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林逸衣根本不问他们是不是要留下来,也不在乎刚才的老者是不是心中不痛快,她要效率,要功绩。
  林逸衣从容的吩咐所有人该忙的事,直到每个人说了‘是’,林逸衣才满意的颔首,仿佛此时才认同他们。
  七个人苦笑,竟然被一个年轻妇人震住了。
  林逸衣有条不紊的忙自己的事。
  一个衣着过于光鲜的年轻人,带着七八个精壮大汉,一脚踹翻了本就打开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后面的大汉,扯着嗓子大喊:“谁是这里的东家!出来!让我们爷看看!阎王爷借了你几个胆!敢买了这里,给我们找晦气!”
  新来的管事们,默契的后退一步。
  “出来!死了吗!”说着一脚踢碎了具体他们最近的桌椅。
  大厅里突然间安静的出奇。
  林逸衣抚开春思拉住她衣袖的手,平静的站出来:“是我。”
  站在中间一身光鲜到骚包的男人,毫不觉得自己的衣着有什么不妥,眼波里的戏谑毫不掩饰:“哦?是个妞。”
  哈哈!“爷,这个不算妞,未出阁的才算妞!这个算是……是……对!是小媳妇!哈哈哈!”
  春思闻言险些没晕过去。
  林逸衣神情平静,并没有因为对方调笑动怒,只是就事论事:“有事?”
  为首的年轻人见状,制止住想上前的大汉,颇感兴趣的走到林逸衣身边,眼里轻蔑的随性笑容带着三分犀利:“挺镇定啊!家里的男人呢,小爷不屑跟女人说话。”
  “死了。”
  年轻人诧异了一下,立即笑了,他骤然伸出手,冰凉的手指勾起林逸衣的下巴,眼里闪过一道杀意:“你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吗你就敢接手!得罪了人,你有几个脑袋赔的起!”
  男子说完,松开手,仿佛摸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接过属下递上的手帕擦擦手,嫌弃的扔了,
  春思见状,觉得她还是死了吧。
  林逸衣皱眉,这个人是谁?刚才她竟然躲不开?“敢问公子有何指示?”林逸衣微微屈身,恭敬行礼,林逸衣识时务,还会看人,此人绝对不如他表现的这样混账。
  魏南子见状,嘴角轻蔑的一勾,谈不上多风华绝代,但是别有嘲讽人的蔑视从容,透着说不出的混蛋气质,加上一身过于耀眼的亮粉色服饰,散发着镇定痞气:“现在知道怕了!”
  魏南子眼中的轻蔑依旧,说话天生带着三分施舍:“看在你一个女人的面上,我也不为难你,但你不识相是事实,这样吧,看到没,我这些兄弟,你每人伺候一天,这件事算完。”
  春思闻言恨不得剐了说话的男人!
  但新来的几个管事都很镇定没有上前的意思,出门做生意,尤其是女人,这样的事一定会碰到,如果这样的荤段子都受不了,还混什么!
  想不停也行,那就高高在上。
  林逸衣皱眉,但依然没有动怒:“公子,说个可行的方案如何?”
