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可惜很多时候天赋一词,代表着更高的水平,比如你三十岁自主创业终于成立了一家外挂公司,人家十八岁就已经是顶级红客被吸入国家安全局,年薪不说还能帮助大企业维护网站赚取外快,你让外挂公司的老板怎么想?是感叹天赋呢,还是羡慕嫉妒恨,还是哭笑不得呢?
  乌塔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华天仁倒没有乌塔这么纠结,在听到黎橙的嗓音之后,身为一校之长的华天仁是直接起了爱才之心,然而他现在思考的是和大家一样的问题:“这是个法国人?”
  灯光太亮,对方脸上又化了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人把台上的人往黎橙身上想,毕竟演员和歌手中间还有一道分水岭,从演员到歌手很难,从歌手到演员也不容易,想要转型或者共同发展如果没有经过先天训练,都是需要下苦功夫的。
  尤其是黎橙的扮相明显是个外国人。
  但华天仁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
  哪个法国人能把国语古风歌唱的跟真的一样?
  中国人的青草可不是学习能学来的,那是一天天一年年受熏陶养出来的,相同的词语有时候表达出来的也是不一样的感情,而对方却分毫不错!
  这时候黎橙已经把《千机》唱到高潮部分,这时候黎橙闭上眼睛,已经完全拿出自己在家常酒楼阁间里的水平,清越的声音响彻在演唱会场中:“……敢笑我狂,生死几场……至诚无妄时无双,百战千机无伤……”
  力度充沛,咬字清晰,高潮部分每一个音都拿的很准,华天仁听着冷汗出了一身,他既要仔细的去听,又生怕对方会有一丁点错误让自己听出来,毁掉了这首歌,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听到了第二段的开头,这时候华天仁的额头已经湿了。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白色信仰值在无人可查的情况下飘散在黎橙身周,一部分融入他的身体,另一部分直接转化为黎橙的光系灵力,充当媒介把黎橙的声音传得愈发悠远。
  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人感觉身体很舒服,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甚至觉得身上的病痛都减少了许多,难道这就是认真听歌的魔力?
  这种时候,甚至没有人去关注台上的人长得什么样,而是睁大眼睛毫无焦距的茫然的看着前方,只有耳朵和大脑在拼命工作。
  等到这首歌结束,那种感觉逐渐消退,场中的人才深呼出一口气,清醒过来,于是令人欣喜的是,下一首依然是少年在场,少年和倪芷雁合唱《玫瑰之名》。
  ……
  “感觉跟做梦一样,最后一首歌结束,甚至连‘安可’都忘了喊……”陈芳感觉自己是飘着出了演唱会,听完最后两首歌后,她走出演唱厅就觉得身体都轻了好多,脚下的地面跟白云一样软。
  刘俭深以为然,默默想着:“没想到一场演唱会也能这么精彩。”
  今晚大多数听完倪芷雁演唱会的人,都有点精力充沛的睡不着觉,很多人打开网页浏览倪芷雁贴吧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人在发帖询问今晚的神秘嘉宾到底是什么人。
  “他有铂金色的短发,白皙的皮肤,湛蓝色的眼睛,甚至剪裁得体的衣服,和优雅的贵族礼仪,我甚至觉得当年的《暮光之城》不应该让嫩牛五方脸演,而是让这个法国人演,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他的歌比长相更吸引人。”
  贴吧上已经乱成一团,一边说倪芷雁的演唱会多么成功,一边竭力夸赞最后一位出场的嘉宾,显然对于这位连名字都不曾说出的嘉宾,大家都抱有一定的疑惑。
  “我最喜欢听法国歌了,也喜欢很多法国歌手,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
  “你们傻吗,这不就是黎橙吗,老子看眼创汇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戴个假发戴个美瞳你们就看不出来啦?脸还是那个脸,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分明是为了给倪芷雁宣传新专辑才换了装扮!”
  “卧槽!”
  “卧槽楼上的眼光犀利!”
  “你别说,好像还真是!”
  “就说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比我家橙子更帅的男孩……原来都是一个人嘛,那我就放心了,不用再纠结到底喜欢哪个了!”
  “好想去买倪芷雁的新专辑,听说今晚请的神秘嘉宾就是mv里演对手戏的歌手,既然神秘嘉宾是黎橙,那mv里肯定也是黎橙了?”
