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午轩站到清湖边,看着清湖中的那三“点”愿力,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清湖中央,那三“点”愿力两大一小。两点大一些的也只有极细的沙粒大,小一点的更是细微如粉末。它们都是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模样,好像是由月光凝聚而成,正静静的漂浮在清湖中央。
  那大一点的两点愿力是曾州传达而来,又凭空凝聚在清湖中的。
  而小一点的,则非常让他意外的来自于许盛阳。
  喜欢、敬仰、崇敬、膜拜的仰望程度,分别对应着——
  微弱、普通、热切、虔诚的愿力等级。
  曾州被他用“金光小鱼”收服,现在终于为他供奉了两点“热切”等级的愿力。显然曾州正处于对他十分“崇敬”的仰望状态。
  许盛阳则是对他有着非常强烈的喜欢和佩服,才为他提供了“微弱”等级的愿力。
  不过,午轩从未想过许盛阳也会为他提供愿力,因为他早已清晰的明白——不论对方有多么强烈的喜欢着他,其态度都必须或多或少的能被划归到“仰望”着他的“信众”范畴,然后才会对他产生“愿力”。
  许盛阳显然只是与他平等相交的朋友,而他也从没想过要把许盛阳也弄成他的信众。
  只是因为许盛阳会那么坦诚的对他好,所以他才一直以胖揍许盛阳的行为作掩饰,暗中为许盛阳潜移默化着增强体魄和伐毛洗髓。却没想到,他揍着揍着,竟然把许盛阳揍出了愿力来。
  他现在也想明白了,最初许盛阳虽然非常强烈的喜欢他这个童年玩伴,但是并没有“仰望”他,当然没有对他产生愿力;而到后来,许盛阳受到他连续不断的指点和胖揍,对他越来越佩服和敬重,勉强能划归到“仰望”着他的信众范畴,才冷不丁的为他提供那么一点“微弱”的愿力。
  午轩想起许盛阳洒脱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大了一些。
  心道:“看来得接着揍他,不知还能揍出什么等级的愿力来……”
  ……
  这天的下午六点多,午轩再次见到了曾州。
  午轩能随心所欲的通过曾州灵觉深处的“金光小鱼”感应到曾州的所在方位,当曾州从鹿城驱车蜿蜒而来的时候,他就留了心。直到曾州靠近小院,他才从水墨洞天画卷里出来,就坐在桌前等着。
  他没有任何顾虑,因为他当日给曾州赐下“金光小鱼”之后,当场就催使画卷单方向的隔绝了曾州对他的感应。现在曾州即使跟他面对着面,也完全不可能通过“金光小鱼”反向感知到他的存在。否则以曾州目前的“信众”等级,必然一见到他,就会对他心生敬仰,发自内心的仰望他和敬畏他。
  那样的话痕迹太明显,他未免太引人注目,不符合他的初衷。而等到真正需要的时候,他只要稍稍放松画卷对曾州的隔绝,曾州立即就会知道自己崇敬甚至膜拜的主人究竟是谁……
  曾州走到小院门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像是回到自己家似的。
  曾州把头发剪短了,斜戴着一顶与午轩那顶样式相似的太阳帽,穿着白底红纹的运动衫和运动长裤,脚上也踩着同色的运动鞋,右肩还随意的挂着一只黑色双肩旅行背包。这一身运动装勾勒出他成熟精健的身材,他再露出一个英俊而矜持的笑脸,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的阴森戾气都仿佛被驱散了不少。
  看上去像个好人。
  午轩在心里评价着。可惜形似而神不似,仔细审视看去,倒更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狈妖。
