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预定的头版
在这座漆黑、阴森的黑色高塔内，出现了仿佛世界名画一般的场景，一名白衣飘飘的白胡子白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的老人与一名穿着脏兮兮的头发胡子都纠缠在一起的老人并肩站立着，同时用着淡然的神情微微仰头看着他们对面的一个小子，那小子一头橘发，根根倒竖显得不怒自威……好吧，我们得承认，在这个世界上艾萨克·牛顿老爷子他还是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就比如这个小子，他的头发就很符合万有引力定律，因为他整个人都被一只从天花板上伸出来的巨大的石手给抓紧上半身，一只从身旁立柱伸出来的巨大石手抓牢双腿，整个人都被倒吊了起来，只要他身上还能垂下来的东西，它都垂着。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反对这个计划来着，然后我们还没有认真讨论出什么结论，教授他就独断独行的执行了这个计划，我接到消息的时候教授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再不配合显然已经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了……”威斯瞥了一眼在一旁老神在在的邓布利多，对他面前的格林德沃说道：“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倒吊着挺晕的，我的胳膊动不了，魔杖都挥舞不起来，不能释放还原咒。”
“阿不思，虽然我很高兴你恢复了年轻时的果决，不过，你居然将所谓的‘未来’寄托到几个毛头小子的身上？”格林德沃没理会威斯，转头用着一副异常怪异的神采对一旁的邓布利多说道。
“我老了。”邓布利多只是淡淡的回应着：“而且盖勒特，如果不是小威斯没真和你计较，以你现在的身体……”
“他只是想试探出我无杖施法的方法罢了，狡猾的小鬼！”格林德沃冷哼了一声，喘着粗气毫不在意的随地坐了下来。
“反正我还没试探出来，要么就是你加大魔力输出的量，要么就是增强自己魔力的操控力，不过无论哪种，你无杖施法时自身魔力离体的瞬间一定会产生的魔力溃散，可我在你的身上却完全察觉不到……”威斯保持着倒吊的姿势开口道：“告诉我原因呗！然后放我下来！这石头手掌勒的太紧了！”
“盖勒特他在这座塔里生活了50……”邓布利多说道着这，迟疑的看了格林德沃一眼。
“52年。”格林德沃却神情淡然的说着。
“…52年，塔内充满了由他魔力催动的魔法阵以及他多年溢散的魔力，你可以认为这座塔就是他。”邓布利多对着格林德沃笑了笑，用脚轻踏地面：“在这里只要他想，他就可以。”
“老头，你确定你是在坐牢吗？”威斯诧异的看着那坐姿随意的老人，虽然他正脸色苍白的大口喘息。
“小子，其实你也可以。”格林德沃喘着粗气沉默了半晌后仰头看着半空中的威斯。
“老头，你可高看我了，我至少得学会怎么无杖施法再考虑威力大小的问题，对于它目前我两眼一抹黑……”威斯摇了摇头，随后却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伏地魔被骗的开始钻研魔杖结构了，他把无杖施法都给忘了。”
“不，你的确可以。”邓布利多也摇着头，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有神的盯着威斯：“你得想起，你的原点。”
“什么原点啊？快放我下来吧，我脑袋有点充血了！”威斯猛的甩了甩头，皱着眉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道。
“蠢货！你的故乡！塞菲利亚！那里并不需要魔杖！”格林德沃瞬间怒声道，奋力爬起身，用他那脏兮兮的手指猛戳威斯的额头。
“嗯？塞菲利亚？”威斯瞬间停止了挣扎，任由老人一下又一下的戳击，留下一个又一个脏兮兮的手指印。
“虽然由我来说这话有些…奇怪，不过有史以来的‘第一名巫师’他肯定不知道‘魔杖’到底是什么东西。”邓布利多掏出他自己的魔杖，出神的看着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巫师们开始越来越注重魔杖，甚至到了没有魔杖都无法施法的地步，所以……”