  “啊啊啊啊啊大爱黎橙这一身啊贵气十足!”
  刘俭回家搜了下倪芷雁的名字,很快找到最新话题,于是轻而易举的得知神秘嘉宾就是黎橙,这一发现叫他愣怔了一下,难怪眼熟的很,原来是泷市地震那会儿一直引起话题的那个男演员。
  查明白之后,他关上网页躺在床上,给女友发了个晚安的短信,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半夜两点钟,刘俭坐起身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感觉精力还是非常充沛,也没有失眠患者的那种头痛想睡却又睡不着的痛苦,刘俭沉默着,想了想,开了部电影看了一个通宵,还是没有半点困意。
  凌晨五点,女友给发了一张动漫截图。
  【[图片]】
  刘俭面色古怪的看了眼短信:【还没睡?】
  【没呢,躺在床上睡不着,又爬起来看了一晚上动漫,感觉还是生龙活虎的,后来又转了一会儿贴吧,发现很多人都没睡,估计是激动的,你怎么也没睡?】对方回复的很快。
  【……可能也是太激动了吧。】刘俭不确定的点击回复。
  要说女友陈芳是激动的睡不着还情有可原,可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倪芷雁的歌,也不太爱看演唱会,怎么可能也是激动的?
  刘俭这边还没想明白状况,另一边倪芷雁的贴吧里突然出了一条帖子,是一个双腿粉碎性骨折的中年人发表的帖子,语气十分激动,说自己本身得了比较严重的病,如果比较轻微的可以做手术处理,但自己的情况已经超过了轻微的水准,医生建议只能吃药压制,但昨天听完演唱会的时候,却觉得身体舒畅,于是去医院看了,的出来的结论居然是病症减缓,可以进行手术了,他喜不自禁的将自己的经历发上来给大家看。
  不少人觉得真是胡扯。
  听个演唱会就给你减轻病症了,你怎么不说跳个舞就能把癌症治好了呢,别拿别人当傻子行吗,信你才有鬼。
  打广告也不能这么打的,弄这么一出,这其实是倪芷雁的黑粉吧,连忠实粉丝吧主都有点受不住了,阴谋论的感觉是别的黑子使得阴招,专门来引粉丝们反感的。
  但随着这道帖子被人喷了之后,又有一条帖子横空出世,这次是抑郁症少年的母亲发的帖子。
  这个抑郁症少年平常不爱与人交流,也不爱出门,对什么都很烦躁,这一天是他妈妈生拉硬拽着把他带进的演唱会,希望他能在人多的地方感受一下,缓解一下自己的孤僻,抑郁症少年一整场都很烦躁,他妈妈也没心思听什么演唱会。然而就在黎橙开始唱歌的时候,他妈妈惊奇的发现,孩子安静了下来,虽然仍是低着头不肯说话,但很显然小耳朵一动一动,正在听着台上的歌。
  这位母亲感觉很不可思议,却没有打扰他,看着不再暴躁、一直安静的等到两首歌唱完的儿子,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她在贴子里提出这样一个想法,是不是用歌曲能够治愈抑郁症呢?
  “现在的黑子越来越高端了……”
  “连这种故事都编的出,前面一个是终于能做手术了,后面一个是居然缓解了抑郁症,我勒个去,这只是一场演唱会而已,不是医学探讨基地好吗!”
  “……”
  ☆、第115章 预兆
  毕竟贴吧这种东西,和微博差不多,有时候人火了,什么鬼都乐意出来蹦蹦。
  所以真正关注这两条帖子的人数不多,就算看见了也当个笑话翻过去,随后又陆陆续续多了几个夸张追风的“听完雁姐的演唱会,我感觉骨头有点痒,没想到回家一量居然长高了五公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出门会被嘲笑了耶!”“感觉皮肤变白了好多”“眼睛不再近视了!”……
  好了,刚开始还稍微有一两个觉得或许确有其事,可是后来蹦出来那么多无厘头的帖子,让围观者都酸倒了牙齿,这绝对是黑啊,这群黑子要不要这么卖力?
