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他之前曾不经意地看见过,知道这恰好就是最近总找大哥的人,眨眨眼,立刻陷入天人交战,暗道接吧接吧接吧,告诉她大哥睡着了让她一会儿再打,或者也可以说自己本想挂断但按错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能看看人家长什么样,和对方接触一下。虽然他目前不清楚关于大哥的设定,但能从妹纸身上下手,毕竟除了剧情,那几个王八蛋最常讨论的就是妹纸了。如果能通过这个妹纸想起什么,得知是主角哥们的女人,他便可以肯定这是大哥的真命天女,那他也就不挣扎了,乖乖地调整心态拉开距离,努力通关回家。
  犹豫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白时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下意识就按了接通键,顺便不忘用身体挡住大哥——毕竟他不清楚对方知不知道大哥植入了假面。
  小屏幕快速弹出,约书亚熟悉的一张脸顿时出现在眼前,他嘴角的笑容异常玩味,眼神锐利,像是等待多时的猎物终于要落到掌心了似的,看着特别的危险和邪气。
  他的声音在接通的瞬间便传了过来:“终于肯接了?你到底来不来看我比赛,我马上要和殿下……”
  他说着猛然与白时的视线对上,急忙停住。
  约书亚:“……”
  白时:“……”
  白时本要做一个“嘘”的手势,谁知对方说得这么快,更加没想到会是熟人,这个瞬间简直都僵了。
  他记起来了,约书亚的全名是约书亚乔,确实可以用“乔”字代表,但谁能猜到会是这个人啊混蛋!难道不是妹纸么?真命天女在哪里?!
  宋明渊睡得不沉,几乎立刻就醒了。约书亚已经回神,向他那个方向看看,又看了看白时和越家人酷似的相貌,慢慢眯起眼:“我说……”
  “我一会儿回给你。”宋明渊说着挂断,望着某个蠢萌。
  书房有些静,白时反应几秒,诚恳地说:“我按错了,给,毛毯。”
  他面无表情捏着被子给大哥盖上,扭头走人,快速回卧室,爬上床把知源兽扒拉进怀里,默默窝着。
  他们是熟人?可约书亚只是为了让大哥看比赛,为什么能这么锲而不舍地打电话?尤其还用那么危险的眼神看过来,所以……追求者难道是男的?还有殿下什么的,信息量好像略大的样子。
  宋明渊自然不会在书房干坐着,便跟了进来。
  约书亚有些傲气,一般只愿意搭理感兴趣的人,但帝都能让他放在眼里的没多少,恰好自己就是这人的朋友之一。这人和他一样都不喜欢殿下,所以他没去学院,这人干脆也休学了,并且还跑到贝尔星系加了战队,显然是想和殿下打一场。
  约书亚和殿下一样是双a顶峰,最近星耀马上要和皇家对决,约书亚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极其亢奋的状态,便联系他要和他上网打几把,顺便问他要不要去现场看看。不过他虽然应邀当陪练,却一直没和对方通视频,谁知这次忽然被白时接了,好在这个蠢萌还知道挡住他。
  他盯着床上的团子,过去躺好,掀开被将知源兽一个一个地拎走放到旁边,扳起某人的下巴,伸出拇指在他唇上缓缓摩挲:“阿白,为什么接?想知道是谁?”
  “……按错了。”
  宋明渊充耳不闻:“在吃醋?”
  白时木然地答:“不,没有……唔……”
  宋明渊不等他说完就吻了过去,舌尖轻轻撬开他牙齿,快速与他缠在了一起。白时心底一颤,强迫自己拉回神智,微微躲开,喘息一声问:“殿下是谁?他在皇家战队?”
  宋明渊顿了顿:“文拉尔。”
  白时瞬间怔住,忽然很想吐槽一句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但到底忍住了,说道:“殿下应该不叫这个。”
  宋明渊嗯了声:“那是对外的,他还有一个名字,就是文拉尔。”
  皇家在保密和教育方面做得很不错,殿下和公主基本没怎么在媒体前露过面,而且为了让殿下不搞特殊话,除了校方和他们这些从小就认识的人外,皇家学院包括广大粉丝观众根本不知道文拉尔的真实身份。而熟知内情的则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找不痛快地把这件事往外说,因此到目前为止,殿下的身份瞒得相当好。
  白时恍然大悟,接着一顿,等等,原剧情里有这个设定吗?
