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级独家暖宠通缉令 第270节
见到坐在门口等自己归家的顾诺贤,纪若心里的弦,一根根彻底断裂。纪若低下头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打开车门,浅笑着走进他。
“等很久了么?”纪若摸摸顾诺贤的双手,才发现他手凉的吓人。“怎么不进屋去,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傻不傻?”纪若赶紧推着他的轮椅,送他进屋。
顾诺贤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却是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纪若诧异问。顾诺贤突然伸手一把拽住纪若的手,他用一种异常冷冽的口气对纪若说了句:“捏我的大腿!”纪若一愣,她心里升出一股极度不安的感觉。
纪若弯下身,用力捏了一把顾诺贤的双腿,然后抬起头来,小心翼翼望向顾诺贤。见顾诺贤皱着眉头不说话,还以为…“诺诺,你感受不到痛楚吗?你的双腿,难道失去知觉了吗?”
纪若猛地伸手一把拽住顾诺贤的衣领子,满脸都是焦急惶恐。
顾诺贤若是体会不到知觉了,那就代表着他很快就要倒下了!
纪若今天去见纪谱霖,一是因为想念他,二来,也是想问他一些关于病毒爆发时的症状。纪谱霖说过,在病毒爆发的前一天,他的四肢开始逐渐失去知觉,后来病毒彻底大爆发时,身体便只能无意识的抽搐了。
顾诺贤目光复杂看着纪若满脸的担忧跟急切,他心里一痛,才用嘴平淡的口吻回答她:“无碍,我的大腿没事。”
“是么?”纪若疑惑看着他,又问:“没事你刚才为什么要我掐你?”
顾诺贤瞅了她一眼,应道:“因为你回来晚了,我想惩罚你,可又舍不得。所以,我只好惩罚我自己。”
纪若一愣,才板着脸骂了句:“白痴!”
纪若放下心来,这才推着他的轮椅,走进别墅。顾诺贤垂眸望着自己的双腿,眼里,聚起了难以道清的绝望。刚才,他的确骗了纪若。
他的双腿,在瞬间失去知觉了。
…
吃午饭的时候,纪若一直盯着顾诺贤,目也不转。
在她怀疑的目光扫时下,顾诺贤挺淡定的吃了一碗饭,最后还喝了半碗汤。见顾诺贤全程表现得都很平常,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纪若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唔,吃饱了。”顾诺贤擦擦嘴。
纪若看向他,问:“是坐会儿,还是上楼去休息?”
“我上楼去休息吧,有点困了。”
闻言,纪若立刻站起身来。她作势要来推顾诺贤,这一次,顾诺贤却招手唤来了宋御。“若若,你自己身体都还没好全,这些天你也累了,以后上上下下,就让宋御来伺候我吧!”
顾诺贤说完,一点也没商量的气势,让纪若硬生生收回自己迈出去一小步的双腿。
她眼睁睁看着宋御推着顾诺贤去大厅,开始变得坐立不安。
…
“抱我上去。”轮椅停在楼道口,顾诺贤蓦地伸出手,拽着宋御的袖口。宋御诧异看了眼,这些天他观察发现,诺爷能不依靠人抱,就尽量选择自己走。他今天,怎么会主动要求自己抱他上楼?
见宋御没反应过来,顾诺贤特意谨慎看了眼餐厅,见纪若在低头吃饭,才对宋御说:“我的双腿,失去知觉了。已经不能走动了。”
闻言,宋御整个人都呆住了。
“诺爷…您!”宋御刚张开嘴,顾诺贤突然扬起手,制止他说:“闭嘴!抱我上去就是了!”
宋御握握拳头,最后深呼吸一口气,弯身将顾诺贤拦腰抱到怀里,送他上了楼。
…
顾诺贤下午两点半躺下,这一觉,睡眠时间更长。中途天黑了,纪若爬上床,他也没有察觉到。纪若躺在床上,满是痛苦的双眼,死死盯着顾诺贤消瘦了许多的身子,心隐隐作痛。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平常心面对早已预见会发生的事情。真当这一天到来,纪若才发现,自己有多脆弱。
再坚强的人,在自己最爱之人出现了生命威胁的时刻,都会奔溃的。
“诺诺,你可以倒下,但你不许一倒不起。”
纪若凑上去,将顾诺贤整个人抱在怀里,这一个晚上,她搂着顾诺贤,就没有松开过。第二天早上,顾诺贤倒是醒的挺早,纪若睁开眼的时候,对上顾诺贤一双黑亮的眼睛,还有些惊喜。
“你怎么醒这么早?”
