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节

  “他现在依然记得你。”白颖珊说道:“拿画笔的感觉更好,不是吗?”
  “如果我可以选的话。”杜娟说道:“那些蚂蚁,把费洛蒙当成交流的信号,每个蚂蚁都像一个细胞,能把人瞬间变成白骨,那些可怕的东西,是他想办法偷渡进来的,我一开始并不知道,直到我们俩滚了床单,我以为成了情人后,他才告诉我,把这么恐怖的东西弄进来。”
  此时,乔宇正和官晶晶站在那个容器里,一边的警员正手拿着灭火器,所有人严阵以待,符教授正站在那些蚂蚁前,说道:“能不能给我留一只?”
  “您想拿去做蛊吗?”乔宇附在符教授耳边说道,符教授是他们搬来的救兵。
  “总之,我不会让它活着,所以,死的也好,只是要个全尸。”符教授说道:“这些东西的繁殖能力的确很强,我很好奇用来做蛊药会如何。”
  “明白了,尽量烧得不那么干净吧,原本想用苯的,但苯引发的大火只能隔离,不能扑灭,恐怕会把房子也烧掉,还是用杜小姐搬过来的汽油好了,”他回头看着官晶晶,官晶晶一点头,他便掏出打火机,点着以后扔进火里,轰地一声,火油瞬间燃起来!
  玻璃容器马上烧红了,慢慢融开,豁开一个口子,里面的蚂蚁疯了一般爬出来,就在此时,符羽突然上前,抓住了其中一只,狠狠地扼住那一只的头颈处,经过火光的烤灸,它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动力,符羽将它装进一个准备好的袋子里,说道:“谢了。”
  “不愧是白墨轩的养母。”乔宇感慨道:“与寻常人不同。”
  “你的妻子也是如此,那个姑娘天生阴阳眼,能够承受这么沉重的压力长大,心智的承受力也不一般。”符羽微微一笑:“这屋子恐怕还有一些跑出来的,必须找个干干净净。”
  此时,见火苗烧得差不多了,为免火势蔓延,警员们拿着灭火器冲了上去,此时,另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在屋子里搜寻剩下的蚂蚁,争取一只不剩!
  符羽使了一个眼色,乔宇便和他走出去,远远地,可以看到杜娟和白颖珊坐在警车的后排,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边上一名警员迅速地记录着。
  “向涛是八年前出国的,那时候,我和他是一对根正苗红的小情侣,所有人认定我们最终会走在一起,他初走的三年,我一直死心塌地等着他,可是,他给我的电话越来越少,邮件里全是关于昆虫的内容,鲜少问起我的情况,慢慢地,我开始迷茫了,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杜娟说道:“有烟吗?”
  正在记录的警员犹豫了一下,掏出一根烟给她,杜娟拿过去后只是闻,并不抽,继续说道:“后来,我的画开始走红,市场上的价格越来越高,我的经济能力也提到很大的提升,应酬也多了,抽烟喝酒都是那时候学会的。”
  “而那时候,我不再因为向涛无视我而伤心难过,找到了归宿感,后来,我和别的男人同床,而我曾经答应过向涛,第一次要给他留着,我没有遵守承诺。”
  “一年前,他突然回来了,带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还有这些军蚁,我以为他只是像以前那样,回来休息一阵子便要走,可是他说他不想走,他要和我结婚。”杜娟说道:“我这才知道,他因为违规,被当时服务的组织除名了。”
  “他的情绪很激动,喝了很多酒,那天晚上我,我们很自然而然地……”杜娟突然落下一行眼泪:“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
  “他发现你没有遵守承诺。”白颖珊轻声说道:“正处于人生低谷的他发现受到爱人的背叛,所以开始大暴走,情绪上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的他很有耐心,要观察那些细小的生物必须做到这点。”杜娟说道:“可是,他对我开始恶言相向,言语辱骂我,我们没有结婚,但我提前感受到了家庭暴力,他的愤怒一天比一天严重,我丧失了绘画的能力,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在业界消失了。”
  “怪不得,黄轩哥说你有一年多没有新作品问世,也不再热衷参加活动。”白颖珊说道:“你爱他,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因为这样的行为产生自残心理,放弃自我。”
  “是,原来我骨子里还是爱他的。所以内疚更盛。”杜娟说道:“终于有一天,他让我把别墅的洗手间翻新,在下面弄出一个地下室,后来,那些恐怖的小东西便来了。”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让你和他一起在街上带走那些女孩子?”
