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唐末晚握着张晓曼的手:“别怕,没事的,他们都是这里最好的大夫,你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末晚……”张晓曼仍旧是紧张不已,这么多人,叫她更担心了,“你怎么找来的他们?”
“不是我找的,是朋友帮的忙,你别管了,安心就是。”
“好,谢谢你,末晚。”
唐末晚挥别她,看着手术室的门关上,紧张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但她从没想过,傅子慕会亲自过来。
张晓曼才送进去十分钟,傅子慕就到了,并且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过来的:“唐末晚,你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唐末晚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衬衫的袖子都挽起来的男人。
“担心你啊,没事吧。”
“没有,谢谢你。”唐末晚指了指手术室,“不是我,是我朋友,宫外孕,谢谢你帮忙找人,她已经进去了。”
“没事就好。”傅子慕这一路跑来,累得够呛,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跑死我了。”
唐末晚去旁边的自助饮料机买了瓶水给他,他拧开就咕噜噜喝起来。
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着实觉得煎熬,虽然不怎么喜欢傅子慕,可这一刻,她的内心还是充满了感激。
感激他的施以援手,感激他的及时出现。
“其实,你不来也没事的,我听着声音你应该在忙吧。”
傅子慕刚要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是傅成光打来的,傅成光在那边问:“子慕,你现在人在哪里?”
“怎么?有事?”傅子慕擦了一下嘴巴。
“去机场,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傅成光沉声吩咐。
“呵。”傅子慕冷笑,“这是傅绍骞给你下的命令吗?你不是一向不服他吗?现在怎么就那么听话了?我可是你儿子,我不去,又能怎么样呢。”
傅成光说了什么唐末晚不知道,不过傅子慕那嚣张的态度,她却看的一清二楚,原来傅子慕是要去机场的,却因为她一个电话,而匆忙赶来。
可是傅绍骞,却连她一个电话都不肯接。
重重的失落席卷而来,她看着傅子慕还在与他父亲争吵,干脆垂头坐到了一边。
傅绍骞的电话在此时打来,她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她知道,一旦自己也任性挂了,他们的关系就会更加糟糕。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错了,更何况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什么任性的资格。
傅子慕没有注意她,她就去一边接电话。
傅绍骞开口便问:“傅子慕跟你在一起是吗?”
“是的。”她吸了吸鼻子,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竟然又委屈的想哭。
傅绍骞瞬间陷入了沉默,别再出声,只有那略微急促的呼吸透过听筒传到她的耳里。
她又吸了吸鼻子,勉强压下那酸涩:“有事吗?傅总。”
“没有。”傅绍骞突然就挂了电话,语气冷硬的像是欠了他几百万。
唐末晚呆呆的看着手机,不知道他又生哪门子气,而那边的傅子慕此时也结束通话,连声咒骂着该死。
一愣,她赶紧上前:“傅子慕,你要是有事就赶紧去忙吧,晓曼我可以自己照顾了,谢谢你特地过来。”
傅子慕是真的得走了,看着唐末晚那红红的眼眶,以为她为张晓曼担心,叹了一口气,从皮夹里抽出所有的现金,又留了一张卡给她:“密码是我的生日,你记一下,先拿着应急吧,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她很想要还回去,可一想到里面的张晓曼,她还是小心的接了过来,并且承诺:“傅子慕,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呵,你愿意还就还,我先走了。”
“好,那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嗯,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吧。”不知为何唐末晚没有找傅绍骞,而是找上了他,虽然又挨了骂,可他的内心还是很高兴的。
见唐末晚还不排斥的接了他的钱,他觉得前面的路程其实也没有想的那么糟糕。
傅绍骞出现时,就看到唐末晚一手握着一沓红钞票,一手握着一张银行卡,失魂落魄的站在走廊上。那呆呆的样子就像失了魂,看着让人心疼。
他举步上前,却实在拿不出好的态度来,话一出口,就带着浓浓的讽刺:“唐末晚,我还觉得你是真有骨气不想要钱呢,原来,是想要别的男人的钱啊。”
乍闻傅绍骞的声音,唐末晚的心情有瞬间的喜悦,可听他把话说完,稍稍蠕动了一下嘴巴,笑得比哭还难看。
手上拿着的是张晓曼的救命钱,所以她先把钱收好,才不想与他争辩,默默退到了墙角。
她那消极的态度让他十分火大,尤其那死顾着钱的姿态,更是让人不悦,他大步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她耍赖,甩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像只鸵鸟般,恨不得将头埋入双膝间,不让他见。
他的怒气高涨,一把夺下了她口袋里的钱和银行卡,看也不看就直接从走廊上的窗子上丢了出去。
厚厚的一沓人民币,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着往下。
唐末晚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接住钱,可哪里还接得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空中散开,被底下的人哄抢。
那是张晓曼的救命钱啊,她想也不想就往外冲去。
傅绍骞摁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她急疯了,哭着骂起来:“傅绍骞,你混蛋,要是晓曼有什么事情,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大混蛋,你赔我钱!”