  曾州一进院门就发现午轩已经站在窗内看着他了,他立即笑着走到窗前,彬彬有礼的做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
  “曾州?”午轩没跟他绕弯子,平静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也能确定是不是你。进来说话。”
  曾州听着他不容置疑的淡淡口吻,脸上笑容不改,礼貌的应道:“好的。”同时他也在隐晦的打量午轩,心里嗤笑着感慨:龙生龙凤生凤,照片上看不真切,现实中倒有我那主人几分非凡气度。这孩子会投胎,不过年龄太小,明显没有修为,能在气质方面得到主人几分真传,他也算难得了……
  在曾州眼中,当日那位以“金光小鱼”和“观想功法”收服了他的强者是一位高拔雄健、漠视生死、俯视人间的不可琢磨的神秘存在;而午轩……显然还只是个青涩的正太,嫩得能掐出水来。至于午轩为什么会和石振长得有几分相似,这一点还用说么?自然是他那位“主人”的手段了。
  此外,曾州以自己阅男无数的老辣眼光来看,这“正太”现在这般模样和气质,俨然已经是个小极品了,再长两年,绝对会是个蓝颜祸水……不过这个念头他连想都不能深入去想,若是那尊强者知道他敢对这“正太”有一丁半点龌龊念头,铁定要一指头把他碾死!想想那一小撮骨灰是怎么来的吧。
  曾州冷静心神,走进了房门,扫了眼室内设施,对这“正太”的了解更多了一分。
  午轩房中比最初只多了两张藤椅、一张茶几、一张电脑桌。就这几样,都还是许盛阳从家具商城那里挨个挑选购买后让人直接送来的,说是恭贺午轩乔迁之喜。午轩收了,就那么摆着和用着。
  “平常怎么称呼,午少,还是轩少?”曾州进来,眼中含着试探的暗光,等听午轩会不会说“随意”。
  “午轩。”午轩坐回他的藤椅上,点头示意道,“坐吧。”
  “好的,午轩。初次见面。”曾州笑着坐到对面,然后脸上露出几分郑重的神色,沉声说道,“那位应该对你说了,以后我会照顾你,并辅佐你达成愿望。能够完成那位的指令,是我曾州的荣耀。”
  “我会转达。”午轩倚着椅背,没在意他的表忠心,先是审视了他两眼,然后就直入正题的轻声说道,“其实,倒也不算是我的愿望,说是我的‘任务’更为贴切一些。”
  曾州作饶有兴趣状:“任务?那位常给你任务么?说起来,我来这里也是那位给的任务,而且在接到这个任务之前,我正被人吊着抽打,凄惨的挣扎在死亡线上。”他毫不忌讳的说着自己曾经的狼狈,低沉的轻笑,想借这个话题多和午轩交流交流,能稍微了解一下那位强者也是不小的收获。
  午轩却一句闲话都不提,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的任务是,成为一个被无数人在很长时间内都会喜欢甚至敬仰的人,却又不能被强者关注。我想了想,打算是往‘明星’方向上靠拢。但我不善于也不喜欢演绎别人,所以想要从音乐入手。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帮我想想,我的任务该怎么完成。”
  说完,午轩将手中拿着的那本音乐欣赏类书籍拍了拍,凝眸看向曾州。
  曾州有点没料到他这么直截了当,自己刚来就被问到正题,连简单的寒暄交流都省略了。不过曾州不动声色,也已经听明白了,应该是他那主人不愿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过得这么“死板无趣”,所以才让他去历练历练……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揣测,谁知道他那位神秘的主人有没有什么深意呢?
  曾州近一个月来,越是修行“观想功法”,越是亲身体验到自身不可思议的迅速变强,就越是能了解当日那位随手传了他这篇功法的强者有多么强大,自然也就越对那位强者心怀深沉的敬畏!
