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气歌谣（1）
走进导播室的时候，李浩宇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监视屏幕，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这是直播前最后一次彩排，至关重要。崔正源没有打扰他，安静地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整个导播室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电视台的工作间，里面的一切都让他很好奇。只是术业有专攻，没有专业人士讲解，他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明白这些工作人员是如何将直播画面转化成数字信号再传输出去的。
既然看不懂，他也没兴趣再看下去了。目光回到李浩宇身上，和平时不一样的气质让崔正源非常的好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李浩宇认真的样子，醉心工作的人总是有一种别样的魅力。本来李浩宇长得就很帅气，否则光凭家世好，没有本钱的话，他也不能那么轻易地就泡到女人。只是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多少掩盖了他的本质。
现在看他的样子，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时地通过对讲机发号施令，将偌大的一场演出掌控手中。这种掌控局面，挥洒自如的风采，如果被女人看到，一定会变成花痴的。
“十号摄像机往左边移动三米，让六号照明灯角度垂直，十二号彩色光柱亮起来。ok，就这样，记住这个顺序，到时候直播的时候就是这样”。做了最后的指示，李浩宇摘下麦克风，掏出手帕，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虽然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但是他的脑子已经一刻不停地运转了几个小时了。今天是圣诞特辑，演出时间比平时的节目延长了半个小时。
别小看只是半个小时的份量，幕后的工作量不知道因此增加了多少倍。平日播出的人气歌谣栏目时长为七十分钟，在那之前需要准备的彩排时间就要将近五、六个小时。今天的圣诞特辑，更是从凌晨就开始准备了。让醉生梦死的李大少爷从温暖舒适的床上爬起来，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今年的圣诞节，只有sbs的人气歌谣节目播出，mbc的音乐中心和kbs的音乐银行播出时间都不在这一天。因此，sbs方面就借此机会搞了一场盛大的圣诞特辑。
全韩国大大小小的娱乐公司，都提前得到了sbs的邀约，要求他们当家的艺人必须出席今天的节目。面对电视台的强势，即使是s.m和a.p这样的大公司也只能退避三舍。
刚才崔正源在休息室那边看到的hot、ses、李贞贤等等顶级艺人，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席的。何况今天这场节目肯定受到全国的瞩目，能参与其中，对艺人的知名度提升也是一大好处。能被邀请来，本身就证明了艺人的名气。
李浩宇还曾经直接打电话给崔正源，强烈要求金钟国参加此次演出。只是金钟国的mv制作正处在关键时刻，耽误不得，所以崔正源万般无奈，只好拒绝了李浩宇。为此，崔正源还付出了在新罗酒店请客的代价。
高关注度也代表了高压力，万众期待的情况下，一旦出现任何的放送事故，对sbs来说都是重大损失。李天在早已下了严令，务必保证节目不出现任何的问题。李浩宇虽然平时没心没肺，可是这种关键时刻，他可不敢犯浑。不然真的出了事故，他老子肯定会把他丢到汉江里去。
“哦，正源，什么时候来的”？直到此时，李浩宇才发现崔正源。
“有一会儿了，看你那么忙，就没打扰你”。
“走吧，我们去那边坐一下。站的久了，腿都麻了”。李浩宇拉着崔正源走到休息区的沙发旁，一屁股瘫在上面。
崔正源泡了两杯咖啡，递给李浩宇，笑道：“怎么样，从来没感觉像今天这么累吧”？
李浩宇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终于让紧缩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左手揉着太阳穴，痛苦不堪地道：“今天这一次下来，起码减寿十年。以前也弄过节目，从没像今天这么辛苦”。
“今天不一样嘛，这可是世纪初的第一个圣诞特辑，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这里呢”，崔正源笑呵呵地道。
李浩宇摇头苦笑，“今天老爷子起码跑过来五六次了，他还真不放心我啊”。
崔正源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你要理解李伯伯，他的压力也很大啊”。
李浩宇耸耸肩膀，表示无奈。转换话题道：“我说正源，你今天真应该让金钟国来的，看看出演名单，就s.m一家独领风骚，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嚣张啊”。
崔正源才不受他的挑唆呢。虽然李天在有向大gj党这边靠拢的迹象，可sbs的最大股东泰荣地产是新千年mz党的铁杆，和同阵营的s.m关系匪浅。
平时的时候大家还能遵守游戏规则，像今天这样出风头的场合，a.p在sbs里和s.m完全不具备竞争力。既然早已知道结果，何必费力不讨好呢。
李浩宇也只是顺嘴一说，发泄一下郁闷。他可是知道这个小老弟鬼精鬼精的，想让他吃亏，难上加难。
