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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从宽发落

  张方的身子颤了颤,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身体趴伏的更低了一些。
  李易见状倒也不急,因为在他看来,荆州里头对自己有杀心,而且有必要,也有能力将杀心付诸行动的,左右都离不开最顶尖的那几个人,张方不敢说他们的名头很正常。
  甚至,张方这个不合格的此刻压根都不知道指使之人的身份。
  李易很淡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张方,一点点的给他增加心理压力。
  不过,被拉倒一旁消火的张机却是有点忍不住,指着张方大声呵斥道:“还不速速将实情告诉襄侯!难道你还想要一错再错!难道你真的想让师父在九泉之下还要为你蒙羞不成!”
  听到张机的喝骂,张方双手抱住头脸,感觉羞愧难当,特别是还提到他的父亲,张方一阵心神动荡,更是发出了哭腔。
  哽咽了几声,张机吞了吞口水,挪开双手有些颤颤的说道:“是,是刘使君……”
  “什么,怎么会是州牧!”
  “为什么不会,早在之前就……”
  “嘘!”
  刘使君三个字就如一道霹雳般在众人的头顶炸响,一部分人的脸上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还有一些却是露出了一种有些诡异的,果然不出所料的会意之色。
  士兵们忍不住小声讨论了起来,不过李易身边的那些人都还算淡定,只有与刘表关系最好的诸葛玄眼睛瞪的滚圆,惊呼道:“不,绝对不可能的!”
  随后,诸葛玄又赶忙向李易拱手道:“还请襄侯明鉴,州牧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李易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眯了一下眼睛,对于诸葛玄二话不说就为刘表开脱的行为有些不满。
  虽然诸葛玄说出这话应该并非出于私心,虽然李易自己都觉得这事不大可能是刘表的安排,可他就是不高兴。
  这时又见张方一脸哭腔的跪坐起来,胡乱摆着双手,有些焦急的叫道:“我的话还没说完,我不是说刘使君,而是刘使君府上的三管事,三管事还许诺事成之后可叫我做一县之主!”
  张方此时虽然心里乱糟糟的,感觉自己死定了,但也没想过指证刘表,毕竟那可是一州之主啊,闹不好自己最后怕是想死都难。
  而且,张方说的是实话,确实是那个三管事找上他的。
  周围人声一静,就连诸葛玄也不为刘表辩解了。
  李易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然后用力咬紧牙关,这模样在别人看来,李易必然是心中纠结,痛苦忍耐,却不知他只是为了保证自己千万别笑出来。
  因为张方那话说的,实在是……
  如果张方直言是刘表指使的,许多人就像诸葛玄那样,思维或许会被引到刘表身上,但心里却是难免要保持怀疑态度,毕竟以刘表的身份地位,就算要杀李易,也不至于亲自赤膊上阵。
  现在张方补充说是刘表家的管事叫他干的,这就有相当的可信性了。
  刘表要杀李易,叫他家的管事去落实,这安排合情合理,没毛病。
  不过李易却是始终都不觉得刘表要杀他,这应该是旁人想对他下手,然后借用了刘表府中的人做传声筒。
  别看刘表是荆州牧,位高权重,其实他在荆州也没两年呢。
  刘表之前能在李易身边撒下一堆的眼线,可对于荆州的世家大族来说,刘表身边同样到处都是漏洞,指使一个管事去干点脏活,甚至是直接顶着刘表名号去做事,真心没多少难度。
  先不管真正的主使是谁,李易几乎是习惯性的就想继续往刘表脑袋上甩黑锅,可没等他开口,就想起了上次诸葛玄事件后郭嘉对他的提醒。
  刘表虽然是老好人,但老好人的承受能力也是有极限,真让刘表承受不住非议开始破罐子破摔,那就要换李易哭了。
  想到这里,李易心中忽然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多半是刘表的身边人,此人必然位高权重,智谋过人,且与刘表一荣俱荣。
  刘表可能察觉不到,或者说无法确认李易的野心,但他身边人必然有能够看出来一些端倪,这一点李易早有觉悟,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瞒过整个荆州。
  因此,在刘表不愿意杀李易的情况下,他的个别属下,为了刘表的将来,也为了他们这个团体的共同利益,擅自行事刺杀李易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事不过三。
  纵然张方的刺杀失败了,只要张方的招供将行刺一事的源头指向刘表,李易在应对上再稍稍过激一些,那么,主使之人的目的也算是达成,因为刘表要杀李易的锅怕是这辈子都摘不掉了。
  在那种情况下,襄阳城中会形成一种围绕着刘表的“大势”,无视刘表的想法,推动他必须真的对李易下杀手,否则,他将来要面对的,就是李易羽翼丰满后的复仇。
  所以,李易觉得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帮刘表开脱……
  就在众人心中怒意涌动,甚至都开始低声咒骂刘表的时候,李易睁开眼,扫视一周,眼看着讨论的众人纷纷禁声,这才叹道:“主使之人用心险恶啊!”