  不过,曾州敬畏的只是那位强者,只是他的那位“主人”。午轩这个“正太”就算是他的“少主”,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不必过于卑微和矫揉造作的赔小心。而且他为了小命着想,又不可能去调戏挑逗这极品“正太”,那就只能当是与平起平坐的合作伙伴交流,再多添几分礼貌就够了。
  “容我想一想。”曾州正色的说着,又把旅行背包放到茶几上,“这是那位命我带给你的。”
  午轩点点头,知道里面放着那浴袍女的“遗物”,并没去动它,只道:“放着吧,谈正事。”
  曾州始终留意着他的神情,见他明显不怎么在意,便又省了一番解释,心道这性子的确太淡了点,一点儿套近乎的余地都没有。他右腿搭在左腿上,也不再试图寒暄,顺势点头想了想,便说道:“当今社会,若要在长时间内都成为世人耳熟能详并且喜欢和敬仰的人物,最轻松有效和持久的办法,的确是成为明星。不过……”
  他顿了顿,抬头说,“一般的明星即使红火,也最多是容易捞金,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然后极可能会昙花一现,消失在世人眼中,远远谈不上被世人‘长时间’的‘喜欢甚至敬仰’。”
  他抬起手掌,“所以,要想满足你的‘任务要求’,你要么成为一名有着相当地位的大腕明星,”他说着,一根指头弯曲下去,“要么成为一名在性情和品德上非常让人叹服的高尚明星,要么成为一名让人真切感觉到你是遥不可及的神话中人的超然明星。这三种,才有达成你任务要求的可能,并且效果上也肯定有强有弱。”
  他最后轻轻拍了拍膝盖,笑道,“总之,你的思路是正确的。你的外型、气质、才智、功夫……这些都是你的资本,显然你的‘资本’极为丰厚。不过,咱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一下。”
  第15章 助你超然
  大腕明星,高尚明星,超然明星……这三者其实不能划分得多么彻底和清晰,其中有包含和被包含的关系,所以曾州才说“效果上也肯定有强有弱”。曾州的实际意思午轩也能明白,他是以这三个名词来分理出三条模糊的道路,用以区别于“明星”这个最笼统的概念。
  午轩听得若有所思,缓缓喝了口茶水,抬头道:“你不必顾及什么,他能派你来帮我,就说明你身上有我十分缺乏的东西。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就是,我会适当的听取。”
  曾州眼眸微闪了一下,随后并不自谦,直接说道:“多谢看重,那我就不多客气了。不过在此之前,关于成为明星这个问题,可不可以请你再详细说一下?比如,你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午轩点头,这一点他没必要隐瞒曾州,当即把自己列在a4白纸上的两条优势说了。然后他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喜恶爱好和自己对成为明星的看法也稍稍详细的提了些。
  曾州听后,低头想了片刻,然后抬头轻笑起来:“我说说我的看法。”
  午轩看着他:“你说。直说即可,不必绕弯子。”
  曾州心里再次嗤笑,表面上却点点头,维持着和善的笑意说道:“那好,我就说得直接一点。听你详细说了这些之后,我有点不成熟的猜测。在我看来,你的智力应该是非常出众的,武功方面有那位教导,更是不必我来多说。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有点‘自闭’倾向……看,你皱眉了。”
  午轩的确微微皱了下眉,他倒不是反感曾州的话,而是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在看心理医生。他自己倒没真的看过心理医生,但影视上见过的不少。他没说话,继续等曾州解释。
  曾州轻轻拍了拍扶手,眼眸深沉而锐利,嘴角却维持着那一丝笑意,“别怪我说话直白,有那位的命令在上,我必须不隐不藏的全力做个谏臣来忠言逆耳。所以我要说,即使你傲骨铮铮,武功不弱,但是你确实对‘社交’有着本能的畏惧和排斥,对别人提及这方面也会本能的反感。你不要不相信。”
  午轩沉默,然后摇头道:“没有不相信……自闭倾向,我本就是知道一点的。”
  “哦?”曾州略微一想,又轻声问,“所以你转学来千树初中之后,不再像以前那样拒绝与人交流,而是刻意开始进行正常的人际交往,并试着慢慢融入到你的班级之中?抱歉我调查过你的资料,我必须要在来这里之前弄清楚那位交给我的任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并没有窥探你的隐私的意思。”
  “无妨,你继续说。”午轩无悲无喜。
  曾州见他如此,心里更是暗暗发笑:这“正太”好像也有点不易吧?有那么一位高高在上不似在人间的存在当“师父”,又有一个严肃待人严苛待己的气功大师老头儿当“爷爷”,或许还知道自己是个被石振抛弃了的“长子”……身世这么离奇,会投胎有怎么样?比我还有点不如!
  他心里大爽,低下头做思考状,决定把接下来几句就能简单说完的话也表达得更“睿智”一些,总要让这正太掂量清楚他曾州的份量。对这种冷淡小正太来说,你不装逼他怎么会知道你很牛逼呢?
