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夏云笑安静的等待,在听到脚步声时,整个人是完完全全的轻|松|下来。
  远处,夏宇和一堆家仆一边拨|开杂草,一边朝着夏云笑飞奔过来。
  夏云笑见老爹一副狼狈模样,正想报个平安。
  “爹……”夏云笑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老爹貌似没有停下脚步的想法,仍是朝着他狂奔。夏云笑的笑容当场僵住,没能说上什么话,就被眼前的熊抱给夺去了呼吸。
  夏宇跪在地上死死地搂着夏云笑不放,老泪纵横:“我的儿啊,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办?”
  夏云笑闷在夏宇的胸口,快要呼吸不畅。
  拜托,先让他呼吸好不好?
  家仆就算不是很喜欢夏云笑,可是基本礼貌还是要有,就算不是真心,还是上前,七嘴八舌的说着。
  “少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少爷,你有没有受伤?”
  ……
  叽叽喳喳的,心烦!
  “我只有你这么个儿子,你可不能抛下爹!”夏宇继续哀嚎。
  又是这句话……
  夏云笑虽说不是很喜欢李云,可是对夏天离那孩子他可讨厌不起来,可是,夏宇即使将李云迎进门,却不认夏天离是他的孩子。夏云笑觉得这对那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可是,作为小辈,他不想掺和进老辈的爱怨情仇之中。所以,也只有等夏宇自己想通那天!
  其实,夏宇还是怨的吧!
  “你想闷死我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黑衣人的手中逃脱!”夏云笑用|力推开几家老爹。
  夏宇哭的稀里哗啦。
  这么仔细的看。
  夏宇长的还真不错,平时总是“老爹老爹”的,其实,夏宇没那么老。要知道,当年夏宇14岁就高中状元,更有冥雪国第一美男之称,而16岁便迎娶了心仪的女子,一年后就有了夏云笑,然后母亲红颜薄命,生下夏云笑便去了。
  其实,夏宇今年也不过35岁,正值男人的大好时光。可是为了夏云笑,他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白白蹉跎了这么好些年,也不知道再找一个,李云那家伙不算,根本就是霸王硬上弓型的,不是夏宇自愿。换做在现代,这么专情的男人简直就是男人界的稀有动物嘛!
  “笑儿,你真的没受什么伤吧?”夏宇拉起夏云笑,仔仔细细的左看看右看看,就像在观察一瓶名瓷,小心翼翼的,就怕风一吹,名瓷便倒。
  “我真的没受伤!”就算受伤,也是老|子那脆弱的内心。夏云笑大方的张|开手臂,任夏宇检|查,反正,不检|查个几遍,夏宇也不会罢手。
  夏宇仔仔细细的,连夏云笑的脚踝都不放过。
  然而,夏云笑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样,后面还流了血,洒在了衣物上。
  夏宇在看到夏云笑左腿处那衣裳上刺眼的红色时。
  惊愕的急忙扑了上去,拉住了那片红色,却不想,手臂重重的压住了上面。
  夏云笑痛的张大眼眸,却硬是压了下来。
  俊美的脸颊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
  “爹,你干什么?”夏云笑痛的龇牙,却还是回头朝着蹲在他后面的夏宇“微笑”!
  夏宇抖着声音:“怎么会有血?你是不是哪里受伤?让爹看看!”
  给你看还得了。夏云笑急慌张的跳离,面对着夏宇,一脸无奈:“我不是从崖上面跳下来嘛,好像划了个口子,没有大碍的!”夏云笑拍了拍腰间,好似在对夏宇说,你看,完全没事!
  “你还是脱|下裤子来,我看看吧!”夏宇请求着上前。
  夏云笑寒着脸:“爹,比起这点小伤,我的肚子已经快要饿得受|不|了|了,就先让我吃点东西行不?”先是主动运动,后是被运动,夏云笑那可怜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也对,笑儿,我本来呢想给你打一只兔子的,但是,那兔子都被这群蠢货给吓跑了!只有几只野鸡,你就凑合着吃啊!”夏宇一提起他那本来可以到手的兔子,就一肚子气。
  看着家仆的眼神也是充满着浓浓的愤怒加哀怨。
  家仆们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毕恭毕敬的跟在两位主|子身后。
  “随便啦,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夏云笑无语,这位父亲会不会太过宠溺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啦!难怪会养成那种想要什么一定要得到的个性。
  “下次啊,爹一定给你打一只漂亮的兔子!”雪白雪白的,要有点灵气,这样,笑儿才会开心。
  “反正都是拿来吃的,随便啦!”话说,打个猎还要看猎物好不好看,这也太逗了点吧!
  “怎么可以随便?我家笑儿要吃一定要吃最好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
  “所以啊,我下次一定要打一只最漂亮的兔子……”
  夏云笑的身|体备受折磨。两|腿一走动,后面就开始摩|擦,火|辣辣的痛啊。但是又不能让夏宇看出什么端倪,一直得咬牙忍着。好吧,身|体的疼痛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忍,可是精神上的折磨就快要把他逼疯了。
  夏宇一路上一直在跟他讲些有的没的。
  什么白兔子……
  什么打猎技术……
  什么样的烹饪能让兔子更美味……
  拜托,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过就一只兔子而已,为什么能有那么长的长篇大论啊!
  不愧是当过官的,一张一百个字就能搞定的文章非要写的又臭又长,让它有个一万字才凸显出那满腹才华的文采。
  自古至今,这样的显摆就不能少一点吗?
