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百宝阁外面还住着贺清然，沈寒这才想起来，他赶忙跑出去把人叫进来，仔细的叮嘱：“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要离开茶摊，目前幽州城恐怕需要你来拯救。”
有点茫然的看着沈寒，再看看一众妖修，贺清然郑重的点头，“放心吧，老板，我一定会听你的吩咐，绝对不离开茶摊。”
除了嘱咐贺清然之外，沈寒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大家互相讨论一番也没有得出有用的结论，最终都打着哈欠上楼睡觉。新来的财鱼先生主动变成小臂长的五彩斑斓的鱼跳进木盆中，欢快的游着水。因为灵芝先生的强烈要求，沈寒临睡觉前把枯树挪到一楼，让黑影也能在一楼休息，不过后者一点都不领情，该转圈的继续转圈。
灵芝先生变成一块大大的灵芝粘在枯树上，不时轻轻抖动着。
此时幽州城的百姓们全部闭门不出，人心惶惶的，他们从未见过天上血一样颜色的云，阴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会落下血雨。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征兆。
就像大家都期待的那样，亦或是害怕的那样，最终血色的云还是变成血色的雨滴落下来，带着不详的征兆，像是有意识一样，落到每一个昏睡的修士身上，就算修士们都躲在屋子里，血雨也能渗透屋顶，最终进入他们的身体。
天空中发出震天的嘶吼声，痛苦、烦躁、焦虑、贪婪，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集中到天空中，以声音的形式表达出来。好像一个庞然大物在强行撕裂自己的身体，他有着明确的目的，让恶念分裂开，进入修士们的身体，带着修士们的神魂，继而控制住他们。
蚀日宗的长老一直暗中观察天空中的情况，他们也遭到血雨的“袭击”，不过这些人都人老成精，就算一时间没有办法也知道避开，尽管一部分血雨总是追着他们。最终还是张长老想到办法，他利用自己的精血，做出一个替身，那些血雨毫不犹豫的钻进替身中，随即浓重的阴寒之气散发出来。
长老们凑在一起，不敢掉以轻心，他们紧张的待在宗主的大殿中。而宗主同样失去神魂，躺在宽大的座椅上，在长老们过去检查的时候，血雨已经渗入宗主的身体。
这天晚上注定不能平静，最先出现变化的是幽州城的修士们，他们慢慢睁开眼睛，一开始头脑不怎么清醒，身体还冻的冰凉冰凉的，调动身体里的灵气取暖，再搓着手爬起来。还有的修士醒过来的时候比较倒霉，他们被压在最下面，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就头脑剧痛，大量的记忆和神魂深处的恶意控制着身体。
那种不由自主的感觉让修士们害怕，但是很快他们就恍恍惚惚，失去自己的意识，变成行尸走肉一般。
蚀日宗修炼山脚下的弟子们也很快醒过来，他们比较惨，因为人压人，好不容易才爬出来，接着就看到令人十分忌惮的木棍戳在地上，刚想跟周围认识的弟子们商量一下，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不一样。但是奇异的，那种记忆碎片很快就被压制住，而且神魂深处的恶念也不能控制身体。
虽然身上因为沈寒之前泼的茶水，都结了冰，身体冻的通红通红的，蚀日宗弟子们还是欢呼，当初他们感觉到神魂燃烧的时候，绝望的以为自己再也不能活下去，没想到现在还能重见天日。
这些醒过来的弟子很快就被长老们发现，大家集中在一起，很快发现蚀日宗内不同寻常的情况，因为其他弟子也聚集在一起，眼中没有光彩，像傀儡一样，肆意毁坏房屋，而遇到他们这些曾经燃烧神魂的弟子更是不客气，一出手就是杀招。
“是血雨。”化神期高手很快发现关键的地方，他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只有我等长老和修炼山脚下的弟子神智正常，其他人都被控制住了！”
