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 第49节
“他可能只是单纯对所有工作之外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胤修文也跟着笑了，但是他的心情无论如何也愉快不起来，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其朗现在对自己早就没兴趣了，要不是自己生病，对方或许依旧会像施舍那样对自己进行标记。不过，方其朗应该对赵临很有兴趣，虽然当着自己面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与赵临话不投机的表情，可是背了自己，他竟愿意让对方啃咬腺体。这已经足够证明，赵临在方其朗的心中恐怕有着特别重要的位置，就更别提他送出取的黑天鹅袖扣又代表着怎样的意义了。
一想到赵临，胤修文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以至于那天他在楼梯的转角处听到方其朗与林赞笑着提及赵临这个名字时，他竟急忙转身离去了。这也是胤修文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么脆弱，区区一个名字，都足以撕裂他的心，太爱一个人，最后伤的终究是自己。
傅以诚继续说道：“不过其朗比他那暴躁的父亲还是强多了，他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在照顾人方面的确不及他哥哥那么贴心，但是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修文，爸爸给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对我这儿子逆来顺受，只是希望你们之间能在了解的基础上相处得更为融洽，如果他欺负你的话，不管什么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一定第一时间帮你教训他。”
傅以诚的话让胤修文很感动，但是也仅限于感动罢了，他不可能因为自己丈夫出轨的事情而求助对方的长辈，这并不会有助于解决问题，甚至有可能会起相反的作用。
聊天结束之后，傅以诚就回房去休息了，胤修文百无聊赖地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方其俊据说要晚上才能回来，不然他倒是可以与这位友善的大哥再聊一会儿。方其朗去了方岭的书房就一直没出来，胤修文想对方或许正因为最近工作上的困扰在与父亲大倒苦水吧，毕竟平日里，对方并不会向自己倾诉工作上的不愉快，这或许是因为方其朗不想让自己瞎操心，也可能因为对方觉得自己不值得信任吧。
最后，胤修文干脆回了卧房，而这时候他倒是有些想念平宁城那个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房间了。
这几天，胤修文觉得自己的病情又有点反复，信息素缺乏症的表现每个人都不一定相同，但是唯一确定的是，在omega患上这种病之后，他们会比平时面对敏感期时更为渴求alpha的信息素。正常的omega在敏感期时只要接受过一次完全标记、以及配合临时标记，便可以很轻松地度过这个难熬的阶段。患病的omega虽然不至于每天都需要alpha的完全标记，但是在不使用抑制剂的情况下，他们的确会出现对alpha信息素的强烈渴求，而这种渴求是抑制剂都有可能无法压制的。
前两天密集地接受了方其朗的标记之后，胤修文差点都忘记自己还得了病，他从行李箱里找出了带来的抑制剂，还剩下四天的用量，如果按照每天三针算的话。他事后也问过李医生，这个病到底怎么才能快些治愈，可对方表示目前只有抑制剂或者信息素摄入这两种方式可以缓解，以及通过长时间的alpha信息素大量摄入之后，病症会逐渐减轻再到痊愈，不过那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而目前唯一可能有效的根治方法则是让omega清洗腔体，去除原有的alpha标记，可这样不仅会给omega的身体带去不必要的伤害，也会对相恋或者已婚的omega造成巨大的精神和情感上的压力，甚至会导致一些伴侣就此感情破裂，所以，基于前些年国会通过的一项ao婚姻保护法案，特星的所有医院都不会对已婚的omega进行清洗标记手术来治疗信息素缺乏症的。
胤修文当然也没奢望自己能马上就能治愈这个病，他甚至已经有了还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能与方其朗离婚的心理准备。
在彻底清洗标记、恢复自由、以及恢复健康之前，胤修文还是必须依靠抑制剂来控制这个令自己随时都可能情欲涌动的病症，至于标记……胤修文暂时不再去想，因为他很怕自己会沉湎在方其朗对自己的虚情假意之中，更怕自己的身体会沉溺于欲望之中，最终难以逃脱对方温柔的陷阱。
注射了抑制剂之后，胤修文就上床午休了，他自觉裹着凉被滚到了床边，给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的方其朗留出了大半张床，这也是他在向丈夫宣告——冷战仍在继续。