  魏南子闻言回头看了林逸衣一眼,仿佛没料到她竟没撒泼,心里不禁闪过一丝赞赏:“痛快!第二条路就是原来这家酒店得罪的主人亲自答应你,把座酒楼送你了,小寡妇认为这条路如何。”说完颇为有趣的揪了揪林逸衣头上的发钗,还凑近嗅了嗅。
  “我选第二条。”
  魏南子闻言并不意外,从容的把胳膊搭林逸衣肩上,笑容带着三分嘲讽:“小寡妇,爷劝你省省,别怪爷没怜惜你,你虽然有三分姿色,但也是二手货,不值钱。”
  然后压低声音,凑到林逸衣耳边,颇为暧昧的道:“你没听过相爷在给其未过门的娘子守孝吗?你认为,你这姿色,能在他老人家面前站住脚。”
  林逸衣推开他的头,他身上有未散开的竹墨香,在圣国,这种香料只有一定身份的人能用:“不劳你操心。”
  魏南子也坦然,收回手:“好!给你三天时间。”然后阴邪的一笑,魏指指身后一众男人:“失败后,每人一天,一个也不能落下。小爷我就不用了,我对二手货没兴趣。”
  魏南子话落,背后又是一片张扬的笑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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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5糕点
  林逸衣目送他们踢桌砸椅的离开,转过身平静的继续吩咐未完的话。
  原本有一丝疑虑的人精们,听着新东家依如刚才的语气,神情顿时紧张,莫名变的恭敬。
  春思不淡定了,恨不得跑回王府,让王爷率领三千铁骑荡平刚才的流氓,什么东西!也敢出言侮辱王妃娘娘!
  春思在回府的路上,一直红着眼睛,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样望着王妃。
  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了被公然辱没,更何况是王妃之尊的娘娘,竟然还把脏手搭在王妃的肩上,啊!啊!……她还有什么脸面见老夫人。
  林逸衣坐在马车上喝着茶,闲适的神情最终被春思幽怨的小眼睛看到良心发现,安慰她:“别哭了,多大的事,不过是口头上沾点便宜,何况,我们花了最低的银两拿到了那家客栈,不就知道会有问题,没道理只占便宜不承担风险。”
  春思瞬间哭的梨花带雨,眉目秀美,若雨中的百合香:“那些人……呜呜,呜呜……”
  林逸衣牵起她的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直到美人扑入她怀里哭诉着属于自己的委屈,林逸衣都在安抚她。
  ……
  春思红着眼睛从房间出来。
  屋外伺候的丫头们顿时变的紧张,神经紧绷,心想,王妃定是心里不痛快,拿春思姑娘撒气了。
  春思回自己的房间擦把脸,还没有把毛巾放下,春香推门而入,眼睛里压制不住看好戏过后的笑容。
  春思声音沙哑的问:“怎么了?”
  春香不意外,王妃以前病者掐人、说话都能毒死她们,更何况现在好了,拿她们出气的时候不是更驴火纯情:“告诉你个好消息,西院闹起来了。”
  “西院?侧妃娘娘怎么了?”
  春香笑的颇为奸诈:“听说被二少爷挠了脸,侧妃娘娘气的罚二少爷跪祠堂内。”
  春思闻言瞬间乐了,看敌人倒霉的活跃因子充分调动了好奇心,连今天被流氓侮辱带来的恐惧都散了:“年婳怎么说?去闹了没有?”
  春香翘着二郎腿坐下。
  春思立即帮她捶。
  “她敢!是二少爷先动手的,这可是不孝,不孝啊!多大的罪名,我看二少爷这次是完了!要我说还是侧妃娘娘有法子,二少爷才去她院里几天,就把二少爷养的不孝了,呵呵。”
  春思也笑了,眼里满是戏谑,这下有好戏看了,年婳会让自己儿子背这个罪名才怪,真想看看那个总高高在上的冰山脸,这次怎么栽跟头。
  林逸衣随后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关她何事?
