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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111节

  他心里发烦,苍白的脸往下移动,尖尖的下巴抵着立起的衣领,美目侧移,给人一种羸弱可怜的美态。
  澶容在这时伸出一只手,想要将他抱起来,却被他推开。
  若清瞧见澶容有意张嘴,便出声打断他:“路上人多,说话做事还是要小心些,等回去再说。”然后他抬起脚,一边喘气一边说,“长公主方才给了我一些灵竹,灵竹对你眼睛好,等一些我让宫人送到你的房里。”
  他边走边说些家常话,一如往常的表现却让澶容眉头越皱越紧,心像是被人放在火上慢慢烘烤。
  等回到长公主的住所,澶容迫不及待的开口:“我……”
  “你先坐在这里,我去给你端药。”若清打断了他,仍是那副温柔和气的样子,却不许他反驳抗拒。
  澶容不愿惹他,便老实地坐在一侧,狭长的美目眯起,观察着在房中走来走去的若清。
  若清走累了,身上出了一些热汗,便拿着手帕在澶容面前擦汗。
  他不避人,白色的布料贴合着他的脖子,从领口探入停在胸口,上下移动了几次,动作轻柔到十分暧昧。
  没过多久,察觉到澶容的眼睛一直停在自己的身上,他若无其事的把手帕放在一旁,转而拿起了一侧的药碗,也不去整理自己散开的领口,慢吞吞地来到澶容的身边,摸着药碗不免遗憾地说:“都凉了。”
  他将汤匙贴在澶容淡色的薄唇上,轻声说:“离开这里之前想了许久,只想给你熬完药再走,却忘了走太久药会凉的。”
  “没事。”澶容盯着那碗淡褐色的药,面无表情地张开了嘴,顺着若清的意思喝了下去。
  若清这时又喂了他一口,问他:“李悬念做了什么事?”
  他没有问澶容为什么杀李悬念,也没有问澶容不提凶手是自己的时候在想什么,只以担心的模样问话,只站在澶容的角度去思考。
  能够感受得到他偏心的爱护,澶容不紧不慢地说:“他与宁英相识,找来了三魂,有意害你。我看不惯他动你,就杀了他……像杀了白雨元那样。”
  又是一声雷响。
  放在药碗里的白玉汤匙因为这句话停下,过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转了起来。
  若清没想到还有白雨元,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药碗,问:“白雨元做了什么?”
  “他要你死,在禁地的时候动了一次手,在外的时候又动了一次手。”
  “那后来出现的那人是谁?”
  “我手下的人。”
  “日后怎么善后?”
  “打算看谁不顺眼就嫁祸在谁头上。”说罢,澶容顿了顿,眼睛上抬,打量着若清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
  若清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和气的样子,他勾着嘴角,慢声道:“也可。”然后他想了一下,“要不给李悬念吧,留他活着对你不好。”
  他这时的样子像极了原著中佛口蛇心的原主。温温柔柔的模样看似没有杀意,却藏着很重的杀心,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李悬念的生死,讨论这事时的语气就像是今日要下雨,明日会放晴。
  澶容没想到若清会这样说,贴着汤匙的嘴不自觉动了一下,不小心让汤匙蹭过嘴角,留下一道水痕。
  作为比傅燕沉还要了解若清的人,澶容一早就知道若清不是良善的人,但过去的若清也不是这样狠心的人。
  若清变了。
  变得与以往不一样了。
  若清也知道澶容的想法,可他不在意。他拽着衣袖给澶容擦了擦嘴,然后重新给澶容喂药。
  诡异的寂静很快占领了这间房。
  房间里的若清和澶容都没有去问对方的变化。他们似乎都懂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只会显得彼此很可笑。
  这时若清想起了一件事,就问澶容:“你的眼睛没事了吧?”
  他说:“在傅燕沉走的那日我就看出你好像能看到。”
  澶容的伪装并不走心,心神不稳时,他的动作和眼神能够清楚地暴露出他身上存在的问题。只是被傅燕沉背叛的若清身心俱惫,也没有挑明的意思,只陪着澶容做他愿意做的事。
  澶容也没想瞒着若清,他装瞎不过是想得到若清的照顾。而下山之后发生的事太多,已经扰乱了他的计划,也让他没了伪装的心思,所以若清会看出来这点他不意外。
  若清见他承认,笑了笑,望着快要喝完的药,道:“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没有生气,我只想全了你的心思。”
  他拿起最后一口药,将汤匙送到澶容的嘴巴,含情脉脉地说:“这里放着宁谷草,量不重,能让你这些日子暂时看不到。”
  澶容顿了顿,表情不变地张开嘴,等着喝下最后一口才轻声说:“我知道。宁谷草对我眼睛不好,师姐怕我在外中招,早就让我辨认过。”
  若清听他这么说话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我也知道你能闻出宁谷草的香味,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喝下去。”说罢,他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玉碗往后一扔,在玉碗接触到地面四分五裂后说,“澶容。”
  “只要你喜欢我,不离开我,我就能接受你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因为你心思阴毒而疏远你、敌视你。”
  “你可以继续算计我,也可以继续对我说谎,这些我都接受,因为我喜欢你不择手段也要留在我身边的样子,但同样的,我可以喜欢你纵容你留着你,却不会不罚你。这点,你要记住。”
  第101章 戏耍
  麻雀落在安来观门前的树枝上,歪着头看着安来观的匾额。
  主殿中的气氛并不是很好。
  陈掌门看不上若清,长公主又恨素音偷走了自己的孩子,两人针锋相对,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一出安来观,宁英就问长公主:“殿下怎么改了心意?”在她们去见若清之前,长公主叮嘱她,要她出面指认澶容杀了李悬念。
  长公主道:“之前不知道若清这般喜欢澶容,看不顺眼他缠着若清的样子,就想着借着这件事除掉他,顺便离间清原千河,以便日后打压其他宗门。”
  她如今说的这些宁英都清楚。
  “可今日去的时候,我听到若清要与澶容走,澶容也愿意为了若清离开清原就改了主意。”她接着往下说:“他们两个可真有趣,一个可以不看回到中都的荣华富贵,一个可以放下如今拥有的权势地位,可如此一来,我若想留下若清,就需要换一种手段。而澶容既然愿意什么都不想的跟着若清走,这不就是说,我也可以用若清留住澶容了吗?”