第90章 没有台阶可下
方其朗在方岭的书房里大概待了两个小时，两父子聊了很多东西，不过基本都是关于方其朗在国会的工作。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死磕omega权益相关的法案，那并不是你擅长的东西。好好专注在军事国防相关的法案不行吗？”方岭坐在书桌后把玩着一枚纯金的兽首，这是昔日特星独裁政府军部权势人物才能拥有的权杖手柄，也是他曾经担任过在方其正政府中担任军部高级将领的证明。不过，在平权共和国成立之后，这个象征着军部高层身份与地位的物件也彻底从政府层面被抛弃了。
方其朗看了眼对那个兽首把件爱不释手的父亲，对方的心底仍在怀念着当年那个alpha至上的时代。
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但是方其朗却在学校的历史书上了解到两次血腥而残酷的平权革命给这个星球到底带来了怎样的伤害，他并不认可那个alpha至上的时代，也不认为处于弱势的omega群体在平权之后就该处处凌驾于身为保护者与支配者的alpha之上。作为一名有想法的政客，方其朗倒是真心希望这个星球最终可以达到真正的平衡，让alpha、omega，以及beta们能在社会上找到最适合他们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职。
“父亲，别忘了，我可是方家人，我必须洗刷外界对我们的偏见。omega权益的确是现在国会里相当棘手的问题，一般人都不想沾染，但是提案一旦取得成功，将会给我带来巨大的收益，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快为自己积累政治资本的方法了。现在的政坛上，光是有钱是没用的。”方其朗很想说自己父亲的一些思想已经过时了，可考虑到对方可能会暴跳如雷，他还是什么都没多说。
方岭嘴角一勾，缓缓放下了那枚金制的兽首，看向儿子的双眼微微眯起。
“偏见不是轻易可以消除的。你要做的还很多，没事多带你的伴侣在各个场所露露面。我看国会新闻里别的议员经常与自己的伴侣出双入对，你却很少把修文带在身边。”
“他不太喜欢应酬，我也不想太过勉强他。”在父亲面前，方其朗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
“他是你的omega，就算不喜欢，也应该全力配合你这个丈夫。还是说，你不太管得住你的omega了？”方岭的骨子里仍旧残留着alpha至上的观念，当然，这一点他平时并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尤其是在自己那个看似温柔实则暴躁的伴侣面前。
谈话到了最后，不知父亲为什么会将话题引到胤修文身上的方其朗心里暗自一惊，他意识到对方或许知道了些什么。
“管好你的omega，也管好你自己，政客是不能够有缺点的，哪怕，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人。我知道和胤修文结婚委屈了你，不过在你还没能在特星政坛上站稳脚跟之前，你必须扮演好丈夫的角色，也必须让他扮演好伴侣的角色。千万忽视任何可能导致自己失败的细节，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方岭的神色逐渐冷漠，他与善解人意、宽厚仁慈的傅以诚不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的法则，而他的儿子绝对不能成为一个满是弱点的alpha。
等到方岭说完话之后，方其朗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道：“父亲，我一开始的确觉得和修文结婚有些委屈，但是现在我已经没那么想了。他的确不太完美，不过，你的儿子一样也不够完美。”
“呵，方其朗，你有维护自己omega的想法就对了，在外人面前更该如此。总之看好你的omega，别再让他搞出任何麻烦来，尤其是不能影响你的连任。”在方其俊动用巅峰集团的人脉，为方其朗压下准备报道胤修文在酒吧喝酒胡闹的八卦新闻时，方岭就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他虽然宣称
退隐，可依旧在背后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们，这也是他身为方家家主独特的父爱。
方其朗是聪明人就绝对不会主动去问方岭是否知道了什么，那无疑是在给自己，也是在给胤修文找麻烦。
说实话，方其朗很庆幸父亲居然没有直接对胤修文动怒，而是委婉地劝说自己管好对方，他倒是真的很想管好自己的omega，可偏偏对方就是不肯听话。
一想到胤修文这些日子前所未有地反常，方其朗就又觉得一阵头痛。
回到房间之后，胤修文已经酣然入睡，对方像个小动物似的蜷缩在床边，给自己留出了大半张床。
方其朗站在床边看着睡得正香的胤修文，下意识地就想摸摸对方，可是他随即想到了之前在胤家两人发生的那次争吵，强暴这个字眼实在太伤他的心，而他认为自己的尊严在胤修文面前已经被放到了足够低的位置，也是时候让对方尊重一下自己了。方其朗既然现在自己已经允许了胤修文可以随便使用抑制剂，对方应该也不会再轻易受到信息素的困扰了，要是这个性格倔强的omega真的不想让自己碰他，那就不碰好了，反正对他而言，禁欲才是常态。
