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1

  两人狂奔了一阵，穿过几个街区，将骚乱的人群远远抛在身后，直到渐渐听不见示威游行的声音才放慢了脚步。
  虽然已经安全了，两人仍然紧紧牵着手。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松开对方。一直回到酒店，紧握的双手都没有放开。
  “会长nim，我们现在安全了。”回到酒店房间门口，两人停下了脚步，张允荷轻轻地出声。
  崔书润微微点头，低下头，松开了omega的手。
  “……”望着两人松开的手，张允荷缓缓抬眸。
  “刚才吓坏了吗？”
  “我没事。”张允荷轻轻摇头。
  “那就好。”崔书润对着张允荷温柔微笑，“累了吗？回去早点休息吧。”
  “会长nim。”
  崔书润转过身，张允荷还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她。
  “谢谢你。”
  …………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今晚惊心动魄的经历让崔书润也感到疲惫不堪，简单地洗漱之后，就准备回房休息。
  在卧室的大床上躺下来，崔书润不由自主朝房间另一侧的连通门望去。
  门的另一边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或许今天实在太累，那人也没有了折腾的心思，早早地睡下了吧。
  崔书润垂下目光，自嘲地笑了笑，不知为何，她心里竟还有些期待，期待那扇门打开，omega从门后出现。
  其实，张允荷并没有睡着。回屋之后，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方才那些惊险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小不点，抓住我的手！到我这边来！】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当两人被人群冲散，她看到崔书润眼中的慌乱；在警车即将撞到自己时，她听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一向镇静自持的崔会长冲了过来，紧紧地将她护在身前……那颤抖的双臂，通红的眼眶，都证明了一件事：她在乎她，真心地爱着她。
  可是她转念又想起了两人的分手，想起自己每一次失败的恋爱经历。在谈恋爱之前，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很爱自己。可是一旦开始交往，就会失望，就会破灭。在乎又有什么用呢？每当她遇到了值得去爱的人，就无法得到幸福，像是诅咒一般。
  【我已经忍耐到极限了，现在不想再忍受了。我们都是成年人，给对方留一点体面】
  【你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这也叫体面？？！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说清楚！】
  【我从来没有想过控制你，生意上的事情，一向如此。但有一点，我是真心和你交往的】
  【趁我们还没有走得太远，就这样结束吧，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既然她注定无法得到幸福，不如让这份感情就停留在这里，维持在没有交往的状态。那样的话，也许美好的感觉就能一直保留下来。
  她不想再经历破灭和失望了，不想再期待满满地投入一段恋爱，再心灰意冷地结束。她害怕再向前一步，这份美好就会被破坏。没有投入，就不会有失望。
  …………
  几天后，两人结束了分社这边的考察，回到了韩国。回国之后，张允荷收到了律师事务所汇总的调查取证结果，将证据提交给了检察院。检察院审核了证据之后，迅速传唤了张原植。张原植得知张允荷起诉了自己，骂她是张家的叛徒，为了一个alpha，居然背叛了泰真，背叛了整个家族。
  “死丫头，你翅膀硬了是吧？”张原植在被审讯调查期间，张宥熙找了过来，在办公室里和张允荷横眉冷对，“我让你去勾引崔会长，你还真情实感地谈起恋爱来了，没完成爷爷的任务，反倒帮着城进集团害我爸爸坐牢？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忙着和崔书润做爱，脑袋被床头柜撞傻了？？！”
  “我本来就是分社的社长，叔叔因为贪污和走私，给分社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走诉讼流程纯粹是出于工作原因。二姐不要总往alpha和omega之间的事情上扯，显得格局很小。”张允荷语气冷漠地回答。
  “张允荷，你是不是觉得我治不了你了？？爬上了崔会长的床，腰杆硬了，所以才敢这么对我说话的吗？？”张宥熙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扯张允荷的头发，被张允荷闪开。
  “二姐想怎么做？是找媒体发通稿，说叔叔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还是像对待李世真那样，雇水军来抹黑我、留言辱骂我？”张允荷抱臂冷冷地打量着张宥熙，“姐姐可以纵容粉丝网暴我，可是除了把我骂一顿出出气以外，还能够改变什么？现在叔叔的案子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被检方起诉。二姐如果真的想为叔叔好，就保住自己手里的那份家产吧，不要让自己手里的东西从指缝里流走。”