  主角在比赛中把殿下打了,事后还要泡人家的妹妹,尼玛合理么?那么……或许人家脾气好?要么就是自己霸气侧漏让对方折服了?
  宋明渊拍拍他的脸:“想什么呢?”
  白时说了句没事,不知为什么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关键点,只得暂且作罢,接着听大哥说这件事要保密,便嗯了声,看他一眼,估摸大哥和约书亚的身份应该都不简单。
  宋明渊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又回到了吃醋上。白时面瘫脸,非常想问一句约书亚对你那么执着是不是在追你,但感觉目的太明显,纠结半天,默默忍了,决定自己观察。宋明渊看看他的模样,知道得不到答案,便俯身再次吻了过去。
  白时敏锐地察觉到衬衣扣子被一颗颗地解开,呼吸一紧,下意识抓住大哥的手腕,但这个作用简直微乎其微,身体很快被热浪所吞噬,他闭上眼,听话地被大哥拉着手,按了过去。
  知源兽被宋明渊教育得非常好,见状知道不能再和白时玩耍,便呼啦啦飞走了。
  此后约书亚再来信息,白时便不再注意了,他知道他们是熟人,大哥估计对人家没兴趣,加上比赛将近,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根本没什么功夫关注,所以更加淡定。
  日子在这样的平静里一晃而过,终于到了四强争霸。
  场内座无虚席,由于是凤凰的主场,这边的粉丝要多一点,但赤天那边也气势不小,这样凑在一起甚至有种一触即发的感觉。白时便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跟着队友迈上台,接着看向对面,见赤天的人也上来了。
  这些是机甲兵,几乎都带着些军人特有的悍气,威势很重。双方礼貌地握了握手,各自回休息区,紧接着第一局的人纷纷登台,准备开赛。
  白时看一眼,发现对方派出的是二号人物[刺虎],据说和他们的队长一样是特种出身,而己方这边的则是池左,和[刺虎]站在一起显得更加像个孩子。
  蓝含笑望着:“弟,雏鸟对雄鹰,猜猜谁会赢。”
  哪怕不赢,对池左也没有坏处,白时在心里想着,并不回答。
  他知道池左和非铭都想进军部,蓝自然也清楚,所以就想让他们单独交手,毕竟真正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走下来的人,气势是其他选手无法比的,这样痛快地打一场,他们都会有所收获。这一点在非铭和星耀的队长银乐生打完后就很明显,因为银乐生也是特种兵。
  白时下意识看了看非铭,见他正对着赤天的休息区拍照,沉默一下,木然地转回视线,他是发现了,非铭看着挺像正经人,其实就是个签名狂外加军人脑残粉。
  屏幕已经进入倒计时,紧接着闪出“开始”的字样,宣告着这场比赛彻底打响。
  104对抗
  池左几乎是一上来就陷入了苦战。
  刺虎是正规系统里训练出的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招一式简洁凌厉,而且角度刁钻,攻的全是要害,在他面前池左则显得有些稚嫩,很快便变得非常被动。
  地图正纷纷扬扬下着鹅毛大雪,两台机甲带起的气流疯狂肆虐,渐渐围着他们刮起了暴风雪,池左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努力让自己适应。
  虽然是性能一样的机甲,但这人给他的感觉却和以前的对手不同,明显带了一分铁血的气势,好像仅靠这点就能压自己一头。他不禁回想起蓝在赛前的话,说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机甲兵,他们都是从无数实战和危险里走出来的,比赛也许会很艰难,但千万不要怕,勇敢地迎上去尽量打就可以。
  ——迎上去。
  池左急忙闪身躲开对方踹来的脚,不再像刚刚那样试图拉开距离调整姿势和状态,而是直接出拳,对着刺虎即将砸下的手臂便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二人同时一顿,池左由于出招仓促,稍微后退了半步,紧接着又避开对方的袭击,迅速与他战在一处。合金巨人你来我往,被震退击倒就再次站起,毫无保留地发挥着自己的才学,不妥协更不退缩。