“那是因为世界上的魔力越来越匮乏的原因！你身为霍格沃茨的教授，应该有去关心或了解过巫师家庭每年都会出生一些‘哑炮’的这一事实！更何况还有‘默…’……算了！你应该知道的！”格林德沃猛的回身，瞪着眼睛看向邓布利多打断了他的话：“而魔杖，巫师仅仅只需要有一根属于他的强大魔杖，那么它便可以使他的实力平白强大许多倍！它可以让他释放魔咒时的魔力流畅程度与所需要释放的魔力总量大大降低！”
“不，盖勒特，我说的并不仅仅是我们。”邓布利多微微摇了摇头，用他那湛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格林德沃：“哪怕是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那时候他们也都拥有着属于他们的魔杖，仿佛那是不可或缺的，而那个时候，魔力并没有那么的匮乏。而且现在，整个世界的自然魔力也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匮乏’，我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每年都能看到一脸憧憬魔法的麻瓜家庭的孩子们，这些是世界的选择，不能因为一些没有‘天赋’的孩子去否定这个世界。”
“……”格林德沃只是依旧瞪着眼睛看向邓布利多，却没再出声。
“等下啊，教授！人类，或者说智慧种族使用工具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威斯此时却出声否定了邓布利多的观念：“只需要一件物品，仅仅拿在手里就可以让你的魔法威力翻一倍，这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的吧？”
“别否认啊，教授，比如你把哈利和伏地魔放一个决斗场，一根魔杖、一柄剑、一把自动步枪以及一个只要按下开关直接就可以发动无限龙破斩的按钮，我觉得哈利只要还有理智，他一定选最后一个。”威斯看到邓布利多还想开口就连忙飞快的说着。
“……哈哈哈！小子，你越来越符合我的胃口了！”格林德沃先是一愣，然后他那干瘪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份畅快的笑容，然后他转头看向邓布利多露出一份奸诈与畅快：“怎么样！阿不思！魔杖…不！威力强大的武器是每个人最终的选择！”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你们两打断了。”邓布利多一脸无奈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威斯以及一脸等着看笑话模样的格林德沃，微微摇头后才说道：“我的意思是，威斯，你可以很快的学会‘无杖施法’，因为你们的世界，原本就没有‘魔杖’这个概念。”
“哦！对！原来的话题是这个！小子！给我学会‘无杖施法’！你别想我会大发慈悲的放你下去！我可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格林德沃突然惊醒一般的飞快回头盯着威斯，坏笑道：“人总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才能发现自己的潜力是多么的巨大！所以…阿不思！来，把我房间内的那个篝火堆召唤过来！给我们的小少爷升升温！这里的晚上可是特别的冷呢！”
“……老头！你不是玩真的吧？邓布利多教授？”威斯被格林德沃的话语震惊到了，一脸希冀的看向邓布利多。
“嗯，这儿的晚上的确会有点冷。”可邓布利多却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一挥魔杖，那原本在塔顶的篝火瞬间出现在了威斯的头顶附近。
“火有点小了，阿不思，燃烧起来！”格林德沃却一副死活不肯放过威斯的模样，怪笑着抢先一步说道。
“老头！我下来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把你砍成十八般模样！”威斯被邓布利多点旺的火舌燎的面红耳赤，漆黑的烟气弄的他咳嗽不已。
“小鬼！你现在有两条路！一！一年级小巫师就会的‘还原咒’！二！用你的魔力操控你头顶的这片火焰！”格林德沃竖起两根手指笑眯眯的说着：“为了防止你那诡异的左臂，我运用了全部的魔力将它固定的十分牢靠！你就别想指望它了！”