一想到底下的人民币已经被人哄抢,她顿时心疼的要溢出血来,看着傅绍骞,再也无法客气什么,抡起拳头,就往他的心口招呼,边哭边骂,哭的肝肠寸断:“你自己不想帮我就算了,为什么连人家的帮忙都要给我掐断了,那是晓曼的住院费啊,没有了你叫我们该怎么办,傅绍骞,你混蛋,混蛋……”她拳打脚踢,他也不动,就任由她这么发泄着。
她哭着收了手,还是要下去,能捡回多少算多少。
她真的要崩溃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为他的绝情,他的冷漠,还有蛮不讲理。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他却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里,抱得,那么紧……
第77章 和好,我买礼物给你
“对不起。”他说。
这一刻,唐末晚似乎忘了哭泣,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反应。怀疑自己听错了,只能喃喃回应:“对不起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傅总,怎么会对不起我呢,这话该我说才对,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太多了。”
心仿佛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啦啦的灌进来,她苦笑着甩了甩头:“傅总,麻烦你松手,我就算没钱了也得去把银行卡捡回来。”
“你就那么需要钱吗?你说,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傅绍骞死死的收紧了扣着她腰肢的那只手。咬牙道,“不许你拿傅子慕的钱!”
“你要给我吗?可是我想问你要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她的心,好痛好痛,一想到在急诊室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第一个给他打电话,他却故意不接,故意挂掉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真的痛的要死掉了。
她第一个找的是他,可见他在她心目中到底有多重。然而,不是他也这么想的。
“对不起。”傅绍骞第一次俯下了姿态,还是对着一个女人。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向任何人弯腰,任何人低头,就连傅站。都不曾。
却不想,会向唐末晚低头。
而这个女人,似乎还不领情,一直咄咄逼人的反诘:“不用向我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傅总,麻烦放手吧。”
“我不放又能怎么样呢。”傅绍骞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想好的话说出来也都变了味,强迫她转过身,恶狠狠瞪着她,“唐末晚,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傅绍骞的女人,身上贴着我傅绍骞的标签。要钱,也只能用我的,听到没有!”他将她抵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气势凶猛的霸道宣布。
唐末晚定定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一吻封喉,重新定下契约。
唐末晚懵了。这是傅绍骞第二次强吻她,动作看似粗暴,实则温柔,并且不是浅尝辄止的,而是深深的,探入嘴肿,与她的丁香小舌勾缠着。
她扑闪着长长的眼睫毛,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有点儿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傅绍骞真的吻了她了?这一次的吻不同以往她的偷袭,确实深浓的叫人沉醉。
被这样一个男人吻着,你怎么可能不动心呢?布边他血。
他也睁着眼,四目相对,她羞红了脸,却又舍不得闭眼,错过他脸上的万千柔情。
然而,手术室内突然传来叮的一声,表示门开了,手术结束了。
唐末晚怔怔的,傅绍骞已经极快抽身,迅速整理好自己,斯文有礼的站在旁边。
这些工作,都是他在短短的五秒钟时间内完成的,唐末晚仍旧是贴着墙壁,感觉嘴上的热度与他的气息都还未退,有点儿留恋的回不过神来。
不过看到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戴着口罩出来了,她脸色一白,赶紧站直了身体迎上去:“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右侧输卵管宫外孕,因为胚胎较大,所以只能切除,暂时没有大碍了,稍后推回病房即可。”
“切除了右侧输卵管?”唐末晚喃喃念着,“那对以后生孩子有影响吗?”
“怀孕的几率低了一半,当然也不用太担心,左侧输卵管没有问题的话还是有怀孕几率的。”
唐末晚轻轻哦了一声,对一个女人来说,如果没有子宫她就不能称之为女人,切除了一根输卵管,虽然算不得大事,可也绝不是小事。
最关键的是以后该怎么跟她的结婚对象交代呢。
张晓曼为这场恋爱付出的代价,有些太过沉重了。
她失神间,张晓曼已经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脸色很惨白,神情也不太好,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唐末晚握住她的手安慰了几句:“没事的,晓曼,别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回病房去。”
“嗯,跟我来吧。”推着产床的护士说。
唐末晚赶紧跟上,发现傅绍骞居然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顿时心头一暖。
本来所有的怨气似乎都消融在那一个吻里。
可是突然响起被他丢下楼的那一沓钞票和银行卡,她整个人又不好了,对护士交代了几句,她急忙朝楼下跑去。
“你干什么去。”傅绍骞的叫唤拦不住她跑楼梯的步伐。
她几乎是三步并两步的冲下来,看的后面的傅绍骞忧心忡忡,眉头越皱越紧,但也只能飞快跟上。
欲哭无泪。
地上的钱,早起被捡的一张不剩,唯有傅子慕的银行卡,居然还原封不动的躺在那冰冷的水泥地上。
唐末晚捡起那黑色的银行卡,此时傅绍骞也跟了上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唐末晚嘴一撅,忍不住冲他抱怨:“现在你满意了?那么多钱,说没就没了,你是不在乎,可你知不知道那些钱对我和晓曼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也许可以是我们一年的生活费,也许可以是两学期的学费,也可能是唯一的救命钱。”说着说着,她就又心酸的想哭,刚才那种无助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说来也怪,对着傅子慕,她可以故作骄傲跟坚强,不流一滴眼泪,可是对着傅绍骞,那满腹无处诉说的心酸跟委屈,就像水龙头似的,一旦开启就无法关闭。
她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又难堪极了,涩涩一笑:“算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没了就没了,那我先上去了。”
她抬腿越过他身边,他站在原地,拉住她的手,声音哑然:“早上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张晓曼的事情,我也会帮你解决,但是你,不能再跟我赌气。”
她眨了眨濡湿的眼,抬头看着他,如果说刚才她在手术室外她还听得不真切,那么这一次,她是实实在在听清楚了,傅绍骞跟她道歉,尽管面容有些不太自然,但确实是在跟她道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