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但心里也明白,大夫人的话总不会错,即便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就当散心了,而且,小主子们格外高兴,嘟嘟少爷还小,不大懂这些,但皓思皓玉两位少爷可是高兴的不行。
  昨儿得了信儿之后,两个小家伙跑到大夫人这儿,围着大夫人转悠了半天,问了许多,什么去哪儿啊?吃什么啊?能不能放风筝啊?可不可以把他们的玩具带上等等……简直就是两个小话唠,最后还是郭氏夫人把他们拖回去,两位少爷才消停了。
  想起来,都觉好笑,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快升起来了,想着大夫人的吩咐,忙催着仆妇小厮们快些。这边儿刚收拾好,就听见皓玉少爷说话的声音:“我要跟大伯母一起 。”
  郭氏给他整了整衣裳,柔声道:“嘟嘟睡着呢,你嗓门大,话又多,回头把嘟嘟吵醒了怎办。”
  皓玉听了忙伸手捂住嘴,摇了摇头,那意思自己不说了。
  安然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头,跟曼娘道:“就皓玉跟我坐在一起吧,嘟嘟一睡着了,雷都打不醒,不怕吵。”
  安嘉慕一把抱起他,放到了最前头的马车上,刚把皓玉放好,却发现自己的衣摆给皓思拉住,安嘉慕低头看了看他:“皓思也想跟大伯母坐?”
  皓思摇摇头:“那个,皓思能不能跟大伯骑马。”
  安嘉慕笑了起来,揉了揉小家伙的头:“我们皓思长大了,好,就跟大伯骑马。”说着把安然扶到马车上,把皓思举上马,一翻身坐在皓思身后。
  皓思虽然有些害怕,却兴奋非常,眼睛直放光,皓玉一见哥哥上了大伯的马,不干了,从车上探出半边身子来,张开小手:“大伯,大伯,皓玉也要骑大马,骑大马。”急的小脸通红。
  曼娘生怕他摔下来,忙过去扶他,小家伙一看曼娘,立刻改成了哀兵政策:“娘,皓玉也想骑马,憋着嘴,大眼睛闪啊闪的都是泪光,异常可怜。”
  曼娘哪经的住这样,一迭声道:“好好,皓玉也骑。”说着看向丈夫。
  嘉言本想陪着妻子坐车的,这会儿一见儿子如此,只得叫人牵了马过来,抱着儿子上马,皓玉这才破涕为笑,坐在他爹怀里,笑的异常欢快。
  兄弟俩都骑马了,安然就让曼娘坐到自己车上来,两人也好说说话儿。
  安远见都收拾好了,抬抬手,马车开始往外走,在城里还好,两兄弟贴着马车两边儿,跟着车队走,等一出了城,皓思习惯了,不跟刚才那般怕,反倒觉得这般慢慢悠悠的走,没意思,催着大伯快些。
  安嘉慕哈哈一笑:“好,听我们皓思的。”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跑了出去。
  一见大伯冲了出去,皓玉不干了,催着自己爹追,嘉言也起了兴致,一夹马腹追了过去。
  车里的曼娘吓了一跳,忙道:“这要是摔了可不得了。”撩开窗帘探出头去唤安远,叫人跟过去。
  安然笑着拖她回来:“你就放心吧,安家有专门养马的庄子,他们哥仨,打小就请了师傅教授骑射,即便嘉言也是一把好手呢,哪会从马上摔下来,你就别操心了,而且,男孩子就应该这样,总窝在屋里念书,岂不成了书呆子,外头的世界可比书本精彩的多。”
  曼娘这才放心,却好奇的道:“嫂子去过很多地方吗?”