“三！我不管不顾的用‘龙破斩’把这破玩意和你这破塔楼一起轰了！”威斯一边咳嗽着一边吼叫着：“四！用阿尼马格斯……”
“哦，对了，把你的阿尼马格斯忘了，稍等一下，我布置个禁止变形的魔法阵。”邓布利多不等威斯的话说完，飞快的抽出魔杖，迅捷的凌空虚画。
“……邓布利多！”威斯反应过来的时候，邓布利多魔杖尖端的魔法阵就已经发出一道亮光，很显然，它已经被激活了。
“小鬼！要尊师重道！”格林德沃笑眯眯的拍了威斯额头一巴掌：“还有，别想拖延时间！我想你是知道拖延时间的后果的！”
一分钟过去了…
除了篝火的噼啪声，塔楼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三分钟过去了…
除了篝火的噼啪声，以及两个老人坐下时发出的布片悉索声外，依旧一片宁静…
十分钟过去了…
除了篝火的噼啪声，格林德沃轻微的咳嗽声，塔内依旧一片寂静…
十五分钟，或许是二十分钟过去了，反正时间在这座塔内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说句实话，我现在非常羡慕尼可勒梅那个老家伙。”格林德沃看着自从他说出那句话后便不发一言紧闭双目的威斯，感叹着：“如果他早来几十年，就没有那个所谓的黑魔王什么事了。”
“然后被关在这儿的就是我，对吧？”邓布利多微微摇头：“没有如果，就算有，他也不会在这里呆太长时间，记载中的他们一家子就是这样……”
“肯定不是这儿，兴许是戈德里克山谷吧……”格林德沃不舒服的咳嗽了两声，常年的牢狱生活兴许没有打败这位名声赫赫的黑魔王，不过，时间，这一道无影的咒语，的的确确打败了他，而且是一败涂地的那种。
“戈德里克山谷啊…阿不福思肯定会摆着一张臭脸吧……”邓布利多神情暗淡了一瞬，显然是想起了他的家庭，他的母亲、妹妹，现在常年沉睡在那里的墓园。
“……所以，我给了那个孩子我的标记。”格林德沃长时间的沉默后，想起了一个在美国遇见的青年，一名成年的默然者。
“她不是默然者，她只是一名需要哥哥的关心的、需要保护的、需要爱的、纯洁的、单纯的美丽小女孩。”邓布利多用着低沉的语气说着，攥紧的手心被他自己的指甲掐出了丝丝鲜血。
“……”
“……”
“臭老头！你等死吧！”就在两人的气氛越发诡异的时候，威斯突然怒吼出声，接着紧抓着他的那两只石手，轰然碎裂。
“这乐子可就大了，是‘粉碎咒’吧？”格林德沃目瞪口呆的看着从碎石堆中爬起身的威斯喃喃的自言自语。
“是‘粉碎咒’！粉碎了障碍，大步向前迈进！”邓布利多却一脸笑容的说道：“就是因为每个孩子都有着这无限的可能性，我才喜欢当一个疯疯癫癫的老校长！”
“我说过！我会把你砍成十八种模样！”威斯狰狞的笑着，飞快的从伸缩袋里将宝剑拔了出来，一步步的缓缓逼近着两个老人的所在地，可刚迈出两步，突然他听到了头顶的石质天花板上发出了怪声。
“……那个，我好像一不小心做错事了，邓布利多教授，请您明明确确的告诉我，这根石柱在这座建筑里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对吧？”威斯眨巴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不断掉落的大块碎石以及一旁立柱上出现的越来越大的裂痕下意识说道。
“……你没有留一丝魔力运行塔内的那些魔法阵吗？”邓布利多看着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就已经开始塌陷的天花板，皱着眉望向格林德沃。
“废话！这小子比猴子还灵活！我抓到他就浪费了不少魔力！而且还有那两只石手！我哪有魔力！况且！平时只要你来了，这些事不都是你做的吗？”格林德沃痛心疾首的吼道：“这塔楼还是当年我花费大量心血设计建造的！阿不思！快点释放还原咒！给我把它恢复原样！”
“来不及了…你没听到那沉重的垮塌声吗？”邓布利多叹息般的摇着头，缓步向着塔外走去：“既然是你设计的，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困住他？那是唯一一根承重用的石柱吧？”
“废话！我就在这抓住他的！我哪知道他会直接使用‘粉碎咒’啊！哪有小巫师第一次无杖施法就用出这么大威力的咒语！”格林德沃一边随着邓布利多离开一边狠敲从他身边路过的威斯，眼中升腾起熊熊怒火。
“盖勒特，我得说一句，这个咒语的威力对于他们一家子来说，真的是小打小闹。”邓布利多用魔杖击飞一块砸向他头顶的石块，百忙之中回头说了一句。