“睡饱了,自然就醒了。”顾诺贤揉揉自己有些闷痛的胸口,昨晚被纪若一直抱着翻身都不行,他睡的可难受了。“那我们起床!”纪若翻身起床,她随意披了件大衣外套,转身要给顾诺贤穿衣服,可,顾诺贤又一次拒绝了她。
“若若,你去叫宋御来。”
纪若抱着顾诺贤衣服裤子的手一僵。“穿衣服不用不费事,还是我来吧!”
“若若,我现在这样子,实在是不想让你看到。”顾诺贤用一双委屈的眼看着纪若。听到这话,纪若心脏再次被刺痛。她忙放下衣服,给予顾诺贤最后一片尊严。
宋御走上楼来,给顾诺贤穿好衣服,才问:“诺爷,您现在除了大腿,没有其他地出现没有知觉的反应吧?”
顾诺贤甩甩开始发麻的双臂,才摇摇头。“抱我下楼去。”
“是。”
…
连续下了好些天的大雪,终于在今天停了下来。晨曦升起,顾家的佣人集体出现在前院里,一起清理积雪。顾诺贤坐在院子里,看他们忙碌,也觉得有趣。
顾凌墨穿着白色羽绒服,从大厅里跑出来,他迈着大步子,踩在雪地里。雪地还没清扫干净,尚还很滑,他的靴子踩在雪地上,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突然朝后面栽去。
“爹地!救我!”
顾凌墨慌乱间,朝顾诺贤伸出手。
顾诺贤也是一惊,他下意识抬起一对手臂,可…他的手臂,怎么也抬不起来。
砰!
顾凌墨摔倒在地面上。
他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哇—哇!”听到动静,所有人赶紧停下手头动作。他们本是朝顾凌墨看去的,可当他们看到另一个黑色人影,连同轮椅倒在地上,一阵扭曲的抽搐时,全都被吓到了。
正在给顾诺贤热牛奶的纪若,听到顾凌墨的出声跑出来,她见顾诺贤倒在地上,手中的牛奶杯,哐当一声掉在雪地里。牛奶跟积雪融为一体。
黑衣男人躺在地上,成了白雪里,唯一的暗色。
“顾诺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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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嘱那一段,请不要用专业的眼光来挑刺,毕竟我是个白痴。
☆、195、这一吻,是我索要的礼物
“顾诺贤!”
纪若突然疯了似奔跑向顾诺贤。“诺诺!”纪若将顾诺贤从冰凉的雪地里抱起来,她冲宋御喊:“叫姬玄先生来!”
宋御回过神来,赶紧跑出别墅,去通知一大早出门散步的姬玄夫妇。
纪若目光沉痛凝望着怀里因病毒折磨,而痛苦的面部扭曲的顾诺贤,她体内五脏六腑都在隐痛。“诺诺,别怕,别怕!”纪若紧紧握住顾诺贤的双手,试图用自己的安慰声,化解他身上的疼痛。
顾诺贤四肢百骸都在被病毒噬咬啃磨,他一双痛苦的眼里,释放出万分不舍的爱意。“若若…”顾诺贤艰难唤出纪若的名字,身体再一次剧烈狂抽搐。
“我在!”
纪若抓住顾诺贤苍白扭曲的右手,她的脸颊静静贴在顾诺贤的手掌心,忙说:“你要说什么?我听着呢!”顾诺贤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却只是说:“我…我好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你…”
“啊!”
经脉一根根膨胀叫嚣,从顾诺贤的心脏口出发,沿着他全身游走,像是要从他皮肤里跳出来一样。他的脖子,更是显得骇目吓人。
喉道口被瞬间膨胀起来的经脉压得几乎要窒息,顾诺贤这般能忍的男人,竟也被那股撕裂的疼痛,折磨的面如土灰色,痛吼出声。他猛地甩开纪若的手,然后用自己的十指,疯了一般将胸口的衣服撕碎。
“啊!”
