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代价
绝望在她眼底弥漫，她挺直了腰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朝火海走去。
“老夫人……”
所有人都叫着她，想要阻止她，可是肖炜手下的人都拦住了他们，不让他们靠近老太太。
没有人阻拦，老太太一腔孤勇的进入了火海。
那是她守护了一生的湛家，哪怕是在火焰中消失，她也要与湛家共存亡。
“二少爷，这样会不会……”
凯文深呼吸一口气问道。
肖炜眯缝着眼睛伸了个懒腰，“管我们什么事儿，是她自己走进去的，自己想要死，又没人逼着她，老古董。”
他掉转身便走，所有人便跟着他往外走。
金先生断了一条胳膊，却嘶哑着声音指挥着其他人灭火，只可怜，无论这样都救不回老太太了。
曾经辉煌一时的湛家老宅，在这一天的夜晚，火光冲天，之后彻底化作了灰烬。
肖炜从湛家老宅离开，车子行驶到半路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那个张一凡家是不是往那边的方向？”
他冷冷的问了一句。
凯文点了点头，“已经调查过了，他在西山有一套别墅，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那里。”
“走，我们去瞧瞧。”
肖炜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笑，车子调转方向，很快就朝西山而去。
肖炜到达的时候，西山整栋别墅都黑乎乎的，一个人也没有，车子撞翻院门直接进入。
张一凡很晚才回来，他的车子行驶到院门口已经发现了异样，整栋别墅灯火辉煌，他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开车进入了。
“这么晚才回来啊？张医生，忙什么呢？”
张一凡进入的时候，肖炜正在他的私人手术室里触碰那些仪器。
他的眉头蹙了蹙，“二少爷，这些东西不干净，您金贵，免得他们弄脏了您的手。”
他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肖炜鼻翼里发出一声冷笑，“湛璟塬来的时候，你也这么对他说的吗？”
他淡淡的瞟了一眼张一凡，“说吧，他现在在哪儿？”
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一点倒是让张一凡诧异，但他早就料到，肖炜一定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二少爷，我不知道。大少爷没有跟我联系过，如果他联系了我，我一定会告诉您。”
张一凡说道。
肖炜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去，伸手直接封住了他的衣领，“不，你知道，你只是不想告诉我对不对？”
他那张阴沉的脸，在张一凡的眼前放大。
“我跟你无冤无仇，这是我和湛璟塬的事儿，你也不想受牵连对不对？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想找到他。”
肖炜再次说道。
张一凡那张冷淡的脸一直盯着肖炜，他内心很平静，“二少爷，我确实不知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肖炜的暴脾气就爆发了。
“给了把这里砸了。”
他一声令下，凯文立刻举起手里的棒球棍，装修精良的手术室，瞬间就变得稀巴烂了。
“二少……”
张一凡隐忍着怒火，额上的青筋已经暴露出来，但他没有发作。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肖炜大声喝道。
明知道结果是什么，张一凡自然不会做出选择。
他紧闭着嘴唇，一个字也没有说。
肖炜轻笑一声，立刻松了手，“好，很有骨气嘛。看来，你是选择站在他那一边了，或者说，你一直都是站在那一边的对不对？张一凡，你可别怪我，我给了你机会的。”
他抖着手指头指着张一凡，然后掉转身往外走，“给我废了他的手。”
这一招，所有人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张一凡作为医生，最重要的便是一双手，可是现在，肖炜下了令，凯文走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摁住张一凡，锋利的刀刃直接挑断了他的手筋，他痛得冷汗淋漓。
“我不会让你死，但我会让你记住，这是你坚守的代价。”
肖炜离开的时候，冲张一凡说道。
他被关在那间打砸的破破烂烂的手术室里，肖炜捆住了他的双脚，张一凡在地上爬行着，但是怎么都无法出去。
他的双手一旦延误了救治时间，只能落下终生残废，这一点，张一凡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他无法拨打求救电话。
可，他连那扇房门都无法走出。
可，他自己明明是医生，但是却无法救治自己。
一直到天明，他才用头撞开了那扇玻璃房门，连滚带爬的从屋子里蠕动到路边，后来有人从这里经过发现了他，才将他送到了医院。
一切都太晚了。
他晕厥过去，醒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躺在那张病床上，张一凡心如死灰。
这是肖炜给他的教训，也是以此来警告湛璟塬，谁要是敢与他为伍，就必定要承受代价。
躲在小院里的湛璟塬，内心并不平静。
张一凡委托的那对夫妇无法联系上他，肖炜派出的那些爪牙，已经深入到周边的村镇，若不是张一凡安排妥当，湛璟塬早就被抓住了。
阿城好几天都不敢出去，而夏清欢仍旧没有醒来。
“湛少，要不我今天夜里回城里一趟吧？张医生那里可能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我顺便去看看。”
阿城说道。
“你跟我一起去。”
湛璟塬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他内心惴惴不安，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张一凡的失联，更加的笃定了他内心的这种想法。
“湛少，您还是别去了，不安全。”
阿城阻止，但是湛璟塬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一晚，他将夏清欢交付给了那对夫妇，便和阿城乔装打扮之后进了城。
因为是后半夜，整座江城都是寂静无声。
车子抵达张一凡的住处时，整座院落都处于破坏的状态，院门倒在地上，别墅里的灯还亮着，但到处都是打砸破坏的样子。
湛璟塬的目光紧紧的蹙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湛少，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不安全。”
阿城压低了声音说道，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道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