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宋言谨的手还放在顾临深的手机上,目光已经转移到了雪人的前方。她抬手向顾临深指了指楼上的窗口:“顾大少,看到没,它正对着我们卧室的窗口?”
  顾临深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大雪人正对着他们的卧室的窗口。
  “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看到。”宋言谨自言自语了一句,低头继续翻看着顾临深的手机相册。
  顾临深垂目看着宋言谨,抬手替她拨开帽子的雪花。
  三个人的年夜饭,安静却又多了几分热闹。一过了八点,盛墅的前后左右一片热闹,飞腾而起的烟花把这个天空染成五颜六色,映衬在盛墅的四周。仿佛天上绽开的烟火只是绿叶,它们真正围绕的花是盛墅。
  吃完饭,顾默娴还给了宋言谨厚厚的一个大红包,宋言谨自然不会要,不过顾默娴还是硬塞给她,笑道:“这是给孩子的,你先替它收着。”
  顾默娴都这么说了,宋言谨不好不要,便接了下来:“谢谢妈。”
  “一家人,客气什么。”顾默娴拍了拍宋言谨的手,朝着周围看了看,又问:“临深呢?刚吃完饭,人去哪儿了?”
  宋言谨的目光在客厅的四周人扫了一圈,的确没有看到顾临深,一阵奇怪。刚刚不是还和她说着话,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便不见了?
  说着顾临深,顾临深从外面走了进来。顾默娴已经进卧室给几个老友打电话拜年,宋言谨见顾临深进来了,疑惑询问:“你去哪儿了?”
  外面还在下小雪,顾临深出去一趟,身上沾了点小雪。
  “上楼。”顾临深神秘的拉着宋言谨的手朝着楼上走去。
  “怎么了?”宋言谨跟着顾临深上楼,满是好奇的看着顾临深,难不成今天楼上还藏了什么礼物不成。
  走至卧室前,顾临深站在宋言谨身后,抬手遮住了宋言谨的眼睛:“言责编信不信有礼物?”
  宋言谨摇了摇头,说的很确定:“不信。”
  吃晚饭前她还在卧室里收拾东西,要是有礼物,她就早就发现了。顾临深之前没有像这样逗她玩,这次她也是不信的。
  宋言谨看不见,顾临深领她进了卧室,放下了遮在了她眼前的手,磁性的嗓音提醒出声:“朝下看。”
  “……”
  宋言谨听着他的话,睁开了眼便朝下看。当她看到楼下放着光的雪人,她的眼睛也犹如被点亮了一般。
  “好美……”宋言谨的手靠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
  今天他们刚刚推的雪人此刻四周披着彩色小灯,鼻子、嘴巴、眼睛都由树枝换成了灯泡,像个小精灵一样闪着亮度。上午还没有生命的雪人现在活灵活现,在夜里格外醒目。
  顾临深站在宋言谨的身后圈住了她:“这算不算是礼物?”
  宋言谨从闪亮的雪人身上移不开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算。”
  这么美的雪人,怎么能不称之为礼物。
  夜空烟火绽放,玻璃上迸发出五光十色。宋言谨看着这样银装素裹,又五彩斑斓的盛墅觉得美极了。顾临深看着她牵着嘴角笑着,也觉得盛墅里有一个她,美极了。
  今年,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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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二章:最羡慕的人是自己(一更)
  春节。在这个热闹的节日里,刘思纯一个人过。
  她和刘封的订婚宴是定在29号,那天也是刘思纯父母从老家赶过来。本想着,订完婚后,两家人今年热闹的过个年。但他们的订婚取消了,预计是刘封29号让人去刘思纯老家接她的父母,也不用去了。她对她父母那里没法交代,怕他们担心,只说没买到车票,暂时瞒了她和刘封没有订婚的消息。
  晚上,刘思纯吃的很简单。只下了一盘饺子,从柜子里找到了一瓶刘封留在这儿的红酒。扔了也浪费,她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在听歌,房子隔音效果太差了。烦躁的音乐透着墙体清晰的传了过来,刘思纯听的不仔细,后面静了下来,一首歌的歌词却听得人心醉。
  有一天,我发现自怜资格都已没有,只剩下不知疲倦的肩膀,担负着简单的满足。
  有一天,开始从平淡日子感受快乐,看到了明明白白的远方,我要的幸福。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末日的残酷,在不安的深夜,能有个归宿。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用双手去碰触,每次伸手入怀中,有你的温度。
  ……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失落的痛楚,一个人的路途,也不会孤独。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用生命做长度,无论我身在何处,都不会迷途我要稳稳的幸福,这是我想要的幸福……
  “骗子!”刘思纯将红酒杯‘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这才不是幸福!这不是……”
  两杯红酒下肚,刘思纯的眼睛已经被染红。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指搅着心口的衣服。爱情能不能相信她不知道,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爱情是啥玩意。可恋爱却不是随便能试一试。看,结果多惨烈,看,多伤人!