  于是过了小片刻他才抬起头,仍像刚才那样矜持的微笑着,友善的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说我自己,我曾州自负了二十几年,却一朝疏忽,就险些死无葬身之地,幸亏被那位顺手救了下来,才有我曾州的今天。再说你吧,你的性情和天赋我或许没资格评价,或许你这样其实更适合以后觉醒了灵觉的修行也说不定?但是咱们只说眼下。”
  午轩靠着椅背,安静的垂下眼眸看着音乐书的封面,仔细听着他的分析。
  曾州盯着他,声音低沉了些,“眼下看来,你在有关人际交往方面的思想和计划,都过于‘纯粹’。这个‘纯粹’倒不是指你单纯不知世事,而是你的思想、你的行事、甚至你的‘谋划’都太‘正’!这个‘正’又因为你的轻微自闭倾向而‘正’得如虎添翼无法自清!明星道路很长,想走到满足你任务需求的程度,绝对比别人更难!你才华横溢又如何?莫非你还想一年又一年的熬出头?否则我怎么没看到你有走捷径的倾向?大的不说,我只说点小的,比如,利用特殊身份强令某些人物低头、制造一场适度的灾难来展示你的飘逸武功、娱乐圈常见的利用潜规则打压竞争对手……”
  他仿佛包容的微微低头,然后摇头笑叹,“你虽然没说,但我听得出来,你从未想过这些。也许,你的智力比我的更高,也许你的心思比我的更缜密,也许你的城府也不比我稍浅……但眼下咱们都不说它,只说你这个不像缺点的缺点。你觉得我说的哪里过于不可思议么?”
  午轩仍没说话。
  曾州知道这正太至少被他震住了一些,只不过这正太心里肯定不服:阴谋小道,不值一提,邪不胜正嘛。他挂上那一丝矜持而暗含戏谑的笑意,抬起头过去,心里已经想好怎么继续忽悠这正太了,谁知午轩听了他的“不值一提的阴谋小道”不仅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显得比之前更平和了些。
  午轩双眸静澈,宁静而且淡泊,就那么安然的看着前方,宛如看透世事。
  曾州心头一跳,莫名的微微一怔,随后好似不经意的移开目光,看向茶几上的水杯,没来由的有些近乎“惭愧”的情绪,自己似乎没理由这么理直气壮的用自己的邪佞世故去暗讽对方的坦正傲骨。可猛然间他又惊疑,不过是对着正太装装逼,什么时候他这坏东西居然也有反省和改过自新的趋势了?
  但随即,曾州突然反应过来,蓦地抬头,眼含精光的重又去看午轩。
  午轩倚着藤椅靠背,平淡的看着前方。他并不是真的在看曾州,只是曾州就坐在他正对面,而他既无视了曾州这个对他而言全无威胁的信众,又没有再刻意的压抑自己所有情绪而已。
  他知道曾州在小题大做,但他依然冷静的想着自己一直以来的言行举止和处世之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论曾州的话是好是坏,是不是真的不值一提让人不屑一顾,但它似乎有些道理,那么他就要仔细琢磨琢磨,看看是不是自己真的过于“纯粹”,不屑还是不敢去沾染那带着阴暗的世俗……
  修行大道,也是内心的修持。哪怕某些地方看上去只是啰嗦小事,他也不能完全忽略。
  他这么想着,直到曾州眼眸如狼似的盯向他,他才双眸一凝,陡然回神,再次内敛了所有情绪。
  曾州那种隐约像被“感染”的恍惚也随之立即消失。
  曾州这下完全明白了,他心里只觉不可思议,竟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的有这种人!娘的,不愧是那尊神人的血脉,居然一直在刻意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而一旦不再压抑,稍稍露出自闭之外的“宁静淡泊”竟能影响到你家曾爷!看上去明明没有多少明显的神情和眼神变化……操,简直绝了!
  午轩凝眸看他,嘴角隐约翘了一下:“你又发现了什么?”
  曾州极力掩藏住眼中那一丝不能外泄的狼光,循循善诱般的轻声说:“我想要猜测一下,你现在,哪怕在与同学们接触时,也一直都刻意压抑着自己所有的真实情绪,仅仅只是按照人际交往的原则做出标准而礼貌的应对姿态。顶多,你‘偶尔’会没有压抑得那么彻底,是我说的这样吧?”
  午轩平静的看着他,暗道自己好像真的找了个非常有价值的信众——既能兼职心理医生,又能兼职军师,还能提供愿力和赚钱,或许还有其它有待开发的功用。他赞许的点了下头:“你想说什么?”
  被“有待开发”的曾州前倾了些身体,道,“我是想说,如果你偶尔没有把真实情绪压抑得那么彻底,比如——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幼时与你一起长大的许盛阳应该是你现在唯一认可的朋友——当你非常轻微的对他露出一丝真实笑意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过,他会变得‘非常’高兴?”
