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我会遇见你 第162节
“没吧,”林瑾瑜毫不自知,用带浓厚鼻音的感冒腔说:“我一直这样啊。”
室友:“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可是咱系高不可攀的系帅啊。”
风寒感冒很磨人,短短几周林瑾瑜用了几乎半提卫生纸,整个人蔫蔫的,没精神。
至于那档子事……虽然感冒了,可一到周末,林瑾瑜还是想过去张信礼那儿,但张信礼三令五申叫他好好休息,不让他去。上次见面的时候林瑾瑜处于感冒初期,正是最厉害的时候,鼻子还不通气,十分难受,张信礼不忍心干什么,后来就一直没提那事儿……一直到了五一。
……
五天的小长假仿佛上天赠予异地恋人的礼物,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门课结束,林瑾瑜连晚饭都没去吃,回宿舍放了书就直奔车站。
他姓张的男朋友跟他说了,今天没课,一早就上了车,当天晚上就该到了。
这还是张信礼第一次来他学校,林瑾瑜感冒已经好了,他一身浅蓝色带印花的牛仔外套潮且充满活力,在张信礼出站的第一时间就飞奔上去,整个人蹦起来给了他一个“泰山压顶”般的拥抱。
张信礼稳稳接住了他,林瑾瑜跟撸狗一样胡乱撸了把他的头发,说:“你还挺准点!”
热情是会彼此传递和感染的,张信礼也不由自主地笑了,道:“你不也准时。”
周围过往的行人有好些转过头来注视着他们,这两个男生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重逢的喜悦,那种溢于言表的开心满得从他们身上溢出来,充盈了周围的空间,连看到他们笑容的人也被感染,心情莫名变得好了起来。
张信礼把林瑾瑜放下来,道:“这次要待到收假才走,我先找个住的地方把东西放了吧,你学校在哪个方向?”
林瑾瑜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神秘道:“不用,你跟我来。”
张信礼微微挑眉,有点好奇的样子。
林瑾瑜领他出了火车站,滴滴了一辆出租车到学校附近,却没进学校大门,反而七拐八拐,拐进了一处居民区。
“瑾瑜,”张信礼惊讶道:“你来这儿干嘛?”
“你说呢?”林瑾瑜倒着走,朝他晃了一下手里的钥匙:“还能是来旅游的?”
“什么?”张信礼道:“你租了房子?”
“是啊,”林瑾瑜笑着,满不在乎地说:“就一个单间,条件还行,也不贵。”
他们学校宿舍条件还可以,住学校里上课也更方便,张信礼说:“我一学期才能来几次,其实你没必要……”
“放心吧,”林瑾瑜道:“也不全是因为你才租的,我住外面也自在点。”
宿舍算半个公共区域,人多眼杂,林瑾瑜谈了恋爱,免不了要打打视频、聊聊天什么的,不可能每次都做贼一样避着室友,上次他和张信礼打电话吵架的时候,他室友就有点疑心了。
张信礼就没说什么了,他们一路上了楼,林瑾瑜开门,让他先进去,自己在后面反身关门。
屋子不大,但什么都齐全,这里没有别人,也不是令人多少有点感到不安心的旅馆,这方小小的空间是私密的,独属于他们两个人。
林瑾瑜背对着屋内关上门,听见张信礼把包从一边肩膀上脱下来,放到床上的声音……然后他还没转过身去,就感觉张信礼走了过来,从背后搂住了他。
分别的日子是那样让人觉得漫长,林瑾瑜放开门把手,转过身去,微微仰起头来,默契地和他接吻。
张信礼双手放在他后腰上,牢牢地箍着他,闭着眼,把他压在门板上。
这样放肆的深吻已经暌违已久,两个人都很投入,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听到两个男人的喘息声。
亲了许久后,张信礼放开他,几乎碰着他的额头问:“感冒好了没?”