  长公主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找回儿子是她今年最开心的事。而澶容的到来则算是意外之喜了。
  她的儿子既然听懂了她的话,愿意为护住澶容退上一步,那在澶容和他的事情上,她也会退上一步不再过问。
  ……
  房间里的气氛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说不好,若清的语气表情又是那么地亲昵温柔;说好,若清嘴里的敲打又是那么的不留情面。
  他没有和澶容说笑的意思,也没有什么不平怨恨。他很冷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说罢抬手倒了一杯茶递给澶容,要澶容清清嘴里的苦味,而后又聊起了其他事。
  “以前只在馥水居里走动,眼里能看到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说的念的还都是那么两件事,养的我除了自爱自怜,什么都想不到,更不知晓原来世上心术不正的人这般多。”他一句话像是在骂其他人,也像是在骂澶容。
  澹容严肃地听着,像把自己的心事全都装进水中,拿起了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若清继续说:“长公主的心思不简单,她大概是不想我走,就拿你杀了李悬念的事过来找我。”
  澶容早就想到了,“我想也是。她是怎么说的?”
  “说是为了我好,还说想要除了你,以便日后打压清原。”若清回忆了一下长公主的说辞,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漂亮话说了很多,可她要是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她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些事。”
  若清说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倒是聪明,想要用我绑住你,用你把我绑到中都去,就这些心思,便比陈掌门强上许多。要我说,陈掌门身后若是没有你,这清原掌教的位置能不能坐稳可不一定。”
  若清说的是实话。
  清原的弟子都知晓陈掌门实力不弱,但为人忠厚老实,性情软弱,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遇事时也容易吃亏。
  长公主则与陈掌门不同。
  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她想要留下若清,又想要清原失去澶容,这才故意当着若清的面把这件事说给了若清听,深知若清放不下澶容,若是要保下澶容,就必须把澶容与中都绑在一起,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李悬念投鼠忌器。
  而长公主想要除去澶容的理由是看不得澶容为清原出力,这番说辞同样也是长公主想要澶容力量的意思。
  如果顺着这句话去考虑,若长公主不压下这件事,那清原就会失去澶容,这样的做法对中都有利。要是长公主压下这件事,若清必然要因为澶容留在中都,而澶容看重若清不看重清原,到时长公主就是儿子和澶容都能抓在手里,届时她不只是把澶容从清原扔了出去,还把澶容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故而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她赢。
  这也是她听到若清和澶容的话就改口的理由。
  而经过了这么多的变故,若清确实有了抓住权利的心思,只是他讨厌长公主对他的算计,所以不让澶容为长公主出力,末了还说:“就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不过她们爱算计就让她们算计,大家今后各凭本事。”
  澶容自然不会反驳,便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聊完了这些烦心事,若清拿起了一旁的茶杯,先是抿了一口,然后算了算时间,悠哉的问澶容:“小师叔,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从刚才开始,澶容的眼睛就感觉到了一点刺痛,等若清说完了这些闲话,澶容已经看不到了。
  不过想了想若清方才说的话,澶容沉吟片刻,道:“眼睛看不到,但神海宽广,能在神海里摸到身边的人或物。”
  这意思就是能够感知到身边都有什么。
  话音落下,若清又想起了前几年澶容靠在自己的身上,温热的鼻息落在自己肩膀上的事,眸色转暗了许多。
  不可否认,他的这位小师叔歪心思真是不少。
  而过去的自己毫无防备,好似被他占了不少的便宜……
  若清突然好奇,“小师叔,你真不觉得如此做很无趣吗?”
  澶容问他:“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实话。”
  “你会因为我看不到而主动靠过来,这对我来说是一年里最大的乐趣。”
  “仅仅是这些?”似乎觉得有些无聊,若清一只手支在桌子上,一只手放在腿上,对着前方的地砖思考了许久,而后他斜着眼睛打量这位什么也不怕的人,望着那张他怎么看怎么喜爱的俊美面容,忽然道,“小师叔。”
  “嗯?”
  若清站了起来。
  澶容转过头,却见若清来到自己的身边,亲切地弯下了腰,将脸对着他的脸盯着他。
  熟悉的淡香从若清身上传来。
  澶容抬起头,那双转暗的眼睛先是停留在若清的脸上,然后又顺着他没有整理好的衣领探入。
  因为神海只能辨别四周的物体线条,看不到清晰的面貌和色彩,所以澶容看不到若清露出的白皙肌肤,也看不到若清的样子。
  不过他虽是看不到若清清晰的面容,却能从若清松开的衣领里窥探到立起的艳色。
  那艳色被松散的领口推出,暧昧地停在领子的边缘,似乎要掉出来了……
  屋内变得热了许多。
  可房外清风不变,也不知房内的热是从哪里升起来的。
  在寂静的衙役之中,澶容拿着茶盏的手指动了一下,之后又完全僵硬了。
  左胸有些凉,但若清并不在意,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如狼一般的眸子紧紧锁住面前的男人,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将目光移开,很快了解了澶容以往身上的压迫感攻击性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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