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首都星上（三）
云沃四下看了一下，将视线从女人的月匈口移走，淡淡说道。“何以见得小弟喜欢姐姐？”
“哼。”魅影女孩儿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好像十分不喜他的态度，“你不喜欢我，干嘛脸红？”
“我又没看你月匈部”云沃无辜的说。
“就是。”她忽然叫了一声，惹得在场另外两个女人用奇怪地眼神看了她一眼。
她丝毫不理，气愤道。“别的男人看到我都最先看我的月匈，你为什么不看？”
“啊？”
两人的争吵，传到佩鸾和那个眼神空洞的女孩儿耳里，佩鸾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们。
忽然对魅影女孩儿说了句。“纱织，够了。”
她没有看女孩儿一眼，但这女孩儿却仿佛有些扫兴，气愤地瞪了一眼云沃，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扭，丝毫没有之前的性感诱人妩媚了。
额角两根肉触也不红不动了。
回到自己座位，看了两眼云沃，忽然笑了一声。
云沃莫名其妙地耸耸肩。
忽然发现身边不是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
“温莉。你好。”
眼神空洞灰白的女孩儿，鬼魂一样出现在他身边。
云沃暗想这难道一朝春风至，万点桃花开？他看看佩鸾，佩鸾抿着红酒，在思考人生，看看那个大叔，大叔在摆弄一只银色的箱子，仿佛里面有所罗门的宝藏一样。
至于那个金发王子样的男人，正在和魅影人女孩聊得甚欢。
“你。也有事？”
“你很不错。”温莉淡淡道，她的空洞表情和目光不同于佩鸾的冷漠，她眼中仿佛什么都没有，或者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睛，好像天地间除了佩鸾和镜子里的自己，没人值得她多看一眼一样。
云沃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知道自己有时挺出色的，但一向很低调，对你造成的影响我表示歉意。”他腼腆的说道。
温莉没有动，眼睛在他脸上瞄了一眼。
“大多数人看到纱织一般会在她月匈部停留五秒，在她脸上停留三秒，在她臀部停留十五秒左右，但你不一样，你在她月匈部只停留了一秒不到，大多数时间都在注意她的表情和触角的颜色，这说明你是个理智多于感性，并注重人心理大于生理的人，我很欣赏。我们要做的事就需要这样的人。”
听到这个女孩儿如此说，那边的纱织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怒喊一声。“温莉，你这个小蹄子，明明是你说要考验他的，干嘛这时候放我鸽子，男人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长怎么了？总好过被你的死鱼眼吓跑。”
说完后她又加了一句。“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不是别的，你干嘛这种眼神，混蛋。”啪的一声，她一巴掌抽在身边金发王子脸上。
王子捂住脸颊，眼睛一红。
云沃挠挠头。就听温莉丝毫不顾他的样子，继续说道。
“不过这也不能说你是个不窥人裙下的君子，没准是你那方面不行，或者心理上是个断背。”
从她身边华丽逃走，温莉空洞地看他背影，口觜角抿起笑意来。
云沃走后，佩鸾来到她身边，“这人怎么样？”
温莉摇摇头，“如果他不是虚伪的话，倒是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否则就是个伪君子，没有一点儿用。”
“有用没用那得分如何去用，用的对了，便是个君子，方法不对，就是个没用的伪君子，其实。。。”佩鸾目光柔和地看了温莉一眼。
“他和你一样，都是孤儿。而且也有遗传病。”
温莉脸色一变。目光空洞，却多了几丝不明了的意味来。
首都星与其他星球最大的不同并不是这里的消费和给侍者们的小费高的离谱，而是那种只有首都人才有的自豪和自信，这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里是联邦这个庞然大物真正的中心，也同样容易让人沉陷其中。
云沃站在高档酒店阳台上，看着下面的低空飞行器忙碌穿梭在宽广的街道上，上面是各大商业公司的巨型广告牌，和写满广告的气飞艇。
那些飞艇用一种古老的方式飞行在天上，巨大的椭圆形飞艇下面悬吊着一间客舱，灼热的空气让这个大家伙飞到天空中，虽然这时代飞行对于人类而言就像在街上找一个女人开房那么简单，但云沃依然对发明了这种飞行器的先人们感到自豪。
他能想象在四千多年前的纪元前时代，那个天空只属于飞鸟和神祈的时代，人类用自己一双并不如何发达的手，和充满奇怪念头的大脑，制造出这种飞行器，点燃下面舱室上的火炬，然后冉冉升空，将白云踩在脚下，那是何等自由的感觉。
这些飞艇的所有公司为了扩大广告的影响力，在飞艇表面覆盖一层薄膜屏幕，上面一遍遍重复地广播着那些性感女星的产品代言。
一直在各大酒店周围飘来飘去，五颜六色的光芒探照灯为不夜的首都星添一抹光彩。