这时候，突然有位长老说：“宗主会不会也……”
突然，山上发出一阵神识波动，那是独属于宗主的，召集所有蚀日宗弟子的信号。长老们领着一部分神志清醒的弟子躲在旁边，惊疑不定的时候，发现幽州城里的，不属于蚀日宗的修士也进入蚀日宗，并且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宗主所在的山峰！情况彻底失去控制，好在这些长老很快商量出对策，他们暗暗集中在一起，通过蚀日宗的秘密通道离开，直奔幽州城外的茶摊！
修炼山脚下的弟子能够保持神智，肯定跟茶摊有关系，长老们如此坚信！
此时正值深夜，沈寒虽然睡不着，但还是跟皎白月靠在一起，正感觉身体非常疲惫，迷迷糊糊的时候，茶摊外面响起一声大吼，其中夹杂着让人惊惧的恐惧声音。那种声音，并不属于人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的血云已经消失，落下来的血雨想接近贺清然的时候，被茶摊结界挡住，那些血雨慢慢融合在一起，像一团血雾一样撞击茶摊结界。就像当年的黑影一样，血雾不知疲倦的撞击结界，隐隐约约还发出一声声怒吼声。
声音太奇怪，以至于沈寒立刻睁开眼睛，与此同时，皎白月已经坐起来，拿着衣服披在身上，轻声道：“打开窗户看看。”
木楼的窗户非常精致，上面有灵芝先生雕刻的花纹，而且里面有插销，拉开插销才能打开窗户。外面的天格外亮，血色的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圆又大的月亮，只是因为角度的关系，那团血雾刚好把月亮染红。
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沈寒就担心第三句话，“白月泣血”，因为自家阿白就叫皎白月，不知道他会遇到什么。一直提心吊胆的，此时看到外面不停撞击茶摊的血雾，沈寒突然松了口气，淡定道：“我出去解决掉。”
“那玩意看着就很不详，小寒小心。”皎白月担心道，“如果我要是可以离开茶摊就好了。”
“别担心。”沈寒穿好衣服，拎着灵灯咚咚咚跑下楼，小心翼翼的把灵芝先生拿下来放在矮桌上，再抓着枯树，打开门板跑出去。站在木楼外面看的更加直观，那团血雾透着一丝邪气和不详，而且还会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沈寒非常不喜欢。
眼前一个身影似乎很熟悉，沈寒定睛一看，竟然是贺清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木棚，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还差几步就要走出茶摊的结界。“贺清然！”沈寒大喊一声，赶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他。后者眼神孔洞，神情茫然，挣扎着往茶摊外面走。
恐怕外面的血雾就是贺清然祖上的恶念和记忆碎片，沈寒眼神一凛，把贺清然拉到后面，自己拿着枯树跑出去，与此同时，血雾似乎意识到沈寒要出来，立刻飘了过来。
然后……那团血雾就被精神极好的黑影抓住，当棉花糖似的给吃掉了。
看到这一幕沈寒愣了一下，他恍然大悟道：“既然你能吃这东西，在血云还没落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扔上去，让你吃掉啊。”不过沈寒也只是说说，覆盖整个幽州城的血云，就算黑影再能吃，也不一定能吃完，他的身体就只有这么大而已。
黑影吃掉血雾，贺清然也恢复了意识，他猛地哆嗦一下，感激道：“谢谢老板，我刚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迷惑住了。”
“没事，你快回去休息吧。”沈寒拍拍贺清然的肩膀，拎着枯树跑回去，再小心翼翼的拿着灵芝先生粘在枯树上，这才跑上楼准备睡觉。也许是隐约想到办法的缘故，沈寒这次很快睡着，一夜无梦到天亮。
