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申饬孙家

  国子监的学子中突然出了东定公后人!
  这个消息,几乎一日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无论是平民,还是达官贵人,都被皇上的操作给惊到了。
  原本平平无奇的铁军胡同,现在也变成了铁军巷!
  赵家一夜之间变为赵府,成了大夏的顶级权贵,前来巴结送礼的人多如潮水。
  东阳侯府的人,悔得肠子差点青了。
  孙翱看着躺在床上、跟废物没什么区别的儿子,又将侯夫人骂了一顿。
  “我让你平时里好好管教他,你偏不听,一味的宠爱溺爱,养得他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什么人都敢打,这下好了,你满意了吧?”
  “满意?”侯夫人捂着胸口,脸上青白交错,“我有什么好满意的!你不就是看着那赵家变成了权贵,得罪的人家现在巴结不上,后悔了吧。我宠爱儿子,现在你怪我了,你跟你爹难道没有放纵他?我让你教他学武,你不愿意,说怕儿子吃苦。我能如何,只能将他送到国子监,现在出了事,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这小畜生哪里是学文的料?”孙翱冷笑一声,道:“你将他送到国子监,不就是料定了他会在里面欺负人,给家里带来麻烦。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而不是嫁给……”
  “孙翱!”侯夫人大叫一声,一巴掌打在了孙翱的脸上:“你无耻,你……”
  “贱人!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旁边的下人们低着头,想上去劝架又没有那个胆子,只能垂着头往后缩。
  床上,孙季脸肿得跟包子一样,手脚不能动,眼睛里全是后悔。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结果,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招惹凤清歌那个女人的。
  区区一个平民出身的赵家,她都能让皇上封为国公,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呢?想到她打自己时的凶残,孙季的身子不自觉地瑟缩颤抖了一下,决心等伤好了再也不要见到那个可怕的女人。
  “爹……娘……”
  侯夫人终归还是做母亲的,一听儿子出声,硬生生挨了孙翱一巴掌,怒视了他一眼,顾不得整理衣服走到了儿子床边,挤出一个笑脸。
  “乖儿子,娘在这儿呢。”
  “我不要再去国子监了……”
  孙翱一听这话,恼了:“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你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当初为了送你进去,家里花了多少钱,才买通给你们出题的夫子,又是花了多少钱才让人给你做的答卷,而今你一句话就不去了……”
  “娘……”孙季眼角泪水两行,一想到国子监有个女魔头,就忍不住胆颤。
  “孙翱你给老娘闭嘴!”
  侯夫人见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哪里忍心让他失望,笑着小声哄道:“季儿不哭啊,这国子监咱以后就不去了,娘这就派人去给司业传话,让他把你的学子牌消了。”
  孙翱气得面红耳赤。
  正要发作,门外管家声色焦急道。
  “侯爷,宫里派人传旨来了。”
  孙翱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赵家刚刚封了定国公,皇上以铁军将军留下东定良策为由,在朝堂上力排众议,坚持追封铁军将军为世袭罔替的定国公,并封赵家后人赵光信为第四代定国公,其子赵云序为唯一继承人。
  而今,又派人到府上传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蠢妇!还不赶快收拾一下,随我我去接旨。”
  侯夫人也知道个轻重缓急,二人一番拾掇,穿的光鲜亮丽的来到正门入口处影壁旁设的接旨香案前,而这段时间与一群属下春猎的老东阳侯也刚从城外庄子赶回来,用眼神询问儿子儿媳发生了什么。
  孙翱不敢说,半垂着头。
  宫人看着三人,撇了撇嘴。
  “三位,跪地听旨吧。”
  三人齐齐跪下。
  “奉天承运成德诏曰,兹有东阳侯府,纵容家中子弟欺凌学子,殴打同窗,指使下人私闯民宅,谋害功勋之后,其行极恶,其罪也彰。东阳侯府管教不严,又于公堂之上,意图颠倒黑白。种种恶行,辜负了先皇与朕之信任,故,降侯为男,收回封号与当年赐的府邸,其子弟孙季永不可入朝为官,钦此!”
  宫人唱完,眼底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老侯爷,接旨吧。”
  老东阳侯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又气又惊,跪在地上怒视着儿子儿媳。
  但好在他还有些理智,知道不能再宫人面前表露出来。
  “有劳公公了,”老东阳侯站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宫人笑了笑,道:“倒也不是什么苦差事,杂家是奉圣上的意思跑着一趟,对了,圣上他老人家还有几句口谕带给老侯爷……哦不,以后应该称老男爵了。”
  老东阳侯面容扭曲了一下,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又跪了下去。
  “公公请讲。”
  宫人并不是故意刻薄这家人,也不是落井下石,只是从前在宫里,也曾听说过东阳侯府的为人,实在不耻,借着这个机会教训这位老东阳侯一番。
  “圣上说了,孙家的人上蹿下跳,是不是把京城里的人都在当傻子。先皇仁善,愿意给你一个颜面,赏你一个侯爵之位,但朕不是先皇,无才无能的庸人,想靠着钻营在这京城里称王称霸,打错了主意。”
  “孙家人若是还有个气性,就好好上战场厮杀,靠自己的真本事挣个实实在在的侯爵出来。如若不然,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再兴风作浪。不然,休怪朕不念先皇的旧情!”
  孙老爷子没想到自己临到老了,会被皇族降爵,还遭了今上厌弃,专程派人申饬一番。
  他老脸面色晦暗,一瞬间像是老去了十几岁一样,整个人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意气风发,此时此刻,连追究儿子儿媳事情缘由的心气都没了。
  “老朽谨遵圣上教诲!”
  他长长地跪伏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孙家,从今日起,是彻底的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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