  巨剑擦出刺眼的火花,不同属性的炮弹带着耀眼的光芒用力撕开苍白的天空,远处雪山受激轰然崩塌,拉出一条灰白色的长线,整片大地都在隐隐震动。
  刺虎能明显感觉到池左的气势正渐渐升高,也能看出他学习过格斗方面的技巧,便加快节奏,重新回到上风,慢慢占据优势。
  白时在下面望着,沉默不语。
  虽然雏鸟已经可以对雄鹰伸出利爪,但雏鸟毕竟还是雏鸟,有些东西不是靠单纯的学习就可以的,还要亲身去体验。就比如格斗,他即使把所有的都教了,池左也还是打不过他,因为那些曾经和野兽的厮杀毕竟不是在做无用功,在无数次死亡的威胁下,应变和出招几乎养成了一种本能,这一点池左就不行。
  机甲战同样如此,经验都是靠一点点积累的。不过有一种例外,就是像皇家战队那样的天才型选手——先天优势只要够强就足以弥补这个差距,甚至能无视掉。
  池左当然也有天赋,就是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
  战斗仍在继续,高强度的对抗下,池左的前胸护甲已经出现裂痕,却越挫越勇,气势分毫不减。他紧紧盯着对手,努力集中注意,只觉越是这样近距离、高速度地交锋,越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刺虎的实力,那身上散发的气息锐利而冰冷,仿佛可以凝成实质割伤皮肤,他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刺虎连做了两个转体变线,快速晃过池左,直接滑到他身后抬脚便踹。
  池左暗道不好,急忙转身,但到底没有人家的速度快,电光火之间只来得及伸出双臂防御,紧接着砰地中招,立刻倒飞,轰隆砸进了雪地里。刺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后跃起跳,迅速开启粒子炮,几乎不用瞄准,直接对着他便开了两炮。池左望着他,感觉像一座强悍威势的高山,无法跨过似的。
  这就是机甲兵?
  他以后也是要进入军部的,也要接触这个圈子,搞不好会和强敌拼杀,甚至为国捐躯,所以……所以一定不能软弱,至少现在他不能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结束!
  他霍然抬头,两颗炮弹瞬时砸了下来。
  那一刹那所有人都以为会听到系统宣告结束的提示音,但连番两次巨大的轰鸣后,众人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被震得倒飞了出去,再次狼狈地摔在地上,紧接着便冲天跃起,毫无畏惧地迎上强敌!
  刺虎诧异一下,估摸他是在关键时刻跳开了,便专心应付,接着察觉到他的气势又一次升高,目中不禁闪过一丝赞赏,不过由于炮弹的冲击,这人的损伤更大,显然撑不了多久。
  他这么想着,准备快速解决掉对手,但这时只觉眼前一花,池左竟晃过了他的攻击,扬起臂悍然砸出一拳,他简直猝不及防,顿时踉跄地后退,心头剧跳,这人的反应……变快了?
  他来不及细想,见池左迅速冲到了近前,立刻反击。
  白时看得清楚,眯起眼:“快了!”
  蓝嗯了声,盯着屏幕:“精神力?”
  “很可能。”白时说道,抬头仔细看着。精神力虽然可以通过训练提高,但是特别困难,这也是为什么s级精神力的人会那么少。现在池左的反应在逐渐加快,即使变化微小,可也非常难得。
  刺虎敏锐地感觉到对手的状态越打越好,为了夜长梦多,立刻开始狂攻。池左的机甲早已承受不住,但一直没有放弃,顽强地打到了最后一刻。而刺虎虽然胜出,却弄得有些狼狈,摘了镜片笑着与他握手:“你很强。”
  池左打得很痛快,神采奕奕:“你更强。”
  刺虎笑着摇头:“未来是你们的。”
  池左望着他的背影,停顿一阵也下台了。白时和蓝迎上去,拍拍肩简单询问几句,很快提到精神力,接着见他有些茫然,便知道他根本没察觉到,但无论怎么样,他的精神力确实是出现了升高的迹象,虽然输了,却输得很值。
  池左想了想说:“我觉得这样打挺好,下次练习你们就尽全力吧,不用顾虑我。”
  他知道他的队友无论哪一个爆发,实力都特别强悍,不过平常训练的时候为了让他学到更多的东西,都没虐得太狠,今天他发现有一定压力或许会更好。