顾诺贤被疼痛驱使的身子在地上打滚,他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撕开一层层衣服料子。“对不起!若若,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两滴绝望眼泪,从男人的眼眶里夺出,砸落在雪地里。
将白色积雪,灼烧出两个小洞。
他不想这么做的,不想这么狼狈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眠他去求死。他想将那股邪恶的欲望压下去,却做不到。
纪若被他疯狂的举动跟所说的话吓到了,一时间都忘了回应他。
顾诺贤用力捶打自己的心脏,毒素在他心脏急速蔓延,将他浑身经脉霸占,一点点夺走他的意志力。顾诺贤猛地偏头看着纪若,用痛苦不甘的口气说:“对不起…原谅我!”没头没脑说了句,顾诺贤突然站起来,在所有人震惊错愕的目光下,他身体突然间充满了力量。
双腿僵硬地奔跑起来,顾诺贤一头撞向别墅大门的石柱上,完全是求死的姿态。
“少爷!”
“爹地!”
见顾诺贤想要以撞墙的方式结束来自己的一生,一群人都被吓到了。纪若想也不想,下意识迈开脚步,第一时间闪到石柱之前,硬生生挡下顾诺贤的一击。
“哼!”她以血肉之躯,成功拦截顾诺贤求死。
听到纪若痛苦的闷哼声,顾诺贤眼里的痛楚跟求死的绝望,有一瞬间的奔溃。他难以置信抬起头,看着俏脸变得惨白的纪若,突然咆哮骂道:“你傻不傻!纪若!到死你都不肯放过我吗?你让我死吧!我求求你…让我死吧!”
暴跳的青筋在顾诺贤的皮肤下躁动,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在噬咬他的血肉。在这变态的疼痛下,顾诺贤开始变得口齿不清,他摇摇晃晃站在纪若身前,一会儿骂她傻,一会儿又求她让自己去死,一会儿又抱头痛哭说自己难受。
这一幕,彻底敲痛了所有人的心。
每个人心都很痛,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心里的痛苦,抵得过纪若心里千分之一。
“如果你死,我就给你陪葬。”
纪若清晰的声音惊响,顾诺贤听到这话,浑身僵住。他艰难抬起头,用心痛的目光凝着纪若坚决的俏脸,心里那股求死的欲望,彻底被斩断。
“若若…你…你又是何苦呢?”
纪若一脸悲戚之色,她伸出双臂死死圈着顾诺贤的身体,哽咽的声音又一次传进顾诺贤的耳朵里:“你还记得我说过吗?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顾诺贤,我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顾诺贤,请你为了我,一定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纪若感受到怀中人开始无力往地上跌去,眼泪终于全部夺眶而出。“顾诺贤,你一定要记得,有人在等着你醒来!”
顾诺贤眼睛眨了眨,抽搐的身子,突然安静下来。他再也没有力气了,疲惫感朝他阵阵袭击而来,连灵魂,都跟着坠落永恒的黑暗。
他终于彻底倒下…
姬玄御赶回家的时候,顾诺贤基本上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温度也一点点变得冰凉。
“把他平放在地上。”
闻言,宋御赶紧跑进屋子,抱着一块厚毯子平铺在地上。他配合纪若,一起将顾诺贤平放在地上。“把他衣服扣子解开。”姬玄御跪在雪地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十几个迷你试剂管。
他将试剂管打开,用针筒将里面的液体抽出来,他晃了晃针筒,十几种不同颜色的液体逐渐交融,最后变成浅蓝色液体。
纪若将顾诺贤上衣全部解开。
姬玄御摸了摸顾诺贤的心脏,才将针筒的针尖对准顾诺贤心脏皮肤表面,作势要插进去。纪若突然一把握住他的右手,一脸戒备询问姬玄御:“你要对他做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姬玄御安抚看了眼纪若,用最镇定的声音回答:“是我研究的可以暂时压制住他体内药性,护住他心脏不受损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