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李惠被休的真相
华筝谢过村长之后,便转入厨房,找到黄依,表情严肃地道:“明日一早我要去趟镇上,你这几日呆在家里,好好陪陪你娘,也许过不了几日我们便要离开了。”
华筝的话如雷轰顶,瞬间让黄依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完华筝便离开了厨房,坐在院子里整理今日摘回来的药材和调料。
刘婶从地里回来,也听到了乡亲们说征兵之事。
对于她一个死了丈夫,又只有一个不能相认的女儿的农妇而言,完全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倒是华筝有些担心,将刘婶一个人留在何家里是否会有问题。
看着她回来,向华筝问过好之后,便进了厨房准备打水冲洗手脚上的泥巴。
黄依替其打着水,侍候着她将脚上的泥土洗净,双眸微红,带着哽音道:“娘,你先回屋里坐回,喝口茶,饭菜很快便好了。”
看出女儿的异样,又看看华筝,感觉有事发生。
未有进屋,而是跟着黄依进了厨房,小声询问,“梅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哭了呢?是不是做错事被小姐罚了?”
含着泪摇头,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娘,女儿要走了。”
刘婶错愕,顿了一下,好一会方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梅子,娘当年将你卖了,你就该跟着你的主子,小姐是好人,娘看得出来,将来她也会替你寻个好人家嫁了的,别学娘,做了坏事,才会害得你爹、妹妹和弟弟,好好的侍候大小姐,别记挂娘。”
抚着黄依前额掉落下来挡住眼的碎发,眸光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华筝不知道她们母女二人在厨房里说了什么,倒是在用晚膳的时候,刘婶向华筝跪下,同时硬是要给她磕头。
欲想拦着,却见黄依也向其跪下的举动给吓到了,瞬间,华筝有些凌乱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婶默默哭泣,黄依也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
以为是因为要离开之事,母女二人不舍,故华筝劝着道:“刘婶,黄依虽为我的婢女,但是你也看出来了,我并非一定要人侍候的,若实在不舍,黄依可以留下,做回你的女儿梅子的。”
“不……小姐,求您了,千万别赶奴婢走,奴婢这一辈子都跟着小姐,给小姐您做牛做马,只求小姐留下奴婢。”黄依放声大哭,边哭边乞求。
此时,刘婶竟自掌巴掌子起来,吓得向来淡定的华筝也变得不淡定了,抓住刘婶的手,急急问道:“刘婶,你这是做什么啊?”
黄依拉回华筝,不让她阻拦,求道:“小姐,您就让我娘这样吧,若非如此,她心里难安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总该把话给说清楚,否则你们这般,让本小姐何以原谅和接受呢?”华筝拧着柳眉,凝云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毫无头绪。
最后在华筝的威胁下,黄依将其娘扶了起来,坐下,细细而道:“小姐,还记得奴婢为何恨肖淑贞吗?”
想了想,华筝点头,“记得,因为你娘曾经是她的婢女。”
说起当年之事,刘婶悔恨不已,带着泪,乞求原谅道:“小姐,是奴妇之错,当年若非奴妇,丞相夫人也不会被休,奴妇真的不知,那杯茶水里被下了药的,当时丞相夫人喝了奴妇倒的茶之后,便倒下,柳二小姐则让奴妇将丞相夫人扶至偏房休息,结果……”
华筝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明白,“你是肖淑贞的陪嫁女,又怎会在柳二小姐……也就是柳敏茹身边侍候呢?我娘红杏出墙之事是真的?”
刘婶连连摇头,解释道:“没有,丞相夫人没有做出对不起丞相大人之事……当年奴妇……”
原来这一切都是柳家所为!
回忆起……
肖静姝是肖淑贞的姑姑,为了不让人怀疑柳府,肖静姝特地从肖淑贞身边求了刘婶这个陪嫁女到柳敏茹身边侍候,一来,是因为李惠对刘婶不陌生,二来也不会让人怀疑其嫂子身边的陪嫁女害自己家出嫁的姑子。
所以由刘婶亲自给李惠递上那杯下了药的茶,谁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可偏偏,就出问题了。
也幸得刘婶有良心,知道他们是想要陷害李惠,但又无法救人,只能将李惠的衣裙扯开了些许,在离去之前,将房里的男子给敲晕了。
于是待柳敏茹领着华景阳前来带李惠回丞相府之时,只看到二人衣衫不整躺在一块,并未真的做出越矩之事。
即便如此,华景阳还是认定李惠不守妇道,将她给休了。
当夜,刘婶便被肖静姝给回了一家人的卖身契,同时还有一百两的银子离开了京都。
谁知道出京不久,丈夫便病了,转眼一百两银子便被花完,三个月的时间,丈夫死了,二女儿和三子也发生了意外没了。
随之而来,刘婶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细想之下,方觉得此事很可能与柳家老夫人肖静姝有关,于是便将黄依卖给了牙婆子,希望能给黄依留条活路。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让黄依被柳敏茹选中培训起来,结果,还被华筝收为婢女。
原来有些事,冥冥中早已有了安排。
华筝没有说话,看着不安的刘婶和黄依,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痛恨,心情有些复杂,不痛不痒,但又有些针刺酸麻。
转身,黄依立即追上,拉住华筝的手,哭求道:“小姐,奴婢知道是我娘亲对不起夫人,奴婢不求小姐原谅,只求小姐给奴婢替娘亲赎罪的机会,让奴婢生生世世给小姐做牛做马,求小姐不要丢下奴婢。”
“我只是看天好像想要下雨了,想去把院子里的药材收起来而已,”平静的脸上看不出表神,也不知道华筝心里是怎样想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反而让黄依更慌了,“天都快黑了,难不成你想让本小姐现今就启程赶路?”
黄依连连摇头,推着华筝入内,自己则跑出了院子。
屋里,余下华筝与刘婶,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筝坐着,刘婶也不敢坐,连忙站了起来,低着头,瑟瑟发着抖。
终于,雨下出来了,华筝也站来,端起已凉的饭菜道:“菜都凉了,我去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