  “哈，难不成你还想从我手里争夺财产的继承权？”张宥熙像是听到一个大笑话，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凭你，也想跟我争家产？？”
  “为什么不呢？我也是张家的孙辈，论财产理应有我的一份。二姐凭什么觉得这世界上所有资源和财富，生下来就全都是你的呢？”张允荷直视着张宥熙的眼睛，“姐姐既没有演技，也没有能力，全靠着爷爷的宠爱才过到今天。可是我不一样，我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用我的双脚走出来的，二姐又凭什么觉得，我要一辈子看你眼色生活呢？”
  “死丫头，你给我回来！！阿西——”见张允荷放完狠话扭头离开，张宥熙在背后恼羞成怒地尖叫。
  经过半个月的审讯和调查，检察院正式对张原植提起了公诉。张原植将面临最高叁年的监禁，外加一大笔罚金。张允荷在城进内部的会议上报告了分社最近发生的事情，并将诉讼赔偿的罚金做了财务预算提交给董事会。
  “听说你最近很忙，经常不在公司？”处理完海外分社的事情之后，张允荷回到泰真，打算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却意外地在办公室里见到了父亲。
  “最近海外分社的事务有点多，叔叔留下一个烂摊子，我正在处理。”见父亲在帮自己处理本该属于本部长的事务，张允荷有些过意不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应该有很多人来找我吧？对不起，我马上就开始处理……”
  “我们允荷能独立负责一个外包项目，爸爸很开心呢。”父亲并没有生气，反而体谅地宽慰女儿，“海外分社的生意，做得开心吗？”
  “嗯，还不错。城进集团的崔会长夸奖我，说我已经是成熟的商人，可以独当一面了。”张允荷回答道。
  “既然崔会长这么说了，说明你真的成长了不少。”父亲笑着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辞掉本部长的职位，直接跳槽到城进去？”
  “诶？不用了，我能行的！”张允荷以为父亲在生气，连忙摇头，“分社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耽误公司的事务的。”
  “爸爸是说真的。以你现在的能力，继续死守着本部长的职位也没有意义。你看到的东西有限，学到的东西也有限，反而会束缚你的发展。”父亲说道，“既然你现在已经担任了城进分社的社长，就不能只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项目来对待，而应该去当地上任。那样你才能学到独立运营一个公司的能力，比现在只坐在办公室里有更好的锻炼机会。”
  “去当地上任？”张允荷愣了一下。
  “分社的社长都是需要去公司上任的，这样才能让公司高效率地运转。会长由于本社的事务繁多，不能随时跟进分社的经营情况，就需要社长来辅助会长的工作，成为会长的后援投手。”父亲叹了口气，“原本爸爸应该给你一个子公司来打理，可是泰真现在的发展条件还不成熟。既然崔会长愿意给你这样的机会，你也该认真地去经营。总是躲在会长的背后，永远无法真正地独立起来。”
  “可我要是去了，泰真怎么办？”张允荷犹豫迟疑着，“爸爸刚结束了审查不久，城北洞那边也许还有后手，到时候爷爷和二姐他们又会来找麻烦了。”
  “那些事情你不用担心，爸爸可以处理的。”父亲笑了，“如果你真的想帮爸爸的忙，就快一点成长起来。等学会了经营公司的方法，再回来建立泰真自己的分社。”
  …………
  几天后，崔书润接到了张允荷调派到海外的申请。
  “你要去中国？”
  城进大厦附近的咖啡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接任分社社长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没有去那边上任，总觉得不太好。”张允荷说道，“分社的任命文件已经拿到，原本是可以直接去上任的，但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提前和您说一声比较好。”
  “你不必过去的。”崔书润说道，“分社那边的事情我也在跟进，况且你爸爸那边，不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吗？”
  “泰真那边的职位，我已经辞掉了，想要暂时离开公司，去海外历练一段时间，学习更多的东西。”张允荷说道，“这段时间会长nim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有您在我身边，我感到很安心。可是，我不想一直躲在您的身后，那样的话，我无法真正成长起来。”
  “……”崔书润没有回答，定定地注视着张允荷。
  “这段时间我做了很多事情，我守住了爸爸的公司，接管了城进分社的项目，还把叔叔送进了牢里。即使面对二姐的欺辱，我也不再害怕，可以坦然面对。这些事情让我明白，也许，我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弱小，也许我还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更多的事情？”崔书润问道。
  “小时候，我被爷爷忽视，被二姐欺负。我不敢反抗，因为那个时候太弱小了，打不过二姐，也不能忤逆爷爷。”张允荷说道，“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不用再看二姐的眼色生活，也不用在爷爷面前那么卑微。大哥和大姐为了争夺家产斗得你死我活，二姐明明资质平庸，却可以坐享其成。我也是张家的孙女，为什么要看着他们打闹？城北洞的财产，理应有属于我的一份。”
