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节
蠕动着,只看一眼,都要让人魂飞魄散了。
“这……这……”程谦胆子小,饶是被猴子扶着,还差点跪倒在地。
“别怕别怕,”猴子哭笑不得地安抚他,“又不是给你准备的,你怕什么,放松些,看戏就好。”
他话音落地,赵晓琳花容失色,林凯脸色大变。
“我错了!”赵晓琳最先开口求饶,一张脸上冷汗直冒,嘴唇哆嗦道,“我错了我错了,宋总放过我吧,求求你放了我,我现在就回青城去,这一辈子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
她说着话,扑通一声跪下去,边上的保镖都拉不住,她就半跪着往宋望的脚边爬,扯着他裤腿声泪俱下:“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宋望半蹲下去身去,看着她微笑道:“不是你要来京城吗?”
“只是如你所愿而已。”他说。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后悔了,不来了不来了再也不来了,”赵晓琳语无伦次,“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放开。”宋望冷声说了句。
“放什么……哦……”赵晓琳连忙放开他裤腿,看着他呜呜直哭。
“带她到边上。”宋望朝一个保镖抬眼说了句。
“不!不要!”赵晓琳被揪着衣领提起来,站在缸边,一张脸倏然间吓得惨白,凄厉的哭声回荡在车间里,林凯瑟缩发抖。
一直觉得宋望不至于要他的命,这会,他却是脚底板都冷了。
他抬眸看向宋望,宋望也恰好看向他。
“宋……宋总!”林凯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浑身发抖,声音都发抖,惊恐害怕不言而喻。
“嗯。”宋望应了一声,抬腿走两步,到了他边上。
“林凯,”他看着他,漆黑通透的眼眸紧盯着他,半晌,抿唇低低笑一声,若有所思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他没想过自己能等到,没想过上天睁了一次眼。
“饶了我,”林凯这下当真吓坏了,“吱吱”的叫声在耳边,他腿下一软,扑通跪倒在地,紧张地吞咽着口水道,“求您了,放过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放过你?”宋望猛地弯腰扯着他衣领拽他起来,“你他妈让我放过你,我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
他突然一声十分冷厉,边上站着的一众人都紧张地不敢说话。
毕竟,他就算折腾人,以往也甚少动怒,心里有再大起伏波涛,表现出来依旧是漫不经心,再厉害一些,就是沉默。
以往他沉默的时候挺吓人,可眼下他声色俱厉绷着脸的样子也分外吓人。
林凯被他提着衣领,整个人都不怎么能说出话来,剧烈的咳嗽着,脸色惨白,一双眼睛散发着浑浊而惊恐的光。
宋望突然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语调,慢慢道:“别紧张,我亲自送你上路。”
他说着话,手劲小一些,林凯便重新落地。
宋望伸手过去,帮他解衣扣。
“别,干什么!”林凯吓傻了一般大睁着眼睛,死命地挣扎起来。
“扶着他!”宋望朝边上两个保镖斥了一声,两个人连忙一左一右地架着林凯,握着他手腕,让他无法动弹。
宋望微微垂眸,神色专注地帮他解扣子。
这过程非常慢,好像凌迟。
他解了扣子,扯了他衬衣直接扔到缸里去,叽叽喳喳一阵叫声,没一会,沸腾的蛇虫将衬衣淹没了。
“啊!”赵晓琳站得很近,尖叫一声,浑身发抖着,一下没忍住,吓尿了,裤子湿嗒嗒往下滴水。
“饶……”她正要再说话,钳制她的保镖直接伸手捂了她的嘴。
她说不出话来,只有眼珠能动,赵晓琳飞快地闭上眼睛,耳边的声音却是不停歇,无处不在。
林凯更惨,光裸着上身,又怕又冷,颤栗发抖。
宋望又继续解着他皮带,依旧很温柔耐心,就好像专程伺候他一样,微微低着头,身侧非常专注。
“啪”的一声裤子直接掉在地上,宋望便抬起眼眸来。
看着林凯,微微抿唇,久久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疯了才想着这样折磨一个人,甚至感觉这样的死法不够惨烈。
林凯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在他的目光下,整个人突然抽搐了一下,也生生吓的小便失禁。
臊臭……
宋望却好像没闻到,看着他,声音低低道:“这是为思琪。”
“那个贱丫头!”林凯突然想起自己到这一步皆是拜程思琪所赐,脸色扭曲地咒骂一声,话音刚落,宋望手里的刀尖刺在他心口上,沾染了一点血。