  黎橙看着事态的后续,觉得效果十分好,他就是一开始发帖“骨头有点痒”的那个,本意是在前面两贴帖子之后混淆一下别人的视线,不要把目光都投放在自己身上,然而后来的跟风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大天朝的吧友向来是在网上聊天打屁闲得慌,偶然见到这么好玩的事情就忍不住也上去插一脚了。
  接着就在几天后,由于在倪芷雁贴吧里出了这样的风气,后面举办演唱会的歌星陆达的贴吧里,也出现了类似“听完演唱会,快活似神仙”的言论,从此这样的追捧不再是黑子,而成了内心的抒发,表达对喜欢歌手的热爱。
  黎橙:orz
  半年后,饱经摧残的大端山终于结出了第一批红薯,同时另外两个种植基地也同时生产出了大量的土豆和花生,黎橙把这三种都收进仓库里。由于金钱足够,现在的仓库比原先的还要大十倍,放置这些粮食是没问题的,只是要保持仓库内的低温同样需要一笔不小的花费,所以杜衡曾经提醒黎橙,有必要尽快将东西脱手。
  当然黎橙一点也不用着急,大洲界多的是人要,拿太多过去只会遭人眼红,万一再有不怕死的为了这些刺杀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黎橙在家安静的当了几天没男子,将之前买下的《药材简介》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除去一二品丹药不需要主药炼制,其他三品到九品丹方的主药基本上都是地球土特产,之前已经发现的红薯、土豆和花生除外,还有六品主药胡萝卜、七品主药芋头、八品主药山药,以及九品主药雪莲果。
  由此猜想,大洲界土着口中稀少的“息壤”应该就相当于地球的土壤,所以才能种植出炼丹所需的七类主药。
  搞明白这些,黎橙直接让杜衡去购买了大量的种子,准备在公司租下的土地种植这七种主药,除去人工培育这一点,黎橙还准备派遣搜寻队去各地深山外的人家收购野生主药,不管在地球还是在大洲界,野生的药材经历风吹雨淋本身就能量充足,总是要比人工培育的昂贵许多。
  “贡药坊”的客户已经从国内延展到国外,但是药丸出口的价格比在国内要高百倍,“如果一经发现有国内客户将药丸带去国外赚取差价,我们将不再对此客户出售药丸。”
  用效果极好的药丸以及极品药材建立起的名声让“贡药坊”在医学界如日中天,同样赚取了巨大的财富,即使有徐弘义在帮忙遮掩,却依然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爸,我敢肯定,徐弘义和贡药坊绝对有某种联系。”
  一处城郊别墅的会客厅里,穿着深灰色西装的青年人和对面中山装的中年人均是眉头紧锁,两人面前的额桌上放着一叠文件,有几张正凌乱的铺在桌面上。
  青年指着其中一张纸:“不然他徐氏的保镖为什么这么闲?总是有意无意的阻拦我们盯梢贡药坊的眼线?”
  “他家老爷子病好了,想必就是贡药坊的作为,或许只是报恩。”中年人看着调查来的资料,嘴角不悦的抿成一条直线:“不管怎么样,对我们都不是一件好事,原本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徐老爷子归天,把徐氏一网打尽。没想到这个老革命硬气的很,坚持了那么久还给他找到解决肝脏损伤的法子……”
  “也就是说如果要打压徐家,还要动一动贡药坊?”青年挑起眉头,已经在考虑如何动用手里的力量,大家贡药坊,岂料对面的父亲却对此提议十分反对。
  “不行。”中年人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贡药坊动不得,人脉关系很可怕。从接手我的人脉之后,这点你应该有所了解。贡药坊相当于另外的一条命,没有哪个权贵不想与它打好关系,倘若不是因为徐氏与之所有牵连,就连我也不例外,想要与贡药坊交好。”
  “符家一向和徐家看不对眼,当年好不容易让徐文清的飞机坠毁,现在居然还要受制于他的老子、儿子和一个药店,我们符家怎么才能有取胜的一天?”