  “你想要回去，争夺家产？”崔书润问道。
  “既然这是个利益至上的世界，那么我就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统统都拿回来。”张允荷的眼神如同黑夜里雪亮的锋芒，“海外分社只是我历练的跳板，我会成为和会长一样强大的人，代表泰真加入TJ财团，让泰真集团在爷爷眼里成为无法忽视的存在，就像城进集团在金融协会里的地位一样。”
  崔书润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崔书润凝视张允荷，“这次打算去多久？”
  “最少一年，也许两叁年。要评估一个新公司的业绩，叁年内的经营情况才能算是一份完整的成果。”张允荷回答道，“我想在这叁年内，好好守住海外分社，让会长nim，也让那些竞争对手看到我的实力。”
  对上Omega眼中炽热的光芒，崔书润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好，我拭目以待。”
  …………
  一周后。
  “飞机落地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哦。”机场大厅里，李智怡依依惜别地拉着张允荷的手，“要是吃不惯那边的饭菜，就来告诉我，我给你寄好吃的过去。”
  “我在中国生活了好几年了，什么都很适应，不要担心啦。”
  “听说最近那边不太安全，很多地方都在爆发抗议，要保护好自己啊。”李智怡还是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下了飞机坐出租车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我会飞奔过去的。”
  “知道啦~你放心吧。我在那边还有些上学时认识的朋友，他们会过来接我的。”张允荷笑着安慰闺蜜，拍了拍她的脸，“好啦，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中国和韩国离得那么近，我会回来看你的，你也可以过去找我玩啊。”
  “嘤嘤~我舍不得你走~~”李智怡噘着嘴，张开双臂抱住了张允荷，“去了中国也不要把我忘了啊，你说过的，等你赚够了钱，就带我一起去环游世界，一定要兑现承诺啊。”
  “嘻嘻，知道啦，等我赚够了钱，就回来接你~”
  崔书润来到机场大厅里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omega拥抱在一起。
  “好了好了，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过一会儿我真的要哭了。”张允荷笑着拍了拍李智怡的后背，抬起头对上崔书润的脸庞，一下子愣住。
  李智怡也看到了崔书润，忙不迭松开了张允荷，鞠躬颔首，“润润老师！您怎么过来了？”
  “抱歉，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崔书润歉意地笑了笑，走上前来。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了！”李智怡满脸堆笑，识趣地退到一边，朝张允荷挥了挥手，“啊，你们聊，我不打扰了~飞机落地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张允荷张了张嘴，想要叫住李智怡，李智怡已经飞一般地跑远了。
  “……我没想到，会长您还会过来。”半晌，张允荷收回了目光，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人。
  “你现在是我的下属了，新社长调派上任之前，会长总要过来送一送的。”崔书润回答道。
  “那以前的下属上任之前，您也会来送行吗？”
  “也不全是，你是第一个。”
  “……”
  两人没有说话，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面对面站着，默默地望着彼此。
  “以后不能经常见面了，会长nim会想我吗？”张允荷问道。
  “应该会吧。”崔书润点了点头，望着张允荷，“你呢，会想我吗？”
  “我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可能顾不上想您呢。”张允荷回答道。
  “是啊，小不点是去历练自己的，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学习。”崔书润温柔地笑着，“等再回来的时候，就是更加优秀成熟的商人了吗？”
  “是啊，我会让您看到我的成长。”张允荷点头，俏皮地朝崔书润眨眨眼，“会长nim如果想我了，可以来中国找我哦，我会好好招待您的~”
  “好，我一定会去的。”崔书润笑着应允。
  望见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张允荷垂下了目光，“……时间不早了，我该进安检了。”
  “路上小心。”崔书润点头，轻声说道。
  张允荷朝崔书润挥了挥手，向安检口的方向走去。
  崔书润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者张允荷的身影。
  走了几步，张允荷停了下来。
  “……会长nim，”沉默了几秒之后，张允荷缓缓地转过身来，“我们上次去中国的时候，我说过还欠你一个吻，对吧？”
  “……”崔书润没有回答，默默注视着张允荷。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您还没有向我讨要这个吻，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这项权利了吗？”
