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刘嫂恍然顿悟,“咳咳,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她连汤盅都忘了放下,立马转身开溜。
  “……”
  这一晚,夏子若享受了女王般的超高规格待遇。那位平时让人伺候惯了的霍季恩居然一反常态,任劳任怨地帮她放洗澡水,帮她暖被……当然,她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她一连被这男人吃了两次。
  风味不太一样,一次是热辣川菜,激情似火;一次是甜蜜沪菜,温柔似水。不知是夏子若的味道太可口,还是这男人素了太久,霍季恩对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爱不释口。
  月朗星疏,两人窝在柔软的羽绒被里。
  霍季恩从身后拥着她,赤/裸的手臂从夏子若颈下伸过去,再自然不过地环在她胸前,不时揉捏两下。他充满磁性的嗓音里透着一点慵懒:“过几天我要去法国出差一个星期,和陈总谈新酒店的规划。他老婆一直念叨想见你,你陪我一起去吧。”
  正好一起在巴黎渡过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
  夏子若被他抱得热烘烘的,有点犯迷糊,她算了算日子,回道:“不行啊,情人节我得留在s,店里肯定很忙。”
  霍季恩一脸无可奈何,他真不知道请回这么位敬业的店长到底是喜是忧,“那你情人节过后再来巴黎跟我会合吧。”
  “好。”夏子若打个呵欠,阖上沉甸甸的眼皮,软声说:“晚安。”
  他姿势没变,脸埋进她的发丝里蹭了蹭,“晚安。”
  **
  程萱被酒店辞退的消息引发很大震动。
  集团高层会议上有不少元老替她说情,毕竟工作上她那副和霍季恩如出一辙的雷厉风行架势,还是颇令人赞赏的。况且她又是跟总裁一起打过江山的,无论如何都该网开一面。
  可霍季恩不为所动,吃了秤舵铁了心就是容不下这个女人。
  尽管他听从了夏子若的建议,勒令伤人事件当晚的所有知情者不许外传此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明面上不敢声张,私底下却是传得沸沸扬扬。再加上餐饮部总监因此被革职,上上下下的员工很快脑补出老板“沉迷女色,罔顾旧情”的桥段。
  霍季恩就是在这片非议声中,启程去法国出差了。
  他一走,夏子若的日子说不上好过还是不好过。总之同事都对她突然客气起来,哪怕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偶然跟她在酒店打照面都不忘寒暄一番,似乎极力想要讨好这位未来的老板娘。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晚上下班时,夏子若已经累成狗。明天飞巴黎,她赶着回家收拾行李,拖着沉重的脚步匆匆忙忙走向员工电梯。“叮”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她正欲抬脚迈入,猛然步子一顿。
  电梯里有个女人——身上穿着件浅咖色长款风衣,脚踩高跟鞋,手里抱着只大纸箱,箱子里散落着一些个人办公用品。
  不是程萱还能是谁。
  显然今晚是她打包走人,最后一次出入季庭的大门。
  夏子若正犹豫自己是否该走进电梯的一片刻,不承想程萱竟然腾出只手按住开门键,像是等她进来。僵持一瞬,夏子若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电梯徐徐下行,密闭空间里的气氛十分尴尬。
  夏子若没看她,也不说话,倒是程萱打破了沉默:“夏店长,你看过灰姑娘的童话故事吗?”这女人开口时,早已收起了脸上那抹败落和失意,清冷的嗓音除了挑衅,没有别的意思。
  夏子若抿了抿唇,克制住回嘴的念头,压着气不理她。
  可她越不吱声,程萱越心有不甘,嘴皮凌厉再补刀:“要我看灰姑娘真是做了件坏事,让所有穷人家的女儿都抱着幻想。”她这会儿还能把话说到此般刻薄也不容易。
  夏子若本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但此刻她只觉气得血气冲头,在嘴里咬了咬牙齿,她终究没忍住回了句:“程萱,我给你一句忠告。在背后放冷箭的人,一辈子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看到的只有别人的背影。”
  话音落下,刚好电梯门及时打开,夏子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程萱怔忪片刻,双眸一瞪刚要回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正因如此,她错过了夏子若脸上的表情,那个有些落寞的表情。
  不知是被程萱的话刺痛了,还是另有所思,夏子若这一刻根本无法像个胜利者那般沾沾自喜。相反,她心里十分不好受。
  关于霍季恩的风言风语,她也略有耳闻。老板炒掉跟随自己八年的老员工这种事,外人以讹传讹当然不会有好听的版本。传话者上下嘴皮子一碰,好事者支起耳朵一听,从不去想这样几个简单又不负责任的动作,究竟会给当事人的名誉造成怎样的影响。也许,现在只有夏子若知道这男人绝非是他们口中那个薄情寡义、冷酷无情的人。可越是了解霍季恩,她越觉得心口堵得慌。
  他宁愿自己受非议,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就在夏子若怀揣着这般复杂的心思走出酒店后门时——
  冷不丁从拐角处冒出个人,一个箭步横身拦在她身前。
  她还没来得及瞅清对方的脸,只听那人问道:“你是夏振远的女儿吧?”
  夏子若的呼吸猛地窒住。
  第四六章
  46.
  听闻对方嘴里道出“夏振远”这个名讳,夏子若猛地被钉在原地,迅速打量此人一眼。这位面目陌生的中年男人衣着普通,其貌不扬,一脸横死肉,属于那种不说话就凶相毕露的类型。
  “你想干什么?”夏子若警觉问道。
  这人倒是没兜圈子,甩了甩手里的打火机,“啪”地点上支烟咬在嘴里,开门见山说道:“夏振远这笔死账拖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清了。他人虽然跑了,但欠的债总不能打水漂了,我们只能找他女儿要了。”
  听闻这番话,夏子若心中一紧,她已知对方是何人。
  夏振远逃债失踪这五年,她不是没被讨债公司的人滋扰过,但那些人每次只不过是在电话里放两句狠话,逼她尽快找到父亲罢了,像现在这样堵上门找人,还是第一次。能吃讨债这碗饭的人都是什么人自然不必多说,三教九流,无所不用其极。毕竟逼人拿钱出来这活儿,没点狠手段是做不到的。
  脑子里想得越清楚,夏子若心里越紧张,蹙眉组织好一会儿语言,她才不软不硬地回了句:“我没钱替我爸还债。”夏振远欠下的债务不是小数目,否则他也不会一走了之。
  上门讨债的人却不这么认为,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糊弄谁呢。”说着,那人眯起眼,仰头瞅了眼她身后那幢气派奢华的酒店,手里夹着烟指了指季庭的logo,“你不是已经傍上这家的老板了嘛,跟他借点钱把债还了不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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