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去你大爷啊,江老板心里都毛了,他连连摇头:“不行,肯定不行。”
  “为什么不行?”
  “伤身。”
  “舒服的事情也会伤身吗?”
  “对人类就会。”
  炙玄失望地说:“人类真脆弱……那我们几天做一次呢?”
  “再说吧。”
  炙玄看出了他敷衍地态度,皱眉道:“你不喜欢吗?你不觉得舒服吗?”
  江朝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倒也不是全没有感觉,可痛更明显,两相权益,他当然缩了……不过这也不该怪炙玄,可他也不是受虐狂,愿意自找罪受啊。他小心翼翼地说:“还……行。”
  炙玄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觉得舒服?”
  能说你活儿烂吗?江朝戈在心里狂叫。他神色尴尬,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炙玄明白,又不至于伤人自尊。
  炙玄很是不解,他觉得非常非常舒服,简直是他体会过的最欢愉的事情,比最美的酒还要美,比醉幽描述的还要好上无数倍,这么好的事情,江朝戈为什么不觉得好?他不解,所以他不依不饶地追问,他怕江朝戈不喜欢,自己以后就难享受到了。
  江朝戈被他逼得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你……还不太会……”
  炙玄怔住了,尽管知识和智商都有限,但出于雄性本能地敏感,他还是自动把这句话转换成了对他能力的批评,他僵硬几秒后,顿时毛了,横眉瞪眼地叫道:“你想说什么!”
  江朝戈苦笑:“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炙玄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地打击,他甚至具体不知道是被什么打击的,但是那种感觉实在叫他恼羞成怒,他气得鼻尖都红了,又羞又愤,又不能把江朝戈怎么样,最后干脆拂袖而去。
  江朝戈眨巴着眼睛,“啧啧”两声:“技术差还不让人说了。”他揉着腰,一瘸一拐地回帐篷里躺着去了,结果因为身体太疲乏,又忍不住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云息叫他起来吃饭,他迷迷糊糊地看着云息走出了山洞,见外面是正午,他们刚准备好吃的,江朝戈一闻到烤肉的味道,才知道自己有多饿。
  他从众人各种各样热辣的目光,就知道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他表面上表现得稀松平常,其实心里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寺斯递给江朝戈一个大羊腿,挤眉弄眼地说:“江大哥,快吃,你肯定累坏了吧。”
  江朝戈白了他一眼:“腿能动了?小心我再给你打断了。”
  寺斯笑嘻嘻地躲一边儿去了,低声在龙芗耳边说了什么,龙芗瞪了他一眼,随即也窃笑起来,醉幽更是一脸暧昧地笑意。
  只有虞人殊脸色古怪,一言不发地吃着饭,时不时看江朝戈一眼,目光有几分深沉。
  江朝戈懒得搭理他们,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等他快吃饱了,才想起来这里缺了个人:“哎,炙玄呢?”
  饮川往森林里一指:“生气呢。”
  江朝戈无语了。
  待他吃完饭,炙玄都没出现,一时看不到那个黏人怪,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时,醉幽凑到了他身边,朝他魅惑地眨了眨眼睛。
  江朝戈戒备地说:“干嘛?”
  “我很好奇啊,炙玄今天早上还高兴得不得了,怎么再从山洞里出来,就气冲冲的,谁跟他说话他跟谁急,现在跑森林里生闷气去了。”醉幽低笑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江朝戈面不改色地说:“不知道,我刚才才醒。”
  醉幽显然不信:“真的?我还以为你嫌他床技太差,气着他了。”
  江朝戈眯起眼睛:“你是不是也太能管闲事了。”
  醉幽哀怨地说:“我的心上人只能看不能吃,我只好管闲事打发时间了。”
  江朝戈用眼神向他下了逐客令。
  醉幽却是当做没看见,笑眯眯地说:“你若嫌他床技太差,我可以帮你。”
  江朝戈威胁道:“你再教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让龙芗把你关进兵器里,你别忘了我可是他的老板。”
  醉幽抱住他的胳膊,媚笑着撒娇道:“不要这样嘛。”
  江朝戈给他的眼神和声音酥得骨头差点软了,他立刻警醒过来,这是骚狐狸的媚术,他刚想发火,醉幽已经起身跑了,让他一口老血堵在心口,气得想打人。
  吃完饭后,他又喝了云息熬得苦死人的药,便找了个避阳的地方修炼起来,魂力在四道经脉间畅通无阻的感觉简直太好,修行速度也明显地加快了很多,他舍不得浪费时间,从天明一直坐到了太阳下山。
  功行十二周天,江朝戈睁开了眼睛,他感到神清气爽,身体的疲倦都消减了很多。他环视四周,发现炙玄居然还没回来,他摸了摸鼻子,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去找炙玄。
  在经过寺斯身边时,寺斯一边坏笑着“嘿嘿嘿嘿”,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去找他的贼样,江朝戈白了他一眼,走进了森林。
  远远地,他在一个石头上看到了背对着他坐着的炙玄——幼童版的,自他受伤后,就没再给过炙玄魂力,想来这么多天也是用完了,黯淡地夕阳配上那落寞的背影,实在有几分可怜巴巴地味道,让江朝戈禁不住有些想笑。
  从炙玄瞬间僵硬的肩膀,他知道炙玄听到他的脚步声了,但小东西没回头。
  他走到炙玄身边,炙玄抬起头,小圆脸蛋气鼓鼓地瞪着他。
  江朝戈蹲下身,笑道:“怎么,没有魂力了”
  炙玄哼道:“谁要你的魂力。”
  “生什么气啊祖宗。”江朝戈捏了捏他的脸蛋,“你还是这个样子可爱啊。”
  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听在炙玄耳朵里就不对劲儿了,他怒道:“你就是嫌我……不会!我就算变大了也不会!”
