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直到两人进入电梯,发自于其森身上强烈的压迫感,才让她惊觉,这个人是他老公,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一定是。以寻握了握拳头。指甲嵌在手掌心,有些微痛觉。
  “其森,谢谢你……”以寻呐呐的说。
  其森淡淡的说:“不客气!”虽然他对她突入而来的“谢”有点敬谢不敏。
  人说君子之交淡若水,他们是夫妻之交若浮云。此刻不宜再说什么。以寻在他迈出脚即将出电梯时,冲到他身边,突然挽住他的胳膊,没心没肺的笑了:“爸妈在。”
  其森会意,淡淡点头,转眸。眼中闪过一丝寒冷,如冬月飘雪。
  以寻全然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不咸不淡的默认,嘴角的笑滞了一下,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不是吗?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也许这条路很漫长。她有没有信心,此刻却不确定起来。前途漫漫,虚无缥缈。她,只能抓到现在。
  她选择对他坦白,得到的却是他的漠然不在乎,而他也什么都不跟她坦白,如果她问了,他会跟她说吗?
  别自作多情了,他做的一切也许都是因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可是正因为词,她才愈发心寒。
  那么,陆其森,他是不是也该奖赏一下她这个做妻子的配合默契呢?所以陆其森,他该明白的东西,她会让他明白。就在她挽着他的胳膊端着甜蜜幸福笑容的少妇模样出现在陆家人面前时,她已经编辑好一条微信给其森。
  ——陆其森先生,为了体贴你老婆这么配合,是不是该犒劳你老婆一下。
  标点用的是句号。
  其森没有注意到这条微信,沿着长廊,走向客厅。只有李珍端坐在沙发上。对他们瞥了一眼,而后似笑非笑,脸上漾着不容侵犯的贵气与威严:“回来了。”
  李珍的眼睛盯着以寻挽在其森胳膊上的手,以寻突然心虚了一下,想松开,却被其森另一只手反握住了,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以寻觑了他一眼,他迎向自己母亲的目光,带着真切的温和笑意。
  “这几天我跟以寻算是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日。也算是小小弥补这几个月我一直出差不能陪以寻了。”
  李珍点了点头,嘴角似有讽刺:“很好。”
  以寻心内却咯噔了一下,这个男人为什么在旁人面前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让她始料未觉,却又想入非非怦然心动?
  其森跟李珍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以寻上楼。突然听到李珍说:“好几日没见到以寻了,很想念她的按摩。我这把老筋骨都不利索了。”
  以寻看了眼其森说:“其森,你先上去吧。”
  以寻说完话,抬眸,撞上陆琪玉的目光,陆琪玉正站在楼上,准备下楼,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俩。静静注视了会,突然对以寻摇了摇头。
  其森的大手拍了一下以寻的小手,而后迅速的离开了,以寻诧异的目光掉向其森,其森恍若不觉,直视前方,面容清冷。恍然刚刚他的那个动作是个错觉。如闪电般迅捷,如羽毛般轻盈,但她还是隐隐觉得刚刚那个大手在她的手面上,似蝴蝶轻吻花瓣般温柔抚慰,那一片肌肤尚有余温,以寻跌宕到谷底的心不禁又微泛涟漪,也许一切并没有想的那糟糕,她虎躯一震,重新振作起来。
  不管李珍究竟要怎样,她就像一叶舟,有了方向,即使有暴风雨,也不怕,也不会回头。直到驶向彼岸,看火红的花朵烧成一片热烈绽放,像是爱情的燃烧,绵延无尽头,与霞光相接。
  以寻对他们分别盈盈笑了一下,算是安慰,便转身走向李珍。
  苍白无力的解释(3)
  以寻走到李珍身后站定,双手搓热,轻按在李珍肩上,从斜方肌按摩到三角肌。她笑着说:“妈,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李珍听到这话,索性也不卖关子,示意以寻停下手中动作,让以寻坐她斜对面。她抿了口珍贵的大红袍,问:“以寻,你来我们陆家多久了?”