  安然摇摇头:“当初从冀州出去的时候,心里想的格外好,走遍大燕,瞧瞧各地老百姓都吃的什么,拜访天下名厨,跟他们讨教学习厨艺,增广见闻,可惜,只去了齐州跟苏州,待了几个月,就回来了。”
  曼娘:“嫂子的厨艺还用跟谁讨教啊,我爹自来是有一说一性子,却总跟我说,嫂子是咱们大燕厨艺最为精湛的厨子了,天下第一厨,嫂子实至名归。”
  安然:“尚书大人谬赞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谁敢称第一,更何况,我的厨艺之所以声名远播,是因为我比别的厨子知道的菜系多些,取了巧,若单论厨艺,便是贵府如今江余江大厨,也跟我不差什么。”
  曼娘:“这话我可不信,江大厨三句都不离嫂子,天天捧着嫂子那本安记食单看,他心里最服气的人就是嫂子。”
  安然眨眨眼:“你说咱们妯娌之间,总这么吹捧,若是被外人知道,不定说咱们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呢,说起来,这厨艺再好也不过是做饭罢了,好吃就成,你的川菜做的也颇地道。
  嘉言昨儿过来找他哥,我瞧着时候不早,便留他吃饭,往常他可是二话不说,坐下就吃了,昨儿却吱吱呜呜,半天才道,得回去吃,说你下厨做了什么菜,不回去怕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我只能让他回去了。
  心里还说,外头都说我做的菜如何如何美味,莫不都是哄我的吧,瞧瞧嘉言,可是远不如你。”
  曼娘忙道:“我这点儿本事哪能跟嫂子比,嘉言是不好意思劳动嫂子罢了。”
  安然笑道:“得了吧,你也别提他遮了,我知道你们新婚小两口恩爱,一会儿都不舍得分开,不是我这菜做得不好,是做菜的人不得嘉言的意。”
  曼娘俏脸通红:“嫂子……”
  安然摆摆手:“跟你说笑话呢,我是替你们高兴,嘉言少年得志,看似顺风顺水,其实不然,先不说公婆去的早,丢下他们兄弟仨无依无靠,后来又摊上谢氏这么个妻子,这些年过得着实不像样儿,如今你来了,我跟嘉慕眼瞅着嘉言一天天的变,虽说还是那张严肃的脸,可目光开始柔和,脸上也尝尝挂着一丝笑意,让人一瞧就知道他是幸福的男人。”
  说着,往外望了望,只瞧见马蹄扬起的烟尘,人早看不见了:“搁以前,嘉言是绝不会带着皓玉骑马的,我头一回见他的时候,虽知嘉言是嘉慕的兄弟,可瞧着暮气沉沉,倒像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曼娘,男人只有幸福了,才会这般快乐,这都是你的功劳。”
  曼娘脸色更红,低声道:“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照着我自己的心做罢了,之前还当跟他此生无缘,不想,还能有今日,便觉每一天都是老天爷眷顾,而且,给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做饭是最幸福的。”
  安然点了点头,跟谢氏相比,曼娘更懂得如何做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谢氏从来不下厨,自从嫁进安家,就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妇。以她之前的贤良名声,不管是真是假,安然相信,在谢家的时候,她受过这方面的教授。
  常听嘉慕提起婆婆,也是经常下厨的,故此,他们三兄弟对吃食格外讲究,或者,就是婆婆打小培养出来的,心理学家不是说,男人心里最初的女人影子,就是自己的母亲吗,所以,三兄弟潜意识都喜欢会下厨的女子。
  嘉慕如此,嘉言如此,安然相信嘉树也该如此。
  嘉言娶谢氏的时候,想来对她是有一定期待的,而心里的期待破灭之后,对谢氏,即便仍维持着夫妻关系,却不会爱上她。
  相反,对于曼娘,嘉言一开始就毫无期待,因为有谢氏的先例,因为曼娘的才名,更因她的出身家世,让嘉言下意识认为,她该是个比谢氏还要骄傲的女人。
  而曼娘却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加上数年前那段错过的初遇,知道曼娘一片芳心系在他身上这么多年,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动心的。
  更何况,曼娘品行高洁,温柔可亲,完全就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妻子,尤其是嘉言,所以两人才能在短短的日子里,如此恩爱幸福。
  有时候想想,或许这就是两人的缘分,即使蹉跎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也能终成眷属。
  耳边忽的传来马蹄声,夹杂着皓思皓玉清亮的笑声,转眼就到了近前,妯娌俩笑了一声,就听皓玉叽叽喳喳的声音:“娘,大伯母,前头可漂亮了,有河呢,河里还有鱼,大伯说大伯母做的烤鱼做好吃了,一会儿咱们就去河里抓鱼好不好?”