“亲都亲完了才想起来问,”林瑾瑜笑道:“要传染早传染上了。”
“不是这个,”张信礼低声说:“风寒感冒不会传染。”
他们离得很近,张信礼抱着林瑾瑜的腰,令他和自己严丝合缝地贴着。……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看着看着便重又亲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单纯的接吻了,他们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开始不约而同地伸手脱对方的衣服,胡乱而没有章法。
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过什么实质性的肢体接触,彼此都显得有些急,张信礼的手伸进林瑾瑜外套里,从他锁骨滑到肩头,那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张信礼一边吻着林瑾瑜,一边托着他的大腿把他抱了起来,林瑾瑜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微喘着说:“……别站门口,去里面。”
张信礼便抱着他往里走了几步,把林瑾瑜放到床上,然后跪了上去,扣着他的后脖颈,令他避无可避地和自己接吻。
激烈而缱绻的唇舌纠缠间,林瑾瑜只觉得整个人跟泡在温泉里一样,手脚软绵绵的,脑子发昏,除了张信礼的体温,外界的一切都感知不到了。
他能感觉到张信礼一边吻他一边微微用力往前压,直到他的脊背碰到了柔软的床单。
林瑾瑜没反抗,顺从地躺了下去,曲着的手肘伸直了,圈住张信礼的脖颈,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接纳姿态,张信礼顺着他的动作跨到他的身上,手肘撑在他身侧,投入而略带一丝丝粗暴地吻他。
林瑾瑜示意他抬手把上衣脱了,从肩胛处开始,顺着张信礼的胸膛往下抚,抚过他紧实的腹肌和腰线,然后把手搭在他肩上。
唇分,张信礼暂时微微离开了他,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轻喘着对视。
林瑾瑜并没有很用力地抱他,只是虚虚地把手搭在他肩上,张信礼俯身,目光温柔,在他耳边轻声说:“抱紧点。”
……
林瑾瑜便抱紧了他,张信礼忍不住凑下去咬他耳朵,很轻的、很慢的。
他们如今二十一二岁,各方面都已完全成熟,再也不是高中时候青涩的样子,张信礼亲着他的耳朵,林瑾瑜有些僵硬,下意识拿上臂挡了一下,张信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算……算了,我没事,”林瑾瑜说:“不是很想亲……”
张信礼膝盖跪着,在他耳边道:“你明明也……”也喜欢亲耳朵。
“没关系,”林瑾瑜对这件事仍有些局促与忐忑,他眼神闪躲了一下,说:“你想……还是想那个……别的也可以。”
上次这个时候林瑾瑜也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抗拒,张信礼说:“你不愿意我亲你?”他说:“你……是会觉得别扭,还是……不舒服?”
怎么会,林瑾瑜完全没有这种想法,相反,他想要张信礼吻他、抱他、碰他,想得快死了。
“没有。”林瑾瑜只是不太敢冒险而已,怕他觉得别扭,毕竟……别的时候张信礼也许可以在心理上把他带入女生,但这种时候绝对不行,女生又不是这样的……何况上次张信礼亲口说过,他对这个其实兴趣一般般,并不是很有冲动。
林瑾瑜说:“我只是……只是怕你觉得……”那个词他说不出口。
张信礼接过了他的话,问:“觉得什么?”
“觉得……难受……恶心。”林瑾瑜看着他,道:“每次我们接吻的时候,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女的……女的又不是这样的。”
张信礼听着他的话,似乎茫然了几秒,接着道:“没有,”他说:“我没把你当成女的,最开始有想过这个,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似乎怕林瑾瑜理解不了,又重复了一遍:“完全不一样。”
实际上林瑾瑜理解得了,因为他对张信礼是一样的感觉,十七岁那年,当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张信礼的时候他就问过自己,是不是把张信礼当成了女孩儿去喜欢,但他发觉那种感觉真的是不一样的……如果张信礼是个女孩,他们将不再那么亲密,连同相处的细节、点点滴滴、包括爱着他时那一瞬间的心情,通通不一样。
“我没把你当成女的,”张信礼轻轻牵过林瑾瑜挡着的那只手,覆着它,道:“我没有,也没法把你当成女孩,更不是把你当成女孩才和你接吻,才和你在一起的。”
也许是太开心了,林瑾瑜莫名其妙觉得鼻酸,他说:“我记得第一跟你聊关于这个的话题的时候,你明明说觉得不太舒服的。”
“什么时候……”张信礼有些茫然,看起来是真的不记得了:“我有吗?”
是有的,就在他们认识不久,跟高武打完架的那个夜里,他们沐浴着夜风躺在凉山那间小小的房间里,说起 泰戈尔、聂鲁达,说起少年的爱恋与一生理想。
“我不知道……”张信礼说:“从前对这些没有概念,所以不习惯,现在大概习惯了。”
林瑾瑜接着问:“你从前……在知道我喜欢你的那一刻,有没有觉得我很恶心过?就算……只是一秒钟。”
张信礼说:“没有,只是有点惊讶……一点点,不太多。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排斥过……但那更多的是排斥我自己。”
林瑾瑜忽然有点想哭,他知道那种自我怀疑、排斥着自己的感觉……原来张信礼从来没觉得他恶心过。
他抬手上去挡自己的眼睛,张信礼伸出手,很温柔地握着他的手腕,把手拿开了,道:“怎么了?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全,不舒服?”