  以寻听到这话心内一咯噔,脑补出很多画面,其中的一个画面便是恶婆婆拿出一沓钱让准媳妇滚蛋,恶婆婆居高临下的的俯视着娇弱的小媳妇……这画风实在不妙,因此虽然以寻知晓事情不会如此严重,但也恶寒了一下。以寻脑中画风迅速切到正题,想了想:“我进陆家两个月余了。”确切的说是两个月零九天。
  李珍点了点头。盖上青花瓷玉杯,搁下。“也难怪,有很多陆家的规矩你不太懂。其森也很忙,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拘泥于这些小事的,我们又常年在国外,也没人教你这些东西,也正因如此,我这个婆婆说的话便这般的没用了。”
  以寻见她说的这么沉重,打了个寒噤,脑中转了转,想起陆琪玉刚才的复杂面容以及对她的暗示便约莫估到了几分,润了润唇,她硬着头皮说:“妈,您怎么这么想,如果我哪里做错了,请您原谅我的大意,您说这话让我们小辈的无地自容了。没有尽心尽力,是我们的失职,以寻一定闻过改之。”
  李珍嘴角撇出一瞥冷笑:“我记得我提醒过你陆家有陆家的规矩,你还是当耳旁风了,你之前做的一套,也看得出你出事圆融大气,身为女人,身份很多,承担的责任也多,我们陆家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也是知冷知热的,我跟你爸对你都很满意,也希望你做好陆家媳妇的本分,可是你到底让我失望啊,以寻,陆琪玉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去插手?你想讨好她?我劝你适可而止。阳奉阴违的人我想你也不会喜欢,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希望你吸取教训,我不想再见到第二次。”
  这还是李珍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大段的话,以寻想到之前其森提醒过她,心中更觉愧疚,然而……再想想现如今跟其森又开始冻结的关系,以寻闭了闭目,深呼吸。垂下眸子:“妈,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了,但我是真心为姐好……我也知道做妈的哪个不为自己的儿女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你也是真心为姐好,但是妈,姐现在是成年人了,她独守空闺这么多年,为了什么,妈也清楚……我并不想要证明什么,我只是希望姐这么多年的孤独,最后能以幸福快乐替代,满足她想要的,便是圆满。妈,我既然嫁进了陆家,陆家人便也是我的家人,但有时候做事可能有失偏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谢谢也需要妈的教诲提点,您毕竟是长辈过来人。但是有些事情我希望妈也能理解,也能理解你的女儿……”
  以寻说了这么多,都开始口干舌燥,但见李珍美丽高贵的脸上阴晴不定,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解释真的很无力,又不能把陆琪玉的事情给捅出去来佐证自己。说到最后,喉咙竟然有点梗着,一时语塞,因为她想起了她的亲妈。
  李珍对她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觉得又中听又有点刺耳,觉得有道理却又侵犯了她的威严,她决定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改辙易弦:“计以寻,你只要知错能改就好,但是陆琪玉的事情,你别再横插一脚,我们陆家这些年风平浪静,不想再起任何波澜曲折……”
  “妈,”以寻跟李珍同时向声源看去,其森正懒洋洋的从楼上下来,知儿莫若母,这个宝贝儿子意图究竟是什么,李珍立马心知肚明,便淡淡的说:“什么事?”
  “后天小姨要办个聚会,邀请你参加,打你手机打不通,所以就打给我了。”其森轻描淡写的说着。看上去恍然不觉她们俩剑拔弩张,暗潮汹涌。
  李珍点点头,转头对以寻说:“你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以寻从其森身边擦肩而过,默默看了他一眼,轻轻绽放一个毫无温度问微笑,便上楼去了。
  其森状似不经心的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翻看手机资讯,李珍问:“待在计家这几天习惯吗?”
  李珍知道这个儿子是宝贝大的,没有像有些少爷般的骄横淫逸,也很能吃些苦,但也出入高档豪华吃住精致讲究,她还真怕以寻家那个小地方,他待不惯。但他居然一去五天,连她的电话都催促不回。把那地方描述的真像他刚回说的那般,似是度了一个甜蜜的假期。想必这儿子真是对以寻上心了,但也真因为如此,她才要在他的面前叫以寻给她捶背,他现在适时的打断她,是为什么。她看的一清二楚,只是这儿子是不是心中跟明镜似得,还是装模作样,她并不很知晓,而且……
  其森的回答滴水不漏,把那几天愉快的行程描述一遍,用他的辞藻来说已经极尽华丽溢美之词,简直有点天花乱坠,活似他去的不是一个土不拉几的穷沟沟,而是一个美丽奇特的世外桃源。李珍听了虽然不以为然,但也心生好奇向往,这个时候也觉得安慰,笑道:“你啊,是很久没出去散心了吧,或者没见过那地方好奇吧。中国乃至世界美丽的地方数不胜数,哪里就是那个地方说得这么神乎其乎的。也是你平时工作那么忙碌,难得给自己放放假,陪陪妻子,你啊,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乐不思蜀。你现在是有家的人了,不比以往一个人逍遥自在不受约束,知道吗?”