  安然点点头:“行,今儿就听你们两个小家伙的。”
  安嘉慕笑道:“我就知道这小子馋了,刚跟他说的时候,靠在嘉言怀里,还一个劲儿啪嗒小嘴呢。”把安远叫过来,指了指前头:“把车赶到那边儿去。”
  安远应了,叫车把式紧着往前头赶,不大会儿就到了皓玉说的地方。
  安然下车看了看,不禁点了点皓玉的鼻头:“我们皓玉倒是会选地方,这里的景色的确漂亮。”
  说是小河,其实是从山上下来的山溪,一路蜿蜒到了这里,他们如今已经在山脚下了,因是安家别院的地界之内,没别人来,故此异常清静。天然形成的山溪,不深,却有颇宽的河滩,溪水冲刷,到处都是晶亮的鹅卵石。
  安嘉慕嘉言两兄弟,指挥着扎帐篷,生火,安然把醒了的嘟嘟喂饱了之后,放在曼娘怀里,挽起裤腿,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河滩捡鹅卵石,每捡着一个好看的,就对着日头照照,然后彼此显摆显摆,仿佛也成了孩子。
  嘉慕忙活完了,便亲自动手削了两根鱼叉子,递了一根给嘉言:“今儿晌午饭就吃鱼了,皓思皓玉跟着我跟安然吃,你负责你们两口子就成。”说着,甩开鞋袜,挽起裤腿下了水。
  周围围了不少下人,除了安平安顺之外,其他人哪见过下河捉鱼的大老爷啊,莫不好奇的瞅着,心里都藏着几分幸灾乐祸。
  安平安顺常跟大老爷四处去,对于大老爷的本事,知之甚详,见这些小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禁暗暗好笑,这些小子平常怕死了大老爷,这会儿估摸是从心里盼着大老爷出丑呢,也好平衡平衡。
  可惜要失望了,这世上总有这么一种人,是老天爷特别眷顾的,就如大老爷,至今为止,他们还不知有什么是大老爷不会的,不然,也不会拐了大夫人这么个聪明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儿。
  若说以前,他们私下里还觉大夫人配不上大老爷,如今却隐隐觉得,反倒是大老爷占了大便宜。
  别瞧大夫人出身是个丫头,这人家本事大啊,要名声有名声,要银子有银子,要模样儿还有模样儿,还天天给大老爷做菜,估摸如今天下男人没有不羡慕大老爷的,要知道,大夫人亲手做的一道菜,在外头那可是千金难求啊。
  就连大夫人教了也就几个月的小桃,如今在京里都颇有名气,更何况大夫人了。
  安嘉慕也知道岸上这些小子的心思,笑了一声,看准了溪水里一条大鱼,叉子落下去,抬起,叉子上就多了一条不停扭动的大鲤鱼,一下甩到了岸上。
  安平利落的用草绳困住,装在竹篓里,侧头瞧那几个小子,张着嘴都呆了,仿佛不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安平乐了:“你们知道什么,以前跟大老爷四处游历的时候,大老爷常抓鱼,比那些老农都利落呢。”见大老爷又插上来一条大鱼,比手里这条还大,忙过去收了起来。
  皓思皓玉瞧见了,忙催着嘉言:“爹爹快下去捉鱼。”
  嘉言看了看手里简易的鱼叉子,实在有些犯难,骑马他还成,横竖以前学过,可这叉鱼别说干过,今儿都是头一次见,以往还以为捉鱼都是用渔网捞呢,原来还能这么抓。
  却见两个儿子兴奋的表情,再瞧瞧曼娘,也是一脸期待,顿时雄心万丈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不就叉个鱼吗,算什么大事,大哥能做到,自己也成。
  想着,也脱了鞋袜,举着叉子下了水,只不过,因从未干过这样的活儿,脸色异常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里举得不是叉子是圣旨呢。
  安然忍不住好笑,见曼娘紧张的样子,安然索性上了岸,把孩子接了过来,免得她一激动,把嘟嘟抱的紧了,这小子若是醒了,可又要折腾了。把孩子交给奶娘,跟曼娘站在一处,瞧着他们哥俩叉鱼。
