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当晚，男主发烧到四十多度，差点有生命危险。高烧得神志不清，没有人照顾他，更没有人给他倒水做饭。男主的妈妈患有精神病，平常不打骂他就算不错。
发烧时，家里没有任何食物，男主身上也没有钱。他整整三天没有吃饭，只能看着书里红彤彤的苹果，勉强压下饥饿感。
男主在家烧了整整三天硬生生熬过去，勉强才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
纪安澈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细针刺进去，心脏裂开缝隙，酸涩难言的情绪顺着破缝涌出来，灌满整个胸腔。
纪安澈眼眶发酸，难受得要命。
澈哥，你怎么了啊？
看到不可一世的老大居然眼眶红了，李向文懵逼地安慰：害，就算咱数学不好，也不用太伤心。数学竞赛就不是人参加的。说实话我连竞赛题目都看不懂。
顾寒洲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扭过头看到纪安澈隐约泛红的眼圈后，他怔住了。
视线转向李向文，顾寒洲表情依旧温文尔雅，语调甚至称得上亲和，眼底却沉着凛冽寒冰，李向文，我哥怎么了？
蓦然被冻得像冰棱的眼神盯上，李向文打了个寒颤，连忙澄清道：顾哥，这事和我没关系啊！我只是提了句数学竞赛，澈哥就成这样了。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伤心的事情。纪安澈嗓音微涩，带着沙哑的鼻音。
他从抽屉里找出来一些零食。草莓甜甜圈、草莓派、草莓味奥利奥，草莓味蛋卷，恰好还有个红澄澄的苹果
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地全都塞进顾寒洲怀里。
纪安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男主，只能采取这样笨拙的手段。
顾寒洲迷茫地接过零食，问：哥，怎么了吗？
纪安澈吸了吸鼻子，压下鼻腔的酸涩感。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只是突然很想，让男主可以吃到任何想吃的食物。不至于连最普通的苹果都吃不到。
李向文惊呼道：哎呦，居然全都是草莓味的。澈哥，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这么有少女心。
纪安澈冷冷地瞥了李向文一眼，猛男就应该吃草莓味。
李向文怂唧唧地附和：对对对，草莓味永远滴神。
纪安澈心疼地把零食都放到顾寒洲面前，眼眶周围隐约泛红，来，多吃点。好好补一补。
顾寒洲没有多问，扯开包装袋，乖巧地开始吃零食。
纪安澈看着男主细嚼慢咽地吃东西，心里终于感觉好受点，我还有很多零食，你可以随便吃。你今晚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带你去下馆子。
李向文眼馋，扯开嗓门乱嚎：澈哥，我也想吃，人家也要吃嘛。
纪安澈冷漠无情：不给。
李向文玻璃心碎了一地，嘤嘤嘤。
他搂住旁边谭锐泽的腰，伤心垂泪道：嘤嘤嘤哥哥安慰人家，人家伤心心。
谭锐泽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一脚踹开他，别抽疯，滚远点。
李向文扑过去反击。
两个人打闹的时候，田俊雄和班主任走进教室。
田俊雄敲了敲黑板，嘈杂的教室立马安静下来。
田俊雄拿出花名册，找到刘利飞的名字。
听说刘利飞和欧阳家的大少爷关系很好。如果能借刘利飞搭上欧阳家那条线，那他岂不是可以直接飞黄腾达。
他在讲台悠闲踱步，温柔问：刘利飞同学在吗？
角落里，一个脸庞比馒头都肿，皮肤青紫交错，鼻青脸紫几乎看不清原本长相的男生从座位站起身。男生脸色近似僵尸青白，像是刚从恐怖电影里爬出来。
吓得田俊雄脚步踩空，趔趄地摔到地上。
田俊雄捂着摔疼的膝盖站起身，恼羞成怒地大声骂道：我叫的是刘利飞同学，你谁啊凑什么热闹。再说课堂是上课的地方，不是你瞎胡闹化妆的地方。赶快滚出去把你脸上那些吓人的东西弄掉！
刘利飞嘴角肿得老高，疼得话都说不清楚，艰难地说：老师，我就是刘利飞。我没有化妆，我是真的受伤了。
刘利飞最近很倒霉，自从他把顾寒洲骗到储藏室以后，他的手机丢失，电脑被黑客侵入死机，钱包被偷，就连走在马路上散步都会被人拖进小巷里狠揍一顿。搞的刘利飞惶惶不可终日，神经都快要崩溃。
听到眼前人就是刘利飞以后，田俊雄瞬间变了张脸，和蔼可亲地说：哦，没事的。刚才老师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哈哈。
田俊雄夸赞道：别看刘利飞同学外表欠佳，但他的成绩值得每一位同学认真学习。我相信刘同学肯定是一位刻苦学习、认真勤勉、努力奋斗的好孩子。
底下的学生听到这种不要脸的吹捧，纷纷翻起白眼。