  “那样日复一日的辱骂,三个月后,就在地下室完工后的一天,他坐在沙发上,喝着闷酒,我知道,他向组织提出重返又一次被拒了,那时,我还不知道他被开除的原因。”杜娟说道:“如果我知道,说不定我会拒绝他的到来。”
  “他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归来,除了你,没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他的父母。”白颖珊说道:“可能从一开始,他就在计划什么,只是自己还不明确,慢慢地,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而他利用你的不贞,把你拖下了水。”
  第1473章 心理疾病,脱逃
  杜娟头皮发麻,心脏像被什么捏住,正一点点用力,恨不能让她的心脏碎掉,就像玻璃碎片那样裂开:“他,他也交代我,不放告诉任何人他回来了,有时候,我有种满足的错觉,他的世界真的只有我了,其他人,那些昆虫都消失了。”
  “但是,他的世界是不容计划被改变的。”白颖珊说道:“他可能有强迫症人格,其特点是有意识的自我强迫和反强迫并存,两者强烈冲突使病人感到焦虑和痛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可是又控制不了自己对某些事物的控制,陷入了极大的纠结中。”
  杜娟说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没错,你应该带他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对他盲从。”白颖珊看着杜娟,或许,在这些年的异地恋中,她也有了心病,自己不能医,更没有找过医生,两个精神病人凑在一起,还能发生点什么好事不成?
  “说说后来的事吧。”杜娟突然觉得如释重负,靠在靠背上,轻轻地说道:“地下室弄好以后,他把军蚁搬过来,好在他对那些小东西很有经验,它们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有一天,我们在地下室里恩爱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两只眼睛就那么阴森森地看着我,给了我狠狠的一巴掌。”杜娟说道:“我忍了,谁让我对不起他了呢。”
  白颖珊微微闭上眼睛,杜娟说道:“你觉得我很卑微吧,在他面前,我简直低到了尘埃里,失去了自我,在他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我虽然抗拒过,但是,答应了。”
  “我们把车子收拾了一下,改了颜色,准备了假车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寻找那些纯洁无暇的少女,哄骗她们上车,带到地下室。”杜娟突然冷静下来,双目不似刚才那般混乱:“他会要了她们,然后,把女孩们推进玻璃容器,让她们转瞬间转为一具白骨。”
  “那些小东西很能干,而他能熟练地运用它们,我们干得很漂亮,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我现在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了,或许,你们在我指定的埋骨地点,可以数清楚。”杜娟冷冷地说道:“就在离别墅不到三公里的树林里,湖边。”
  “那地方的泥土异常肥沃,你们,挖出来数数吧。”杜娟的眼神直愣愣地。
  那名记录的警员喉咙咕咚一声,用力地咽下一口口水,白颖珊看着杜娟:“她们临死的时候痛苦吗?”
  “我不知道,她们没有叫。”杜娟说道:“向涛处理她们的时候,都是先将她们打晕,或是注射了麻药,有时候是混进饮料里让她们喝下去。”
  “你知道吗?过程很快,那些军蚁覆在她们身上,转瞬间,真的是转瞬间,她们就成了一具具白骨。”杜娟说道:“那些,曾经只是在电影里看到的场景。”
  “说说中间的那次意外吧,有一名清洁工死了,尸体死后不久,化成一堆白骨,出现在地铁站附近。”白颖珊说道:“如果你们有查看新闻,应该有关注。”
  “那的确是一次意外,那名清洁工看到了我们搬运白骨的经过,她比平时早了半小时,她吓疯了,一直不停地叫,我们发现了她,”杜娟说道:“但是,那时天快亮了,我们必须处置她,我们不能让她死在别墅附近,会带来麻烦的。”
  “所以,向涛动用了军蚁,数量不多,而且离开它们生存的空间,它们的存活时间便不长了。”杜娟说道:“后来看到新闻,她没有机会报警,应该说她让恐惧追赶着,一路狂奔着后来在你们发现尸体的地方死去,那些军蚁,在活一了阵子后也会死亡的。”
  “它们只能在向涛的器皿里存活一阵子,里面有他刻意培养出来的温度与湿度。”杜娟说道:“这件意外发生过,我们沉寂了一阵子,然后,遇上了那个奇怪的女孩。”
  应嫁神,铃儿,杜娟说道:“那个女孩逃走了,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上钩,而且,她,她一定不是人,为什么肌肉里面什么也没有。连血也没有……”
  “那个女孩逃走以后,向涛突然陷入了愤怒与郁闷之中,他不喜欢事情超过自己的控制范围,他把气撒在我身上,现在还可看到那些伤痕,等了几天以后。”杜娟说道:“他要求再次行动,而我并不认为那是好的时机,在车里,我们发生了争执。”
  “平时都是由我下车与女孩沟通说话,获得她的信任后带上车,他有时候,有时候不在,我们的穿着打扮与教养很容易让人相信,尤其我们还有一辆看上去不错的车。”
  杜娟说道:“不是说过嘛,开好车的总不是坏人,那些女孩相信这一点。”
  白颖珊居然无言以对,那名警员嘀咕道:“现的小女生太单纯了,坏人难道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大字吗?”