“万虫噬心的感觉陪了我很久,希望你下辈子也不会忘。”宋望拔出刀尖,看着上面猩红血迹,往后退了两步。
一字一顿道:“扔下去。”
“啊!”林凯尖叫声刚起,两个保镖架起他,头朝下,扔进了缸里去。
虫蚁无孔不入,他发出一阵凄厉无比的尖叫声,尖叫声回荡在车间里,久久不停,让人毛骨悚然。
赵青和猴子看两眼就转头捂着嘴,忍不住想吐。
绯川逸更惨,已经跑到稍远处干呕起来。
程谦最惨,头一偏,倒在猴子怀里,吓晕了过去,浑身汗。
从头到尾,只有宋望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林凯整个人栽倒在缸里,慢慢蜷进去,被淹没。
听着他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岿然不动。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空荡的车间里,林凯凄厉的惨叫声慢慢消失了,身体抽搐的声音也慢慢消失了,车间里安静了下来,却臭。
赵晓琳大小便失禁了。
抽搐着睁开眼睛,一双眼涣散毫无焦距,尖声叫着往边上跑。
力气非常大,甚至挣脱了禁锢她的保镖。
疯了。
宋望的目光终于移到她身上,淡淡道:“送精神病院。”
“是。”保镖连忙应一声,抓着赵晓琳的肩膀,直接先出门去。
宋望看向守着缸的几个保镖,声音慢慢道:“盖上吧,让它们吃完。”
饶是见惯了打打杀杀的场面,保镖其实也觉得恶心,连忙应一声,将边上的木板盖了上去。
宋望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出门去。
边上赵青等人连忙跟上去,眼看他一言不发,也无一人敢说话。
这样的大哥,他们都没见过。
甚至,猴子还隐隐觉得奇怪,别人不知道,可他却正巧知道,这人怕蛇虫,看见那些东西都恶心得难以忍受。
刚才,却目不转睛地盯了那么久,怪了。
生了一场病,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一点变化,看上去非常沉稳冷厉。
晚风袭来,凉意阵阵。
从荒芜的空中吹过来,拍打在人脸上,好像一种刺骨的刑罚。
宋望沉默地往车边走,脊背笔直,身子略僵硬,跨出去的每一步,似乎都保持着一模一样的节拍。
他又想起来他的母亲,楚香兰。
楚香兰信奉基督教,信耶稣,经常诵读的那些句子里尽是美德和宽恕。
他听得多了,记得里面许多话。
他以为她母亲应当也记得的,可她却因为亲眼所见的刺激,用剪刀要了心爱人的性命,何其可悲。
她朗朗上口的那些美德和宽恕呢,因为那一刻太痛苦,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吧。
宋望胡思乱想,一路沉默,凌晨两点,到家。
赵青住客卧,他解了西装,搭在臂弯里,沉默地上三楼。
卧室里留着床头灯,程思琪已经睡去,呼吸清浅,眉眼恬淡,唇角含着淡淡的一抹笑,真的很淡,他却感觉得到。
“都过去了。”他看着灯光下她的脸,微微笑,说了一句。
转身,去洗手间。
开了灯,他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张脸,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眉眼间凝敛戾气,不像人,像什么呢,鬼吗,还是吸血鬼?
宋望随意地想着,觉得恶心,到边上抱着马桶呕吐起来。
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他半跪着抱着马桶,甚至没有机会直起腰背,好像要将胆汁都吐出来一般。
声音压抑低沉,却痛苦,揪扯人心。
程思琪便醒了过来。
蹙眉听了两声,抬眸看向洗手间,才发现应当是他回来了,连忙起身下床,到了洗手间去。
“怎么了?”程思琪焦急不已,弯着腰,一只手拍着他的背,忧心道,“是不是喝酒了?很难受吗?我倒水给你。”
她说着话,又连忙起身,去外面倒温水。
宋望冲了马桶,合上盖子,回到镜子前,用凉水漱口洗脸。
程思琪端着水杯再进来,举到他嘴边,声音温柔道:“要喝吗?温的,喝口水会舒服一些。”
宋望接过水杯放在边上,转身紧紧地抱住了她。
“怎么了?”程思琪被他禁锢在怀里,声音小小道,“是喝酒了吗?你去看谁了,这么久才回来。”
“别说话,”宋望道,“我抱你一会。”
“嗯。”程思琪温柔地应了声,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背,浅笑道,“我在呢,我在你怀里。”
“我知道。”宋望声音低低,一只手摸着她的脸,温柔眷恋。
半晌,慢慢松开她,笑着道:“先去睡吧,等我冲个澡。”
“嗯。”程思琪又应一声,重新拿起水杯,递到他嘴边,“先喝水吧,喝了水舒服些,再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