刘利飞认真勤勉？刻苦学习？？努力奋斗？？？他要是认真学习，那其他人都能保送清华。
听到田俊雄的吹捧，刘利飞不禁飘飘然，谢谢老师，您简直太有眼光了。
那当然。这么多年我见过的学生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一眼就能看出来刘利飞同学将来绝对会有出息。可不像某些人，有了点成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说到这里，田俊雄特意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顾寒洲的方向。
纪安澈察觉到田俊雄溢满恶意的视线，想到就是这个人亲手粉碎掉男主的希望。
他唇角漾开笑意，嗓音温润，田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田俊雄冷哼一声，不屑道：你问吧。
纪安澈神色认真：您年纪轻轻怎么就瞎了呢？
噢，不对。
您好像也不年轻了。
那我换种问法，需要我帮您配一副治疗老眼昏花的眼镜吗？
您千万别和我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第23章 星星拥入怀
听到纪安澈嘲讽的话，田俊雄脸色涨红，瞬间气疯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大步走到纪安澈面前，唾沫横飞道：纪安澈你什么意思？！真以为我管不了你吗？你成天不学无术，就是这个班里最大的祸害！不想念书就滚出去，学校容不下你了！
纪安澈姿态懒散地靠在墙面，眸光轻蔑像在看野狗乱吠。
田老师，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您怎么还开始急眼了。
对了，您这么吹捧刘利飞，刘利飞是能给您什么好处吗？
骤然被戳破见不得人的心思，田俊雄恼羞成怒，斥骂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觉得刘利飞同学是个刻苦学习的好孩子，不像你目无尊长，一点家教礼数都没有。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纪安澈冷笑，眉眼张扬恣意，你攀权附势，巴结有钱的学生。打压穷人家的孩子，贫困生妨碍到你了么。
田老师，你值得我去尊敬么？
原剧情线中，田俊雄对男主动辄侮辱体罚，帮刘利飞偷手机诬陷男主，故意毁掉男主的复试机会这还仅是他施加在男主身上的恶意。还有无数其他学生同样遭到了毒手，有的学生甚至抑郁退学。
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垃圾就应该滚去垃圾回收站。
纪安澈刚打算说话，后方突然传来声音。
田老师，请问学校颁发给贫困生的补助，您打算什么时候交给我们？说话的男生是班长，也是贫困生的一员。
田俊雄脸上有点挂不住，我马上就给你，别催我。
班长忍着惧怕，执拗道：麻烦田老师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我去找过您七八次，每次都被您敷衍过去。我实在是没其他办法了，这次才当众说出来。
班主任皱眉，冷声质问：田老师，学校发的贫困补助你难道没有直接转交给贫困生吗？
不小心忘记了。田俊雄抹了下额头冷汗，心虚地扭过头，我下课后会送过来。
忘记一两次还有可能。
忘记七八次？？？骗鬼呢！明显就是想私吞这份贫困补助。
学生们看田俊雄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异样。
田俊雄难堪极了，心里对纪安澈滋生出怨恨。
反正纪安澈无权无势，根本没办法反抗，还不是任由他随便辱骂。田俊雄心里有了底气，纪安澈，你这种不识好歹的学生我见多了。现在这么狂，将来到社会上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教室门突然推开，教导主任走进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什么提鞋啊？
看到教导主任走进来，田俊雄神情僵硬，颤着嘴唇问：爸，您怎么来了？
教导主任是他的岳父，一向瞧不上他。
教导主任不耐烦：说了多少次在外面不要这样叫我。
田俊雄唯唯诺诺地低头：是，主任。
教导主任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田俊雄弯起干瘪嘴角，丑陋的脸颊皱成褶子，主任，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不服管教。我为他好，给他提一些建议，他还不乐意了。
让我去提鞋也算是建议吗？
纪安澈语调轻嘲，那我建议您快点辞职吧，别教书害人了。
田俊雄额角青筋暴起，碍于岳父在这里不敢嚣张。