虽然沈寒睡得很好，但贺清然一晚上没睡着觉，因为沈寒刚回去没多久，幽州城的方向就跑来许多穿着蚀日宗特有长袍的弟子，他们一个个表情慌张，直奔茶摊。几位长老跑在最前面，眼尖的看到贺清然还没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有弟子认出他的身份。于是贺清然就穿好衣服，坐在茶摊的保护范围内，跟这些神情惊惧的蚀日宗弟子说话。
大家因为恐惧，不停地说着话，竟然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回神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今天跟昨天不一样，没有百姓早起出门来茶摊排队。他们昨天晚上就发现天降血雨，有人家住的位置凑巧的，正好看到血雨渗进修士的身体，眼睁睁看着那位修士表情孔洞，身体僵硬的往蚀日宗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晚上降血雨的时候，月光就非常亮，只是仿佛被血染红一样，透着不详。
家家户户都躲在家里，在弄清楚具体情况之前，没有人敢出来。
沈寒打着哈欠起床的时候，就看到茶摊外面有些面熟的蚀日宗弟子们，他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想起当初为了不浪费茶水，但是又卖不出去，就把茶水泼在他们身上的事。
其实沈寒无意中救了他们，茶水中的灵气渗入他们的身体中，因为神魂不再，没有意识，不能炼化体内的灵气，这些灵气将会起到保护身体的作用。
“蚀日宗是彻底完了。”张长老看到沈寒走出来，赶忙说，“宗主不知道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一样，还有幽州城所有的修士全部都聚集到蚀日宗中。”
“蚀日宗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人还神智清醒。”赵长老脸色苍白，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蚀日宗是彻底完了。
想起昨天财鱼先生说过的话，如果那些恶念和记忆碎片控制住修士的身体，那他们肯定非常难制服。压抑这么久的恶念早就发生一定程度的变质，也许其中邪恶的部分会被放大千倍万倍。
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没有解决，这次的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沈寒想到这一点，说：“肯定有办法解决，我绝对不容许那些修士伤害普通百姓，挑起正魔两道大战也绝对不可能！”
听到沈寒这么说，几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山羊胡说：“老板说得对，以后我等会跟随茶摊……有、有什么吩咐，可以尽管对我们说……”
这是长老们商量出来的结果，既然蚀日宗已经不存在，但是他们还要继续修炼，跟随茶摊是最好的办法，那些从滕州城跟过来的修士们现在过得日子多逍遥，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还有茶水支持。
沈寒晃了晃手中的枯树，山羊胡以为对方没答应，刚想说什么，枯树上的黑影却猛地抓过去，从他怀里抓出一个冒着邪气的纸人替身……
第63章 离开
脸色当即控制不住的变了变，山羊胡呐呐道：“此物为我等炼制的替身，正是靠这个才躲过天上的血雨。邪气很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炼化。”
黑影双手抓着纸人看了看，突然团成一团扔给山羊胡，显然并不感兴趣。沈寒看了看，没说话，而是看向皎白月，以及其他人。沈寒虽然是茶摊的主人，但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还有这么多妖修，还有最最重要的阿白，大家的意见最重要。