  “我记得。”隔着来往的人群，崔书润轻轻地笑了，“以后有机会，会向你索要的。”
  “以后……吗？”张允荷似乎叹了口气，低下头，用脚尖在地上划着，“啊……可是怎么办呢？我马上就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不想背着‘坏账’上路呢。”
  “商人最重要的是信用，如果总是赖账，往后还怎么做生意呢？”张允荷歪过脑袋，眼神里带着若隐若现的蛊惑，“如果您不介意，我们今天就把所有拖欠的东西都一次性偿清如何？”
  “一次性偿清？你是说……接吻吗？”崔书润愣了愣，环视着四周嘈杂的人群，“……在这里？”
  “是，会长nim介意吗？”
  “……”崔书润没有回答，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过往的行人身上。她向来注重形象，时刻都要保持端庄优雅。大庭广众之下亲热，这是修养极好的知识分子从来不会做出的行为。
  “不方便吗？那就算了。”张允荷看出了她的为难，体谅地一笑，主动开口，“只是一个提议而已，如果您觉得不情愿，就当我没说过吧。”
  “我走了，会长nim，照顾好自己。”张允荷说着拎起自己的行李箱，转身离开。
  崔书润眼看着张允荷一步一步地远去，忽然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大脑还未反应过来便张口喊出了声，“小不点……等一下！”
  听到这声叫喊，张允荷返身回到崔书润身边，径直靠上前去，贴上了她的嘴唇。
  感受到唇上的柔软，崔书润闭上眼睛，伸手将omega的身体拉向自己。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紧紧依偎，深深吻在了一起。崔书润捧着张允荷的脸颊，温柔地吻着，舌尖在omega齿间轻轻搅动；张允荷双臂环着崔书润的脖子，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地吮吸，似乎要将alpha所有的温度与气息全都汲取到自己的身体里。时间仿佛被定格，浪漫的画面像慢镜头一帧一帧播放着，书写此刻的缱绻缠绵。
  “小不点，你骗我。”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两人喘息着分开，崔书润抵着张允荷的额头，恋恋不舍地轻轻蹭着，“你说不会想我，是撒谎的。你明明就很舍不得我。”
  “为什么……会长nim总能把我看穿？”张允荷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味一场美梦般不想醒来，“我的伪装，在你面前就那么不堪一击吗？”
  “是啊，所以小不点以后不要再逞强说谎了。”崔书润低声轻笑着，“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能够彼此坦诚一点。”
  “我明明说了，要一次性偿清，不要有下次了。”张允荷像是撒娇一般埋怨着，将崔书润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些。
  “怎么，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张允荷微微睁眼，目光流连在那张令人眷恋的脸庞，“既然要清账，就要清得彻底。”
  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缠绵地靠近，重新热切地吻在了一起。
  …………
  “这次我真的要走了。”眼看着安检口的旅客越来越多，张允荷准备离开。
  “去吧。”崔书润弯起唇角，“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你进去的。”
  “那我走了。”张允荷抬头注视着崔书润的眼睛，顿了顿，“作为告别，我们最后再拥抱一下吧。”
  崔书润张开双臂，将张允荷拥入怀中。张允荷密实地环抱住她的腰身，脑袋靠在alpha的肩头，唇角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张允荷拎着行李箱进入了安检。崔书润站在外面，远远地望着那人将箱子放上扫描台，通过了人体检测，然后没有停顿地转身走向了登机口，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Omega柔软的唇瓣仿佛还停留在自己唇上，口腔里还残留着馨香甜美的味道，那是独属于张允荷的气息，如玫瑰般热烈，如罂粟般诱人。
  【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
  张允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向舷窗外。飞机缓缓地爬升，脚下的城市越来越远。
  【小不点，你会想我吗】
  【你明明就很舍不得我】
  不是说不谈恋爱，要专心地搞事业了吗？可是为什么脑海里全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占得满满的，仿佛再也容不下多余的东西？
  张允荷闭上眼睛。不过才分别了半个小时，内心的思念已经抑制不住开始疯狂地生长。如果可以，她只想让飞机返航，立刻飞回到那人的身边。
  …………
  两个小时后，张允荷的ins主页上多了一条新的状态。
  【顺利抵达！】
  配文下面是几张机场大厅的照片，行李托运的指示牌上标注的是中文。仿佛只是随意发布了几张记录生活的照片，又仿佛是刻意地展示给某人看的。
  崔书润坐在会长办公室里，望着那几张照片良久，唇角浮上一抹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