  林逸衣的全副心思都在圣国传说中的千古一相身上,这几天翻阅了不少关于夜丞相的轶事趣闻,民间评价就是一句话‘高端大气上档次’。
  林逸衣嗤笑,如果真的如此,他就不会堵着一个小门帘跟小市民过不去。
  林逸衣揉揉眉头,弃书,决定按自己的办法来,亲自去厨房,做了停留了三天做了八盒小糕点,从磨粉到奶油可塑性,从酸甜苦辣咸到各种水果味,从传统小点心,到西式餐点,凡是林逸衣拿手的,都做了一小盅。
  摆盘可口后,林逸衣换好衣服,带着想留在府中看戏的春思出门了。
  春思对王妃莫名其妙的与人接头依然不习惯,但已经学会睁只眼闭只眼:“娘娘,我们不去酒楼吗?”马车方向反了。
  林逸衣垂着头想事情。
  马车在一座府邸后门停下,于此同时还有许多人进进出出。
  春思瞬间傻眼了,这里是……顿时吓的想拉王妃逃跑,王妃知不知道,自家王爷和这府的主人是死对头,不死不休的那种。如果相爷知道王妃在此,定然闹着全城皆知,看尽王爷笑话,王妃不能羊送虎口。
  林逸衣觉得春思过于紧张:“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出来。”
  这是个机会,相府厨房近日招甜点师傅,这是她目前想到的唯一能接近他的机会。
  春思吓的想喊什么,但见王妃已经随着众人进入,再看看众人投来的目光吓的不敢出声。
  ……
  相府即便是厨房,也透着不容忽视的凛然正气,百年家族、簪缨世家,仿佛每块瓦片草木都浸染了书墨的香气。
  入内后更是一派大家气象,家仆彬彬有礼,丫鬟衣着讲究,仆役等级森严,任何一人拉出去,好似都是小门小户的小姐、少爷。
  一审,二审,林逸衣过的毫无悬念。只是大厨见她是女人颇有微词,不过想到只是一道甜品,女人就女人吧。
  夜衡政身着一身银白色的魏晋长袍,飘若仙子,只是此仙人似乎过于留恋红尘,硬是玷污了一身仙衣,没形象的仰躺在水边的凉亭上,长发落地,衣衫浸水,却也写意风流。
  一旁,魏南子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杏色长衫在日光下分外刺眼,语气轻蔑:“这一摊死水有什么可看的,要说府中水景,永平王府当属第一,引明湖之水绕府半圈,才算是活色。”
  夜衡政神色慵懒,白衣染尘,却难掩飘逸:“那你把永平王杀了,给本相把府抢过来。”
  魏南子很实在:“打不过他。”
  “那还啰嗦什么,有个死色凑合着就看吧。”说着随意的掰下手边的木屑,充作鱼食扔进水里喂鱼,不一会整齐的木柱就被夜衡政抠出个坑。
  魏南子无语,周围坑坑洼洼的洞是不是都是此人抠的:“今天早朝你为什么驳回永平王增添军中用度的提议。”
  “户部没钱。”
  魏南子叹口气:“大哥,我知道你看好永寿王,但永平王这个提议与边疆众将士都有好处,你这样一回绝,让别人怎么想。”
  “想怎么想就怎么想,礼部很闲吗?让你在这里废话。”手下用力,啊,抠下个大块的木头,夜衡政无奈,算了,便宜那些鱼了。
  魏南子顿时噤声,提起礼部就想撞墙,他真不是干礼部的料,为什么没人体谅。
  一盘盘精致的小点心和茶水默默的送上来,下人又轻悄悄的消失。
  夜衡政望着水面,头也没回,自然有人给他把餐点递上,咬一口,扔水里,再咬一口,还扔水里,丝毫不顾夜家百年传承的美德。
  一口模样诡异的三色糕点入口,夜衡政抬起欲丢的动作停住,好看的剑眉扬了一下,把剩下的一点,也扔入口中。
  魏南子见状,手快的拿起另一快,瞬间塞入嘴里:“恩,好吃,好吃,你府上换厨子了,不错,不错,让我用两天如何?”
  夜衡政瞪他一眼,把剩下的与他刚才吃的不一样的甜点,全倒入水中。
  远处伺候的人立即回去禀报。
  厨房大师傅闻言,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胜出的果然是那个女人:“你,带她去见相爷。”府中就是进个常驻的狗,也要让主子过目,更何况一个新面孔。
  “是。”
  ☆、016接触
  “你不用紧张,这是例行公事,相爷很平易近人,也不用有压力,相爷对人很好,只要别提相爷未过门的妻子惹相爷不快,相爷是最好相处的人……”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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