……
“我已经能预测到这个礼拜的《预言家日报》的头条了，对不对，邓布利多教授？”威斯满头白灰满脸烟熏火燎的轻拍了拍还依然挺立的唯一一堵石墙，摇着头叹息道。
可身后却没有人回应。
威斯觉得奇怪而回头看去的时候，发现俩老头正并肩站在湖边，格林德沃正用着一副茫然的表情查看着周遭。
“老头，傻了？”威斯凑过去伸手戳了戳格林德沃的后腰子，一脸的好奇。
“……丛林，山壁，湖泊，夕阳…”格林德沃只是喃喃说道。
“老头不是傻了吧？难道要我养下半辈子？”威斯一脸惊恐的询问邓布利多。
“他在那座不见天日的塔里独自一人活了50…52年。”邓布利多只是摇了摇头，用着十分复杂的表情看向格林德沃，手中一直抓握的魔杖时不时的捏紧又放松。
“对面有人来了，我们是不是该躲躲？用自然灾害之类的搪塞过去？”威斯看着对面渡头上人头攒动的模样抓了抓头说道。
“不用！”这时候格林德沃仿佛回过神了，猛的一挥手坚定道：“我能察觉到他们是我的‘圣徒’！”
“你依旧准备那么做吗？”邓布利多却微微摇头，声音中充满了遗憾。
“做什么？凭借我这腐朽的身体？能做什么？”格林德沃摇着头，低头看了看自己只剩皮包骨头的双手，自嘲的笑出了声。
…三十分钟后…
“今天，邓布利多没来。”在那群老人用着朝圣般的表情涌过来的时候，格林德沃抢先说话了。
“是的！吾主！”一群老人立即用着中气十足的声音回应道。
“我与这个小鬼战斗，余波摧毁了纽蒙迦德。”
“是的！吾主！”
“我趁着纽蒙迦德崩塌，逃离了这里。”
“是的！吾主！”
“喂！老头！不要栽赃我啊！这建筑一看就老值钱了！我可不赔！”威斯听到这里立刻嚷道。
“栽赃？”格林德沃回头瞥了威斯一眼，挑着眉毛用着疑惑的口吻说道：“我没有用魔咒困住你？”
“……有……”威斯的声音瞬间低落了下来。
“你没有用魔咒挣脱束缚？”格林德沃依旧挑着眉毛。
“……有……”威斯的声音越来越低。
“纽蒙迦德不是因为你的魔咒而崩塌的？”格林德沃语气却轻快了起来。
“……是，可是……”威斯抓了抓头做出了最后的辩解，可惜被打断了。
“没有可是！反正这栋建筑是我的，我不用你赔！”格林德沃大手一挥，豪放道…嗯，如果不是他也顶着一头白灰，这姿势是挺豪放的。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邓布利多依旧白袍白须，一点灰尘都没有沾到，不像这两只泥猴。
“不要我赔啊，那就随便了……”威斯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原地坐了下来，拍着胸口喘着粗气。
“最后！”格林德沃环视了一圈同样须发皆白的老人，奋力的点了点头：“享受你们的生活吧！”
“吾主……”
“在我想到征服这个世界的计划前，这是你们少有的休息时间！”
“是的！吾主！”
……
“威斯，临走之前你来试试我这根魔杖，你刚刚不还赞成会选一根威力大的魔杖吗？”邓布利多叫住了准备跟船离开的威斯，将一直紧握的魔杖递了过去。
“阿不思？”格林德沃诧异的出声道，随后看到邓布利多那空荡的右臂，微微摇头叹息着。
“啊，其实魔杖对我来说没什么的。”威斯耸了耸肩虽然不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瞬间，原本还有着微风的湖面彻底静止了下来，波浪仿佛都没有再拍击湖畔的碎石，威斯的魔力也显得格外的沉重。
“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笑呵呵的问道。
“给我一种妖刀的感觉。”威斯砸吧了两下嘴，眯着眼凝神看着手里的魔杖：“魔杖？妖刀？”
“那么……”邓布利多依旧笑呵呵的。
“但是我讨厌它。”威斯摇着头说道。
“嗯？”邓布利多仿佛没有听清般的发出了轻声询问。
“嗯，我讨厌它。”威斯郑重的点了点头，将魔杖递了回去。
“为什么？它不够强大吗？”格林德沃突然出声疑惑。
“不，它比这根强大的多。”威斯看着邓布利多没有接过的意思，便从自己宝剑剑柄中抽出了那根檀木魔杖，将两者放在一起比了比，随后摇了摇头将它递了出去说道：“可我就是直觉上的讨厌。”
“是嘛……”邓布利多面色古怪的从威斯手中接过老魔杖，自言自语般的轻声道。
“对，我爸爸告诉我，要相信剑士的直觉。”威斯晃了晃手中的檀木魔杖轻快的说着：“而且您的胡子还是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