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林思琪神色愣了一下，回自个房间去。
  林父也愣了一下，身后的林母说了句“怎么了”，他就转身过去，拧着眉不悦道：“你女儿从宋先生的房里出来的。这真是……”
  林父黑着脸，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咬牙说了句“没羞没臊，你也真是将她惯得不像样了。”
  ……
  有了这一桩小插曲，早上家里气氛自然古怪。
  林思琪不愿意多呆，送走了宋望，早早赶到了《天籁之音》节目组安排的彩排地点。
  随着网络普及，华语乐坛这几年窜起的黑马很多。
  可如她这样，因为一首歌一炮而红，并且短短一晚，粉丝人数翻十倍不止的热度，还是有点令人心惊胆颤。
  年轻漂亮、举止大方显露出良好家教，传媒大学表演专业在读，歌声震撼人心……
  关于她的种种都颇具话题性。红，好似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而昨天晚上节目播出后，微博上许依依和上官烨第一时间评论力挺，“唱的真棒，加油”六个字，更是让圈中诸多新人艳羡不已。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林思琪没有回复。
  包括许依依在内的所有评论，她竟然，一个都没有回复！
  这到底是太淡定还是太骄傲？
  关注着她微博动态的所有人，硬生生愣了好一会，更有的猫爪挠心到半夜，对着她岿然未动的状态，失眠了。
  林思琪微博开通不久，还不曾养成有事没事逛两圈的习惯，早上离开家的时候也没什么好心情，因而直至她到了节目组，也没想起昨晚楚滢打电话，说她微博的这回事。
  于是……
  节目组忙碌的工作人员，一大早就看到这样的林思琪，颇有点风中凌乱的感觉。
  她穿了略厚些的深蓝色短款休闲外套，牛仔裤包裹着修长而笔直的双腿，头发绑的高高，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和每个人问早安。
  似乎，对微博上那些热闹，根本就、一无所知？！
  “你说她到底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好说。”
  “乖乖，这蠢萌劲看着我都捉急。”
  边上两道议论声落到许哲的耳中，正低头玩手机的他就下意识抬眼，神色懒懒的看了两下。
  他习惯头上扣顶鸭舌帽，又习惯将帽檐压的极低，这抬眼的动作总显得不怀好意，特务一样，警觉又微含审视，和他嬉闹搞怪那些歌八竿子扯不上边。
  音乐于他原本就是消遣，可他骨子里是极为骄傲的人。
  同期上台，风头被林思琪一人独占，昨晚看着林思琪的微博，不可避免的，就加入了失眠大军，早上起来还多了两个黑眼圈。
  “嘿，这缺心眼的！”
  此刻看着林思琪安然若素的模样，他忍不住就古怪的扯了两下唇角，正想着要不要提醒她一下，门口进来的一对人便抢走了他的视线。
  这一次陪着白茉彩排的是楚沣，星际总裁一出现，自然没人能忽视掉。
  很明显，楚沐习惯了众人瞩目的目光，也没什么表情，跟着节目组迎上去的工作人员，直接进了贵宾接待室。
  棚内温度高，林思琪找柜子放了包和外套，正要去找文晴，边上猛不丁快步凑来的人影将她吓了一跳。
  “小林”，李乾看着她笑了笑，“昨晚你这热度简直超乎我想象。眼下文老师还没到，不急着彩排。楚总刚到，指名要见你。”
  李乾边走边道：“你这当真要红得发紫了，一会进去楚总问什么也不用紧张，正常说话就成。”
  林思琪侧头对上他热络的笑，点头“嗯”了一声。
  她一个人进门，敞亮的休息室里，楚沣背身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听到响动，转椅动了下，神色寡淡的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
  上一世星际的掌权人是楚洵，表象温和雅致，内里手段狠绝，她私下里有所耳闻。
  可楚沣，当真是不怎么了解。
  他外表不及楚洵温润和煦，相貌承袭了楚家人的英挺清俊，却因为不怎么爱笑，生生将那份清雅气韵逼退了两分，看上去寡淡冷情。
  此刻看见她，也是坐着岿然不动，除了最开始那一眼，眉头也不曾动一下。
  林思琪微笑着问了声：“楚总？您找我？”
  “有点事情和你谈，”楚沣语调平和，伸手将桌面上一张卡朝着她的方向推了推，“这是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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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阿锦来了。假期最后一天，奉上比较肥的一章哈，信息量很大有木有。（*^__^*）……