  当初,他说:“我们试一试吧。”那时候,她要拒绝该多好?
  他说:“我们订婚吧。”那时候,她要是不接受那枚戒指该多好?
  刘思纯喝了酒,电话响了很多次也没有听到。她翻出手机,准备给刘封发条‘祝福’短信。却看到她母亲打给她的电话。
  她回了电话过去,伪装着自己声音里的哽咽:“妈,今晚吃饺子没?”
  “吃了吃了,我和你爸两人吃了三盘饺子,连你那份也吃了。”刘母还以为刘思纯在刘封家过的年,笑的很爽朗:“你今天第一年不回来过年,在外面可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啊,在人家过年呢,别只顾着自己吃,多给别人夹点,可别像在家一样吃的一点姑娘样都没有……”
  刘母在电话那边兴高采烈的说着,刘思纯的喉咙渐渐控制不住哽咽了起来,她拿开电话,轻轻抽泣着。她好想回家,好想现在就飞奔回他们身边。
  “思纯,你有没有听到妈妈在说话?”刘母没有得到女儿的回应,叫了她几声。
  “我……我在听啊,刚刚旁边长辈问话,我回了几句,耽误了。”刘思纯呡了呡嘴唇,眼泪顺带进了口腔。她第一次尝到泪水的味道,不是矫情的苦味,是咸的。
  刘母听到有长辈和刘思纯说话,不敢多说了:“哦,那挂了吧。第一年在人家过年,不要接电话,尽量多陪陪,有礼貌一些。我挂了。”
  “好……”刘思纯忍住哽咽声,清了清嗓子,叮嘱自己的母亲:“你和爸多注意身体,别替我担心,我在这儿……挺好的。”
  “好好好,你忙吧。”刘母笑出了声,没再耽误,挂了电话。
  收了电话,刘思纯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机,两只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一张小脸埋在膝盖中哭的稀里哗啦。
  这次,她再也忽略不掉自己的孤独。
  此刻的刘思纯急需找些事来做。她匆匆打开卧室的门,将卧室衣柜后面的两个纸箱全部抱了出来。
  这些都是刘封的东西,她本来想找个机会还给刘封。想到前几天在滑雪场看到刘封带着他女朋友的场景,她觉得不必了。他都不要了,她为什么还要留着,还送还给他。神经病!她又不是他的奴隶!
  “神经病,神经病!”刘思纯的脚在箱子上狠狠的踩了几脚,咬牙切齿的又重新抱了起来,拿了平时烧火的盆便出去了。
  今天是新年,天上飞窜着各种烟花,公寓楼下很多小孩在玩各类鞭炮。
  刘封的车子无意停到了刘思纯楼下,本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她,就见她抱着两个纸箱和一个盆下了楼。他暂时没有走的打算,想看看刘思纯要做什么。
  在这样的节日里,刘思纯即使在楼下放火也不引人瞩目。她真的想把刘封的东西一把火烧了,可看到男孩子们手里玩的东西,她忽然改变主意了。
  “小孩,你过来!”刘思纯冲一旁一个正在玩摔炮的男孩招了招手。
  男孩见刘思纯长得挺好看,走过去嘴很甜的叫了一声:“姐姐,你有什么事?”
  “你手里的给我,我给你钱。”说着,刘思纯从口袋里掏了二十块钱给小男孩,换了他手里两盒摔炮。
  二十块钱够买十盒了,小男孩当然同意了!