  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安嘉慕已经叉了五条大鱼上来,而嘉言,盯着溪水看了半天,看的他们这些瞧热闹的,都有些着急了,手里的叉子才落了下去,抬起叉子,连鱼渣都没有,反倒是脚下一出溜,一屁股坐在了溪水里。
  岸上的小子仆妇们忍不住笑了起来,给大管家安远一瞪,忙收了声,却一个个别开头,捂着嘴偷笑。
  皓玉不给面子的嚷嚷了起来:“爹爹真笨,真笨。”
  嘉言窘迫的不行。
  嘉慕哈哈笑了起来,把他拽了起来:“大哥刚跟你说笑的,我抓的鱼,足够咱们吃了。”
  不想,嘉言的犟脾气却上来了:“不行,我今儿非抓一条鱼不可。”挽了挽袖子,拿起叉子,又开始叉鱼。
  足有半个时辰,嘉慕都上岸了,嘉言仍在水里,谁劝都不上来,安然埋怨了嘉慕几句,白等有条不开眼的懒鱼,让嘉言抓着了,却不是用叉子叉的,而是用手抓的。
  等他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水,几乎成了落汤鸡,曼娘生怕他着凉,忙拉着他去帐篷换了衣裳,才出来。
  曼娘帮着安然收拾鱼,其实,曼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即便她厨艺不差,可跟安然这种顶级专业人士相比,也差的太远。
  说实话,她都有些看傻了,除了上回来安府赏花见过安然做菜,这是第二回,忽然发现,为什么安然是天下第一厨了,就这一手漂亮的杀鱼绝技,估摸自己练一辈子也学不会。
  而且,她跟大哥真是天生一对,两人的默契甚至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想的什么,这种心有灵犀的默契,让曼娘颇为羡慕。
  这儿鱼刚腌上,那边儿大哥已经开始搭烤鱼的架子了,不许下人伸手,全程亲力亲为,嘉言跟皓思皓玉在旁边帮忙,虽然嘉言总是帮倒忙,但大哥也没嫌弃他,仍耐心的教他,看见大哥对嘉言的样子,曼娘不禁道:“他们兄弟感情真好。”
  安然点点头:“公婆去的早,他们兄弟仨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比别的兄弟要亲厚许多,这样才好,一家子和和乐乐的过日子多好。”
  把腌好的鱼架在火上,让安嘉慕看着,安然跟曼娘去收拾带来的吃食,河边儿寻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先铺上油布,上头再铺上一层毡毯,把一样一样的吃食摆在上面。
  安然拿一样,曼娘新鲜一样,因是野餐,安然便做了日式饭团跟寿司,搭配一些切好的水果,还有点心,蛋皮卷等等,五花八门,摆在毡毯上异常漂亮。
  皓思皓玉早跑了过来,皓思手里捏着一个饭团,嘴里塞着一个蛋皮卷,皓玉却更喜欢吃寿司,两只小手,一手抓着一个,嘴里也是鼓鼓囊囊的。
  曼娘给他们擦了擦嘴,一迭声道:“慢点儿吃,别噎着。”从暖壶子里倒了温茶来,喂这个一口,又喂那个一口,忙的不可开交。
  安然把剩下的几个盒子叫安远家的提到那边儿去,跟下人们分食。
  安远家的楞了楞,才接了过去,拿到那边儿打开,见跟老爷夫人吃的一模一样,心里颇为感动,招呼这些有造化的过来吃东西。
  谁不过来啊,争先恐后的,生怕晚了吃不着,这可是大夫人做的吃食,外头多少人打破头想吃都捞不着呢。不过转眼儿,两个大提盒里的东西就吃了个精光。
  安然这头,先开头两个小家伙,还不停的吃,后来安然一句鱼熟了,两个小的尝了一口烤鱼之后,对于这些寿司饭团蛋皮卷就失去了兴致,眼巴巴等着安然的烤鱼。
  下人们闻见香味,也忍不住吞口水,安然便叫安远领着人,下河去捉了十来条,腌好了,交给安远,叫他们自己烤着吃了。
