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黎婉苦笑,她心里恐惧着呢,正色道,“我不是怕舅母,不过看她做事动作利落,我又是慢条斯理之人,怕被她责备而已。”
秦牧隐懒得拆穿她,左右他心里有数就好。
秦牧隐选中了五名绣娘,黎婉看了眼她们的绣活,果真精致别出心裁,不过人多,加上府里的两名,就是七名绣娘了,黎婉琢磨着得再腾出两间屋子出来,黎婉吩咐紫兰先带着人下去收拾,今年侯府下人们的衣衫仍是从外边定制的,秦牧隐的意思是她身形多变,担心绣娘们赶制衣衫来不及,七名绣娘人虽然多,起码不会手忙脚乱,黎婉不好辩驳,由着他把五名绣娘全部带回了府,心底暗暗下定决心要好生瘦下来。
之后,两人转了转铺子,给秦渊和连氏买搬家礼,看中了一座砚台和屏风,接着他们去她的铺子转悠了一圈,紫晴已经从黎府出来了,现在住在铺子后边的阁楼上,黎婉满心欢喜,屋里的装修是按着秦牧隐说的来的,清雅闲适,颇有格调,遗憾的是货物还没送来,秦牧隐让她可以找人看日子了,秦家的商船快回来了,最迟三月初就能把货物运到,黎婉想了想,摇头,不急,等看过货物了她的心才能落到实处。
两人在外边转了一天,回府时天已经黑了。
秦牧隐腰上伤口的结疤已经掉了,不过,留下了一个很大很红的疤痕,张大夫说疤痕的颜色退下去小则要半年,秦牧隐摸着那里的肉明显毕比周围的要嫩,她问,“痒不痒?”
秦牧隐眉色微动,她的手好像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撩人,两人中间也有亲热,秦牧隐却不太尽兴,她担心他伤口,一直压抑着身子放不开,手按在她的手上,“你摸着感觉可是好了?”
“好像好了……”黎婉摸遍了,确认疤掉了,肉长全了,轻快的应声。
秦牧隐嘴角一勾,手顺势抓着她的手,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如此的话,你不会担心了吧?”他的手恰好盈盈覆在她的玲珑上,黎婉一脸娇羞,不担心……那就随了他吧。
本以为会是狂风骤雨,谁知他一如的温柔,动作和前两次一般,慢吞吞的,磨磨蹭蹭,黎婉身子难受得紧,手抓着他的手臂,不明白他为何以礼相待。
黑夜里只听得到两人急促的呼吸以及黎婉乱了的心跳,两人盖一条被子,黎婉热了,伸手扯秦牧隐伸手的被子,抬起身子时,感觉他动作一顿,黎婉咬着牙,躺好不动了。
随即而来,便是半年多未曾感受的迅猛山洪,电闪雷鸣,黎婉闭着眼,叫着他的名字,轻轻柔柔的三个字,“秦牧隐”让他像是丢了魂,发了狠攻城略地,淹没每一寸土每一寸地。
叫出了他名字,之后,黎婉嘴尖一声高过一声的唤着他,直到,头顶的响雷过去,一切归于平静。
翌日,灰蒙蒙的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势小,走到雨里甚至不用打扫,仿佛雾气似的铺在人身上,紫薯走到门外,小声道,“要不要敲门叫夫人起床了?”
昨晚紫兰守夜,中途竟抱着被子回了她们的屋里,半夜了她已经睡下,今早起床见着紫兰整理床才发现的,问紫兰是不是主屋发生了什么事儿,紫兰倪了她一眼让她别多问,紫熏也劝她别多问。
紫兰瞪了她一眼,“小声些,热水可备好了?夫人醒来要用。”
“还用说吗?十二个时辰都备着呢,你要不回屋再睡会,我来守着!”紫晴在的时候她们四人多是两人一组轮值,紫晴走后就乱了,基本三个人都在,不过,紫熏在小厨房忙的时候多,她与紫兰在屋里伺候。
两人站在红褐色柱子边,小声说着话。
屋里,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黎婉窝在秦牧隐臂弯里,睡得安稳,秦牧隐下巴抵着黎婉的头,拥着她,睡得憨甜。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一个男子的身形越来越清晰,全安匆匆忙从院外跑来,三步并两步上了台阶,欲推开门进去,紫兰拦着他,“侯爷和夫人还没醒呢!”
全安手一顿,躬身道,“还请紫兰姑娘进屋通禀一声,说我有事与侯爷说!”