心里想的事情，总是比做起来要简单许多。
然而一旦打开了禁欲的口子，方其朗竟觉得自己又有了一些不该的冲动，他皱了皱眉，最终并没有选择和胤修文躺在一张床上。随后，刚回到房间的方其朗又出门去了，不过这一次，他只是打算在自家的泳池里游会儿泳，他是喜欢运动的人，可是平时的工作太过忙碌，导致他除了床上运动之外，好一阵没有好好舒展一下身体了，高尔夫球那种过于休闲的运动还是缺乏少点锻炼的味道，以及，如果一个人精力太过旺盛，就要想办法释放出来，免得最后又化作不必要的欲望。
方其朗在游泳池里闷头游了一个小时，然后又去汗蒸房蒸了半个小时之后才裹着浴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估摸着这时候胤修文应该已经醒来了，汗蒸房那边是有浴室的，可是……他想了下还是决定回自己的房间去冲洗身体。
胤修文这一觉睡得很沉，他醒来的时候，怅然若失地看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大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其朗不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有些可悲，明明他最期待的就是与丈夫同床共枕的日子。
“你醒了？”方其朗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在床上坐起来的胤修文。
“嗯……你和父亲聊完了？”胤修文看着只在下身裹了条浴巾的丈夫，有些好奇对方这副打扮，怎么和父亲聊着聊着就脱光了。
“早就聊完了，刚去游了会儿泳。”方其朗点点头，他原本是要再去冲洗一下身体的，可是在看到胤修文醒来之后，他却又改变了主意，就这么在床边坐了下来，身上的汗液裹挟着楠木的气息从方其朗的每一个毛孔挥发到了空气之中，这恐怕也是他这些日子来，非主动情况下信息素最浓的一刻。
“你不去洗澡吗？”胤修文问道，对方身上的信息素正因为汗水而大量挥发扩散至空气中，好在他睡前才使用了抑制剂，要不然他恐怕又要浑身发软地向方其朗发出卑微的恳求了。
“不用急。修文你的身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给我说。””方其朗目光深沉地望着胤修文，不管是因为父亲刚才对他的叮嘱，还是自己内心的想法，他都希望胤修文可以早日回归那个温顺听话的伴侣身份，如果对方能早日对自己提出那种要求，那么他也有台阶可下了。
说着话，方其朗悄然伸出手想要替胤修文捋一捋睡觉后变得有些凌乱的发丝。
“我自己来就好。”下一刻，胤修文的身体就往后一避，他抬手挡开了方其朗，也挡开了对方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
“还是在生我的气吗？”方其朗无奈地别开头，他这样不顾形象、衣衫不整地出现在胤修文面前是极其少有的事情，他也相信对方应该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可看起来，这个性格桀骜不驯的omega似乎仍不愿原谅自己，或者说与自己和解。
“没有。其朗……我刚才已经用过抑制剂了。”胤修文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抑制剂冷藏盒。
方其朗的眼里很快闪过了一丝失落，虽然他从未使用过抑制剂，但是他却知道这种药物可以让omega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对alpha信息素的依赖，不过他倒是并没想到这种药物还能让omega失去欲望。
“你的病没事吧？”虽然在听出胤修文不动声色的拒绝之后，方其朗的心情一下变得低落，可他还是忍不住关心起了这个因为自己而患病的omega。
“只要定时接受抑制剂治疗就没事。别担心。我真的有需求的时候会开口的。”胤修文也不想让方其朗太过难堪，他和善笑了笑，却因为瞥到方其朗裸露出来的后颈腺体，心中顿觉一阵抽痛。
“没事就好……”方其朗点点头，他正要起身去洗澡，桌上的手机却发出了一阵蜂鸣。
方其朗拿起手机，赫然发现上面原来已经好几个未接来电，因为担心吵到睡觉的胤修文，他在去游泳前特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房间。
“鸣鸿，有什么急事吗？”方其朗接起电话，是他的幕僚官谭鸣鸿，他不确定是不是杜岩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
“其朗，你看了新闻吗？凯鲁兽星的政府军在轰炸反政府武装时把我们特星的外事办一起炸了！你信不信，今晚国会就会紧急召集大家回来，恭喜你的休会期提前结束！”谭鸣鸿的声音里何止高兴，简直就是激动，他并非不同情惨死的同胞，只是这样一来，身为国会军事国防委员会高级成员的方其朗终于有可以发挥自己的舞台了。
方其朗下意识地转身看了眼胤修文，随即一手拉掉了自己下身的浴巾，就这么打着电话、光着屁股直接走进了浴室。