  然后，提醒亲们一个事情哈，就是关于手表的。不造亲们有木有戴手表的习惯，阿锦有，而且基本除了洗澡不摘下，晚上也戴着。
  心慌气短很长时间了，总觉得自个心脏有问题，经常呼吸困难。然后，昨天才知道是因为手表的缘故，晚上睡着的时候也戴着，长期以往会造成心律不齐什么的。专门提醒一下有这个习惯的亲们，晚上睡觉最好不要戴手表，手机之类的也尽量不要距离大脑太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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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7：这是一个很公平的舞台
  林思琪神色微愣，心里有些猜测一闪而过，对上楚沣微带审视的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疑惑道：“楚总这是何意？”
  “坐下说吧。”楚沣伸手指了指她手边一张椅子，又将自个手边一个文件夹递了过去，放在她眼前。
  林思琪微微抿唇，凑过去看了一下，楚沣已经再次开口道：“这是你参加《天籁之音》时和节目组签下的合约。”
  “有什么问题吗？”林思琪这会当真有些疑惑了。
  楚沣看了她一眼，低头笑了笑，道：“入选二十四强，选手和星际的八年合约即时生效。前三年收入‘三七开’，艺人三，公司七。第四年至第六年，‘五五开’，艺人和公司各占一半。最后两年则‘七三开’，艺人拿到七成酬劳。也就是说，你们分到的利润将以你们创造的价值为前提，随着你们知名度的提升而上升。”
  他说话的语调温和了一些，话里的意思也和合约分毫不差，林思琪确定的点了点头。
  “这份合约你看一下。”楚沣将自己手边的第二份递了过去，直接覆盖了先前的第一份，继续道：“签约八年，你点头即可生效。收入直接二八分，公司二成，你八成。”
  楚沣话音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林思琪，“享有这份合约的星际艺人，算上你，也不会超过十位。”
  他目光专注，带着些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偏偏，这气势又因为他此刻沉默的态度收敛了些许，不至于威逼迫人。
  林思琪将两份合约一起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毫不避讳的迎上他的视线，笑的明媚而动人，“楚总想让我做什么？”
  她这话说的直接也坦然，楚沣微微一愣，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林思琪弯弯唇角，他直言不讳道：“接下来的导师考核环节，你和白茉一组。我希望，你能在舞台上，不露痕迹的输给她。”
  “所以，这三十万？”林思琪伸手过去，两指捏起桌面上那张银行卡，挑眉笑道：“是楚总给我的精神损失费？”
  “可以这么说。”楚洵好整以暇，屈起两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淘汰之后你会告别这个舞台，先前这第一份合约即时失效。不过你会在之后破格成为星际签约艺人，直接享受天后级女星的各项待遇。我也可以保证，不出三年，扶助你扶摇直上，成为国内甚至亚洲的乐坛天后。”
  “您说的，相当诱人，”林思琪忍不住又笑了，对上楚沣神色郑重的一张脸，不无艳羡道：“白茉能有您这样为她保驾护航，不当冠军，都没道理。”
  楚沣眸光微动，看向她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审视淡漠，好像因为她提及白茉，一瞬间对女人敬而远之。
  他没说话，林思琪就搁下那张银行卡，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微微低头，俯视着他，歉意的笑了笑，耸肩道：“很抱歉。我已经答应朋友，夺一个冠军让她开心的。”
  她话音落地，楚沣脸上岿然不动的神色就变了变，甚至，他搭在桌面上一只手都忍不住握起来。
  “林小姐，不要逞一时之勇。”他看着林思琪转身的背影开口道。
  林思琪没吭声，背对他，抬步就往门外走。楚沣看着她笔直的脊背再次开口道：“你说的朋友，是楚滢？”