  李易的语气与平时稍稍有些差别,许多人并没有多想,但郭嘉却是极为聪明的,知道李易多半有其他用意,很是配合的抱拳问道:“还请主公明示!”
  李易暗暗点头,不说别的,光看郭嘉这眼力,当个宠臣都妥妥的。
  李易稍稍提高了声音,直接下令道:“诸葛玄!”
  诸葛玄一怔,然后赶忙出列拱手道:“下官在。”
  “你速速将此事写成书信,快马报与州牧,另外注明,那管事勾结外贼图谋不轨,且存心挑拨,可谓用意险恶,依我看来,怕是为了叫荆州内乱,所以,还请州牧千万小心左右,切莫让小人得志!”
  “下官遵命!”
  诸葛玄赶忙答应,同时心中松了口气,虽然对刘表有了些怨言,但他与刘表交往许久,知道刘表不是喜欢玩暗杀的阴险之人,更不想看到李易与刘表莫名其妙的对立起来。
  现在李易当机立断为此事定下基调,丝毫没有往刘表身上泼脏水的样子,叫诸葛玄欣慰之余,也暗暗感慨李易做事老练稳重,有大局观,而且人品当真是够硬,自家那两个侄女跟了他,不亏!
  诸葛玄大声应下,不过马上想起了什么,看向一脸死灰的张方,问道:“敢问太守,此人当如何处置,是否应该送回襄阳交由州牧发落?”
  众人再次将目光转道了张方身上,张方稍稍平复一点的身体不由得再次颤栗起来,脸色也是灰白一片,他知道,送去襄阳,不管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他都死定了。
  甚至,可能半路上就会被灭口。
  张方想开口求饶,让李易看在他还没有动手的份上饶他一命,可他触目所及的上百道目光,几乎各个都饱含杀意,乃至是虐杀,直看得他浑身僵硬。
  唯一不忍让张方去死的,大概就一个张机了,只是张方自己都不觉得张机在这种场合下能为他求情,而且就算是张机硬着头皮求了,也是必然不管用的,反而会叫李易不喜。
  李易扫了张方一眼,即便不考虑立场,他也是真心鄙视这家伙。
  当刺客,各种高大上的条件就不提了,最起码也要沉着冷静吧?结果这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先崩溃了。
  于公于私,李易都想杀了这家伙,不过当李易目光看向张机的时候,瞧着张机脸上挂泪,一副老爹要死儿子的悲哀表情,李易又有些迟疑了。
  李易没想到张机对这个不成器的师弟居然如此重视,杀了张方,张机应该不会因此就恨上他,但失魂落魄是肯定的,甚至心神重创,出个好歹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从利益上来讲,杀一个已经无力兴起风浪的废物,李易只能出口气,却要冒着叫一个神医心神受创,接下来很长时间没工作状态的风险,真心不划算。
  可是,就算李易可以为了张机,大度的不计较个人心中对张方的杀意,可他还是朝廷官员,是南阳太守,将来还要成就大事,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看着他,作为上位者如果连赏罚分明都做不到,将来如何能叫众人敬畏?