第91章 高岭之花
方其朗安排得满满的休会期行程因为另一个星球的内战而不得不宣告结束，选区宣传与竞选的事宜他只能交给了自己聘请的竞选团队，自己带着胤修文连夜从弦城飞回了首都平宁。
刚下飞机，谭鸣鸿就亲自开车来接方其朗去国会大厦，今晚，特星大部分处于休会期期间的议员都在国会的紧急召集令下赶回来，参与听取政府与军方对于凯鲁兽星内战波及特星外事机构的报告，并开始商讨相应的对策，根据特星国会现行的运作规则，对外军事政策势必由国会军事国防委员以及政府军方的相关机构会为主导，而作为国会军事国防委员会高级成员以及参众两院联席会员的方其朗在飞机上就开始不停地接到各方面来的电话，军方的热情显得前所未有的高涨。
胤修文坐在车上，一直静静地望着窗外，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而繁华的平宁城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不夜城景象。
当汽车驶过平宁城的标志建筑罗德里戈大厦时，胤修文抬眼望向了这座高耸入云的大楼，他忍不住想，那个晚上自己的丈夫与赵临一起躺在这栋大楼的哪间房里呢？
“鸣鸿，一会儿你把修文送回家再过来吧。”方其朗又挂了一通电话之后，有些疲惫地看了眼身旁安静坐着的胤修文。
谭鸣鸿还没说话，胤修文就直接说道：“不用了，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我叫个计程车回去一样的。”
“那修文你可要小心点，毕竟你可是个美味的omega。”谭鸣鸿将车停了下来，回头冲胤修文一笑。
方其朗要开会，身为幕僚官的谭鸣鸿也有一堆要处理的事情，在对方还没有聘用新的司机之前，他总不能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送人回家这件小事上。不过令谭鸣鸿感到庆幸的是，胤修文并不是某些议员身边那种飞扬跋扈，颐指气使的伴侣，对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胤修文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和谭鸣鸿一起说笑，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和方其朗一起下了车。
此时，许多议员座驾都已经停到了国会门口的露天停车场上，方其朗一边和同僚们打着招呼，一边还要抽空交待谭鸣鸿工作的安排，不过他的目光仍时不时会落在胤修文身上，确保对方始终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身上有零钱吗？”方其朗问道，他担心胤修文没钱打车，毕竟，特星的计程车并不提供刷卡服务。
胤修文摇了下手机，对至今仍习惯于使用纸币的老古董方其朗说道：“我可以选择数字支付。”
“好吧，看来我真的已经过时了。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方其朗自嘲地笑了一下，迄今为止，他仍没有开通自己的数字支付系统，因为他实在用不上，大笔的资金他有专门的财务管理人员帮助打理，而小额支付他则更习惯于直接使用纸币或是刷卡。
“那明天回来吗？我好看看要不要准备你那份饭。”胤修文笑着问道，在没有与方其朗关系彻底破裂之前，他仍习惯于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色。
“恐怕这几天我都回不来了，这件事很急，回头你从新闻上也可以了解到严重性。我们必须尽快与政府还有军方商量出解决办法。”方其朗面带歉意，他自己也知道在胤修文罹患信息素缺乏症的情况下，作为丈夫的他实在不该将对方一个人留在家里太久，所以，他随后又补充道，“有时间的话，我会尽量抽空回来。如果你需要……标记，可以提前打电话给我。”
“看样子要见自己的丈夫也得预约了，你嫁给国会算了。”胤修文自嘲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心情与方其朗说笑，但是在听到对方主动地让自己提出标记时，他还是感到了一丝酸涩的欣慰。
“方议员，没想到你这么快也赶回来了，海登省离平宁城挺远的呢。”一把洪亮的嗓音在胤修文与方其朗的背后响起，两个人几乎都是同时一颤，是赵临的声音，作为国会议员之一，这种重要的会议自然少不了他。
谭鸣鸿面色一变，他轻咳了一声，想要提醒方其朗不要失态，尤其是在胤修文的面前。
“呵，再远也得回来，毕竟这是我的工作。”方其朗虽然没有在赵临面前表现出任何愤怒或是窘迫的，可他的脸上也没有往常那副对待同僚时礼貌风度的笑容。说完，他随即注意到了站在赵临身后面无表情的杜岩，对方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那双微微下垂的眼里隐藏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这位是？你的新幕僚官吗？”方其朗故意作出一副不认识杜岩的模样，既然要演戏，那就要演到底。