微微皱起眉头，皎白月率先表态，“我听小寒的。”偷偷看了眼山羊胡，其他长老们都等在茶摊外面，这位是作为代表进来的，说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只是不是现在。
“老板。”山楂树先生坐在板凳上，用柔软的树枝卷着茶碗喂竹筒先生喝水，一边软绵绵的说着，“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解决幽州城的修士。”
其他妖修都表示同意山楂树先生的看法，最后沈寒看着山羊胡说：“如果你们现在不想回蚀日……可以在这附近造一个木屋住下，有什么事也好就近通知茶摊这边。”
沉吟片刻，山羊胡点头道：“也罢，暂时只能如此。”
送走山羊胡，沈寒和霍韶一起做饭，黄狗跑到灶膛前面烤狗爪，圣王爷嫌弃的看了眼水盆里五彩斑斓的鱼，跳到灶膛口趴着，暖融融的烤着灶火。皎白月这才把所有的门板都打开，因为外面的蚀日宗弟子甚多，茶摊中的妖修不想露面，就都躲到后院。山楂树先生和竹筒先生靠在一起，两个人小声说着悄悄话，结伴去后院散步。
灵芝先生坐在台阶上，看着茶摊外面的蚀日宗弟子，一手托腮，白嫩的脸颊仿佛能掐出水一样。财鱼先生经过一晚上休整，吸收了不少灵气，终于恢复活力，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从木盆里跳出来，一跳一跳的挪到后院，腆着脸跟竹筒先生聊天。
“你去找圣王爷玩，他是猫，肯定对你感兴趣。”山楂树先生晃着树枝，在挂满山楂的枝条上找出一个最好看的山楂摘下来，擦干净，摘去屁股上面的黑头，用树枝卷着送到竹筒先生嘴边。啊呜一口咬着山楂，竹筒先生靠在山楂树先生身上，声音空灵悦耳，不过因为嘴里含着山楂，有点含糊，“对，圣王爷最喜欢吃鱼了。”
变成人形，穿上沈寒给的衣服，财鱼先生感觉两棵树说的非常有道理，他立刻跑回木楼，四下里看了看，准确的找到正在烤火的圣王爷，伸手摸了摸圣王爷软软的毛毛，感叹道：“好软的毛毛，圣王爷真厉害。”
全身的猫毛都炸开，圣王爷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看到的景象，上面是五彩斑斓的鱼头，下面是两条细细的人腿，给他造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整只猫都不太好。
往灶台里面钻了钻，圣王爷的声音从灶膛里传出来，“你这只怪鱼喵，离我远点。”
“圣王爷闹别扭了。”财鱼先生感觉非常好，他看了眼跑到炉子旁边继续烤火的黄狗，便站在黄狗原来的位置上，手伸进灶膛里，也跟着烤火。不愧是妖修，一点都不怕火，沈寒家的灶火也有灵性，主动避开财鱼先生的手，并不会凑过去直接烧。
圣王爷觉得自己整只猫都不太好，他扭头看了眼旁边白皙的手掌，闻到一股很好闻的烤鱼味道，却又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然后趁着彩鱼先生没注意，圣王爷迅速凑过去舔了一下，嘴里有一股鱼腥味，非常好闻。
沈寒把切好的肥肉片放到锅里，随着温度升高，肥肉化成油，慢慢缩小，变成金黄的油渣。把油渣都捞出来，再把猪油收好，留下一点用来炒菜。皎白月掀开另外一口锅看了眼灵米粥说：“小寒，粥已经熬好了，咱们要吃饭了吗？”
“霍韶的手抓饼做好了吗？”沈寒一边切菜一边问。
“好了。”霍韶举手说。
难得不用早早离开茶摊出去卖茶水，茶摊外面也没有黑压压的，说话嗡嗡嗡的百姓们，茶摊众人终于悠闲一些，早饭做得比较精致。财鱼先生跟其他妖修一样，对茶摊的伙食赞不绝口，最喜欢热气腾腾的灵米粥，因为水多，喝着特别解渴。
只不过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沈寒放心不下幽州城的百姓，而且既然修炼山脚下的弟子全都已经回来，那么放在那里的木棍也必须拿回来。象征性的用竹筒先生装了些茶水，让黄狗驮着，沈寒拿着枯树离开茶摊。
原本躺在街上的修士肉身已经全部消失，跟长老们说的一样，沈寒发现其他都很正常，只不过昨天晚上的血雨实在是太骇然，百姓们还惊魂未定，不敢离开家门。没有犹豫的进入蚀日宗大门，刚刚进去，沈寒就皱起眉头，他感觉这里的气氛非常不好。