  “不用着急,虽然徐氏和贡药坊黎家都有徐氏的保镖,但我们还有机会,毕竟黎家人口多,总还有游离在外的那一个,等到控制住黎橙,还怕贡药坊和徐氏是一条心吗……”中年人放定茶杯,双手交叉在一起,放松的靠近背后的沙发。
  而对面的青年眼睛却骤然一亮,“的确如此。”
  符家的能量很大,这是首都权贵都知道的,以前徐家也很厉害,但自从徐文清出事,徐家后辈没有从政之人,这才走了下坡路。有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家的优势在于徐家老爷子还活着,但老人年纪大了,总有去世的一天。而符家老爷子虽没了,却有接班的后代,前景很广阔。
  所以符家从根本上还是略胜一筹的。
  然而这一日,南江省商检局的局长接到上面的命令之后,面色有些古怪,但还是派了几个人去执行任务。
  当商检局的小子们来到“极地兰芳公司”的时候,恰好碰到黎橙这位久不见人的总裁降临顶楼,说明来意后,黎橙和杜衡亲自接见了质检局的同志。
  黎橙:“欢迎欢迎。”
  杜衡:“不知我们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收到举报说你们公司出口的皮毛有质量问题。”商检局的人直接让杜衡带他们去预备出口的仓库里检查,后来说是一时间看不好,便把仓库里的箱子都贴封,随后搬出一箱回去检查,表示如无问题再回来解封。
  黎橙理解的点点头:“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只要接到举报,就要来封一次我们,也就是说,我们公司最好不要搞出口了。”
  商检局的人看着这位经常见报的少年,听着对方的话感觉有点奇怪,但仔细一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感觉出对方对己方这个举动很不满意,一个工作人员硬着头皮说:“也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质量问题还是可以出口的。”
  “我们公司质量是没有问题的,假如每次都要检查的话那太麻烦了,就像这一次如果没能补救的话,一定会误了和客户商定的出口时间……不然我直接把公司放在国外好了,也省得辛苦你们。”黎橙微微一笑,“东西你们尽管拿回去检查,还是要感谢你们让我坚定了个这个决策。”
  “其实本来想多给国家交点税,毕竟都是中国人,交的税多了,底层人民也好过一点。”他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一些报刊上爆出“极地兰芳公司”总部转移到美国,其实黎橙早就想把公司弄走了,甚至这两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在大洲界得来的兽皮还是太耀眼了点,如果真的有人追究来路,恐怕他根本无法解释,所以移出国内是最好的选择。如今正好有了商检局这么一出,很明显对方是来找茬的,黎橙也不厚道了一回,于是屎盆子就扣到商检局头上了。
  这两年“极地兰芳公司”发展迅速,其生产的兽皮,在出口贸易中占据的份量还是比较重的,最近一段时间国外流行的服饰总会和“极地兰芳公司”沾边,订单源源不绝,公司的市值也在迅速升高,甚至这一年下来公司交的税就已经是其他一流大公司两三倍,足可见其发展速度。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交税大户给商检局弄没了,当“极地兰芳公司”的官网上放出了前因后果,大众才明白原来兰芳公司居然是被逼走的,明明一个小时之后就要把货物运送到海关了,偏偏这时候要来商检,还把货物封条,这谁也不能忍啊!分明是来找茬的吧!
  局长也懵了,他现在就想——妈的,这关老子什么事?一切都只是在执行命令啊!
  商检局里赶紧把货物检查完,火速送回,可这个时候兰芳公司已经办理了手续,从美国选购了一块土地准备建成总部大楼,黎橙之前的思量算是放下了大半,至于会不会有人因此倒霉,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害人者,人恒反击之。
  后来舆论方面不依不饶,事情才得到一个正面回应,据说是首都符家一个旁支子弟做的,因为对方女朋友对黎橙十分爱慕,所以这位旁支子弟心生不忿便利用职权对黎橙进行打击报复。
  处理了这位符家旁支之后,大家希望兰芳公司可以放弃将总部移到国外的念头,但兰芳公司没有对此进行回应,反倒是黎橙在微博上发了一条不是日常照片的微博。
  “兰芳公司可能不会回来了,但我们依然热爱祖国,毕竟血脉无法割舍,政府还是好的,人民还是好的。”
  很多人只觉得这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但没想到事隔一个月后,有人看到疑似黎橙的人,去了市里几家孤儿院,将生活物资和书本捐了出去,记者闻声去采访的时候,院长说这人不愿透露姓名,而大多数孤儿院的孩子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直接称呼对方:“大哥哥。”
  “大哥哥长得什么样子?”
  “漂亮!”
  “好人的样子!”
  “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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