  其森心情畅快,难得露齿一笑:“妈,我知道。”
  李珍点点头:“对了,后天的酒会,顺便带陆琪玉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对象,她也老大不小了,这么漂着,也不是个事,你帮看看她在搞什么生意,就让她待国内,你们姐弟俩也有个照应!”
  “妈。你们就没想过要回来吗?”其森沉重的问。
  “我跟你爸乘着还年轻,还走得动,想去世界看看,再玩个几年,但假如你要是跟以寻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就能含饴弄孙了。就是飞到月球去,也立马坐着神州n号飞回来。”
  其森一听这话,若有所思,岔开话头:“姐的事情就顺着姐的意吧!我都知道了,以寻那么做是我教她的,妈,你也身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有时候我想你应该站在姐的角度考虑,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也该有个了结了,我不想你们一个气的住在温哥华郁郁过日,连爸都不得不去,一个孤零零住在威尼斯伤春悲秋缅怀往事。我也遵从你的意思,选了我最合适的老婆,现在因为以寻,雪园也总算有了点生气。妈,她是我选的老婆。有时候我希望她的事情,让我教训就好。”其森没注察觉到说道后面,他的面色有着异样的温柔,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但李珍却看得分分明明。
  前面那些话说的让李珍动容,后面那些话却又让她安慰又心塞,一时间竟无法应答,最后只得叹息一口气:“人说有了老婆忘了娘,果然有道理。你们俩真是同气连枝。”
  “妈,怎么说这话。我不想你操心而已。你这个年龄应该享福就好了。”其森无奈。走过去给李珍按摩按摩。话说出口,也有点恍然,似乎真有点护短的意思。
  李珍笑了一下:“你是我儿子,你要干什么我怎么不清楚。只是我提醒你一句,你是不是还跟她联系?”
  李珍这一转折的可谓峰回路转,情势急转直下。其森自然知道她妈妈口中的“她”是谁,但还是惊诧了数秒,不知道为何李珍这么问。但他很快恢复了镇静,也没有打算瞒着李珍:“是。”但是以后不会了。
  “什么?你,你是我的儿子,我一直引以为傲,除了有点冰冷不近人情外,几乎是上帝赐给我的最完美的礼物,你怎么还敢跟她联系?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虽然以寻这件事让我大失所望,但同为女人,我警告你,你立即跟她断了联系,听到没有!”李珍不由地恼羞成怒。
  其森凝重的表情却渐渐轻松了下来:“妈,既然我跟你坦白,我就知道怎么做。毕竟,我想要的是现在安宁平和的一切。”
  “那就好!”李珍甚感安慰,“既然你能放下过去,那么陆琪玉也一定能。”
  其森见他妈妈能把话题滴水不漏没有一点逻辑错误的转到陆琪玉身上,真是真心钦佩,姜还是老的辣。只是……
  “妈。其森。不好了……”以寻急匆匆从楼上下来。其森从未见过以寻行事这么鲁莽冲动,眉头微皱,沉声问:“什么事,你慢慢说。”
  “姐,她盛装去了四楼,说要……”以寻滚了滚喉咙,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润润唇。
  “说要什么?”其深跟李珍异口同声。
  “说要跳楼……”以寻干脆豁出去了。紧张的都捏出了汗。
  “什么,这死丫头!”李珍急忙上楼。其森难以置信,脸上变得十分清冷难看:“她活得这般不耐烦了吗?三十二岁的女人怎么活的像是二/三岁的小孩。”而后他对以寻说:“以寻你在楼下等着,让张妈做点五红汤。”
  五红汤意即红豆、红枣、枸杞、红皮花生、红糖。至于为什么要做五红汤,以寻以为是陆琪玉爱吃,没想到后来问其森,其森云淡风轻的说:“她跳楼失血,需要补补。”以寻无语石化中。
  这个时候以寻虽然很想去,但看到其森像曾经吩咐她例行做事的公事口吻,却又多了一种深沉的味道,眼神也多了一些她不懂的东西,她便点了点头。手握紧,有些担心陆琪玉,怕弄巧成拙,一失足成千古恨。
  看着他们匆匆而去,她想起十五分钟前抵达楼上,与站在楼梯口的陆琪玉狭路相逢,陆琪玉抱臂对她嫣然一笑,似乎很无谓的说:“很可惜,你做的事功亏一篑了。”