云沃出生在废弃星求太安星，在亚武星渡过少年时代，也到过ag473号行星，看到了那些麻木的，不知所为的行人，首都星这些迷醉在超时代物质生活的人们，似乎还不知道与他们同样活在自由天佑联邦星空里，还有那么多的人，因为午餐的来源发愁，因为子女教育苦恼。
没有夜晚的帝皇星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华丽，而显得有些不真实，这的确是颗很繁复的星球，这个城市也是个很繁复的城市，一个人死在某个角落都不会让这里产生一丝波澜。
高级精英人才和低级妓*女可能生活在同一座超高层巨楼内，这里就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池水，能容纳整个联邦的浮华与伟大，善意的不善意的，正义的，非正义的。
静媛还活着的时候说她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够在首都星那条著名的商业街‘自由利益大街’上挽着爱人的手，看星星。
那时云沃对她说，‘首都星没有星星，天空都被灯光和飞行器的探照灯占据了，根本没有星星的位置。与其说你喜欢首都星的星空，倒不如说你喜欢那种小资的调调，星空哪里没有。’
静媛很不满地反驳他，说他不懂情调，说话刻薄。
而今他就站在首都星的某一个大街边的某一栋酒店阳台上，仰头看着被灯光染成红色的天空，这里果然是看不到星星的，这里天空果然只有飞来飞去的各种各样飞行器，广告飞艇，移动广告牌。
云沃不知道静媛牵着好朋友的手来到这里后，有没有对这浑浊缭乱的夜空失望，但他心中发狠，如果有一天，一定让这首都星迎来夜晚，让星辰重新回到天空里。
让天国中的佳人，面对人间这个迷乱的时代，露出只属于自己的微笑。
“首都星很繁华是不是？”
“的确很繁华，但这种繁华也许是牺牲了那些废弃星底层可怜的民众口觜里的饭，身上的衣换来的虚伪的兴盛，你见过废弃星生活的人吗？”
云沃转过身，面对这这个一身机油味儿胡子欷歔的中年大叔。
洪波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根香烟，很难以理解这样的怪大叔为什么吸烟的姿势这么女人，看上去总感觉有种闷*骚。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半截香烟便化成烟花，随风碎落。
“我见过，年轻时曾经在军队呆过一段时间，我们驻守的行星周围就有几棵农业星和废弃的矿业行星，我家你嫂子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云沃冷笑，看着天空中飘着的飞艇，“联邦上层的政客们整天口觜里说着自由，平等，这些人对中银河夷越人帝国制度嗤之以鼻，可事实上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的特权是击中在一部分人，这些人姓名不同，而夷越帝国的特权集中在姓名相同的一部分人手里。于是这些愚昧的民众们便以为我们的制度优于他们，不管生活过的怎么样，子女会不会因为基因等级受到歧视，最起码我们可以用虚伪的民*主来欺骗安慰自己。”
他目光一闪，对着阳台下繁华忙碌的大街吐了口口水。
“这和自*慰有什么区别。”
洪波看看他，看他眉目间的烦闷。拍拍云沃的肩膀。“皇三古曾经说过，基因选择是联邦最大的罪恶，但我们生活在这个制度之内，又有什么方法呢，你只看到联邦的阴暗处，却没有看到这个国家善良的地方。”
洪波扔掉烟头，又抽出一根，递给云沃，云沃摆摆手，他自顾点燃，舒服地出了口气说。
“我年轻时，有一次和三角星域的海盗作战，我潜伏进海盗的一颗星球中当卧底。你也别这么看我，我年轻时当然不是现在这样。”
“那些海盗们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当然也不会像我们这样这么依赖基因技术，但那里的人活得比我们更好吗？不会，那里崇尚力量至上，你有枪便是老大，没枪便只能当奴隶，我在哪里潜伏了三个月，每天看到的就是强*奸，谋杀，械斗。”
见云沃脸色不好看，洪波笑笑。
“人类也好，其他智慧种族也罢，没有了规则的束缚，比野兽更加野蛮，你可以说联邦的政策虚伪，但如果没了这种虚伪，我们连野兽都不如。”他仿佛想到什么，自嘲笑笑。
“你不如说这是我们人类本性里的劣根。”
“智慧种族都有相同的特点，怜悯和残酷只在一线之间，因为我们的内心天生是不健全的。”
云沃不理解这句不健全是什么意思，但见洪波怔怔看着空中的广告飞艇，他也没有再问。
洪波忽然嘿嘿一笑，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指着空中的飞艇笑道。“知道飞艇里面有什么吗？”
“什么？”
“其实你只要买一定量的他们的产品，就可以进入里面，那里面都是促销小姐，如果你是她们的白金贵宾的话，可以享受特殊服务哦。”
云沃斜了一眼这个中年邋遢大叔，不屑说道。
“你直接说那里能嫖*妓不就得了。”
“去。”洪波拍了他一下，“你这小子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
“情趣？哼哼，你花钱买她们的产品，她们用身体回报你，这和直接花钱嫖*娼有区别吗？这种促销活动就跟联邦一样虚伪。”
洪波摇头，大叹道，“你怎么刻薄的跟暗星人一样。”