  李易默默叹了口气,准备将张方交给刘表,让刘表收拾他去吧,至于张机这边,只能自己私下多与他沟通沟通感情,希望他能想开一些吧。
  李易正要给张方宣判,忽见郭嘉上前一步,说道:“主公,嘉有一言,还望主公容禀!”
  “哦?奉孝有何话说,但讲无妨!”
  李易看了郭嘉一眼,有些好奇,隐约感觉他后面的话多半与张方有关。
  郭嘉起身,微微一笑,指着张方到:“嘉以为,张方虽然有错,但无罪,且有悔过之心,主公可从宽发落!”
  郭嘉说完,没等李易表态的,周围直接就是一片哗然。
  张方要杀李易,作为李易的亲信,郭嘉反而要李易从宽发落刺客,作为郭先生该不会是卧底吧?
  不少人不由面带气愤之色,郭嘉出身平凡,但李易对郭嘉却十分优厚,一路上两人都是同乘一车,这份待遇无人能比。
  有好奇心重的士兵打听一番后,更是知道了李易当初为请郭嘉出山,亲自上门为郭嘉老母挑水劈柴的事情。
  李易对郭嘉这么好,郭嘉必须以死相报才行,可郭嘉的胳膊肘竟公然往外拐,实在看不下去啊。
  典韦涨红着脸,有心站出来问问郭嘉要干嘛,可想到就是郭嘉最先看出张方有问题,生生又将话咽了回去,不过这么憋着,实在是难受啊。
  正忍的辛苦,典韦忽然看见黄承彦脸上竟然挂着几分笑意,不由愕然,而黄承彦感觉到典韦的注视,便轻轻点头示意他看向李易,然后典韦就发现李易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也比之前紧绷的样子放松了许多。
  典韦忍不住抓了抓脑袋,感觉心好累。
  相比众人的不解,李易此时却是很想仰天大笑三声,知我忧者,奉孝啊!
  李易已经知道郭嘉要说什么,不过他故作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郭嘉也是心中暗赞自家主公反应之快,跟着这样的主公,做事简直不要太省心。
  “张方之前虽然有心不轨,但却未曾付诸行动,而之后又是被主公言语感动,幡然悔悟,更是因为心中过于羞愧,这才失神晕厥,所以,嘉以为,张方虽然有错,却无罪。”
  听了郭嘉的话,不少人顿时记了起来,之前张方是莫名晕了过去,这才被华佗摸出了牵机药,至于为什么晕的,许多人却是不知道,便开始互相小声打探起之前经过。
  见周围情况有了变化,原本心如死灰的张方也找到了一线希望。
  别看李易很鄙视张方,而且张方的心性确实比较差,但张方并不是笨蛋。
  要知道,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李易这边可是没有一个人瞧出张方有问题。
  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张方感觉周身血液都向着脑袋上涌去,忽的福如心至,直接扑在地上嚎啕道:“襄侯,草民瞎了眼,被奸人利益诱惑,不知天高地厚,这才起了邪念谋害襄侯,不想昨日见了襄侯,知道襄侯是个正人君子,叫草民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就在刚刚,草民又被告知襄侯竟然要为亡父立像供人瞻仰,这叫草民,草民……”
  张方说着说着,一抬头,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撕心裂肺。
  “家父一生行医,救人无数,南阳都知我父亲名讳。”
  “数十位师兄,也是学有所成,张师兄尤为杰出。”
  “而我,却是那最不成器的一个,旁人都道我不能继承父亲志向,乃是不孝,可我也不想如此啊!”
  眼泪太多,张方用袖子擦了一把,本就脏兮兮的脸更花了,不过张方也不在乎,他是想求活不假,可他心里也是真的有话不吐不快,否则之前也不至于昏厥。
  张方忽然看向张机,问道:“听说师兄之前为蔡军师看伤,一路奔波不眠不休,结果蔡军师伤重,师兄如实说了句无能为力,然后就被扫地出门,呵呵,一路辛苦,莫说诊金,连杯茶水都没喝到,不知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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