  楼梯口的灯光洒落,陆琪玉脸色苍白中带着一团嫣红,眼中带着红血丝,头发有些凌乱。这跟平时一直打扮精致时尚的名媛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只听到她又自顾自说:“我正听得婉转柔肠百感交集,我妈不期然闯入,抢了我的cd。我妈这个人不发怒,是个优雅的贵妇,只要不触到她的底线,但这件事显然触到了她的底线,我妈是个精明的人,那日除夕她就怀疑你送我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她早在我那天回雪园之前,就查看过我房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但是不巧的是,我今天被堵在枪口上了。”
  玩转胜利法(1)
  “对不起,姐。”以寻羞愧。看到陆琪玉说着说着眼眶红了,睫毛糊了,胭脂掉了,唇膏脱落了。陆琪玉手指轻点下眼角,侧过脸,嘴角抽了一下。又转过脸来没心没肺的笑着,似乎说着无关痛痒的事,似乎说着别人的故事。她的心一痛,感同身受般心如龟裂。
  “我该谢谢你,让我有勇气。总有一天我要跟妈坦白。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这样算是幸运吧,人说能逃脱是一种幸运,那么靠近也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未尝不是人生之大幸。江初之于我,不管以前还是以后,我遇见他,从来都是我的幸运。”陆琪玉说完便翩然转身走了。
  但是以寻实在没想到陆琪玉伪装的坚强坚硬如冰,却脆弱的如一根藕丝,稍一用力便断的连渣都寻不着。她也实在没想到陆琪玉这次为了爱情也真够拼的。
  十分钟后,陆琪玉换了一副美艳的打扮,眼波宛转,对以寻幽幽的说:“那个时候我不够勇敢,失去了一切。现在我要砍掉所有的枝枝蔓蔓,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追求我想要的一切,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看着我幸福,我相信我一定能。”
  陆琪玉提着裙子匆匆上楼。
  以寻为她的话所感动,又有点不明所以有些担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小心翼翼的问:“你要干嘛?”
  陆琪玉回头一笑,阳光从后窗洒落在她身上,像是滤镜筛下点点辉丽。背光的她脸上身上都披着神圣圣洁的光辉,神秘优雅美丽。那一刻倾城倾国。
  “suiside。”陆琪玉冷艳的一笑,提着裙子转身就奔向楼上。
  以寻因为恐惧而瞳孔收缩,心剧烈抽痛,跳的快要在地上打滚。嘴巴张成“o”型,感觉全身发软,于是拼尽全力追了上去:“陆琪玉,你这个傻瓜!”
  还好陆琪玉穿的是高跟鞋,跑的不是特别的快还有点小心谨慎,以寻脱了拖鞋,光着脚在铺着华美欧式地毯的楼梯上奔跑,发挥以前练跳高的本领,两格两格的往上蹦,很快在三楼,她踩住了陆琪玉红裙的尾巴,差点没把陆琪玉摔个狗啃毯。她的红裙尾巴散落开像是一朵盛开的巨大的罂粟花,妖娆惊艳玫瑰也带着致命的毒。以寻气喘吁吁:“陆琪玉,有话好好说!”
  陆琪玉扭头露出古怪的笑容:“以寻,你想多了,我只是在争取我的权利而已,我不信这次我妈不松口,你现在只需去通报他们就是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定安全无虞,顺利的在我的领地插上我该有的旗帜。”
  以寻一愕,但还是紧紧地拽着她的裙摆,死也不松手的气势,她摇摇头,神色慌张,你点都不松懈,额角渗出冷汗:“不,你要拿你的命证明吗?”
  陆琪玉气急,干脆转身抱臂,嘲笑:“计以寻,你是要帮我,还是要妨碍我,扯我后腿。”
  以寻眼眸湿漉迷蒙,舔了舔干燥的唇,生硬的笑了一笑:“当然是要帮你。”
  “肝脑涂地万死不辞?”陆琪玉挑衅的斜睨她,长长的睫毛闪过一丝妩媚动人。
  “我们有这样的交情吗?”以寻打着哈哈反问,润了润唇样子迷人而可爱。都说具备幽默感的女人更让男人着迷,此刻的以寻脸蛋酡红,不复之前因惊吓而变得苍白。
  陆琪玉撩了下鬓角的发丝,突然洒然一笑:“你这招勾引人的本事还是用在陆琪玉身上吧,我可可不是les。现在去找陆其森吧!”
