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沈青凡皱眉,“三弟,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为整个侯府,为沈氏一族考虑。难道你认为静坤侄儿能够担起家族重任吗?”
  沈青康很郑重的说道,“能不能担起重任,咱们先不说。就说咱们沈家这爵位,完全是靠大哥一己之力得来的,理应由大哥的子嗣继承。当年因为静坤侄儿尚未出生,大哥膝下无子,这才让二哥暂时借爵。正所谓有借有还,二哥却想光借不还,这样的事情,弟弟不耻。”
  沈青凡脸上的肌肉连着跳动了好几下,显然是怒到了极点。不过他是个城府深的,不仅没发怒反而还笑了起来,“三弟莫急,先听我将话说完。若是三弟能站在哥哥这边,支持哥哥的决定,等三弟重新出仕的时候,哥哥我定全力相助,务求三弟能够谋求到合心意的官职。至于侯府的产业,不瞒三弟,这些年也积攒了一些。将来母亲百年之后,我们兄弟二一添作五,绝不会让三弟吃半点亏。哥哥我可是诚意十足,三弟可要仔细考虑,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才好。”
  沈青康低头,并没有立即回答。
  沈青凡挑眉,“莫非三弟不满意,那咱们兄弟二人六四分,你六,我四,如何?”
  沈青康的目光在冒火,他问道,“那大房呢?二哥将大房置于何地?”
  “莫非三弟还以为静坤侄儿能够长命百岁?就连大夫都说,静坤侄儿寿数有限。”沈青康冷笑说道。
  沈青凡继续问道,“别忘了还有大嫂,二侄女,以及静瑞侄儿。”
  “二丫头嘛,只需一份嫁妆。至于静瑞侄儿,区区一个庶子,莫非还想继承整个大房不成?大嫂嘛,我们自然会为她养老送终,不会让大嫂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沈青康笑了起来,沈青凡还真敢说。难道他不知,不归还爵位,对沈陆氏来说就是最大的委屈。
  见沈青康在笑,沈青凡预感不好,“三弟可有考虑清楚?”
  沈青康面露讥讽之色,“二哥想要联合弟弟,孤立大房,果真好计谋。不过弟弟的回答还是同过去一样,这爵位是谁的就是谁的,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规矩。还请二哥早早的将爵位归还给静坤侄儿,免得他日后悔莫及。”
  沈青凡再也绷不住温良的表情,狰狞的看着沈青康,“这么说三弟是要拒绝我的提议。”
  “是,我拒绝。我不光会拒绝,还会坚定的支持大房要回爵位。”沈青康掷地有声的宣布自己的决定。
  “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希望三弟他日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沈青康冷笑一声,“多谢二哥提醒,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告辞。”
  沈青凡气的将茶杯茶壶狠狠的扔在地上,被茶水溅了一身,也不在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沈青康,给你脸面你不要,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等你身败名裂,无法出仕之时,看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同我叫板。届时你就是跪着求我,也已经晚了。”
  第34章 野种
  还没出正月,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
  这日,武威侯府的门房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娇媚柔弱的妇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跪在门前。同时,门前已经积聚了好些看热闹的老百姓。
  门房心头顿时咯噔一声,这是谁家的小妇人,大过年的上门找晦气。
  妇人连连磕头,直说自己是来找相公的。还说自己再苦再难也没关系,关键是孩子不能没父亲。眼看孩子大了,不能再跟着她受苦。哭哭啼啼的,加上那委屈的小表情,在场的人就相信了大半。指指点点,都说侯府的人做事不地道。孩子都有了,还不认回母女二人。
  门房头都大了,不敢耽误,赶紧派人去禀报主子。
  沈老夫人得知有人领着孩子上门认亲,气的不行。狠狠的瞪了眼两个儿子,怒斥,“你们做的好事。来人,将人领进来。老身倒是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过年的竟然敢给我们侯府添晦气。”
  沈青康大皱眉头,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沈青凡微微一笑,等今日过后,沈青康声明扫地,看他还怎么出仕。一个不能出仕的人,对他能有什么威胁。哼,这就是同他做对的下场。他会让所有知道,跟他斗,下场就是死。
  妇人同孩子都被领了进来,不得不承认,妇人长得很娇媚,妖妖娆娆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勾人。至于小姑娘,继承了母亲的五官,也是清秀可人。两人跪在地上,女子轻声说道,“小妇人蔡三娘拜见老夫人,老夫人福寿安康。”
  沈老夫人眼睛一眯,冷着脸问道,“蔡三娘?你说你带着孩子来找相公,老身就要问问,你相公是何人?你们又是何年成亲,何年有了孩子?为何要到我们侯府门前哭闹,是成心给我们侯府添堵吗?”