  杜娟看着他:“你一定没有女儿,女孩在青春期的时候格外反叛,对物质的认识并不清楚,她们只是喜欢用离家出走表达叛逆,却忽略了安全。”
  那名警员正色道:“我不止没有女儿,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我不懂这些。”
  “言归正转,说说向涛死的时候吧。”白颖珊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在车里发生争执后,他无法说服我下车,所以气怵怵地一个人下车了。”杜娟说道:“我看着他走向那个背着书包的高中女生,但这次,他太心急,所以对方起了疑心,迅速地走进了巷子里,他也跟了过去,其实,我当时下车了。”
  “我下车后过去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女孩已经出现了,我看着向涛倒在地上,她开始趴在他身上吸血,那名高中女生不知去向,我疯了一样转身就跑,我不想死,我甚至没顾得上开车,跑到最近的主道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杜娟看着白颖珊,突然笑了:“关键时刻,我们也只能想到自己,不是吗?”
  第1474章 自私,左峰归来
  白颖珊摇摇头:“不,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们一样,病态地联系在一起,有些人,哪怕遭受不幸,也能自我调节,而他们可以像伙伴一样,放心地将后背和后脑勺交给同伴,托付性命,你们的不幸,源自你们的病态与自私。”
  “原来如此,真有那样的人的话,倒让我瞧瞧。”杜娟一幅不相信的样子。
  “你已经认识了。”白颖珊微微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如果不自私的话,不会在得知向涛的死讯后,保持沉默,坚称自己不认识他,更不会在他死后如释重负,将屋子布置一新,似乎他的死才能宣布你的新生,你爱他?我现在要推翻这个结论了。”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杜娟冷冷地问道。
  “你喜欢被虐。”白颖珊附过去,声音低沉,颇有些挑衅的意味:“你喜欢这种病态的人生,怎么办,向涛没有了,你的人生也不再完整,那些女孩会在你的梦里浮现吗?有件事情告诉你,所有人都有魂魄,她们虽然死了,但魂灵还在,此时,在你的身后,就有两个。”
  “你少骗我。”杜娟突然恶狠狠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你只是看不到罢了,但我能够看到,因为我是——阴阳眼,”白颖珊看着突然出现的的几只女鬼,她们应该是被缚在埋白骨的地方才对,现在居然跑了出来,要我和你描诉一下吗?其中一位,她的左脸,就在鼻梁边上,有一颗黑痣,你还记得吗?”
  杜娟的脸狠狠的抖动了一下,白颖珊继续说道:“还有一位,她是短发女生,头发齐到耳朵下面,齐刘海,脸圆圆的,她的眼睛真好看,像两块黑色的宝石,她在被扔进容器里的时候,你有触到她的眸子吗?有没有一秒钟,你想救她们?”
  “还有一位,她扎着马尾,头发因为挣扎已经纷乱,她的左耳上有一个小肉丁。”白颖珊说道:“她以前很害羞,很向向,但现在,正鼓足勇气看着你,恨恨地看着你……”
  一个是巧合的话,第二个和第三个就未必是了,刚才还坚信无鬼的杜娟此时觉得后脑凉嗖嗖地,脖子上阴风拂过,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就连那名警员也打了一个寒蝉,小心翼翼地看着杜娟身后,却只能看到其他的同事进进出出,正在搜查整套别墅!