伸鼻子嗅嗅，黄狗说：“夫人，小心点，我感觉这里邪气很重。”
“我也有很不好的感觉。”攥紧手里的枯树，沈寒没有犹豫，只是放慢步伐。越往里走就越能感觉周围的气氛非常阴暗、冰冷，好像空气中凝着看不见的冰，沾在皮肤上凉凉的，没多久就感觉手都冻僵了似的。瞧见黑影并没有其他动作，依旧在枯树上转圈，沈寒稍稍放下心来，快步走到修炼山脚下。
木棍还好好的戳在那里，上面的花纹非常清晰，沈寒一口气跑过去，抓起木棍，往上一提，提在手里。
“汪，嗷呜……汪汪，汪汪汪……”黄狗突然发出短促的叫声，接着跑到沈寒脚边，狗头对着他身后，不停的叫着。沈寒赶忙转过身，就看到有几位穿着各异的修士，其中还夹杂着蚀日宗弟子，他们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空洞，身体僵硬的走过来，沈寒下意识后退，没想到前面的修士竟然加快速度，猛地扑过来。
这些已经被恶念和曾经的记忆碎片控制住，直接作用在神魂上，并且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修士们毫不犹豫的扑过来，沈寒身后就是修炼山，他总不能往山上爬，那里并不是退路。黄狗小声说：“夫人，我挡住他们，你先跑。”
“那么多人，我试试。”沈寒却不赞同黄狗说的，他晃了晃手中的枯树，正好一个修士扑过来，他一脚踢开。手中的黑影则是推开另外一位修士，一时间跟黑影合作无间，推来挡去，这些修士竟然近不了身。
过了一会儿，这些修士竟然一起停下动作，手指掐诀，释放出大量的灵力，集中在一起，看上去非常危险。沈寒挡在黄狗前面说：“你驮着竹筒先生先走，我等会儿就跟上。”
黄狗看了看对面的修士，他们的修为都比自己高，留下来也是拖后腿，说了声“夫人保重”立刻转身，撒开狗腿跑。黄狗一边跑一边担心沈寒，正想着扭头看看的时候，就发现沈寒提着枯树从后面追上来，兴奋的说：“我打不过他们，那种灵力太邪恶了，黑影都不喜欢吃。”
“夫人高兴什么？”黄狗纳闷道。
“他们释放出那种邪恶的灵力之后，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主动停留在原地，所以我才能跑开。”沈寒说着，回头看了眼继续说，“按理说，恶念和记忆碎片再厉害，也是强行融合在摄魂中，我觉得并不是没有破绽。”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破绽在哪里。”黄狗纳闷道。
一人一狗跑得飞快，不过前面突然出现一小群修士，跟之前的人一样，都没有意识，一上来就立刻释放灵力，一部分冲着沈寒，一部分则是冲着黄狗。
他们是来解决问题的，这样总是跑也不是办法，沈寒想了想，说：“你们如果再执迷不悟下去，我不如直接收去你们的灵根，废掉你们的修为。当年的正魔两道大战，我相信有许多人都是身不由己，没有人喜欢这种伤亡巨大的争斗！”
对面的魔修不为所动，沈寒眉头皱了皱，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能力似乎没有用，虽然自己也不知道那种能力怎么拿走他们的灵根。想了想，沈寒继续说：“你们想想自己到底是谁，给我醒！”木棍敲在一个修士的脑袋上，沈寒终于松了口气，他发现木棍上的花纹亮了亮，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看看就知道了……
那位修士被敲晕了，木棍并没有别的作用。
这些修士实在是太顽固，根本就控制不了，灵根也拿不走，修为也废不掉。沈寒皱眉想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恍然大悟，如果这些修士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灵根和修为，而只是恶念和记忆碎片控制神魂的结果呢？说明这些修士的修为都被压制住，他们并没有醒过来！