紫兰见他神色着急,一刻也不敢耽误。
听到声音,黎婉拱了拱身子,嚷嚷了两声,随即,听到嘻嘻索索的声响,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再睡会,外边出事了,我去看看……”
黎婉嘟哝的两句,翻个身子,接着沉沉睡去……
第09章 /42/14
“侯爷可有说去哪儿了?”禁卫军的事务秦牧隐熟悉得差不多了,昨夜两人折腾到天亮才歇下,依着秦牧隐的性子,今日该是无事才是。身子还乏力得紧,黎婉坐在梳妆镜前,注意到她脖子上大大小小的红色印记,擦了两下,淡定下来。
“把我的围脖拿来……”幸好天还冷着,围着围脖出门不会被人觉得不妥了。
紫兰瞥了眼她的衣衫,找出一条紫色的方巾,黎婉满意一笑,的确,方巾更为合适,紫兰帮她整理好方巾,确认脖子上的印子全遮住了,才道,“全安一脸急切,侯爷穿好衣衫就走了,步伐匆匆,估计出了什么事吧。”
黎婉顺了顺头发,转而问道,“夏夫人可来了?”
紫兰摇头,“没听说夏夫人来了,要不要再差人去打听打听?”紫兰拿起梳妆盒里梳子,开始给黎婉盘发,“夫人今日可要出门?”
沉思片刻,黎婉道,“盘一个简单的发髻就好了!”她不出府的时候喜欢戴玉兰花簪,紫兰问她估计也是这个意思。
得了回答,紫兰手里的速度快了起来,时辰不早不晚,吃午饭早了,早饭晚了,黎婉想吃鸡汤面了,不一会紫兰给黎婉端了一碗面来,这时候,二九出现在屋外,有事禀告,黎婉让他进来。
黎婉没想到承王胆子这么大,竟敢把禁卫军的人偷偷换成他的人,维一思忖,觉得不对劲,秦牧隐刚入禁卫军,这时候承王出了事,肯定会以为是秦牧隐与承王练手,皇上身为明君不假,可是容不得人背着他结党营私,禁卫军管着整个皇宫的安全,正统领是皇帝派,只忠于皇帝,秦牧隐却不是。
二九将宫里的消息说了,顿了顿,又道,“人并非是承王府的人,不过家里兄长是承王的幕僚,当初拿银子顶替了另一人的位子。”
黎婉蹙着眉,朝紫兰摆手,吩咐她把碗撤了,她只担心秦牧隐有没有麻烦,“侯爷可是在宫里?”
“皇上急召侯爷入宫,朝堂上御史台有两位御史已经参奏侯爷了,皇上没有反驳,像是默认了的意思,还有就是黎夫人让您抽空回一趟黎府!”
黎婉诧异,“你遇着她了?”
其实不算遇着,而是回府时,黎夫人身边的婆子找的他。
李婆子死了,刘氏得了她的叮嘱,府里的人都不太相信,就从外边买了一家人,年纪大的四十岁左右,黎婉见过是个老实本分的,女儿今年十七已经成亲了,三个人都在黎府当值,“可是云婆?”
二九点头。
林氏病好了,吃了那么大的亏知道怎么做人,最近安静了不少,刘氏还让她回府说不过去,如果真是急事的话,刘氏会直接来侯府,想明白了,黎婉还是有些不放心,“二九,你可以查查云婆一家的底细不?”
二九颔首,当时那三个人进黎府前他就查过了,背景还算干净,不过,他没有讲此话说出来。
“行,那你下去吧!”
宫里的事黎婉无能为力,上辈子她知道安王和承王明面上斗得厉害,却不知靖康王的手伸了这么长,这次明显是靖康王陷害承王,证据只得看秦牧隐她们了。
吃完午饭,黎婉去静安院陪老夫人说话,老夫人正在抄佛经,黎婉在院里晃着没有进屋打扰老夫人,静安院能看的景致就多,就是花园里也是零星的植物,多是一些假山鳞石,黎婉坐在亭子里,一只手拿着盘子,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抓起一捧鱼饵抛向湖里,立马,鱼群争相涌了过来。
估摸着时间,黎婉老夫人抄完了黎婉才去了屋里,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姿态端庄,递给黎婉一张请柬,语气难得的低沉,“你舅母派人送来的,说是夏秋的亲事定了,那丫头虽是庶女,依着夏家的名望这般也是委屈了。”
黎婉垂目,瞪大了眼,赵氏竟然要把夏秋送到安王府做侧妃,明面上是侧妃,谁不清楚就是妾,不过可以记录皇家卷宗而已,“什么送来的,我都不知道!”
老夫人情绪有些低落,“今早,我想着不算好事,你要是不来我也不准备与你说了,安王不似靖康王擅长谋略,可也是野心勃勃之人,夏家趟进夺嫡这浑水,以后要摘清了就难了。”
黎婉搁下请柬,心底已经是波涛骇浪,汹涌不已,夏青青和靖康王交好,夏秋入了安王府,以后真出了事,夏家要保全自己都难了。抬眼,老夫人眼神飘远,看着窗外好似陷入了回忆。
“老夫人也不用太过忧心了,不过是侧妃哪有说得那般严重,好比承王和吴家,谁敢说吴家是承王一派?舅舅和舅母说不定心里明白着呢。”半句不提夏青青和靖康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