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他的眼底渐渐有了一丝怒意,“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就是想抽一支烟的时候,有人陪着聊几句。”
  尼尔斯语气生硬地拒绝,“我要睡了。”
  她强调,“你还没睡。”
  尼尔斯道,“别逼我。”
  她笑了,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向后退一步,道,“不敢。”
  尼尔斯看了她一眼,将门关上。
  樊希退回到墙根,玩弄着烟盒,默默地在心里倒数。
  3。没动静。
  2。有叹息声。
  1。房门开了。
  尼尔斯死死地瞪着她,脸色很不好,看的出来,他正拼命地在压制火气。看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越是急着想和她划清界限,就越是划不清,千丝万缕的,都缠在了一起。
  “回房睡觉去。”
  “烟瘾上头,睡不着。”
  “那就回房去抽。”
  “可我想去你房里抽。”她说得几乎有点无赖。
  尼尔斯拒绝,“不行。”
  她寡淡的目光扫过他,耸了耸肩,道,“你不让我进去,那我只好去外面抽。”
  尼尔斯几乎在咬牙了,“穿成这样出去你想被冻死。”
  “你管我那么多。”
  她成功激出了他的怒气,尼尔斯一拳砸向门框,道,“你这女人怎么这样!”
  “我一向就是这样。”
  尼尔斯不但眉头拧紧了,连嘴唇也抿成了一直线,碰到她也算是他倒霉。他深吸了一口气的,努力将负面情绪压住,沉默了很长一会儿,才缓缓道,“樊希,你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樊希笑了,“恭喜你,终于认识了我。”
  他让步了,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进屋。
  樊希跟着进屋。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带着一丝烟草味,迎面扑来,异常撩拨春心。她环顾四周,随意地瞅了瞅,房间里,简洁干净,没有多余的摆设。但任何东西都在属于它们的位置上,一尘不染。
  墙壁上贴着一张playboy的海报,上头一个半裸的金发女子,像野兽似的趴爬在地上,狂野万分。
  樊希轻笑了声,道,“原来你也好这一口。”
  海报是朋友寄来的,只是一个玩笑。
  但他没解释,淡淡地瞅了她一眼,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道,“吸了烟,就走。”
  樊希将睡袍拢了拢,用腰带随意地束缚起来。她顺从地走过去,靠在他的窗台上,点燃一支烟。
  尼尔斯始终和她保持着距离,这个女人,像一阵烟,看不透摸不着,你永远也抓不住她。但是,她却随时能找到你,钻进你的骨子里,束缚住你……只要她愿意。
  他知道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她想上他,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女人肯投怀送抱,总不会吃亏。他不是圣人,并非不爱美女,更不是没*。只是,比起普通人,他更理智、自我控制得更好。他的人生,就像编程,每一个指令写下去,他的头脑里就会自动跳出对应的结果。如果明知道没结果,何必要花时间去写这一步?而樊希是bug,还是随时会演变成病毒的bug,所以,他对她避而远之。哪怕有一点动心的苗头,都在燎原之前,被无情地掐灭。
  目光一转,她瞧见他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不是照片,而是一张画。画的是个女孩,亚洲人。她突然想起了马克的话,但她什么没问,目光又飞快地转了回来,若无其事。
  吐出一口烟,她找出一个话题,问,“下午的事情,马克和你说了?”