  白时和蓝看出他的精神力有提高的可能,自然没意见,点点头,重新望向舞台。
  第二局已经开始,两边的分别是非铭和赤天的队长楼漠风。
  非铭虽然之前和同属于特种兵的银乐生打过,但银乐生毕竟年轻,相比之下楼漠风的经验要更加丰富,应变能力也更加强悍。不过自从和银乐生打完,蓝便为非铭找了很多这方面的训练视频,而非铭的接受能力一向不错,早已能融会贯通,因此比赛的结果很难判断。
  二人均是进攻型的选手,在倒计时结束的瞬间便齐齐动了,无论动作还是反应都相差无几,从地面到高空,又从高空落到陆地,简直不分上下。
  合金巨人高大威猛,二人却能灵活操作,在如此高强度的对抗下甚至只能让人捕捉到一个影子,气流从身侧迅速升起,一波波向外翻涌,耳边只听砰砰两声,建筑在炮弹中瞬间化为灰烬,紧接着便被飓风卷到空中,眨眼消散,云层也渐渐受到影响,场面极其震撼。
  众人张了张口,都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咽咽口水,紧张地看着。白时仰着头,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谁先疲惫,谁就会露出破绽,哪怕二人都能坚持很长的时间,机甲也会撑受不住,同样会分出强弱。
  非铭这个时候刚刚躲过对方的炮轰,他也射了一枚,见没有打中,便快速收起粒子炮,刷地抽出剑,一跃而起。楼漠风几乎做了和他相同的事,两把剑瞬时架在一起,强烈的气流立刻升起,呼啸地卷向了四面八方。
  二人短暂地停顿一下,再次战作一团。由于强度太大,剑身在不间断地交锋中渐渐出现裂痕,终于在又一次碰撞下彻底报废,由于受力不同,非铭那把是最先断裂的,楼漠风猝不及防,猛然前倾,非铭看得清楚,立刻伸手握拳,砰地砸了过去。
  楼漠风不是吃亏的主,急忙弃剑,借着前倾的势头也迅速出拳。下一刻,巨大的撞击声接连响起,二人先后中招,踉跄地后退半步,继而无畏前冲。
  这可真是……白时寻找措辞,脑海闪过了“势均力敌”四个字。他正要再看,却忽然察觉到什么,急忙低头,只见白色的知源兽不知裹着谁的外套滚到了自己身后,用露出的一只小爪子扒拉了他两下,此刻见他望过来,便眨眨眼:“喵~”
  白时:“……”
  白时蹲下把它抱进怀里,看向休息区的角落,黑色那只正窝在大哥身边被一下下地摸着毛,顺便看着他们这里。他沉默几秒,缓步上前:“大哥。”
  宋明渊望着重天打开的屏幕,嗯了一声。白时不用猜就知道他在看星耀对皇家的比赛,再说仔细一点就是在看约书亚的对决,他提醒:“小轩跑出去了。”
  “我知道。”
  白时估摸他猜出小轩是去找他,所以没管,便再次沉默,扫他一眼,想说其实可以回公寓看或者看重播的,但转念一想真的说了搞不好又会被认为吃醋,干脆作罢,把小轩抱回去放进筐筐里,缓缓摸了摸,让它乖一点,这才离开。
  宋明渊及时握住他的手腕,示意身边这只知源兽让开一点,接着把他拉了过来。白时微怔,刚想说自己要去那边看,只听现场忽然响起热烈的掌声,急忙扭头望过去。宋明渊之前看了一点非铭的对决,知道二人的实力很接近,便也看了看。
  屏幕正在进行精彩回放,两台机甲全都伤痕累累,护甲破碎,身上很多地方都闪着丝丝电光,几乎失去了战斗的能力,最后是楼漠风靠着丰富的经验稍微抢到了一点优势,险胜对手,为赤天再次赢得了一分。
  非铭神情冷漠,似乎有些遗憾。蓝笑着安慰,说可以明显看出进步了很多,以后总会超越对方。非铭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便点点头,找地方坐下了。
  凤凰连输两局,粉丝们多少都有点紧张,但一想到蓝和小二货还没上场,于是强迫自己镇定,继续看着。
  白时眯起眼,望向对面。
  赤天的策略估计是把厉害的一二号放到单场,争取拿到至少一分,然后把剩下三人中实力强的、擅长竞技的二人派到第二场,这样就能在前面的赛事里拿到至少三分,所以如此看来,他们第三局派出的人实力应该一般。
  他等了等,果然见上来的人和他想的一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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