  以寻瞠目的看了陆琪玉几秒,陆琪玉与她近乎虎视眈眈的对视,似是以此证明她的确没有les的倾向。她的嘴角带着一抹调侃:“不要这么深情的看着我,你要把这含情脉脉的目光放在陆其森身上,一定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不要岔开话题,你确定你没事?”她虽然看上去真的不像想不开,suiside完全是她异想天开用来唬人的,要么神经错乱。她看上去的又像一切正常,还跟她扯淡,但这事关乎个很生死,就算陌生人也不能袖手旁观,以寻还是有些忐忑,不敢放任她一“跳”了之。
  “我给你看样东西。”陆琪玉翻出手机,轻描淡写的语气欲盖弥彰她的羞涩喜悦。“再说,你看过真正想死的人还要广而告之她想死吗?”
  以寻看她递过来的手机,盯着手机足足一分钟,才放下心。
  此刻四楼一间装修华丽的阁楼里。双方剑拔弩张的危险一触即发。李珍与陆琪玉发生了拉锯战,像是母狮子对着母老虎。其森的脸阴晴不定捉摸不透,抱臂闲闲的站在一旁。
  “陆琪玉,你好大胆,这种事你也做得出,你要敢,你就给我跳,我不拦你,你要不跳,你就不是个……女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就为了一个风流的花花公子,从一个闺秀变成一个泼皮货,变成一个神经质,你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吗?没出息的家伙!”李珍再赶高贵优雅的姿态也端不住了,气的脸发白,牙齿直打颤。
  “你骂的真是对的一塌糊涂,我若是你十月怀胎生的,打在娘手疼在娘心,你有没有听过?你阻扰我的时候,我的心在滴血,你有没有心疼过?我变成这样,都是你惹的祸,你就不该生下我……因为我没自由,我的青春本就不多,连尾巴都已经被狗吃了,现在就剩下一个麻木的躯壳,就是一个空壳子,你再也吃不了了。我丰满的灵魂早被榨的连渣都不剩。她都不懂心疼。”陆琪站在窗台边,头发被呼啦啦的寒风吹的凌乱飞舞,几缕发丝贴在她面颊上,露出的一双大眼睛盈满泪珠,楚楚可怜。脸色不知道被气的还是被冷风吹的泛着潮红,胸脯起伏不定。焦灼不安又气势汹汹的盯着李珍,毫不退缩。
  “你,你这个没良心,居然骂我是狗……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要敢跳,你要敢跳……”李珍气的拿旁边的一支鸡毛掸子就扔了过去。
  陆琪玉头一偏,鸡毛掸子飞落出外,她双手紧张的死死抓住窗棱,身上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冷的颤栗,还是因为心寒而打颤,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她这个妈真是牛一样的倔脾气,只好把眼眸投向其森。
  “陆琪玉,你冷吗?”一直没发言的其森,莫名的飙出一句话。
  陆琪玉?他这么叫她,表明他生气了,你冷吗?又好像是关心。
  两个女人都有点莫名其妙,陆琪玉很快从鄂愣中回过神开,上演了更凄美的戏文,眼泪扑簌簌而下:“还是你体贴我,我很冷,真的冷,冷的是身体,更冷的是心,妈,你可是我的亲妈啊,连陆其森这个大男人都懂我,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贴分毫?”陆琪玉顿了顿,咽咽口水,因为真的很冷,寒风刺骨,切割的身体辣辣的痛。而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红礼服,想到此,她碍怨的眼神看向其森,旋即露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而后皱皱鼻子,不雅粗鲁的用手拭了一下。又喵了一眼李珍,见李珍似有动容,又嘤嘤哭了起来,看上去好不凄惨。
  其森本来想继续无动于衷豪不领会她的意图,此刻也不能装模作样了,忙脱下大衣,走上前去,将她裹住,不忘调侃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要跳楼别连累我衣服。”
  陆琪玉狠狠瞪她一眼,反击“我一定不会如你愿的。”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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