  白颖珊看着警员,说道:“最后面的一段不用记录了,删除掉,别害怕,我们的事情向其他老同事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
  她推门下车,站在车边,看着那几只可怜的女孩鬼魂,眼前好几个五分钟同时袭上来,白颖珊头晕眼花,只能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蚂蚁,黑色充斥在脑海里,一阵阵的恶心浮上来,好在一只手马上扶住了她,另一只手蒙住她的眼睛:“别看。”
  “嗯。”只凭气息就知道是乔宇,白颖珊说道:“对我们来说,事情已经结束了,乔宇,我不想在这里呆了,我想回家。”
  官晶晶走过来:“恐怕还不行,颖珊,你们先回我办公室坐坐,还有些事情需要帮忙。”
  乔宇点头:“我们需要一点热茶。”
  官晶晶哭笑不得:“我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随便使用,先回去吧,我已经电话知会丁局,他会招待你们,颖珊,辛苦你了。”
  乔宇点点头:“颖珊,你先回去,我还有些工作要做的。”
  “好好送她们离开。”白颖珊交代道:“她们都只是孩子,十七八岁的孩子。”
  乔宇点头离开,白颖珊坐着押送杜娟的车子先回去,推开官晶晶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里面的一个人影让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是左峰,他正悠闲地坐在官晶晶的办公椅上,面前还放着一束鲜花,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这话我问你才对,怎么是你,晶晶呢?”
  “办一桩大案。”白颖珊筋疲力尽地坐下,说道:“一桩了不得的案子,晶晶姐这次不仅会立下大功,而且会被载入侦查史的记录,可惜了那些女孩子。”
  “听上去很严重。”左峰说道:“我只关心一件事情——危险吗?”
  白颖珊懒得理会他,事情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夜幕降临,所有的一切终于宣告结束,乔宇和官晶晶回来了,他们很有默契地无视远道而归的左峰。
  “刚刚收到的消息,向涛被除名的原因就是被发现他私自利用大型动物做试验,证明昆虫在战场上的可利用性,这一点违背了组织的科学意愿,”官晶晶说道:“而他疯狂地认为,自己的试验没有错,初衷是好的。”
  “刚刚找到了那些女孩的白骨,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过程,和失踪库里的女孩进行dna比对,一一确认身份,杜娟的责任跑不了,她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乔宇安慰白颖珊道:“一共有十三名受害者,我已经安置好,送她们离开。”
  白颖珊点头:“希望她们走得安稳,这辈子受过的苦下辈子再也不要有。”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左峰气怵怵地说道:“进来后交流案情到现在,正眼也不看我,还有,这么大一束攻瑰摆在这里,你们的眼瞎了么?还有你,白颖珊,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个懂事聪明的女孩子,他们不知道我在,难道你也不知道,怎么对我只字不提?”
  “因为现在没有心情理会你,乖,自己回家。”官晶晶拿出钥匙,说道:“还有,我不需要惊喜,不通知一声就随便跑过来,会影响我的工作,还有工作的节奏,说完了。”
  左峰看着官晶晶,说道:“好吧,我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等你,不要回来太晚。”
  官晶晶此时的眸子才现出一丝柔情,乖巧地点头道:“知道了,冰箱里有吃的,自己拿,还有,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不介意你做一顿饭等着我。”
  第1475章 牵绊消失,失望
  左峰离开了,白颖珊坐在那里仍未缓过劲来,官晶晶说道:“谢谢你,我安排你去讯问杜娟,只是因为你很容易让人开口,但是,也让你看到了不应该的东西。”
  “没关系,只是替那些女孩觉得心疼,他们的父母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难过。”白颖珊话锋转道:“只是,应嫁神怎么办?她不是人,就算她杀了向涛,你们也无可奈何。”
  “只有写进秘密档案,封存,将重点转移到少女失踪案上,虽然死了一个,咱们至少还活捉了一个,现在真相大白了。”官晶晶说道:“说起来,咱们要感谢社交网络上的照片。”
  “应嫁神现在还在张小北的身边,对咱们来说,这件事情没有完。”乔宇说道:“晶晶姐,我先带颖珊回去,顺便去张小北那里看看。”
  白颖珊有些错愕:“现在?”
  “就是现在,趁着事情还没有失控,迅速检查现状,看看她有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乔宇说道:“玲珑姐说过,噬血会成习惯,弄不好,血会成为她的病态。”
  白颖珊和乔宇赶去张小北的棺材铺子时,张小北正在厨房做饭,烟飘得到处都是,张小北咳得自己够呛,应嫁神倒是无动于衷,白颖珊实在看不过眼,上去接过锅铲:“我来吧。”
  看了看张小北切的菜,白颖珊头皮一紧:“这是土豆条?”
  “土,土豆片啊。”张小北结结巴巴地说道:“切得不太好看,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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