  他没回答。
  但樊希猜他肯定知道了,这么大一件事,基地里基本无人不知。
  她撩了把头发,又抽了口烟,道,“我救了你的男人,一共五个。你,要怎么感谢我?”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确实对她心存感激,但他永远不会对她说出口。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吹开她身上的睡袍,露出底下交叠的双腿。她双手撑在窗框,左右腿换了个方向,白皙的大腿不经意地摩擦了一下,诱惑无限。
  一抬眼,瞧见,他的喉结动了动。
  咽口水,这是男人动情的表现。说明,她的诱.惑对他,并不是无效的。
  她敬佩他的自制力,努力克制心中的*,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正因为如此,他才格外吸引她……去征服。
  尼尔斯脚步一转,向她走来。
  看见他的影子逐渐罩住上自己,她的心脏突然狂乱起来,她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往下,最后停在他的手上。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的肌肤,那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他在她面前站定,那种居高临下的压力让她也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两人几乎平视。
  他不肯缩短的距离,那就由她来缩短。
  她向前一步,右手绕到他的颈间,手指插入他的头发。他刚理过发,头发很短,就像胡子似的,有些扎手。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指腹划过他的耳畔,还想往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两人在月光下对视。
  一场无声的战争,男女间的,只关风月。
  他的绿眼,仿佛一滩未受到污染的湖水,纯净清澈,玻璃似的眼珠中,倒影出自己的映像。他的睫毛卷而翘,好似两把扇子,每一下,都是煽情。
  她再次要求,道,“教我德语。”
  他做出退让,“我安排一个人来教你……”
  她凑近脸,打断他的话,“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这句话,像魔咒。
  他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女人的香气,无孔不入,一直钻入他的大脑深处。
  她的脸,在月光下有些苍白,却不失妖媚。再近一点,她的嘴唇就能贴上他的,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力推开她,向后退了一步。
  樊希被他推了一个踉跄,腰带散了,睡袍滑到手臂。她的肩膀露了出来,一大片雪白的胸脯跑进他的视野,还有那两个樱桃般的圆点,更加不容人忽视。
  他走近,还以为他要有什么行动,谁知,他只是抢走了她的香烟,一下子碾灭在桌子上。尼尔斯拉住她的手腕,不慎温柔地将她推到门外,毫不犹豫地将她隔离在外头。
  他从裤袋里掏出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狂乱的风,狂乱的心。
  樊希站在门口,揉着手腕上被他抓出来的红印,淡淡地一笑。环视四周,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意见簿上,她缓缓地走了过去……
  尼尔斯抽完一根烟,再开门的时候,外面已没有了人。门板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明天下午一点。我来这里等你,不见不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唇印,她的,默默宣告着什么。
  他将便签捏成一团,她还真是有备而来的,连他的休息日都摸得清清楚楚。
  ☆、第9章 .01|
  今天是周末,不用操练,早饭的时间延长了一些。
  樊希坐在餐厅里,桌上摆着一杯咖啡,在看书。晨光照在她的头顶,荡出了一圈光晕,她专注的样子,高贵又柔美。
  大家都在偷偷地瞥她,却没人敢靠近,除了对尼尔斯,樊希看谁都是爱搭不理。女神么,总是高高在上的。平民,只要膜拜就行。
  身边掠过一阵风,有人挡住她头顶的光线,问,“能坐这吗?”
  抬头一看,是马克。
  她掀掀眉头,“说no,你就不坐了么?”
  他哈哈大笑,“那我就坐了。”
  她没抬眼。
  “前几天,要不是有你,我们就都挂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樊希道,“不用谢我,是你命大。”
  马克瞥见她手中的德语书,没话找话,“呦呵,开始学德语了。”
  “嗯。”
  “为什么?”
  “说为了军队,你信不信?”
  “不信。”
  “那你还问?”言下之意,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这时,南雁来了。她胆小,没樊希那种艳压群雄的魄力,站在食堂门口探头看了好一会,直到瞧见樊希,这才一步走了进来。
  “fancy,芭芭拉让你的去仓库找她。”
  樊希嗯了声,动也没动。
  南雁等了又等,见她根本不为所动,便将求助地目光投向马克。
  马克对南雁道,“你先去,樊希马上就来。”
  南雁对着她感激地笑笑。
  樊希不悦,“谁说我马上就去,自作主张。”
  马克没在这话题上绕,而是问,“听说,你和芭芭拉不对?在食堂里,就直接和她干上了?”
  说到这个……樊希抬起头,略带责怪地看向他,“你说她是个好相处的人,我居然信你了。”
  马克一脸无辜,“她对我们确实挺好。”
  “你们是男人。”她冷笑。
  “你和芭芭拉还是别处得太僵,这样对你不好。”
  樊希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出了这个军营,她就是根葱,我怕她。”
  马克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看她,“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想知道,到底什么能压住你。”
  樊希眼中闪过狡猾,“反正你是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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