  蔡三娘微微抬起头来,一脸孤苦无依的表情,“请老夫人明鉴,三娘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贵府添堵。实在是孩子的父亲就在府上,三娘无法,只能找过来。还请老夫人体谅三娘的难处。”
  “胡说八道。老身如今两个儿子在世,个个都是本分之人,岂会同你这样的人生下孩子。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老身就命人将你打出去。”沈老夫人怒极。
  沈青凡此时站出来,“母亲,这蔡三娘口口声声说孩子的父亲就在我们侯府,不如让她拿出证据来。万一事情正如她所说,总不能让我们沈家的血脉流落在外。”说完,还朝沈青康看了眼。
  沈青康怒斥,“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女子厚颜无耻找上门来,不一棍子打出去,还得听她胡言乱语吗?”
  谁料,话音一落,蔡三娘就哭了出来,委屈又柔弱的望着沈青康,“夫君难道不认识三娘了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同你何时见过面。”沈青康大声呵斥,“蔡三娘,你可知道污蔑我会有什么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沈青凡的一双眼睛犹如毒蛇一样的盯着沈青康,“三弟这么急赤白赖的否认,莫非是心虚。难道三弟同这位蔡三娘果真有首尾?这孩子莫非也是三弟的。”
  沈青康怒极,一张脸青了又紫,紫了又白“无耻。二哥信口雌黄,我倒是要问问二哥,无缘无故帮着一个外人说话,是何居心?莫非这人是二哥请来的托。”
  沈青凡嘲讽一笑,“三弟妹,你怎么看待此事?”
  余氏一张脸也气白了,恨不得抬起脚就朝蔡三娘的脸上踢过去。冷着脸说道,“我自然是相信相公,这女人来历不明,她说什么难道我们都要相信吗?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找个孩子来,就说是侯府的子嗣,二哥不但不怀疑,还帮着这个居心不良的女人说话,我做弟妹的倒是想问问二哥是不是想要混乱我们沈家的血脉。”
  “不,不是的。”蔡三娘大叫起来。
  沈青凡冷冷一笑,“蔡三娘,你口口声声称呼我家三弟为相公,这么说这孩子也是我家三弟的。此事,你可有证据?”
  “我有,我有的。”蔡三娘连连点头,急切的从怀里拿出一条男人用的汗巾子,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把折扇,包含深情的望着沈青康,“夫君难道忘了当年我们相知相守的日子吗?难道忘了白水河畔的三娘吗?这还是当年夫君送给三娘的定情之物,三娘一直带在身边。三娘本不欲上京找夫君,奈何孩子大了,为了孩子的前程,三娘不得不违背当年的诺言。还请夫君怜惜。”
  沈青康大惊失色,“你,你……”
  “夫君,我是三娘啊!”蔡三娘深情凝望,“夫君还记得三娘的,对吗?”
  余氏顿感心痛,狠狠的瞪着沈青康,“你果真同这个女人有首尾?”
  “不,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沈青康怒极,“蔡三娘,当年你我二人的确有数面之缘,我还曾帮过你,但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何要污蔑我。你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蔡三娘痛哭失声,“夫君,你难道真的不记得当年的情分,真的要弃三娘如敝履吗?三娘不求富贵,只求有安身之地,让孩子能有个好的前程。难道这样也是罪过吗?就算夫君不认三娘,难道孩子也不认吗?呜呜……”
  沈老夫人气的脸发白,“荒唐,荒唐……”
  沈青凡冷哼一声,“三弟,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我真没想到三弟你会是这样的人,始乱终弃不说,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只求你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却口口声声否认,不肯负起责任。有你这样的弟弟,我身为哥哥,深感耻辱。三弟还是读书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礼义廉耻,不知三弟还会不会写。”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沈青康脸色涨红。
  “你给我闭嘴。”沈老夫人厉声呵斥沈青康,“蔡三娘,你若是果真同老三有首尾,还生下这个孩子,我们沈家不会不管。但是你若是敢有所隐瞒,那老身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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