“真是羡慕那群家伙啊，可以去那么好的地方花天酒地，为什么我这么命苦呢”？在sbs里，李浩宇也不方便和崔正源说些敏感的东西，只能找些无关大雅的事情来闲扯。最好的话题当然是那些已经身在国外的禽兽们了，想起他们抛弃自己去享乐的行径，李浩宇就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没关系的，哥，这一次你好好表现，说不定李伯伯就会对你放行啦”。
“没可能，老头子已经发话了，今年的年终大赏也要我来操办，唉，我怎么这么可怜”。
崔正源心思百转，想到的却更多。如果说让李浩宇监制这次的人气歌谣是李天在对他在酒吧打架的惩罚的话，那么再让他监制年终大赏就有些不对味了。这么急迫地让李浩宇在sbs内露脸，明显是有要推他上位的意思在。
“李伯伯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崔正源谨慎地问道。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小心一些总没错。只是sbs的任何变化，对他的公司不可避免都会有些影响，他又不得不问。
“果然是狗鼻子，嗅觉真灵敏啊”。李浩宇伸出大拇指夸赞道。眼睛向四周瞄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凑到崔正源的耳边，小声地道：“有人对老头子不满意，想要弹劾他呢。老头子又不是没脾气，肯定要反击一下喽”。
“是上次济州岛的事吧”？崔正源几乎可以确认，一定是因为上次李浩宇出现在济州岛的事情，引起了sbs内部亲新千年mz党人的警觉。
“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爷子在位这几年，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只要这次年终的事情办的漂亮，来个满堂彩，续任基本没什么问题”，李浩宇满不在乎地道。李天在不光是sbs的社长，还是董事会的重要成员，同时还兼任sbs大股东韩国国民退休金管理公团的主席职务，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的。
“总之，转告李伯伯，千万不要大意，一切小心为上”。崔正源可没李浩宇那么乐观，他可是知道，金大z之后，上台的正是卢武x，还是新千年mz党执政。
导播走过来，提醒时间差不多了。李浩宇要准备直播前的最后一次复查了，没时间再和崔正源聊下去。
崔正源向李浩宇告辞，准备回演播大厅。直播差不多要开始了，他还要去和练习生们汇合。
走到转角的时候，迎面撞见了李智贤。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打眼看去，原来是咸恩静。此时她俩正在这里和几个男人说话。崔正源皱着眉头走上前去，他以为李智贤她们被人骚扰了呢。电视台里有些实权的职员对新出道的艺人进行骚扰的事情时有发生，他也以为她们碰到了。
听到脚步声，李智贤转头看来，发现是崔正源。忙道：“常务，您来的正好”。
闻言，那几个人让开一条路，让崔正源走进来。“有什么事吗？你们不是应该在里面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智贤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向崔正源介绍道：“常务，这位是sbs的李尚贤导演，他看中了恩静，想让她出演一部历史剧的儿童演员。我们正在谈呢，不过这事我们无法做主。正在等您回来呢”。
原来如此，崔正源发现自己误会了，便放下了脸色。跟这位导演握了一下手，同时打量了一下。
这个导演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头不高，但是身材很结实，看样子经常锻炼。整个人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精神旺盛，双目有神，看样子正处于事业成功的阶段。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李尚贤现在是sbs的当打导演，已经执导了好几部热播的电视剧，在sbs里面地位很高。事业有成，春风得意。他也很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平时做事都是兢兢业业，洁身自好，因此在业内的名声很好。
崔正源不认识他，李智贤可是对他久仰大名。想不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手里的小家伙就从李大导演这里得到了出镜的机会，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嫉妒呢。
李智贤她们到的比较早，在演播厅里已经呆了一会儿了。咸恩静忍不住要去上厕所，李智贤不放心，便亲自带她出来了。
李尚贤这次要拍的是一部历史大剧，已经被sbs列为明年的开篇之作了。所以他也是精益求精，不敢有丝毫大意。剧中有一个小演员的角色，分量很重，但是面试了很多人，都不合格。
他正在苦恼呢，不期然在sbs的走廊里碰到了上完厕所正往回走的咸恩静。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他将两人拦了下来，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咸恩静才只有十三岁，李智贤也只是一名练习生，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她们能决定的，于是表示要等公司的领导回来才行。
李尚贤也很意外，他以为在sbs里面碰到的人，应该是演出人员呢，没想到还是一家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好在他现在时间很多，就陪两个女孩等了一会儿。