“没,”林瑾瑜眼里有晶莹的光:“舒服啊,舒服得不行,就是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他主动仰头重新吻住了张信礼,阻断了他的话头,这个吻是激烈的、任性的、恶狠狠的、不顾一切的。
张信礼任由他任性地吻着自己,再次去亲他,这次林瑾瑜没阻止他。
……
……这种亲密的感觉很新奇。
张信礼显得有点激动,手不断轻轻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就像某种无声的安抚。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林瑾瑜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们始终没尝试过那些东西,他一直觉得就这么亲亲蹭蹭举高高地好像也不错,没什么差别,并不一定非要搞些有的没的……但是今天林瑾瑜忽然挺想试试的。
那些早就买好的东西一直好好地藏在卫生间里……张信礼吻够了开始逐次舔吻他的颈侧,轻轻的、细细地吻他。
双方都不大熟练于这样的亲密动作,张信礼显得很小心,力度不大,恰恰好的样子……林瑾瑜白皙的面色微微泛红,心里却有点心猿意马。他开始纠结:要试吗?接下来有五天的假期能缓缓,如果要试的话今天是很好的时机……但是真的要试吗?
张信礼拍了拍他的胸口,激得林瑾瑜一个激灵。他道:“在想什么?”
林瑾瑜从语气里察觉出张信礼对他不专心的不满意,便半是安抚半是讨好地用手掌去摸他脸颊,就在张信礼忍不住上来圈他腰的时候,林瑾瑜曲着的手肘伸直了,抱住他的脖子,在张信礼耳边道:“这次要不要……试试?”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的主动邀请,张信礼脸贴着他的颈窝,鼻息灼热,他道:“……你确定?”
“有点好奇,想……试试,”林瑾瑜说:“不过……晚上试吧。”
这会儿刚七点多,虽然算不上白日,可好像确实有点早,他们晚饭也没吃,林瑾瑜道:“饿了,你去买点饭上来。”
“没吃饭?”张信礼松开他,坐起来了点,道:“早说。”
“谁让你进门就亲个没完的,”林瑾瑜假意催他:“不吃鱼、辣椒、冬瓜、南瓜……最好也不要花椒,别的随便。”
“没花椒只怕有点难。”张信礼起身穿衣服,拿了钱,开门下去给他买饭,林瑾瑜看着他了出门,小松了一口气……然后躲进卫生间里把之前买的套翻出来放到床头柜子里,脱了衣服进去洗澡。
他有点完美主义,而且怕……之前也听朋友说了些没经验导致受伤的例子,所以格外谨慎。
自己趁这机会跑过来洗澡有点令人感到尴尬……但是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林瑾瑜之前在网上看了大量乱七八糟的东西,因此在行动上虽然还是个矮子,但在理论上绝对是个巨人。
总是理论指导实践,出乎他意料的,这整个过程居然真的没有很艰难……一开始有点不大适应,不舒服,但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忍。
……
张信礼提着饭回来的时候,林瑾瑜刚擦干头发,他听见敲门声,把毛巾放了,什么也没穿,就这么直接过去开门。
“趁热吃……”门开之后,张信礼一句话还没说完,忽地没声了。
“进来啊,”林瑾瑜道:“傻站着干什么。”
张信礼把饭放到桌上,林瑾瑜全身一丝不挂,走过去搭着他的肩膀,故意逗他,贴到他耳朵边,道:“今天吃什么?”
大部分人的耳朵都相当敏感,张信礼转过脸来看他,视线从林瑾瑜的眼睛开始,一寸寸往下,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林瑾瑜丝毫不怀疑,如果目光有实体的话,他应该连皮都被扒光了。
“吃什么?”张信礼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道:“想吃什么……小流氓?”
林瑾瑜被他难得的调侃逗笑了,凑过去亲他,张信礼松开塑料袋,转过身来,搂着他的腰,一把把他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热情就像被点燃的火苗,林瑾瑜摸着他的脸,半亲半咬他的嘴唇,张信礼强硬地跪在床单上,示意林瑾瑜过来些,道:“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他压着林瑾瑜,和他几乎鼻尖相抵:“一次喊停的机会……最后一次。”
林瑾瑜看着张信礼的眼睛,伸手钳着他下巴,道:“来吧,磨磨唧唧的。”
这好似有点挑衅的意味……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能主导的了,张信礼托住他的背,把林瑾瑜往上挪了点,抽了个枕头垫在他腰后面,关了窗帘和灯。
……
……
……
夕阳还未收去最后一丝残存的光影,林瑾瑜反复警告他些有的没的,然而这时候张信礼不太控制得住,他本来手劲就大,有时候不可避免地留下红的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