  午轩若有所思,心里也是饶有兴趣,只当自己是在心理医生的规劝下自省自查。他便略略一想,随后再次点头,说道:“不错。不过,人的情绪本就有着感染能力和衍生能力。悲伤、喜悦的感染力强一些,一人哀苦,十人悲戚;愤怒、仇恨则是衍生能力强一些,强者愤怒,弱者恐慌。”
  曾州眼眸更亮,心里狠狠的隐忍着想要嘲笑和调戏的冲动,仍是友善的笑着说道:“人的情绪是有感染力和衍生力不假,可还没有谁能用稍稍泄露的真实情绪感染到我曾州!”
  曾州自幼就开始揣测人心情绪,二十几年下来,他在三教九流中混得风生水起,早就成了一个无比犀利的心理揣摩者。他念头转动得极快,盯着午轩时心道:“这正太本身就生得极好,气质也是独特,又有轻微的自闭倾向,还一举一动行事谋划都过正,体内更流着那尊强者的超然血脉……这些因素全部糅合在一起,有根有干有枝有叶自成一格,当他情绪外露的时候,必然会万分真实、极度‘纯粹’。同样的情绪,别人露出来是大大的一块玻璃,他露出来却是小小一块钻石!差距闪瞎狗眼……”
  曾州笑得露出两排牙齿,心道如果不是这样,娘的那就只可能是他天生的天赋异禀了!
  午轩任由他磨磨唧唧,全当今天抽时间闲聊放松了。他放松的审视自身。他确定自己刚才绝对没有外露“灵觉”,的确只是稍稍放松了些,没再彻底压抑情绪。他稍稍回想自己情绪外露都是在什么情况,大多数都是怒而将要伤人,除非对方实力远超于他,否则对方或多或少都会恐慌害怕。重生后,他在面对许盛阳时会放松一些,偶尔也不吝与许盛阳开个玩笑,许盛阳也的确总会特别高兴。
  “我的情绪感染力,当真比别人稍微强了那么一点?”午轩在心里暗问自己,“会不会只是因为我曾站到前四层巅峰?不太可能,如果只是这样,我自己的情况还可以说是当局者迷,但我面对其它‘显化’境界强者的时候就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情绪感染力了。”
  午轩转眼之间就找出了许多似是而非的缘故,也包括曾州猜测的那种“糅合”。
  曾州却没等他想个透彻,就缓缓的露出过分“真诚”的笑意来,轻叹着:“你不必多想了。怎么都没关系,以后有我帮你。其实现在看来,你那些过‘正’的计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它让你修养出了非常深厚的音乐底蕴。不过,现在还是暂时将它放到一边吧。”
  他的笑意温和而矜持,“我知道你厌恶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任人瞻仰,所以只想用音乐去稍稍表达。可我也不需要你太过于外露情绪,只要你别再‘压抑’得那么彻底,偶尔稍稍走出‘轻微自闭’的自我冰封范围,我就能帮你成为淡泊如仙,遥不可及,让世人只能仰望的超然明星。然后……”
  他顿了顿,蛊惑一般地说,“然后,镜头中你的笑,你的伤,你的辗转彷徨,你的任何、所有、哪怕一丝一毫稍稍走出了自闭的情绪,都能狠狠牵动那些粉丝的心脏!就像钻石能让女人为之疯狂。”他猛地握住拳头,低沉缓缓的说,“请相信我,你绝对有这个资本,而我,也绝对有那个能力。”
  第16章 旧事
  曾州离开之后,午轩思考片刻就不再多想那些了。
  他默默算了算时日,等待有些人物上门。就算他不再去山西拜师,可是曾经会成为他仇敌的如今的陌生人,也还是少不了会再次找上门来。说来总是某些玄乎其玄的理由,可说来说去,究根结底无非是立场不同,利益冲突……不知那些人什么时候才会自以为隐蔽的对他露出毒牙呢?
  他神情不动。那些所谓的豪门中人马上就会从电视上看到他,见他这么“不安分”,到时候肯定会有更多人想来“弄死”他吧?他微微摇头,在心里存下一分警觉,随即就抛却了这些琐碎杂念。
  然后他关门关窗拉窗帘,进了水墨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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