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节
那皮肤上被钻出的小眼立刻就涌出鲜血来。
随后,两只小虫儿分别在龙卫皮肤上左右爬动,探头探脑,那样子让秋叶白觉得像是两只小狗在嗅闻着敌人的气息。
果然,片刻之后,两只幼虫的翅膀又开始震动了起来,这一次的震动频率异常的快,细细的嗡嗡之声,让人察觉到它们似被激怒了。
它们一边震动着翅膀,一边齐齐向龙卫的上臂爬去,别看只小小一点黄米粒大小的,但是他们动作极快,飞速地顺着龙卫的上臂一路爬上肩头,最后停留在龙卫衣领边裸露的颈项皮肤上,一点没有犹豫地用尖嘴狠狠地往那皮肤里钻,一下子就钻进了龙卫的脖子里。
片刻之后,两名昏迷的龙卫忽然梭地睁开了腥红的眼,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毕露,脸上瞬间浮现出痛楚的神色来。
秋叶白一惊,但随后便感觉细腰被百里初捏了一把,听得他在自己耳边低声道:“是尸虫儿找到子蛊了。”
她有些担心地颦眉:“如此在人体里博弈,会不会伤害到宿主?”
百里初淡淡地道:“就算是伤害了又能如何,如果子蛊不除,这些龙卫也活不过几日。”
如此烈性狠辣的蛊,必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是平日里用来控制人的寻常蛊虫。
秋叶白闻言,沉默了一会,轻叹:“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果然,两名龙卫的脖子上忽然鼓起了半个鸡蛋大小的肉泡,把他们脖子上的皮肤撑得几近透明,青色的血管都能看见,而且那泡还一鼓一鼓的。
两名龙卫也痛苦得浑身抽搐,但是因为白十九和白十八早就用绳索将他们捆了个结实,所以他们也只能在原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不过片刻之间,他们两眼翻白,七孔流血。
看得秋叶白心头一阵发紧,手抖得忍不住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起来。
“沉住气。”百里初伸手轻抚她的大腿,漫不经心地道。
边上的一白和双白也同样是见惯了各种血腥残忍的场面,自不为所动,只偷眼瞥着自家主子难得不戴手套的修白漂亮的手在秋叶白的腿上摸着。
他们看着那手的动作,觉得实在不止安抚,更颇有点淫靡魔爪的味道。
这种时候,殿下也不忘轻薄秋大人,还真是……因为在他眼里除了秋大人,别的什么事儿都不算事儿了。
秋叶白没有心思注意腿上的魔爪,更没有心思去注意身后的人怎么想,她的关注点完全在那龙卫脖子上。
半刻钟之后,龙卫几乎浑身颤抖如风中落叶,形容更是可怖之极,脸孔因为痛楚扭曲了起来。
就在秋叶白只觉得紧张无比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那肉泡裂开了一条缝隙,随后一只腥红色的肉虫尾巴便露了出来,那肉虫似乎很不甘心,一个劲地往人肉里挤,但是却还是一步步被推了出来。
秋叶白知道,这便是子蛊了!
片刻之后,两个血淋淋豌豆大小的肉虫便分别从那两名龙卫脖子的肉泡里挤了出来,还不甘心地用蜈蚣一样的肉足半挂在龙卫的脖子边扭动挣扎着,仿佛也极为痛苦的样子。
秋叶白细心地发现那肉虫恶心的头部上有一个针孔大小的洞。
那肉虫扭动了一会,随着它头顶上的肉洞越来越大,它慢慢地不再蠕动了,直到最后从那肉洞里钻出来一个湿淋淋黏糊糊的黑色小点,那血红色的肉虫不再蠕动了。
那小黑点站在那肉虫的头上摇头震翅膀,将那些黏糊糊的粘液甩掉,同时蹦蹦哒哒地向双白的方向震动翅膀,那摇头摆翅膀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秋叶白想起了斗狗得胜之后的小狗得意洋洋地向主人邀宠!
她看了眼双白妙目里赞许的笑容,默默地道,大概是自己多想了。
那小黑点邀宠完毕,随后就继续往两名龙卫鲜血淋漓的颈项伤口上爬。
双白嘴里立刻打了个诡异阴沉的呼哨声,那些小黑点顿了顿,似乎犹豫了片刻,但明显是食物比主人的呼唤更吸引它们,继续翅爪并用地往伤口爬。
双白摇摇头,伸出那只被百里初摸过的戴着手套的手在两名龙卫的脖子上一摸。
那两只小黑点一僵,随后仿佛见鬼一般立刻倒退,翅膀一震就乖巧地飞上了双白的手心。
双白含笑道:“很好。”
他将两只小不点给放回了黑罐子里,转身伸手在那明显已经没有那么痛苦的龙卫脖子上一摸,随后转身看向百里初,颔首:“脉搏虽然微弱,但是问题不大,修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秋叶白立刻拍了拍百里初的手:“我要看看。”
百里初倒是没有再抓着她,让她起了身。
她走到两名昏厥过去的龙卫身边,伸手翻开他们的眼睛,眼白还是红的,但是血丝明显都散开了许多。
她松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会,拿出匕首挑起那两名龙卫伤口上腥红丑陋的肉虫搁在一个碟子上,搁在灯下细看。
那些肉虫儿形容狰狞,像寻常青虫和蜈蚣的结合体,而且背上还有近乎透明的翅膀。
她微微颦眉:“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虫子已经进入了孵化的第二阶段。”
百里初看着那肉虫,淡淡地点头:“翅膀已经长了出来,等到明日,这些肉虫很可能会进入孵化的第三个阶段,就会钻进宿主的头颅里,以宿主脑髓为生,就算取出来,宿主人也会废掉了。”
秋叶白一惊,神色森然而冰冷:“阿呐九耶……。”
果然够狠毒。
这时候双白和一白等人已经为两名龙卫包扎好了伤口,同时用药物熏醒了昏迷过去的二人。
两名龙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处看了看,皆是不认得的人,除了……
“秋督主?”
“督公?”
两名龙卫哑着嗓子齐齐唤了一声。
秋叶白这司礼监首座的身份,督主、督公,怎么个称呼都是可以的,也没有一个必须一样的说法。
“嗯,你们可认得我了?”她看着二人能认出自己来,亦松了一口气,含笑点头。
两人一脸莫名其妙,其中一人有些茫然地道:“自然认得……只是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昨夜睡得好好地,这……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