他咬牙切齿地威胁：纪安澈，你注意点自己的言行。
教导主任这才看到纪安澈，惊讶道：小澈，你怎么在这里？
纪安澈抬眸，发觉教导主任的长相有点脸熟，似乎是原主认识的人。
试探问：王伯伯？
教导主任喜笑颜开，哎，小澈。你来外国语高中怎么都不和伯伯说一声？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爸最近怎么样啊。
纪安澈：我爸挺好的。
看到岳父对纪安澈这么亲热的态度，田俊雄神色错愕，额头留下冷汗，主任，你们认识吗？
教导主任眉眼柔和下来，小澈他父亲帮了我很多。没有他父亲就没有我今天哈哈哈。小澈现在居然成了你的学生，看来真的是缘分。
田俊雄手抖个不停，牙关死死咬紧。
岳父今天的地位已经高不可攀，能帮到岳父的人，又该是何等的大人物。
回想起他刚才对纪安澈说的那些话，田俊雄霎时脸色惨白。他本来以为纪安澈只是个没权没势的普通学生，才会毫无顾忌地辱骂他。
教导主任态度温和：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田俊雄脸色苍白地急忙解释。
纪安澈缓缓开口：王伯伯，他说我不学无术，是这个班里的祸害。还说我将来给人提鞋都不配。
我被骂几句倒也没什么。但田俊雄竟然还妄想私吞贫困生的补助
听完以后，教导主任脸色铁青，田俊雄，你和我出来一下。
等老师们都离开以后，嘈杂的教室重新归于寂静。
纪安澈悄悄碰了下男主的手肘，趴在课桌小声唤道：哎，顾寒洲。
顾寒洲抬眸，哥，怎么了？
纪安澈眉毛微拧，表情纠结似乎想说什么。
他顿了顿，把课桌上的饮料推到男主面前，你想喝汽水吗？
想。顾寒洲接过汽水。
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青柠味的汽水弥漫在唇间。
是夏天的味道。
顾寒洲静静等待着，少年接下来要说的话。
过了两分钟，纪安澈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他眉眼弯弯，琥珀色眼眸闪着晶亮碎钻。
语气含着邀功请赏的炫耀，我帮你报仇啦！
纪安澈握住男主的手，一字一句地郑重承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我会保护你。
热量顺着指尖传递到心脏。
顾寒洲呼吸微窒，青柠味汽水化成酸甜炙热的情绪，自心口蔓延开。
腐烂堕落的死水中，璀璨耀眼的星星散发着炽热光芒，猝不及防降临，将周围一切都染上热烈颜色。
他妄图摘下星星，拥入怀中。
第24章 抱住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而过。
纪安澈从果盘里抓了把柠檬糖，打算等会儿见面的时候送给男主。
男主去参加数学竞赛复试，现在还没回来。
纪安澈掐住时间，等考试结束时，给男主拨通电话。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
纪安澈急忙问：考完了吗？
顾寒洲轻笑：对。
哥，没考完试我怎么可能出来。
纪安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察觉到他似乎问了句废话。
复试你感觉怎么样？听说这次竞赛题很难，咱们班数学课代表考完试出来都哭了。
半天没有听到男主的声音，估计结果不太好。纪安澈刚想安慰男主。
顾寒洲不着痕迹地试探道：哥，你怎么知道数学课代表哭了？
数学课代表叫童筱桃，是个可爱的女孩，班级里有很多男生喜欢。
纪安澈毫无所觉，李向文告诉我的，他最近似乎在追那个女孩。
顾寒洲捏紧手机外壳。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对她有意思。
纪安澈被逗笑了，怎么可能。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他懒得谈恋爱，单身不香么。
这个不重要！
纪安澈紧张屏息，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先告诉我你考的怎么样！
顾寒洲：我没有不会做的题。全都写完了。
听男主这么说，纪安澈松了口气，瞬间感觉这次的考试肯定稳了，牛批，哥请你吃烧烤，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决战到天亮！
顾寒洲唇角漾开清浅笑意，加快出校门的脚步。
转角时，突然遇到田俊雄。
顾寒洲神色微怔，将手机藏在身后。
他唇角笑容收敛，礼貌道：田老师好。
突然听到一句田老师，把纪安澈吓了一跳。他不敢出声，凝神细听那边的动静。
田俊雄嗓音干瘪沙哑：你考完试了？
顾寒洲：对。
田俊雄浑浊的眼眸闪过恶意，你和我来办公室一趟。
说完，他转身朝办公室走过去。
顾寒洲拉开书包拉链，把手机放进书包。手机屏幕泛着亮光，显示［正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