  和他以前的领|导一样,开|会的时候,一定要废话上一两个小时才舒服。
  夏云笑试过想要让夏宇乖乖的闭上嘴,可是,他只要一想要反驳,夏宇就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搞得好像他欠了他什么似的,想说的话就这么活生生的咽下肚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夏云笑觉得,在不休息吃个饭的话一定会昏倒的。
  日落西山,夕阳渐渐暗黄。
  终于到了夏家休息的地点。
  一眼看过去,只有几个仆人围坐一团,手里还拿着武|器,想必是怕那群黑衣人又来。
  火堆的火光早已熄灭,三辆马车安静的坐落,不见李姨娘和紫儿。
  火堆边的仆人见夏云笑出现,先是放大双眼做惊恐状,后是松了口气,几个人急忙站了起来。
  “紫儿呢?”夏云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紫儿了,他需要个人给他端茶送水,大男人他看了碍眼。
  几人一听,立刻慌了,支支吾吾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夏宇心下一沉:“笑儿问你们话呢,回答!”
  中气十足的大喝,几个仆人身|体似乎抖了抖,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站上前来:“紫儿她,好像去找少爷了!”
  夏云笑蹩眉:“什么时候的事了?”
  “就在少爷被那群黑衣人追杀的时候,我看到她,冲出了李姨娘的马车,往少爷跑的方向去了!”
  坏了!
  夏云笑眉头一紧。
  这个紫儿,胆子明明那么小,干什么还要趟这趟浑水。乖乖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好吗?
  “你们就不会拦住她!”夏宇大怒,这群废物,就算你害怕不救自家主|子也罢,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少|女去冒险吧!
  家仆们不敢回话,哭丧着脸垂下,不敢抬头。
  空气里一片沉静,空空的森林似乎只回荡着夏宇的怒喝。
  听到夏宇的声音。
  三辆马车中拿顶黄的离谱的马车传来了一小阵噪音。
  “老|爷,是老|爷回来了!”黄|色的马车是李姨娘的声音。
  人未见,声先到。
  然后拿顶马车一阵摇晃,从里面跳出来的女人不就是李姨娘嘛!
  李姨娘见到夏宇,高兴的冲了过来。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李姨娘笑道,但是,那眼眸却闪烁着泪花。虽没有亲眼看见那群黑衣人,但是,恐惧却一直挥散不去。,
  夏宇看到李云的衣领扣子没扣上两颗,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厌烦的别过脸:“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他只要一看到李云,总会想到自己的背叛,背叛那痴爱自己一生的女子和她唯一留下的笑儿。
  “老|爷,我们快些启程吧!万一那群黑衣人又来了怎么办?”李云整了整衣领,满脸焦急。
  周围的家仆亦是一样,巴不得早些离开。
  ☆、第三五章 别与哥斗嘴
  “可是,紫儿还没找到!”夏宇皱眉,把一个小女孩丢在这荒郊野外,任谁都做不到。
  夏云笑说道:“爹,那群黑衣人估计是不会再来了,他们可能以为我已经死了!”从那么高的瀑布跳下来,依古人的脑袋估计是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这样,也说不通,那群黑衣人不像是会手下留情的人,为什么没有折回来将夏家赶尽杀绝呢!
  也许,他们的任务只有杀他一个也说不定。
  反正夜已近,黑衣人还是没有出现,就说明,他们暂时是安全的。夏云笑再度开口,“我去找紫儿,爹,你就先给我弄只烤鸡吃吃,我想吃吃看你的手艺。”在路上吹了那么久,夏云笑打了个哈欠,反正上一世小屁屁又不是没有得过痔疮,就把那磨人的痛当成痔疮好了。
  “好,那笑儿你要小心!”夏宇见儿子对他那么依赖,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姨娘眼露狠光,不满的抓过正要离开的夏云笑:“夏云笑,那群杀手是冲着你来的,你怎么能够那么逍遥?你把我们这些人命当成什么?”都是因为这个人,她和天离的一生才会脱轨。
  周围的家仆闻言,一个个的都眼露愤恨,顿时窃窃私语,只不过敢怒而不敢对夏云笑言,李姨娘说的没错,万一那群黑衣人又来,他们不是都要变成刀下亡魂。
  李云见状,心里暗笑。
  李姨娘成功的将夏云笑推了出去,让夏云笑变成了箭靶。
  “李云,你给我闭嘴!”夏宇盛怒,李云居然敢爬到笑儿头上,简直是要反了天了她。
  “爹,没事的,姨娘只是因为太害怕了才会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对我出言不逊,我能够理解的!因为还算聪明的话,就该知道都过了那么久,那群杀手没有杀来多半就是回去复命了。”夏云笑拨开李云的手,笑着安抚夏宇,“对我来说,一条人命也是命,就算是个奴婢也是人,要我连试都没有试过就丢下紫儿,我的良知告诉我我做不到。看来,对姨娘来说,少几个仆人的性命也是无所谓的了?!”
  话音才落,周围的仆人又立刻低下头,少爷说的也对,他们也是人,也希望自己在危难之时,能有个不把他们当做箭靶的主子。紫儿平时那么乖巧,谁也不希望见到她的尸体。而且,再一想,那群黑衣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可不就是离开了嘛!
  李云惊愕,没想到夏云笑几句话就将她打落谷底,她本来想借着这件事来降低仆人对夏云笑的看法,想要将夏云笑塑造成一个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自私之人,让仆人对夏云笑心生怨念。然后,多向着她们母子,这样的话,将来如果能被扶正,支持的人便多了。而现在呢,夏云笑轻轻松松的就将话丢了过来,让她形象受损。
  夏宇在一边,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儿子果然长大了,处人处事都变得更加圆滑,更不会让别人欺负他。以前的笑儿自从他娶妾后,就像一只刺猬,把自己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世界,也养成了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性格,言语处处透着讽刺。而现在,他是白担心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云急忙摆手,“我的意思是,我们如果不快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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