“李导演你好，我是这个女孩所属公司的常务。不知道她在你这部剧中的角色份量如何”？崔正源也很吃惊，虽然前世的咸恩静就是儿童演员出身，出演过不少的电视剧。只是这个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随便出来上个厕所，就被一个角色砸中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角色份量如何，都会让恩静去出演，多增加一些演出经历对她们也有好处。之所以这么问，也是为了在谈合同的时候好讨价还价。
李尚贤只是个导演，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少年的龌龊想法，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崔常务你好。是这样的，恩静在这部剧中的角色呢，是女主角幼年时的侍女。对女主角忠心耿耿，在一次救女主角的过程中变成了哑巴。她的角色一直会持续到主角长大为止，大概有七集左右的份量”。崔正源想了一下，七集的长度，算是一个很重要的配角。再看李尚贤在意的样子，应该能争取到一分不错的合同，便道：“对于李导演能看中我们公司的练习生，我本人感到万分荣幸。李导演可否留一个联络方式，回头我会让公司的经纪人来和您洽谈具体的合同细节”。
李尚贤笑道：“这么说，崔常务是同意啦。这是我的名片，你们公司的经纪人随时都可以过来”。
留下联系方式，李尚贤就去忙别的事情去了。临走之际，嘱咐恩静尽快去剧组报到。这种小演员的合同，双方虽然会有些许争议，但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意向确定了，基本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这也是李尚贤如此放心的原因。
恩静拉了拉崔正源的衣袖，希冀地问道：“常务，我是不是可以演电视剧啦”？
崔正源宠溺地抚摸了一下她的短发，笑道：“是呢，我们恩静就是厉害，随随便便出来一下，就能成为演员啦”。
小女孩正处于崇拜的阶段，在她的眼里，这个帅气的常务哥哥那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以前关系不熟，她不敢太亲近。现在常务的亲昵的动作，一下子就让她害羞了。转身跑到李智贤身边，带着鼻音娇憨地炫耀，“姐姐，姐姐，我要做演员啦”！
李智贤羡慕地看着她，不得不佩服她的运气，“是呢，恩静你可要争气啊。好好的演，不要给公司丢人”。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让常务失望”。回头看了一下崔正源，见他正对自己笑，恩静赶忙把头埋在李智贤的衣服上。
“对了，恩静啊，明天让你的父母来一下，等签了合约后，你就能去剧组报道了”。崔正源想起一事，吩咐道。
恩静还是小孩子，不知道原委，只知道照着常务的吩咐去做。李智贤可是有经历的成年人，闻言不觉一愣，表情若有所思。待回到演播厅，恩静率先进去以后，李智贤凑到崔正源的身边，小声地道：“常务，练习生出演，是不需要另外再签署合约的”。
崔正源正色道：“这是什么话？劳有所得，不管是公司的艺人还是练习生，既然付出了劳动，当然就要有收获才行。虽然恩静她还是练习生，得到报酬的不会太多，但这毕竟代表了公司的规矩。不光是她，以后你们所有人有类似的情况，都照此办理”。说完，走到一旁，往公司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派个经纪人过来，和李尚贤剧组商谈恩静出演的事宜。
李智贤看着常务的背影，美目连闪，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韩国的经纪公司从来没有听说过会给出演的练习生任何报酬的，基本都当作是免费劳力使用。没听说哪个练习生会对此有所怨言，相反他们还要感谢公司给他们露脸的机会。
看样子，自己的公司很有人情味呢。本来因为即将出道而被耽误的郁闷心情，总算有所缓解了。“或许，常务不让自己现在出道，是真的有道理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认为对方好，那么说什么都是好的；如果认定对方是坏蛋，哪怕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会被先入为主地否定。直到此时，李智贤才算真正放下心里的芥蒂。
“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进去”。就在李智贤愣神的时候，崔正源已经打完电话走回来了。
“啊……哦，哦”。想到自己傻笑的样子被常务看到，一股羞意马上涌上脸颊，火烧火燎的。不敢和常务对视，李智贤赶忙转身向里面走去，似乎觉得身后的常务的眼神还在自己身上，连走路的样子都扭捏起来。
崔正源心下奇怪，这妞是怎么了？
他们在外面耽搁这么久，直播已经开始了。
开幕的圣诞颂环节差不多要结束了，台上的演员已经演唱到高潮部分。为了配合圣诞节的欢庆气氛，整个演播大厅内，都是也白色的为主，背景大屏幕上模拟着雪花飘落的场景。
舞台上，演员们扮作圣诞老人、圣诞树、麋鹿、彩灯、恋人等等，小孩子拿着圣诞礼物欢快地奔跑，配合欢快的圣诞歌曲，整个场面热闹又欢庆，还平添了一丝浪漫。台下的观众也被气氛带动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彩色气球，随着音乐陶醉着。
台上台下的互动做的很到位，呈现在摄影机里的场面就更加美丽了，相信这个开场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崔正源和李智贤静悄悄地找个a.p练习生的席位，挨着做了下来。这个区域是李浩宇亲自吩咐留出来的，距离舞台很近，视角良好。看着这么舒心的位子，崔正源对李浩宇的上心感到满意。
只是很快，他就要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