮羞,现在孙策先躺了上去,她只能在床下为袁衡宽衣。袁衡不好意思,躲在一旁,脱了外衣,只留下亵衣,双手环抱着身体,挪到床边,背对着孙策,想从孙策的身上翻过去,试了几次却没敢迈出一步。正当她为难的时候,孙策翻身坐起,将她拦腰抱起,一手搂着袁衡的纤腰,一手捂在了袁衡胸前。袁衡吓得惊叫一声,花容失色。孙策哈哈大笑,促狭的捏了捏,入手软腻,居然一手掌握不住。袁家姊姊身材高挑,营养充足,袁衡发育得很完美。
“哟,小阿衡长大了哟。”
“我就说她已经成年了,偏你不信。”袁权倒是习惯了孙策的轻佻,见怪不怪。“要不今天就由她侍候你吧,我就不多事了。”
“你这可有点不负责任。”孙策一把拽住她,将她也拉上了床,搂在怀中,左拥右抱。“长兄如父,长姊如母,阿衡出嫁,你这长姊不教点压箱底的本事么?”
“我都教了。”袁权紧紧握住孙策的手,羞不自胜。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今天要代袁衡行房,却没想到孙策会将她们姊姊搂在一起。“你别装醉,我可不信你。”
“怎么教的?”孙策不理她,扬扬眉。“耳听千遍,不如眼看一遍,就算有道具,难道还比我这活生生的人好?你再教一遍,我看你有没有藏私。”
袁权知道孙策不仅体力过人,而且喜欢尝试各种新花样。袁衡一点经验也没有,无所适从,说不定真会被他吓坏了。她咬着唇,斜睨着孙策。“那你可打起精神来,别在阿衡面前出丑,落了面子。”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袁衡使了个眼色。袁衡羞不自胜,不仅脸红,连脖子都红了,白皙如玉的胸口也泛起了粉红,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孙策话音未落,就觉得要害被一只柔软而微凉的小手握住,转头一看,发现袁衡正低着头,抿着嘴,神情有些羞怯,却又格外认真,就像一个好学上进的优等生正在接受考核,手法熟练,姿势标准,一看就是师出名门,配上她那清纯的面孔,极是诱人。
“姊姊,名师出高徒,阿衡有潜质。”孙策得意的一笑,伸手搂过袁衡的脖子,在她发烫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转身搂住袁权,狠狠地亲上她的樱唇。
第1878章 少女心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控制力下降,还是因为袁氏姊妹花一个风韵成熟,一个青涩犹存,两人在一起实在太过撩人,孙策大失水准,只坚持了两个回合就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袁衡如释重负,一躺下就睡着了。为了今天,她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休息,今天又戴着沉重的头饰,经历各种复杂的程序,与无数人接触应酬,身心疲惫,现在总算圆满完成,这股劲一松,疲惫立刻淹没了她,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袁权起身,取出准备好的水为孙策清洁。地板下面有温泉流过,屋里很暖和,袁权只披了一件薄纱,在朦胧的灯光下,她的身体散发着玉一般温润的光。孙策斜倚在床上,看她走来走去,不时徒劳的掩下一衣襟,不知不觉雄风又起。他悄悄下了床,走到袁权身后,伸手揽住袁权的腰。
“别弄了,我们出去洗。”
袁权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挑。“现在?”
“有什么不可以?”孙策一边轻抚袁权的胸腹一边笑道:“我知道你还没尽兴呢。我们出去,再战三百回合。”
袁权啐了孙策一口,红晕未消的脸上又热了起来。她的确没有尽兴,可是她知道孙策最近很忙,状态不是很好,今天又喝了酒,更何况又在妹妹面前,她自然不会说什么。
袁衡是正妻,卧室的条件最好,旁边就有温泉,连大门都不用出。袁权转身,一手搂着孙策的脖子,一手点点孙策的鼻子,未语先笑,眼神魅惑。孙策也不客气,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来到一旁的温室。
温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墙角的一盏琉璃灯亮着,在雾汽中化用一个流动的光晕,像彩虹一般。孙策抱着袁权进了水池,水温正好,他舒服地长叹了一声,缓缓坐了下来,将身体全部浸入水中。
袁权起身,伸手去拿一旁的布巾。孙策借机撩起沾了水,贴在她身上的薄纱,又捧起一掬水,浇在她的腰上。袁权虽然生过孩子,可是腰还很细,显得臀更圆,腰部有一个浅窝。孙策最喜欢亲吻她这个部位,而袁权也非常敏感,被水一浇,身体便有些酥软,不由自主的伏在池边。
“你别逗我。”她呻吟道,声音仿佛从心里发出,低哑而含糊,更添三分妩媚。
孙策双手抱着袁权的腰,低下头,亲吻浅窝,又沿着她的脊柱缓缓而上,一直到袁权修长的脖颈,最后将她的耳朵衔在嘴里,低声说道:“刚才在阿衡面前,你是不是放不开?”
“我……”袁权面赤如火,身软如泥,趴在白石砌成的池壁上直喘气。“我怕她……以为我……”
“以为你什么?”孙策催问道。
“以……以为我……放荡。”好容易说出那两个字,袁权羞得没脸见人,双手捂脸。
“那怎么能叫放荡呢?”孙策一手撑着池壁,一手环抱着袁权。“阴阳和合,这是人间至乐,理当尽情享受,何来放荡之说?圣人也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不可荒废……”
“就你学问好。”袁权忍不住嗔道:“你莫不是要做一篇大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