  刘思纯的周围不少孩子在玩,小烟花小鞭炮到处都是,很热闹。乱乱糟糟,没有大人能呵斥住。可刘思纯一开口,所有人都怔住了。
  “炸死你个王八蛋!”刘思纯一点女孩子形象都没有,能怎么用力朝着盆里摔着摔炮就这么摔。而此刻,盆里放着刘封的衣物。
  刘思纯一个接着一个扔着,简直咬牙切齿:“情兽,去死去死,尼玛!”
  “滚犊子吧你,我祝你一辈子床上不行!”刘思纯看着刘封的东西一下一下冒了烟,整个人疯了,掐着腰看着盆里的东西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好爽!
  她的一系列举动看得大孩子目瞪口呆,小孩子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鞭炮,哭了起来:“妈妈,我要找妈妈,妈妈……”
  刘封坐在车里看着已经处于癫疯的刘思纯抽了抽嘴角,却又不自主的有些心惊胆战,仿佛被炸的不是他的东西,而是他自己。
  楼下人该散的都散了,刘思纯将盆里炸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点着了。她脸上夸张的笑意,缓缓消失,脸色带着酒精酡红,冲着火盆挥了挥手:“刘贱人,再见了哈!”
  说着,步伐轻松的上了楼。阿,炸了某些人真爽!
  她上楼,刘封便下了车,上前扑灭了火。眼睛里透着无可奈何,看来,她又喝酒了。
  新年的头一天,田素领着顾梦蕾上门拜年。
  顾默娴还是招待了,不过脸上的神色却不是那么正常。
  “大姐,新年快乐。”田素看到顾默娴忙笑道,又让顾梦蕾将礼物拎上来,说道:“这是我上次在店里看到的,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破费了。”顾默娴接过礼物,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田素也不在乎顾默娴有多大的兴趣,眼睛在盛墅里搜寻了一圈,说道:“临深今天不在家吗?”
  “在,和言谨都在楼上,等会应该就下来。”顾默娴说着,目光自然而来的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田素点了点头,朝着身后顾梦蕾看去,有意说给顾默娴听:“梦蕾,你看看你表哥和表嫂多恩爱?你这快要结婚的,以后多多向你表嫂学习。”
  站在身后的顾梦蕾没怎么说话,一直低着头。从进门到现在,顾梦蕾连笑都没有笑一下。
  顾默娴有些惊奇,看向田素:“梦蕾要结婚了吗?”
  “是啊,所以我今天来不止是你拜年,还是来派送邀请函。”田素满面春风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抽出邀请函递给顾默娴:“你可算是娘家人,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田素正说到这话,顾临深和宋言谨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田素,他们却没有她那么开心。
  顾梦蕾抬首看着,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又没有开口。
  “临深,下个月你表妹和胡董儿子的婚礼,你知道吧?你应该会来,对吗?”田素带笑看着顾临深,将顾梦蕾推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宋言谨的错觉,她总觉得,田素的眼神有几分嚣张和挑衅。
  顾临深的嘴角隐隐勾起,长眸轻垂,再掠起看向田素:“恭喜二舅妈,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
  “谢谢。”田素回以一笑。
  两人之间有明显的火药味,宋言谨知道,顾临深刚刚露出的笑意,只有对陌生人才会有。可见,田素现在和顾临深的关系究竟差到了何种地步。
  田素没有要在这儿多呆的意思,来转了一圈,很快就回去了。
  走到盛墅外面,顾梦蕾忽然站住了脚,冷笑的看着田素。
  “你站在哪里做什么?跟上来!”田素随着顾梦蕾停住脚,看着顾梦蕾蹙了蹙眉。
  “呵,让我和宋言谨学?我还有那个学的机会吗?”顾梦蕾极陌生的看着田素,完全不是一个女儿对母亲的眼神:“胡家的儿子去年出车祸是残废,这件事你不是不知道?宋言谨都有孩子了,可我呢?我跟着这种男人,以后孩子都不能有!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妈?你就这么把我推给一个废人!”
  “你知道他是残废就好!胡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生不出儿子,况且他都四十多岁了,他那病秧子模样,活不了多久!以后他死了,胡家和顾氏,还不都是你的?妈是为你考虑!”田素目光发着冷意,抬手欲抚上顾梦蕾的脸颊却被顾梦蕾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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