沈寒有一种直觉，自己推测的绝对正确，想叫醒这些修士，只需要压制他们体内的恶念和记忆碎片就可以，茶摊中神奇的茶水有清神醒脑的功效，应该……可以做到……吧……
然后，沈寒就趁机从竹筒中舀出一点茶水泼在修士们身上，以前也在他们身上泼过茶水，兴许是不够多，这回茶水中的灵气进入的足够多，很快破坏掉修士身体里面暂时的平衡，被压制住的修为有松动的迹象，同时眼前的修士也隐隐恢复一丝神智。
没想到……最终还是要靠茶水的作用，而且竟然能够净化修士们的神魂，也不太对，是压制恶念吧。
但茶水数量终究有限，而且治标不治本，沈寒感觉自己还是没抓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先前修炼山脚下的蚀日宗弟子之所以能保持神志清醒，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燃烧神魂，聚集的力量被黑影吃掉，后来又吐出来，被血云吸收有关系。
难道还要再一次重复燃烧神魂的过程吗，沈寒一边躲过修士的攻击一边想着，但是就算燃烧修士的神魂，也不能再模拟血云的形成！眉毛走起来，自己一个凡人，竟然要做这么多事。
“归来。”一个悠长的叹息声传来。所有的修士立刻停下攻击，有条不紊的转身离开。接着沈寒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飞舟慢慢升到上空中，飞舟上站满修士，他们脸上的表情一致，蚀日宗宗主站在最前面，控制着飞舟前进！有源源不断的修士站在飞行法器上，登上飞舟。
他们要离开幽州城，意识到这个问题，沈寒不敢怠慢，立刻往茶摊那边跑。黄狗跟在后面，一路小声嘀咕，“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倒是有不少小门派，但也有一个大型宗门，轮迴宗，尊者的真身就在那里。”
“我没想到这些人会离开。”沈寒一边跑一边说，“他们很有可能去轮迴宗，我们也要尽快搬家。”
只是幽州城这么大的地方，如果没有宗门守护，迟早会出问题，沈寒不能立刻离开这里，他要安排一下，至少让幽州城的百姓能安然无忧。茶摊这边众人也都看到一个巨大的飞舟从头顶上飘过，上面站着黑压压的修士，脸上带着一丝不详的气息。
“我原本以为那些修士不会离开，我们总会想到办法解决，而且茶水可以暂时压制住他们体内的恶念。”沈寒坐在板凳上，懊恼的说着，“早知道他们会离开，我们就应该提早把飞舟毁掉。”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蚀日宗和其他幽州城的修士已经乘坐巨大的飞舟离开了，沈寒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茶摊众人。大家踊跃发言，都觉得先安顿好幽州城的百姓再离开比较好。最后皎白月摸着下巴总结，“首先幽州城外的护城河要填满水，还要有守护幽州城的张门派或者大能什么的。蚀日宗留下的地方也要妥善安排，不，以后就不应该叫是蚀日宗了，这个宗门已经没有了。”
“阿白说得对。”沈寒点头表示同意，“今天没卖茶水，茶摊里剩下的茶水怎么办？”
不过沈寒没有担心很久，因为幽州城的百姓都看到巨大的飞舟，和上面的修士们了，既然危险已经离开，大家便试探着离开家门。发现街上如往常一样，除了没有水，很安全，于是百姓们立刻结伴离开幽州城，直奔茶摊。
现在的时间并不是很晚，沈寒和黄狗去找崩山派等修士帮忙卖茶水。
晚上彻底天黑前才卖完最后一点茶水，所有的人都离开，沈寒和霍韶一起做晚饭。因为木楼的门已经全部关上，财鱼先生就变成鱼尾，用灵力支撑着，飘来飘去的。尽管有太极宝丝衣服遮着，但五彩斑斓的鳞片还是时不时会闪瞎别人的眼睛，只是无论再怎么漂亮，圣王爷也坚决不看，他还是忘不了鱼身人腿的模样，太让猫崩溃了。
茶摊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沈寒觉得幽州城的百姓都很不错，原本蚀日宗也还可以，只是其中发生的变故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