  这嘴里吃着如此美味,眼前这么好看的景儿,简直是神仙过得日子啊。
  正美呢,忽听那边传来马蹄声,安远忙站了起来,这里是安家别院的地界,谁敢在这里跑马,等瞧见来的人,不禁笑了一声,还说今儿怎么不见郡王殿下呢。这位的鼻子可是灵,举凡大夫人要是做个什么新鲜吃食,一准能闻着味儿来。
  岳锦堂到了跟前翻身下马,把马鞭子扔给身后的侍卫,直接奔着烤鱼就来了,一手一条,拿起来就往嘴里塞,一边儿吃还一边儿不瞒的嘟囔:“你们两口子也太不厚道了,瞒着本王跑这么大老远来吃好东西,不是本王今儿去你们府上找嘉慕兄,岂不错过去了。”
  吃了两条烤鱼,还觉不过瘾,把毡摊上剩下的饭团寿司一扫而空,看的曼娘眼睛都直了,小声跟嘉言道:“这位是郡王殿下?”
  嘉言好笑的点点头:“等以后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郡王殿下都快成大哥家的一口人了,有事没事儿就跑大嫂这儿蹭吃蹭喝。”
  曼娘愕然看向这位尊贵的郡王殿下,瞧他这不修边幅的吃相,真跟王爷搭不上边儿,不知道的,还当饿死鬼投胎的呢。
  岳锦堂填饱了肚子,摸了摸鼓囊囊的肚皮,又忍不住拿了一块甜瓜,才晃晃悠悠的坐到安嘉慕旁边儿:“出事了,不出你所料,宁王反了,勾着我姨丈上官义,在江南招兵买卖,听说已经招了十万大军,不日便会挥师北上。”
  安家言怒道:“宁王竟敢造反,作为大燕皇子不知报效朝廷,为国分忧,反倒擅起兵祸,实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安嘉慕却瞧了岳锦堂一眼:“以我对宁王的了解,他造反总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说道这个,岳锦堂郁闷之极:“安嘉慕,你说本王找谁惹谁了,不就是个闲散郡王吗,朝堂的事儿跟我什么干系啊,虽说常给皇上派一两个差事,也都是闲差,怎么就成宁王的眼中钉了,他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说本王进谗言,祸乱朝纲,他举义师北上,为的就是除掉本王。”
  安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可见你多招恨,不对啊,宁王跟上官义谋反,必然以苏州为大本营,雅舍倒没什么,只是我师兄德福,还有那些伙计可都在苏州呢,对了还有明月先生跟嘉树,嘉树也在苏州呢。”
  岳锦堂:“亏了嘉慕兄让嘉树留在苏州随机应变,我接着的消息是,想来嘉树是瞧出了苗头,半个月前盐帮大闹雅舍,演了一出好戏,又以老帮主做寿为名,把苏州雅舍里的人都弄去了盐帮总坛,上官义带着人闯进雅舍的时候,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空架子,什么都没了,明月先生以及众多江南名仕,如今也在盐帮。
  盐帮虽是江湖帮派,却盘踞江南数百年之久,上官义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与盐帮为敌。只不过,松月楼等老字号却遭了秧,好在崔福这老家后颇精明,一看势头不对,带着一家老小前往金陵投奔苏猛去了,只要保住命,买卖早晚还能开。
  倒是苏州知府贾代仁让上官义杀了祭旗,不过这家伙 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鱼肉百姓,早有恶名,之前也与上官义坑瀣一气,如今被上官义杀了,也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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