  林思琪脚步顿了顿，蹙着眉略微想了想，还是转身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说的朋友是谁，并不重要。只是楚总应当明白，这世界上许多东西，并非单凭金钱就可以买到。比如友情、比如亲情、比如爱情、比如，自尊和骄傲。金钱会让人迷醉踟蹰，有时候也因为缺少它而痛不欲生。可不到走投无路那一步，谁肯将自己珍视的那些东西踩在脚底下，被金钱名利所奴役呢？很抱歉，眼下的我，还没到缺了它，就活不下去的那一步。”
  这话说完，她便不再做丝毫停顿，毫不犹豫的转身，直直的朝门口走去。
  楚沣端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眼见她开了门往外走，正想靠在椅背上放松一下，门外传来无比熟悉的一声“思琪？”
  白茉是看到林思琪进了他休息的房间，不放心专门过来看一趟。
  眼见林思琪愣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离开，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问问，楚沣已经在里面唤了她的名字。
  白茉抬手将头发往耳后理了理，就浅笑着进了门。
  楚沣已经将桌面收拾的很干净，眼见她进门，唇角就溢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开口道：“怎么站门外不进来？”
  “嗯，”白茉咬咬唇，抬步到了他边上，迟疑道：“你找了思琪做什么？”
  “随便聊两句，”楚沣伸手拉了她的手，指腹在她白皙柔软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道：“你和她一组。我就找她聊两句，让她唱歌的过程中和你好好相处，不要因为楚滢的事情闹不愉快。”
  他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听起来也合理，白茉心里就蓦地轻松下来，看着他，弯着眉眼笑了笑，“其实你这个也多虑了。思琪看起来很好相处。而且我也觉得她唱歌好听，带着拼命向上的力量，又勇敢又动人，生机勃勃的，好像所有的植物都攀援盛放。”
  她说话的语调很低，轻轻软软的，一边说着，眼睛里就流露出止不住的艳羡和亮晶晶的笑意，楚沣不忍心开口打断她。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她青色的血管在嫩白的皮肤里十分明显，交错纵横在一起，也像细细的植物脉络。
  楚沣听着她说话，默默地多看了几眼，抬起她的手背吻了一下，将她整个人圈到自己怀里，脸上的表情很温柔，声音也是，“我说过，这是一个很公平的舞台。它就是。你知道，我说过的话总是不会变。答应你的事更不会变。不会为了你走后门，也不会为了你去针对任何一个有实力的选手。所以……”
  他语调微微一顿，目光飘忽在空中某一处，不去看她，声音里带了两分笑，“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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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么么哒。
  ☆、048：一首关于友情的歌
  林思琪出门走了两步，稍微停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楚沣给出的条件的确相当优越，不说钱，单是那一份“二八分成”的八年合约，就已经足够让任何一个怀揣明星梦的艺人心动。
  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星际音乐旗下的一线歌手身价惊人，天王天后走出去，那身板都比其他经纪公司的明星硬气许多。
  《天籁之音》的热度比之前世的《华夏好声音》只高不低，人气选手的耀眼星途已经完全可以预见。
  他们之前签署的合约条款苛刻，算是接近卖身契一样的低等合约，却足以让这些怀揣梦想的草根选手无法推拒。
  林思琪心跳的很快，一股怒火冲到嗓子眼，几乎无法忍受。
  她生气而愤怒，这生气倒也并非是觉得楚沣用金钱侮辱了她。而是想起楚滢，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
  楚沣给出的条件越丰厚越诱惑，越说明了白茉在他心中占据了怎样重要到无可比拟的地位。
  要知道，星际总裁亲口承诺，三年内，将一个草根选手打造成亚洲天后，这对于一个怀揣明星梦的女孩来说，是多么稳妥多么有力的保证。
  这件私密事没人知道，只要她因为发挥失常，或者一点让人遗憾的小瑕疵离开这个舞台，就能收获这样一份让无数艺人梦寐以求的合约，还有近在咫尺的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