赵临顿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一把将杜岩拽到自己身边，就像展示一个玩物似的冲方其朗得意地说道：“你看他像是做文职的吗？这是我的保镖兼司机，虽然一只手有些不太利落，但是开车还是很稳的。作为一名alpha，阿岩可是少有的性格温顺又听话的。”
在赵临心中，杜岩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能放下的下贱货色，在自己被这个英俊冷漠的alpha所吸引，并向他作出钱色交易的暗示时，这个看起来比方其朗还要冷酷几分的alpha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自己，他需要钱治疗重病的妹妹，这是一笔即便他用特星军人退役管理处发放的安置费也无法支付的巨额费用。
“其朗，我先回去了。”赵临与方其朗之间的攀谈在胤修文耳中变得尤为刺耳，他又想起了这个浑身散发着檀木气息的omega是如何在自己丈夫留下咬痕的，他甚至想，难道在自己面前高傲霸道的方其朗在对方面前也会屈尊扮演那种温顺听话的角色吗？他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刻。
方其朗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神色焦躁的伴侣，他也不希望胤修文看出自己与赵临之间的端倪，急忙说道：“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短讯吧。”
“啊，胤先生这是亲自送你丈夫来开会吗？”赵临笑着走了过来，他玩味地打量着胤修文，对方看上去状态不太好，就像是缺乏alpha的滋润一样，那里比得上自己容光焕发。
“我们刚下飞机，其朗急着开会就先送他过来了而已。赵议员，你们继续聊，我先回家了。”虽然百味陈杂，可胤修文仍尽力克制情绪，在外人面前保持了良好的风度，他简单与赵临寒暄一句之后，随即往停车场外走去。
只不过在胤修文转身的那一刻，他的拳头缓缓捏了起来，之前还微笑的面容也开始变得阴沉。
“啧，胤先生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喜欢我。”赵临嗅了嗅空气里那股淡淡的铃兰气息，就是这股气息牢牢地拴住了方其朗，以至于对方到了自己床上仍不肯屈服，虽然沉默隐忍的杜岩玩起来很爽、再激烈刺激的玩法对方都可以接受。但是，方其朗这种刚烈倔强的玩物却又是另一种风味，赵临这些日子即便沉溺于杜岩的身体，却也没有忘记这个让他充满征服欲的漂亮玩具。
“我说，他不会知道了点什么吧？”赵临压低声音说道，他喜欢这样挑衅方其朗，然后看对方那张俊美的脸露出痛苦而纠结的神色。
“他什么都不会知道。也请你自重一些。”方其朗的眉峰果然如赵临所想那样紧拧了起来，胤修文最近的反常的确让他非常不安，他担心如果真的让胤修文知道了自己与赵临之间的事，对方患病的身体恐怕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赵临一边说，一边恬不知耻地伸手揽住了方其朗的肩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方其朗这个出了名性格冷漠高傲的alpha亲昵，也因此招致了周围不少同僚异样的目光。
谭鸣鸿见状急忙给杜岩递了个眼色，对方明明说过赵临这段日子和他已经玩了几十种游戏，可怎么那家伙还是像苍蝇似地扑向了方其朗。
杜岩完全没有理会谭鸣鸿警告的目光，但是随后，他就上前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赵临的步伐。
“怎么了？”赵临看了眼这个在床上不管自己怎么折腾都不肯多说一句话的alpha，揽住方其朗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对方似乎有话要说。
杜岩瞥了眼面色阴郁，明显在隐忍着怒气的方其朗，对赵临低声说道：“议员先生，周围有人在看，请您注意下。”
“赵议员，我先去办公室了。”方其朗趁机赶紧带着谭鸣鸿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去，将赵临甩在了身后。
赵临不屑地哼了一声，左右张望了一下，那些之前还在偷偷打量他的人立刻知趣地转开了头。
“你只是保镖兼司机而已，别管太多闲事。还是说，这段时间我让你上了床，你就产生了你能管我的错觉？你不会是在吃醋吧？”赵临皮笑肉不笑地拉住了杜岩的领带，就像在牵一条狗，冰冷的目光中带着警告。
“我只是为您着想。”杜岩被赵临拉得不得不低下了头，站在高大魁梧的赵临身边，作为alpha的他也没有太大的优势。
赵临随后就笑着松开了杜岩，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方其朗远去的背影，轻轻说道：“阿岩，高岭之花最难采摘，也最是美好，你这种石头里长出来的杂草怎么会懂呢？不过，你这种随意蹂躏也能顽强生长的杂草也挺有趣的。放心吧，我暂时还不会玩腻你的。”
“多谢议员赏识。”杜岩毕恭毕敬地继续低着头，他的声音听上去虽然有些低哑落寞，可是他的脸上却随即浮现出了一冷酷而不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