  就算是事实江朝戈也不敢说啊,他解释道:“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炙玄气得小鼻子红通通的,满脸不忿,显然真是相当受打击。
  “呃……”江朝戈一时也编不下去了,只好道,“总之我没嫌弃你。”
  炙玄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满意,一扭一扭地转过了身去,继续背对着江朝戈。
  江朝戈戳了戳他的背,“你在这儿坐一天了,不累啊,不无聊啊。”
  炙玄扭了扭身体:“别烦我。”
  “回去吧,我给你讲故事。”
  “不听。”
  “陪你喝酒。”
  “不喝。”
  “那你想干什么?”
  炙玄沉默了一下,把脸埋进了膝盖里,闷声道:“你走开。”
  江朝戈哭笑不得,这是真伤心了?这祖宗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明明爽的是他,难受的是自己,为什么还得自己来哄啊,还好他有身为男人的自觉,要大度要宽容,不能跟不通人性的异兽一般见识。他手指头在炙玄的后背上画着圈,轻声道:“好了,别生气了,难道你要在这里坐一晚上啊,回去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炙玄用力摇头。
  江朝戈就在旁边等着他,等他自己憋不住。
  等了半天,炙玄都没把头抬起来,只是委屈地闷闷地说:“我没想让你不舒服。”
  江朝戈忍不住想笑,心里也有些暖呼呼的,他抚摸着炙玄的头发:“这个……开始谁都会有点不舒服。”
  炙玄又沉默了半晌,转过了脑袋,小眉毛还拧着:“真的吗”
  “真的。”
  “那下次你还会不舒服吗?”
  “不一定。”
  “怎么才能让你觉得舒服。”
  江朝戈窘道:“要不,你还是去问醉幽吧。”他虽然经验丰富,可也实在没脸给炙玄上课,那可是拿他的身体当活体教学啊,谁有那么大的心啊。
  炙玄又把头埋进膝盖里:“我不要,他笑话我。”
  “他怎么笑话你了?”
  炙玄怒道:“我今天一跟他说,他就笑,一直笑。”
  江朝戈心里也对醉幽气得牙痒痒,还是同样的道理,他可以嫌弃自己老婆不好,别人不能,否则就是打他脸,他道:“好吧,你别问他了,唔,慢慢来吧。”
  炙玄嘟囔道:“我还是去问他吧。”
  江朝戈掐了掐他的小腰:“行了吧,别生气了,咱们回去吧。”
  炙玄好半天才直起腰,低声说:“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魂力充沛的情况下,我身体恢复得很快。”
  炙玄朝他伸出胳膊:“那你抱我。”
  江朝戈笑着把他抱了起来。
  炙玄把脸埋在他颈窝处,委屈地说:“你敢嫌弃我。”
  “不敢不敢。”
  “我会学的,我会努力让你也觉得舒服的。”炙玄抱着他的脖子,认真地说。
  江朝戈无奈道:“好,你努力。”
  炙玄又不高兴地说:“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我修炼呢。”
  “你忘了我吧。”
  “没有啊。”
  “这里一直记着吗。”炙玄用手指戳着他的心脏。
  “记着记着。”
  炙玄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更加用力地搂紧江朝戈的脖子,好像怕他被人抢走一般,充满了浓浓地占有欲。
  江朝戈抱着他往回走,心里不住地感慨,他这又当爹又当仆人又当童养媳的,究竟是什么命啊?
  似乎是还担心江朝戈难受,又或者怕自己把持不住,炙玄接收了魂力后,还是保持着幼儿的样子,晚上睡觉就窝在江朝戈怀里给他当暖炉,但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显然这件事对他打击颇大。
  接下来的几天,炙玄都没求欢,这让江朝戈松了口气。他们的伤已经痊愈了,是时候离开昆仑山了。
  临别的那一天,饮川站在青双面前,温言道:“青双,你现在是自由的,你愿意随我离开,便随我离开,若是不愿意,就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吧。”
  青双轻轻欠身:“饮川大人,万年前,我已经跟随主人去过很多地方,看遍了人间山河,只有孕育我的这片仙境,才是我永远地归属,我想留在这里,永世守护您和主人。”
  “好,希望有一天,我还能回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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